第34節(jié)
另外,在修建這條公路期間,還發(fā)生了多起工程事故,也就不細說了可怕的一件事情發(fā)生在公路快要竣工的時候,一輛工程車包括車上的五名工人一塊兒失蹤了。三天后,人們在五十公里開外的一條干涸的河道里找到了五人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誰也弄不明白他們怎么會死在距離工地那么遠的地方。 工程隊撤離以后,鬧鬼的傳聞不脛而走。為了平息坊間傳聞,有關(guān)部門還專門出面,給廣大群眾以及司機同志做宣傳教育工作,讓大家相信科學(xué),不要迷信!” 雖然外面是朗朗白日,但是戎飛的這番講述,還是讓我們出了一身白毛汗。 李迎新問戎飛:“既然有關(guān)部門都出面平息了傳聞,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那些司機還是如此迷信呢?” 戎飛搖了搖頭:“這可不是司機們迷信,而是事實摧毀了司機們的勇氣!” 我們驚訝地看著戎飛:“難道后來還發(fā)生了什么怪事兒?” 戎飛點點頭,繼續(xù)講下去:“有關(guān)部門出面平息傳聞之后,人們也就沒有先前那么害怕了。對于新建的這條公路,老百姓還是非常滿意的,畢竟對于老百姓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兒,發(fā)展了當(dāng)?shù)氐慕煌ńㄔO(shè),也就加快發(fā)展了當(dāng)?shù)氐慕?jīng)濟文化水平。可是好景不長,又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當(dāng)?shù)匾粋€名叫黃學(xué)軍的長途卡車司機,竟然莫名其妙地在這條公路上面失蹤了,更詭異的是,那輛重型卡車竟然也失蹤了。據(jù)黃學(xué)軍的家里人講,黃學(xué)軍失蹤之前還在跟家里人通電話,給家人報平安。正說著話兒,電話里面忽然傳來滋滋滋的嘈雜聲響,然后便沒了聲息。家里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立刻就報了警,警察趕過去的時候,黃學(xué)軍和他的卡車就已經(jīng)不見了。之后的三天時間,警方沿路搜索,卻始終沒有黃學(xué)軍的下落。警方推測,很有可能是遇上了劫匪,劫匪開著卡車逃走了!” 講到這里,戎飛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知道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于是靜靜地等待戎飛繼續(xù)說下去:“半個月之后,幾個驢友竟然在幾百公里外的羅布泊發(fā)現(xiàn)了黃學(xué)軍的尸體,而那輛重型卡車卻再也沒有找到了。后來法醫(yī)檢查了黃學(xué)軍的尸體,發(fā)現(xiàn)尸體上面根本就沒有致命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們說這事兒怪不怪?當(dāng)然,警方對外通報的案情是黃學(xué)軍被劫殺了,但是這事兒也只能糊弄糊弄不知情的老百姓,像我們這些道上的司機,心里可是明堂的很!” 望著前方這條沒有盡頭的黃沙公路,我的心里沒來由地慌亂起來。剛開始我還認為這是戎飛為了索取高價車費而編出來的故事,現(xiàn)在聽戎飛講得有眉有眼的,看來這些事兒不像是編出來的。我也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類似的超自然現(xiàn)象,科學(xué)至今也無法解釋,也許這里存在著時空裂縫,也許這里是一個四維空間,甚至也許是這里……有鬼,這個誰也說不清楚。 戎飛打開車窗,將煙頭扔了出去,然后吐了口痰,轉(zhuǎn)過頭來:“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你們自己也看見了,這一路上,我們連十輛車都沒有碰到!” 戎飛說的倒是實話,從進入死亡公路以來,確實很難見到其他車輛,多數(shù)時間都是我們孤獨的行駛在這荒寂的高原上,我們就像在一個沒有生命的陌生世界里行走,蒼涼孤寂之感緊緊地包裹著我們,讓我們感覺極其的壓抑。 戎飛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仿佛就很難停下來,他喝了一口濃茶,接著跟我們嘮嗑:“你們還想不想繼續(xù)聽下去?”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半年前,幾個驢友也是包了一輛面包車去羅布泊,去的時候倒是平安無事,回來的時候,那個面包車司機竟然瘋了!他逢人就說,他在死亡公路上遇鬼了,他看見了一輛無人駕駛的重型卡車在死亡公路上飛馳。那輛卡車的牌號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但是當(dāng)他說出卡車牌號的時候,人們都驚呆了,因為他說出的卡車牌號竟然和黃學(xué)軍那輛失蹤卡車的車牌號一模一樣!”說到這里,戎飛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車廂里的氣溫仿佛一下子降低了不少,森冷的寒意悄無聲息地爬上脊背。 那名發(fā)瘋的司機真的看見了那輛失蹤的卡車? 黃學(xué)軍已經(jīng)死了,那輛卡車也不見了蹤影,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死亡公路上面? 并且,最為詭異的是,沒有人駕駛它…… 戎飛所說的這輛幽靈卡車,倒是跟傳聞中的幽靈船很像,看來這條死亡公路真的是詭異莫測,但愿我們這一趟能夠平安無事,不要出什么亂子。我可不想我們一行人全都神秘失蹤,數(shù)月之后,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尸體橫陳在數(shù)百公里外的荒漠之中。 戎飛大概也是覺察到了車廂里的氣氛不太對勁,于是他取出一張cd,插入了播放器里面:“咳咳!別那么緊張嘛,讓我們來聽聽歌曲吧!” 