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希望今年能將騙中騙完結(jié)把,阿門 ☆、第四回 欽差獻計勸御貓 城門擒賊驚雷變 華燈初上時分,福瑞客棧天字房內(nèi),顏查散聽取完畢這一整日白玉堂的工作匯報后,依照慣例開始進行工作總結(jié)及下一步工作安排。 “如此說來,白兄打算明日就去孟府向孟家父女挑明結(jié)親之意?”顏查散問道。 “沒錯?!卑子裉谜?。 “好?!鳖伈樯Ⅻc頭,想了想又道,“顏某推測,待白兄提親之后,那孟氏父女定會有所動作,白兄要小心應(yīng)對?!?/br> 眾人皆是一臉沉色點了點頭。 “這幾日還要勞煩白兄和艾小兄弟與那孟氏父女多加周旋?!鳖伈樯⑼子裉煤桶⒌馈?/br> “大人放心!”白玉堂輕輕一笑。 “艾虎定盡全力!”艾虎滿面肅然。 顏查散點點頭,有道,“顏某已令本地縣尉隨時候命,遵顏某手書指令行動?!庇洲D(zhuǎn)頭望向展昭和金虔,“這幾日怕是要辛苦展護衛(wèi)和金校尉,待孟氏父女向云公子借錢之計成功之后,你二人需日夜緊密監(jiān)視孟府上下,以防此二人舊計重施金蟬脫殼。待孟氏父女一有逃離趨勢,立即回報,屆時,我等便可與縣內(nèi)捕快雙管齊下,一舉將其擒獲!” “屬下遵命!”展昭抱拳應(yīng)下。 安排妥當之后,屋內(nèi)出現(xiàn)了片刻寧靜。此時,眾人突然發(fā)覺有些不對勁兒。 好似,有些太安靜了…… 貌似,有個人自始至終沒吭一聲…… 眾人目光同時移向平日里話最多、聲最大,可自從今日和展昭一同歸來后就傻傻呆呆好似丟了魂魄一般的從六品校尉。 但見金虔一人孤單站在角落陰影里,雙眼放空,滿面恍惚,細瘦身形在微涼秋夜中似有些瑟瑟發(fā)抖,看起來很是令人心酸。 顏查散一臉疑惑,望向展昭,白玉堂眉頭一皺,也望向展昭,雨墨面色沉沉同望向展昭,艾虎撓了撓頭,也順著眾人目光望向展昭。 展昭只覺頭皮發(fā)麻,上前一步,輕聲喚道:“金校尉?” 不料這一聲輕喚,聽在金虔耳中卻好似驚雷一般,將金虔“噼里啪啦”一下炸起三尺多高,回眼一看見距離自己兩步之遙的展昭,面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腳下好似裝了風(fēng)火輪一般噌噌噌倒退數(shù)步,直直退到了門口,繃著兩只圓溜溜、冒紅絲的細眼一臉驚恐瞪著某帶刀護衛(wèi)。 那表情、那神色、那動作、那反應(yīng),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一片死寂。 顏查散一臉驚詫,艾虎瞪圓雙眼,雨墨微皺眉頭,白玉堂挑了挑眉,斜斜望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展昭,嗤笑一聲:“我說貓兒,你這是把小金子怎么了?你看把小金子嚇得——” 展昭一張俊臉仿若醞釀了十級風(fēng)暴,陰沉沉的滲人。 “屬下、屬下先回去歇息了……”風(fēng)暴中心的某從六品校尉撂下一句不負責(zé)任的結(jié)尾語,一溜煙跑了。 留屋內(nèi)余下眾人大眼瞪小眼。 “顏大人,屬下先行告退?!闭拐阎敝舶畎畹难硗崎T而出。 “這倒是有意思?!卑子裉脫u著扇子起身道,“看小金子那模樣,莫不是臭貓做了什么,把小金子嚇到了?” “俺覺得金兄乃是膽大之人,什么能嚇到金兄?”艾虎顯然對金虔有種盲目的崇拜。 “這個……”白玉堂瞇起桃花眼,卻是不在言語。 顏查散瞪著展、金二人離去方向半晌,抬手揉了揉眉頭,低喃道:“展兄、金兄……莫不是……唉……” 唯有雨墨,一臉鎮(zhèn)定望了屋內(nèi)眾人五花八門的表情一眼,繼續(xù)一臉鎮(zhèn)定的當背景板。 * 其后的幾日,事情進展的出奇順利。 巧林谷賞景歸來的翌日清晨,白玉堂便攜艾虎至孟府向孟家老爺孟華書提親,雙方在孟府大廳進行了會晤,就孟秋蘭小姐的親事進行了親切的洽談并達成共識,商定在云公子歸家向家中雙親提交正式申請后,便擇日正式下聘。