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阿媚說:“師父,你抱抱他,我來抱云川?!?/br> 說著,還沒動手去抱蜷在地上的云川,司空便落在她的懷里。璟流面不改色地對司空道:“你娘抱你,別亂動?!彼究罩缓猛V箳暝?,扁著小嘴坐在阿媚的懷里。 云川晃著小尾巴,一溜煙地跳到船尾的角落里。 阿媚此時豈會不知璟流的心思,不由有些無奈,一抬眼,對上花蘿好奇的目光,正在璟流與司空身上來回地打轉(zhuǎn)。阿媚兇巴巴地說:“看什么看?這是我未婚夫婿,這是我兒子。” 話音一落,阿媚內(nèi)心便有幾分訝然。 不知何時起,她對師父竟有了這樣的占有欲,連旁人看幾眼都不樂意,尤其是愛慕著師父的姑娘。 她又道:“花蘿是吧?我如今先跟你言明,我們現(xiàn)在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可不代表你可以覬覦我的師父。我也知天下間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情,你說吧,你帶我們找十方土,你要什么?” 花蘿剛要開口,阿媚又道:“焰靈玉是不可能的,誰跟我搶焰靈玉,必須先從我尸首上踏過!” “我可以不要焰靈玉?!?/br> “你要什么?” 她忽然揚眉一笑:“到時候你便知道了?!?/br> . 湖面上極其寧靜,只能聽到劃船的聲音,有節(jié)奏地一下一下地蕩過。阿媚與花蘿話不投機,兩人連視線都懶得對上,各自看向一邊。 司空坐在阿媚的懷里,約摸是累了,眼睛已經(jīng)合上。 阿媚也漸漸有點兒困了。 璟流攬過她,輕聲說:“困了便歇一會,有為師在?!?/br> 阿媚輕輕點頭,壓低聲音說道:“他們心懷不軌,師父要小心他們?!杯Z流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莫要擔(dān)心。阿媚的腦袋蹭了蹭璟流的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合上了眼。 花蘿見狀,咬牙輕哼了聲,一扭頭對上無窮的視線,又哼了聲。 無窮盯著璟流,忽道:“曾經(jīng)有個成仙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放棄了。你知道我為什么放棄?九重天上的仙君個個道貌岸然,殘酷冷情,我不屑?!?/br> 璟流一針見血地道:“你心魔太重,無法成仙。” 無窮說:“我寧愿成魔,也不愿成仙?!?/br> 璟流看他一眼,淡道:“成仙也好成魔也罷,傷我徒兒者,不論仙魔,我必誅殺?!彼f此話時,語調(diào)尤其清冷,然而攬在阿媚胳膊上的手卻用盡了百般溫柔。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花蘿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 大抵是因為有璟流在身邊,盡管身在死湖上,可她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wěn)舒心。她醒來時,魔谷的天已經(jīng)變黑了,夜空中的那一彎血月似乎又濃厚了幾分。 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師父,怎么我們還沒到?” 話音一落,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她身邊哪里還有人影?不,莫說璟流,連花蘿與無窮也不見了,懷里的司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小船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 她睡意頓消! “師……師父?” “司空!” 并沒有人回應(yīng)她。 小船飄蕩在湖泊的中心,頭頂?shù)哪且粡澭孪袷且恢患t色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心想師父肯定不會貿(mào)然將她拋下的,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試圖使用法術(shù),然而在死湖上起不了任何作用。此時,夜空中驀然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我在魔谷等著你……”一句話足足重復(fù)了三遍。 一聲比一聲凄厲幽怨。 阿媚喝道:“有本事就現(xiàn)身!躲躲藏藏算什么?” 夜空中再次回蕩那一句話——“我在魔谷等著你……” 阿媚大聲道:“誰!” . “阿媚?”璟流搖搖她的肩。 司空也坐到了璟流的雙膝上,睜著一雙眼睛打量著說夢話的阿媚。 “出來!給我出來!誰!到底是誰?再不出來,我燒了你!”一個激靈,她猛地睜開眼。璟流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問:“做噩夢了?” 半晌,阿媚才逐漸清醒過來。 她看看璟流,看看司空,又看看對面的無窮與花蘿,還有如老僧入定那般的船夫,方晃了晃腦袋,問:“師……師父?” 璟流笑道:“為師在,做噩夢了?” 阿媚揉揉眼睛,打量了下周遭。 夜色已黑,天空上的那一彎血月與夢中的無二。她皺下眉頭,問:“師父,魔谷與浮城一樣嗎?會像浮城城主那般有攝夢術(shù)嗎?” 打從她離開妖界歷練,體質(zhì)便特別容易吸引來找麻煩的人。