烏蘭托婭高亢嘹亮的歌聲飄蕩出來:“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fēng)一樣……我愿融化在你寬闊的胸膛……” 戎飛興奮地跟著音樂唱了起來,他的嗓音粗獷遼闊,極具少數(shù)民族風(fēng)格,聽上去倒也頗為動聽。 在歌聲的渲染之下,車廂里的氣氛好轉(zhuǎn)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調(diào)節(jié)心情的緣故,大家都跟著唱了起來。面包車在黃沙路上飛馳,一路灑下我們歡快的歌聲。 就在我們?nèi)汲两跒跆m托婭美妙歌聲中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公路的正前方出現(xiàn)了一團黑影,并且那團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迎面駛了過來。 當(dāng)我看見那團黑影的時候,渾身的汗毛在一瞬間立了起來。 那是一輛大紅色的重型卡車,在陽光的照射下,它顯得格外耀眼。八個車輪飛快地旋轉(zhuǎn),它就像一列呼嘯駛來的火車,揚起漫天的黃沙。 “卡車!”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我的神經(jīng)一下子緊繃起來,一顆心莫名其妙地亂跳,難道是剛才戎飛所講的故事,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條公路算不上寬敞,但也算不上狹窄,就算是兩輛重卡并排行駛也沒有問題,但是這輛紅色的重卡卻行駛在我們行駛的這條道路上。 “媽的!他瘋了么?”戎飛破口大罵,拼命拍打著喇叭,然后轉(zhuǎn)動方向盤,想要避開迎面沖來的卡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卡車的速度竟然快如閃電,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輛卡車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我們根本就來不及躲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卡車朝我們迎面撞了上來。 第五十九章 陰鬼過界 天吶!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我們驚恐地張大了嘴巴,來不及發(fā)出半點聲音。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護住了臉部。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在這一刻發(fā)生了。 那輛卡車竟然從我們的面包車中間穿了過去!是的,穿了過去! 我知道這樣形容會讓人感覺非常奇怪,但是當(dāng)時的場景確實就是這么的奇怪。 這么說吧,那輛卡車仿佛并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像一道浮光掠影,雖然和我們迎面相撞,但它卻只是一道影子,所以是從我們的面包車中間穿了過去。 咔—— 戎飛重重地踩下剎車,四個車輪突然抱死,面包車在地上滑行了十?dāng)?shù)米,地面上留下了兩道清晰可見的黑色胎印,就像兩條蜿蜒爬行的黑蛇。 半晌,我們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剛才的瞬間,我?guī)缀跻呀?jīng)看見上帝了。 我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完好無損。 我又回頭去看其他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愕,就跟商店里擺放的模特一樣,表情極其呆滯,著實嚇得不輕。 我迅速搖下車窗,探頭張望,那輛卡車竟然不見了蹤影,仿佛憑空消失了。 冷汗浸濕了我的背心,我木然地坐在座位上,小心肝就跟轟鳴的馬達一樣,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這……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沉寂了老半天,眾人才緩緩“活”了過來。 “剛才是活見鬼了嗎?”說這話的是韓靜。 “太他娘的恐怖了,剛剛那個瞬間,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東禹,此刻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顫抖。 宋明秋皺著眉頭,不冷不熱地說:“怎么剛出門就遇上了這樣的詭異事情,真是要命!” 所有人里面,最為鎮(zhèn)定的就是老駱了,他坐在面包車最后的角落里,歪著腦袋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別過頭去,正準備喊戎飛發(fā)動汽車,卻看見戎飛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跟喝醉了酒似的。 “戎飛!戎飛!”我推了推戎飛渾圓的臂膀。 戎飛一下子驚醒過來,扯著嗓門大叫:“幽靈卡車!剛剛過去的就是那輛無人駕駛的幽靈卡車!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車廂里面沒有司機!沒有司機!那個車牌號……車牌號……黃學(xué)軍……失蹤的大卡車……” 戎飛的情緒顯得異常激動,語無倫次,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戎飛!冷靜一點!戎飛!”我將戎飛死死地按在座位上,點燃一根香煙塞進他的嘴巴里:“來,抽根煙,冷靜一下!” 戎飛咬著煙頭,狠狠地啜吸了兩口,漸漸平靜了下來。 外面的太陽依舊明亮,我問戎飛:“好點了嗎?如果感覺好些了,我們就繼續(xù)趕路吧!” 