雙方對云孟兩家能結(jié)百年之好的完美結(jié)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對兩家的美好未來進行了暢想和計劃。此次會晤在和諧友好的氛圍中圓滿落幕。 三日后,孟家父女在家中后花園設(shè)宴邀請云公子,席中哽咽飲淚說明孟家綢緞生意遇到瓶頸,特請云公子贊助一萬兩銀子以做周轉(zhuǎn)。 云公子在略一思索后,以“孟云兩家是一家”的宗旨十分痛快的答應(yīng)了孟家的請求,期間數(shù)次展現(xiàn)令人嘆為觀止的的情圣演技,但在最后,仍不忘提醒孟老爺寫下借條同時表明歸還日期及利息。 這種謹慎的表現(xiàn)反而獲得了孟家父女的信任,五日后,云公子得到了歸還的銀票及利息,同時,孟家父女又提出擴大營業(yè)規(guī)模,特邀云公子投錢入股的計劃。 期間,孟秋蘭多次以露骨的美人計進行誘惑,孟老爺也巧舌如簧地向云公子描繪了未來的美好藍圖,最終,成功邀請云公子投資一萬五千兩白銀。為明確投資關(guān)系,孟老爺甚至親手寫下合伙分成書,由雙方簽字畫押后,分別由孟云兩家各持一份以示誠意。 此份合伙分成書經(jīng)顏查散認真閱讀鑒定后確認十分合理合法,令眾人頗感詫異。 而在孟家向云公子首次借錢的當日,眾人便依照顏查散的指示,由白玉堂憑借云公子身份白日值守,雨墨和艾虎負責(zé)上半夜、展昭和金虔負責(zé)下半夜的排班表,對孟家實行十二個時辰三班輪值制的緊密監(jiān)視。 只是,卻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困難。 不知為何,某從六品校尉一改隨時隨地都向頂頭上司獻殷勤拍馬屁的言行,只要和某四品護衛(wèi)對視,就好似受驚的草食動物一般縮頭藏尾,大大影響了二人的合作效果以及某四品護衛(wèi)的心情。才監(jiān)視了兩日,孟府內(nèi)半數(shù)以上的仆人丫鬟以及客棧內(nèi)負責(zé)調(diào)度的顏大人便出現(xiàn)風(fēng)寒之癥。 顏查散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對值班人員進行調(diào)整。 將艾虎和金虔調(diào)換,由雨墨與金虔值守上半夜,展昭和艾虎值守下半夜,這才勉強解決了問題。 * 暗柳啼鴉,風(fēng)燈凌亂,靜鎖一腔愁腸; 殘英半園,露灑空階,闌望西窗燭語。 夜半時分,福瑞客棧內(nèi)一片靜寂,偶有幾縷微弱燭光透窗而出,映照梧桐蕭瑟,秋葉零落。 顏查散合上書案上的卷宗,合眼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眶,起身走到屋外,深吸一口氣,只覺微涼空氣絲絲滲入胸肺,幾日來一直煩躁的心緒頓時平靜了幾分。 腳下落葉沙沙作響,更顯得夜靜無聲。 突然,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從樹后傳出。 顏查散停住腳步,抬眼觀望。 殘月蒼白,冷輝如霜,一襲藍衣倚樹佇立,筆直身形單薄孤寂,夜風(fēng)忽起,烏黑發(fā)絲凌亂飄動,一舞蕭瑟。 “展護衛(wèi)?”顏查散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那藍影似是從夢中驚醒,猛然一顫,回身向顏查散一抱拳:“顏大人。” 語氣平穩(wěn)如常,仿若剛剛那一幕不過是顏查散眼花。 顏查散望著這位一如既往秉公職守的藍衣護衛(wèi),輕呼一口氣,道:“展護衛(wèi)半個時辰后還要去孟府監(jiān)守,此時理應(yīng)在屋內(nèi)歇息,為何在此——”顏查散望了望周圍,“賞殘月悲秋風(fēng)?” 展昭神情一滯:“顏大人說笑了,展某職責(zé)所在,如今欺詐大案未破,屬下并無賞月的心思。” “案子自然要破,但還是身體要緊啊……”顏查散又嘆了一口氣,“顏某見展兄這幾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可是有心事?” 