有了浮圖的前車之鑒,這回她不得不細想。 回答阿媚的卻是花蘿,她嗤笑說:“你以為人人都是浮城城主?怎么可能誰都有攝夢術(shù)?” 璟流問:“夢到什么了?” 阿媚看了花落一眼,搖了搖頭,說道:“罷了,就是個噩夢?!?/br> 花蘿又說:“說不定你要找十方土,被魔谷谷主知道了,所以才故意給你下馬威?!甭牭酱嗽?,阿媚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璟流也看向花蘿。 花蘿沒由來的有點臉紅,說道:“我知道的可多了,魔谷跟浮城一樣,浮城有城主,魔谷自然有谷主。當(dāng)初女媧造人剩下的十方土落在魔谷后,女媧怕被心懷不軌之人盜取,讓魔方看管十方土?!?/br> “魔方?” “就是如今的魔谷谷主。”她瞥一眼阿媚,說:“要想得到十方土,必須得擊敗魔方,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阿媚問:“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你從哪里得知?” 花蘿說:“哦,我是一株生在魔谷的斷腸草?!?/br> 就在此時,夢中的那道幽怨凄厲的聲音再度在阿媚耳邊響起:“我在魔谷等著你……”她頓時往四周望去,并沒有任何人影,死湖上一派寧靜。 她問:“師父,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璟流道:“沒有?!?/br> 作者有話要說: 喲西~~更新來啦 ☆、61|第六十章 阿媚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花蘿與無窮,兩人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她仔細想了想,幾十年來她跟魔谷也搭不上關(guān)系,見不得會有仇人在這里。 她揉揉耳朵,屏氣凝神細聽。 死湖上平靜如初,再也沒有那道幽怨的聲音。 璟流問:“怎么了?” 阿媚說:“沒什么,剛睡醒有點迷糊了。” . 船夫終于收回船蒿,靠岸了。 他坐下來,開始頭點地的打瞌睡。 阿媚與璟流一行人離船上岸。過了死湖,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巨高無比的懸崖,灰黑色的山石堆疊,血紅色的月光蒙上了一層陰郁的淡紅。 高度難為不了會法術(shù)的一群人,不過是片刻,眾人已然登上懸崖。 懸崖上寸草不生,各類奇石層層疊疊,蜿蜒出數(shù)不清的道路,乍眼一看,像是有許多座望不到盡頭的光裸小山丘。約摸行了片刻,阿媚忽道:“師父,我們在魔谷待了幾天?” 璟流說:“六天。” 阿媚說:“已經(jīng)六天了,可是卻沒見到任何活物?!?/br> 花蘿沒好氣地說:“我不是活物呀?” 阿媚橫她一眼:“你就是一棵草。” “敢情你不是草呀?” 無窮伸臂攔住花蘿,皺眉說道:“不,她說得對。我們進來這么久,并沒有見到任何活物?!甭牊o窮這么一說,花蘿仔細一回想,不由道:“好像真的沒有見到什么活物?!?/br> 阿媚問:“你不是在魔谷長大的嗎?之前的魔谷也是沒有任何活物?” 花蘿道:“怎么可能!魔谷里的妖魔層出不窮,一路過來沒遇上純屬運氣好。你這人也是奇怪,沒遇上就該拍胸口慶幸了,你還巴不得撞上呢。”說著,她瞥璟流一眼,語氣酸溜溜地說:“有人保護你了不起呀?!?/br> “是呀,你嫉妒嗎?”她挑眉,理所當(dāng)然地道。 花蘿氣得臉色都變了。 阿媚又說:“別再瞎叨叨的,我沒空跟你說?!彼剡^頭,與璟流說:“師父,反常必有妖。”璟流環(huán)望周遭,道:“找不出原因,只能先繼續(xù)前行。有妖也無妨,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br> 話音落時,小山丘上驀然間咕咚咕咚地滾落一只烏雞,站不穩(wěn)的爪子踉蹌了下,烏黑的皮毛抖了三抖,又在地上滾了一圈,像是受到驚嚇?biāo)频?,忙不迭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緊接著,又有一只皮毛灰白的兔子從夾縫中鉆出,搖著屁股一晃一晃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花蘿嘀咕:“誰說沒有活物,這不就是了!” 阿媚見狀,稍微松了口氣。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 這一次路上倒是斷斷續(xù)續(xù)地遇見不少活物,不過并無妖魔,都是一些小動物,給光禿禿的山丘添了幾分活氣。走過兩座山頭后,司空扯著璟流的袖子,小聲地說:“爹,我餓了。” 璟流望了阿媚一眼。 司空瞬間小蘿卜腿一磴,抓住阿媚的衣角,軟糯軟糯地喊:“娘,我餓了?!?/br> 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 阿媚最受不了這個,便從乾坤袋里拿了個梨子。司空啃了一口梨子,指著遠方一只臥在巨石后的小鹿:“娘,我想吃那個?!毖劬σ婚W一閃,模樣憨憨的,叫人無法拒絕。 璟流道:“我去?!?/br> 花蘿道:“無窮,你也去打只山□□?!睙o窮如同魅影一般迅速離開。阿媚捏決生火,司空蹲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ㄌ}走過來,問:“你們什么時候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