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金虔長嘆一口氣,猛然起身,一臉正色望向二人,抬手抱拳道:“二位,丁小姐原本應(yīng)是咱展大人的賢妻,可惜二人有緣無分,不能共結(jié)連理,咱身為展大人的得力下屬,自是為展大人惋惜萬分,如今你二人竟邀咱為丁小姐與他人牽線……唉……請恕咱無能為力……” “此事若是成了,我兄弟二人愿奉上白銀一百兩作為媒人紅包!”丁氏雙俠異口同聲道。 金虔立即一屁股落座原位,綻出一個燦爛笑臉:“所謂事在人為,咱們不妨從長計議?!?/br> “對對對!從長計議!”丁氏兄弟滿臉笑紋,一邊一個把金虔夾在了中間。 在金虔看不到的角度,丁兆惠朝小逸挑起一根大拇指,小逸眼中光華一閃,嘴角微勾。 “所以,依金兄之見,該如何是好?”丁兆蘭問道。 金虔摸著下巴,沉思片刻,抬眼道:“如你們所言,丁小姐和一枝梅如今是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只是誰都不好意思捅破這層窗戶紙,那……不如我們就設(shè)一個局,在背后推他二人一把,即可成就好事!” “設(shè)局?金兄此局何解?”丁兆惠一臉鄭重。 “咱有一計,但略有風(fēng)險,不知二位可愿一試?”金虔細(xì)目灼灼望著二人。 “愿聞其詳!”丁兆蘭定聲道。 金虔一挺腰板,猛然起身,叉腰仰首道:“此計就名‘火中英雄救美,肌膚相親定情”!” “火中?!”丁兆蘭一臉詫異。 “肌膚相親??!”丁兆惠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金兄、這、這這怕是不妥吧!” 金虔細(xì)眼瞥了丁兆惠一眼,一臉鄙夷:“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咱這一計絕對是集‘快、準(zhǔn)、狠’三位一體的妙計,成本最低、效果最優(yōu)、效率最快,集天下之大成!若不是看丁小姐與咱患難與共的份上,這計咱還舍不得用呢!丁大哥、丁二哥,你們可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這……”丁兆惠望向自家大哥。 丁兆蘭皺眉想了想,一拍桌子,一錘定音:“行!就照金校尉之計行事!” “果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丁氏雙俠,眼光犀利,就是識貨!”金虔一挑大拇指,“那咱現(xiàn)在給二位大哥細(xì)細(xì)說說!” “好!”丁氏兄弟一臉亢奮,忙湊過頭去聽金虔剖析計謀要點。 小逸也湊了過去,可越聽臉色越臭,口中囔囔道: “這——聽起來像個餿主意……” * 夜涼如水,天高月清。 杭州府衙花廳內(nèi),杭州知府蘇大人望著對面滿面疲憊卻依然腰桿筆直的四品護(hù)衛(wèi),合起手中的案宗,道:“展護(hù)衛(wèi),這案子如今也算告一段落,其后若再查到其它線索,本府會盡快以公文告知包大人?!?/br> “有勞大人?!闭拐岩槐?/br> “分內(nèi)之事、分內(nèi)之事?!碧K知府笑了兩聲,又望了一眼展昭,干咳兩聲,“那個,展護(hù)衛(wèi),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今日就早點回去休息吧?!?/br> 展昭抬頭:“蘇大人,展昭還想……” “展護(hù)衛(wèi)!”蘇大人騰一下站起身,兩步繞過桌案來到展昭身側(cè),長嘆一口氣道,“算本府求你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若是把你累壞了,我可沒法向包大人交待??!”