展昭垂首,抱拳:“累大人憂心,展昭惶恐?!?/br> 言語間甚是恭敬,但似乎并無與顏查散談心的打算。 顏查散扶額,第一次覺得展昭這個死板耿直的性子著實有些令人頭痛,想了想,只得自己展開話題。 “這幾日,金校尉似乎……”顏查散望了展昭一眼,觀察展昭神色,“受了驚嚇……” 展昭神色未動,黑寂眸子中卻劃過一絲苦澀。 顏查散了然,揉了揉額角,緩聲道:“展兄,顏某自幼家貧,又要照顧幼弟,常常數(shù)月不知rou味……” 展昭抬頭,望著顏查散一臉疑惑,顯然不明白顏大人為何突然轉(zhuǎn)換話題,還轉(zhuǎn)換的如此——突兀? 顏查散似是毫無所覺,依然自顧自繼續(xù)說道:“顏某一介書生,自是沒有上山打獵的本事,但小逸又常常鬧著要吃rou,無奈之下,顏某只能想了一個誘捕野兔的法子?!?/br> 說到這,顏查散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展兄可知是什么法子?” 展昭皺眉,頓了頓,才道:“請大人明示。” 顏查散笑意更濃:“顏某在將家中余下的菜葉蘿卜作為誘餌放置田間,以供野兔分食,每過一日,便將誘餌向顏某家中多移一丈,十日后,數(shù)只野兔便不知不覺隨著誘餌入了院籠,成了顏某囊中之物。” 展昭猝然抬頭,黑爍眸子中劃過一絲精光。 “野兔生來膽小,若貿(mào)然捉之,必令其受驚逃走,若想再擒,便是難上加難。不若以豐厚誘餌消其戒心,慢慢將其誘至籠中,再耐心護養(yǎng),待其無法離開之時,野兔便成為溫順家兔?!鳖伈樯⒌偨Y(jié)道。 風(fēng)過葉隙,簌簌輕響。 冷冷秋月下,展昭定定望著顏查散,寒澈黑眸忽明忽暗。 顏查散突覺背后冷風(fēng)習(xí)習(xí),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忙輕咳一聲,補了一句:“榆林村醫(yī)仙毒圣令顏某攜書信至開封府之時,曾將金校尉的身份明確告知顏某?!?/br> 話語間在特別咬重了“身份”二字之時,還向展昭眨了眨眼。 展昭神色豁然開朗,慌忙垂首避開顏查散洞悉一切的目光,兩抹嫣紅浮上耳廓。 “展某……多謝顏兄提點?!?/br> 顏查散暗松一口氣,了然一笑,轉(zhuǎn)身回房。 身后又傳來展昭問話:“顏兄,那些被擒住的野兔,后來如何?” “自然是——”顏查散回首,儒雅一笑,“吃干抹凈。” 一雙貓耳朵頓時紅的透明。 * 實際上,就如展昭和顏查散所料,金虔確實受了驚嚇。但是,受驚的原因,卻是和展、顏二人的猜測有些出入。 那日,在粉紅色曖昧的氛圍下,展昭的表現(xiàn)自然是有些情不自禁,但某個反射弧比地球赤道還長的遲鈍現(xiàn)代人并未發(fā)現(xiàn)展昭的異常。 金虔那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腦中突然冒出的詭異想法之上。 那個想法就是—— 自己居然想親展昭?。?! 額滴個耶穌天神! 這是一個多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想法?。?! 更驚悚的是,自那之后,金虔每看到展昭用一雙清澈眸子望向自己時,那個不恰當?shù)南敕ň腿绮菰系幕鹦且话恪切侵鹂梢粤窃?/br> 金虔震了,金虔驚了,金虔憂郁了。 無奈的是,這種崩潰的心境卻是無人可以訴說,這對于話匣子金某人來說,這實在是太苦逼了! 看看自己身邊這幾位可以選擇的傾訴對象—— 展昭——開玩笑,這等猥瑣不純潔的思想怎么可以去污染純潔的貓兒! 白玉堂——開大玩笑,這位可是展小貓的官配,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突然冒出這么一個猥瑣不純潔的思想,定是會被其砍成八瓣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