戎飛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沉郁地說:“我不走了!” 什么?! 不走了?! 王東禹這個火毛子脾氣一下就沖了起來:“你開什么玩笑?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你把我們丟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戎飛回頭看著王東禹:“兄弟,我們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遇到了這樣的怪事兒,出師不利呀!我勸你們也別去羅布泊了,跟我回敦煌吧,???” 李迎新道:“戎飛,我們可是談好價格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甘洪鑫道:“就是!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只有你敢走這條死亡公路嗎?現(xiàn)在看來,你也只是個吹牛皮的家伙!” 戎飛那張黑臉漲得通紅,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他抬不起頭來。但是這廝也是個犟脾氣,不管我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愿意開車。 一向沉默寡言的郝夢康突然走上前來,抽出鯊魚刃架在戎飛的脖子上,一臉兇狠地說:“別給老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是再敢說半個不字,爺爺讓你腦袋搬家!” 我驚訝地看著郝夢康,之前就聽葉教授說郝夢康是個狠角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有時候,對付這種犟脾氣就要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我也不失時機地添油加醋:“你看這公路兩邊都是茫茫沙漠,我們把你殺了,然后隨便往沙漠里一扔,恐怕沒人會知道吧?要不了三五天,你的尸體就會迅速腐爛,運氣不好的話,最后還會被野獸吃進肚子里……”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戎飛二話不說,一臉鐵青地踩下油門,面包車再次飛馳在公路上。 “哎,算我倒霉,我真是遇上你們了!”戎飛說。 中午的時候,面包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我們下車活動筋骨,順便解決午餐。 坐了整整一上午的車,骨頭都快散架了,稍稍活動一下筋骨,關(guān)節(jié)就噼里啪啦的作響。 烈日當(dāng)空,地上的黃沙都被曬得guntang,柏油公路仿佛都要被烤得融化了。 四周沒有遮陰的地方,我們就像是烤架上的rou干,汗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趕了半天的路,眾人也是腹中饑餓,從背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營養(yǎng)便當(dāng)。吃飽喝足之后,眾人回到車上開始打起了盹。戎飛不要我睡覺,讓我跟他聊天,因為在這種一望無際的公路上行駛,司機最容易產(chǎn)生大腦疲勞,不小心就會引發(fā)車禍,所以就需要有人不停地和司機聊天,讓他保持清醒的頭腦。 聊著聊著,戎飛忽然疑惑地說道:“咦!變天了嗎?前面的天色怎么這樣黑呀!” 只見之前還明艷艷的天空,此時卻突然暗了下來。遠方的天空仿佛出現(xiàn)了一張黑色的大嘴巴,死亡公路一直通往那張黑色的大嘴里面,那里就像是地獄的入口,而我們正朝著地獄的入口飛快駛?cè)ァ?/br> 四周忽然飄起了古怪的黑色迷霧,那黑色的迷霧就像墨汁一樣,又黑又黏,濃得化不開。面包車從迷渦間穿過,竟然能夠看見迷霧翻涌的波紋。 我把臉頰貼在車窗上,驚奇地看著外面的濃霧,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這迷霧來得實在是太古怪了! 迷霧來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吞噬了前方的道路,巴圖只得減慢了車速,同時打開了車頭大燈。然而車頭射出的燈光,卻只能照亮五六米遠的距離,五六米之外就是nongnong的黑暗,燈光怎么也照射不出去,仿佛在那里就被濃霧給生生切斷了。 天上地下,一片漆黑,我們仿佛進入了一個陌生的黑暗世界,四周安靜的可怕。 戎飛一臉緊張地看著車窗外面,前方的道路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面包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移動著,就像是一只在公路上爬行的大蝸牛。 “這是晚上了嗎?我這一覺還睡得真沉呢!”王東禹打著呵欠說。 “你也就睡了一個鐘頭而已!”我說。 王東禹怔了怔:“???不會吧?那這外面的天色……” “這是陰鬼過界!”很少說話的老駱突然陰沉沉地來了這么一句,把我們嚇了一大跳。 王東禹掏了掏耳朵:“什么東西?陰鬼過界?” 老駱點點頭:“對,老一輩的人就是這么說的!大家關(guān)好車窗,然后閉上眼睛,待會兒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能睜開眼睛,更不能走下車去,否則,你就走不回來了!”說這話的時候,老駱一臉嚴肅,看上去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老駱常年在關(guān)外行走,所見所聞都比我們要多,江湖經(jīng)驗更是比我們豐富,既然他如此吩咐,我們也就照他說的話去做。 “好了,閉上眼睛吧!我再跟你們說一次,千萬別睜眼,更別走下車!”說著,老駱當(dāng)先閉上了眼睛。 我們也跟著閉上了眼睛,說句實話,此刻我的心里還是非常緊張的,聽老駱說的那么玄乎,就知道這所謂的陰鬼過界肯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