說到這,蘇大人又小心翼翼望了望展昭身后,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道,“而且,讓白少俠老是等在這里,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br> 展昭暗嘆一口氣,轉(zhuǎn)頭望向身后閑閑倚在門邊的那抹白影,頗有些無可奈何:“白兄,不若你先回丁莊休息——” 白玉堂一襲雪衫在皎潔月色下透出暈色,如幻似仙,朦朦銀光照拂冠玉面容,傾國傾城,望著展昭悠悠然一笑:“貓兒,五爺?shù)饶??!?/br> 說完,桃花眼一轉(zhuǎn),銳利如鋒刀的眸光直射蘇知府面門。 蘇知府被生生嚇出一身冷汗,立馬朝展昭一抱拳:“展護(hù)衛(wèi),本府就不留你了?!庇痔崧暫舻溃骸皝砣税?,送展護(hù)衛(wèi)!” 這一嗓子,喊得又響又亮,立即召來兩個衙役,不由分說便把展昭連推帶搡拽了出去。 白玉堂一甩雪袍,悠哉悠哉跟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回頭向蘇知府挑了挑眉毛。 蘇知府忙一抱拳:“展護(hù)衛(wèi)慢走,白少俠慢走?!?/br> 說完,立即關(guān)門抹汗。 被“掃地出門”的展昭望了身邊一臉得意的白老鼠一眼,暗嘆一口氣:“白兄……” “恩?”白玉堂挑眉回望,一臉“你能奈我何”的囂張表情。 “沒事,咱們回去吧。”展昭微微搖頭,轉(zhuǎn)身邁步。 白玉堂桃花眼瞇成兩個月牙,緊隨其后。 江南月,清夜?jié)M茫路,星漢迥,風(fēng)露入清秋。 清美月色下,一藍(lán)一白兩道身影比肩而行,藍(lán)衣靜逸,白衫飄灑,風(fēng)姿綽約,天下無雙。此正是:雙影行脈脈,天地共悠悠。 夜風(fēng)吹過路邊樹叢,枝葉沙沙作響,月影交疊。 突然,一藍(lán)一白同時停住腳步,厲聲喝道:“什么人?” 一道光華挾風(fēng)直襲展昭面門,展昭錯身一步,抬手夾住來物。 同一時間,白玉堂飛身上樹,白影如風(fēng),旋身探查無果,又落回展昭身側(cè):“貓兒,是什么?” 展昭翻過手掌,只見中指、食指間夾住一把飛刀,飛刀上插了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二人同時臉色一變。 那紙條上書:丁莊有難,速歸。 展昭、白玉堂對視一眼,同時提氣起身,施展輕功一路飛奔至丁莊。 來到丁莊大門之外,二人便知大事不妙。 丁莊之內(nèi),一片嘈雜喧嘩之聲,還有陣陣濃煙從丁莊后院方向冒向天際。 二人身形如電,直奔丁莊內(nèi)院,一路上,就見莊內(nèi)眾家丁護(hù)院四下狂奔,一片混亂,口中還嚷嚷不停。 “小姐的繡樓走水啦!” “快來救火??!” 二人急忙加快腳步,沖入后院,頓時大驚失色。 后院之內(nèi),水榭旁側(cè),一棟二層小樓被nongnong黑煙籠罩其中,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濃煙氣味濃烈,只吸一口,就直嗆心肺,可奇的是,雖是濃煙滾滾,卻不見半點火光。 周遭一眾家丁侍衛(wèi)拿著水桶四處亂轉(zhuǎn),卻毫無下手之處,都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團團亂轉(zhuǎn)。 “這是怎么回事?!”白玉堂提聲大叫。 展昭閃目四顧,發(fā)現(xiàn)繡樓之前數(shù)人擠成一團,其中有二人還頗為眼熟。 “快、快,月華還在樓里面啊!”喊這句的是丁兆蘭,此時他正瘸著一只腳,貌似受了腿傷。 “這、這可怎么辦??!月華、月華!誰去救救月華??!”扯著嗓子喊這句的正是丁兆惠,他正以一種詭異姿勢扶著腰,看樣子是閃了腰。 “什么?!”白玉堂一閃身沖到二人身側(cè),提聲呼道,“大胃丁還在里面?!” 丁氏雙俠同時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回頭望向白玉堂,一臉詫異。 “五、五弟?”丁兆蘭有些結(jié)巴。 “五弟你不是和展大人在府衙查案……”丁兆惠好像吃到蒼蠅的表情。 “這種時候還說這個作甚!”白玉堂一皺眉,縱身就要沖入繡樓,可腳還未邁出去,就被丁兆惠一把拽住褲腿。 “五、五弟,危險??!”丁兆蘭顫聲道。 “救人要緊!”另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后傳出。 丁氏雙俠頓時大驚,扭頭一望,只見一抹藍(lán)影好似離弦之箭,直直沖入濃煙滾滾的繡樓。 “展大人,不要啊!”丁兆惠這一嗓子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丁二哥?”白玉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環(huán)視一周,愈發(fā)覺得詭異非常。 繡樓著火,卻只見濃煙未見火光。 一院子的人救火卻無一人向繡樓潑水。 而丁氏兄弟更是怪異,僅是受了一點輕傷,怎就對那寶貝妹子不管不顧,只是站在外圍瞎嚷嚷。 最奇怪的是,為何看見展昭沖入繡樓救人絲毫不見喜色,反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 桃花眼一瞇,白玉堂忽然湊近二人,挑眉道:“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么?!” 可丁氏雙俠此時根本沒空搭理白玉堂,兩個同時蹦起身,腳也不瘸了,腰也不彎了,一臉焦急,胡叫亂語。 “怎、怎么辦,展大人沖進(jìn)去了?!這可咋辦?。?!” “這下全都亂套了!” “金校尉呢?金校尉怎么不見了?!” “快、快把金校尉找出來?。 ?/br> 就好似還不夠亂似的,就見一個半人身高的身影沖到二人身側(cè),急聲呼道:“不好了,師父不在房里,不知去了何處!” 正是小逸。 “什么,一枝梅不在房里?!”丁兆惠跳腳叫道,“他不是天天都在屋里睡懶覺嗎?怎么偏偏今天不在?!” 丁兆蘭一拍腦門:“完了、全完了!” 白玉堂雙眉高挑,抱著胳膊望著亂成一鍋粥的二人,一臉若有所思:“丁大、丁二,你們到底在搞什么?!” “是啊,大哥、二哥,這是怎么了?”一個溫婉聲線緊隨白玉堂聲音之后傳來。 丁氏兄弟身形同時僵硬,一格一格扭頭望向白玉堂身后之人。 “月華?!你不是在屋里睡覺嗎?怎、怎么在這?!”丁兆蘭雙目圓瞪,驚呼道。 “丁小姐剛和在下吃完夜宵回來?!庇忠粋€人影施施然走出陰影,一臉詫異望著丁氏兄弟,“這是,走水了?為何還不趕緊救火?” “一枝梅!”丁兆惠指著某黑衣神偷,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你……” “嗯?”丁月華和一枝梅同時發(fā)出一聲疑問,丁月華笑得一臉無辜,一枝梅一臉莫名。 “我明明看見月華的床鋪上有人……”丁兆惠抽著臉皮,望向繡樓,“如果月華在這里,那、那繡樓里睡在床上的是誰?” “?。 倍≡氯A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一錘手掌,“剛剛月華出門請一枝梅吃夜宵之時,見到金虔睡在繡樓下的樹叢里,想是他太累了,就順手把他拖進(jìn)我房里了?!?/br> 片刻安靜。 白玉堂面色微變,一枝梅鳳眼瞪大,小逸扶住額角。 丁兆蘭眉梢亂跳,望向繡樓,面色鐵青:“所以,現(xiàn)在困在繡樓里的是金校尉?!” “正是。”丁月華輕輕一笑,點頭道。 “啊呀呀呀呀??!”丁兆惠抓頭驚呼,聲音響徹夜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xù)、繼續(x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