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玉德太子真是好興致……”金虔邊打量對面的小正太邊干笑道。 這小鬼有毛病啊,都什么時辰了,半夜三更洗什么澡? “放、放肆,不許看!”玉德小太子漲紅著臉語無倫次道。 “……屬下遵命……”金虔慢吞吞轉(zhuǎn)臉。 切,一個七八歲的小鬼,有什么看頭?若是貓兒,那還有幾分…… “金虔!”展昭聲音突然響在耳畔。 金虔一個激靈,后撤一步,只見展昭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側(cè),一雙黑漆漆眸子正瞪著自己。 “展大人,屬下只是想想,還什么都沒做啊啊啊!”金虔也開始語無倫次叫道。 展昭暗嘆一口氣,探手揪起金虔衣領(lǐng),將金虔轉(zhuǎn)了圈,背對玉德小太子,自己也轉(zhuǎn)過身,背朝高麗太子,施禮道:“驚擾玉德太子,請?zhí)铀∽铮 ?/br> 金虔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照貓畫虎呼道:“驚擾太子殿下,請?zhí)铀∽?!?/br> 兩人話音還未落,就聽門外一陣嘈雜。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玉德太子殿下!” “太子!” 門板一陣劇烈晃動,眼看就要門面大開,門外眾人就要有幸見到高麗太子春光外泄。 “本太子一切安好,不許進來!”玉德小太子一聲大呼,“展護衛(wèi),幫我守住大門,別、別讓他們沖進來!” 展昭一個箭步來到門旁,推住門板,朗聲道:“太子安然無恙,不必驚慌?!?/br> 門外sao動這才漸漸靜了下來。 小太子松了口氣,又朝金虔喝道,“你!過來!” “咱?”金虔轉(zhuǎn)過身,指著自己鼻子,滿面疑惑,“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過來幫本太子更衣!” “……” 屁大一點的小鬼,倒挺會擺譜的…… 金虔一邊心中暗自嘀咕,一邊走到澡盆旁,拎起距澡盆不到半尺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遞給小太子,“請?zhí)痈隆!?/br> 小太子瞪著金虔:“這是臟的,去那邊柜子里取干凈的?!?/br> “臟的?”金虔有些莫名擺弄著手里的衣物——柔軟潔白芳香,哪里臟了,真是……嗯?慢著,這條褲子上面……為何有個潮乎乎的大宋地圖……??! 金虔臉皮一抽,趕忙扔掉手上的褲子:“咳,屬下這就去取……”幾步走到衣柜旁,邊取衣物,邊自言自語道:“七八歲的孩子還尿床?尿完床還要半夜三更洗澡?真是難伺候……” 門邊的展昭腳下好似一滑,身形歪了一歪。 “你、你你閉嘴!!”小太子惱羞成怒,喝道。 “誒?”金虔猛一抬頭,這才發(fā)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心將中所想嘀咕了出來,再一看那小太子,更是一副要將自己抽筋剝皮的模樣,趕忙遞過衣物道,“請?zhí)拥钕赂?!?/br> “轉(zhuǎn)過去!”小太子一把搶過衣物,惡狠狠道。 金虔忙轉(zhuǎn)身,不敢再多言半句。 一陣悉悉索索穿衣聲音之后,小太子終于穿戴妥當(dāng),瞪了金虔一眼,邁步來到大門旁,命令道:“展護衛(wèi),開門!” 房門開啟,門外焦心如焚等待已久的眾人一見太子容面,又是一陣sao亂。 “玉德,你可還好?”匆忙上前拉住小太子上下打量的是玉清公主。 “驚擾玉德太子殿下,開封府上下難辭其咎,請玉德太子恕罪?!奔泵ο掳葙r禮的是開封府一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圍在周圍跪地不起一堆侍衛(wèi)打扮的,大概是高麗國的隨駕侍衛(wèi)。 玉德小太子擺擺手,道:“本太子一切安好,請諸位放心?!鞭D(zhuǎn)目對開封府一眾道,“今夜之事乃是意外,包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鳖D了頓,又對跪地一片的侍衛(wèi)道,“是本太子嚴命你們不準入房,你們也不必自責(zé),都起來吧。” 一席話說完,眾人這才安心,一一還禮起身。 小太子點了點頭,又道:“包大人,玉德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包大人能成全。” “不知玉德太子殿下有何要求,開封府上下定將全力而為。”包大人抱拳。 “玉德今日能安然無恙,多虧展護衛(wèi)和這位金校尉及時救駕,所以玉德希望在大宋巡訪之時,包大人能借調(diào)展護衛(wèi)和金校尉為玉德的貼身護衛(wèi),不知包大人意下如何?”小太子問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包大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趕忙回道:“自然可以!”又對展昭和金虔道,“展護衛(wèi)、金校尉,從明日起,你二人便負責(zé)貼身保護玉德太子、玉清公主二位殿下安全,不容半分閃失!” “屬下遵命!”展昭抱拳。 “……屬下遵命?!苯痱笛勖榱嗣橐慌缘挠竦滦√樱娝荒樥?,卻掩不住眼中的得意,不由暗自揣摩:該不是這小鬼怕咱和貓兒把他尿床的事說出去,所以把我倆綁在身邊進行貼身監(jiān)視吧? * 高麗國太子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擱到現(xiàn)代,那少說也是個外交部高級官員的職位,比起開封府的從六品校尉,級別自是只高不低。 可是,通過這幾日的工作實踐,金虔怎么都覺著自己的級別不升反降——確切的說,是一落千丈,目前已經(jīng)淪落為某個睚眥必報小太子的打雜奴仆一名。 打洗臉水燒洗澡水端洗腳水,伺候早膳午膳晚膳下午茶夜宵點心,跑腿打雜傳話逛街拎東西講笑話,金虔現(xiàn)在是無一不通無一不曉。 以目前的形式發(fā)展下去,金虔可以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說,就算以后在開封府混不下去,應(yīng)聘到哪個高門宅院里當(dāng)個貼身小廝也是綽綽有余。 本來,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俗話說:技不壓身,金虔也只當(dāng)自己多學(xué)了份謀生技能,何況剛?cè)腴_封府做皂隸的時候,端茶倒水的活計也沒少做,如今重cao舊業(yè),權(quán)當(dāng)憶苦思甜…… 但是……但是!但是!! 為啥同樣是外賓貼身侍衛(wèi),待遇差別卻如此咫尺天涯?! “金校尉,一旁站好了,小心伺候!”某小太子道。 “展護衛(wèi),不必拘禮,請坐!”某第一公主道。 “金校尉,泡茶!”某小太子道。 “展護衛(wèi),請喝茶!”某第一公主道。 “金校尉,昨天你不是說什么甜水巷的招牌點心不錯,去買!”某小太子。 “展護衛(wèi),這點心確是味道獨特,請展護衛(wèi)也品鑒品鑒!”某第一公主。 不平衡啊,忒不平衡啦??! 金虔忿忿不平盯著旁邊一桌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品著上好龍井吃著招牌點心的高麗第一公主和某位四品帶刀校尉,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心里憋屈。 不就是這貓兒武功比咱厲害一點點,人氣比咱高出一點點,粉絲比咱超出一點點,長得比咱好看一點……好吧,是好看很多點……那也不至于如此差別待遇吧?! 何況這高麗國的公主動機也太不純良了,你看看這公主瞅著貓兒的眼神,嘖嘖,那叫一個情意綿綿一往情深如膠似漆,真是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突然,金虔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一扭頭,發(fā)覺玉德小太子正冷冷瞪著自己,一臉不高興。 “你為何總是盯著jiejie?”小太子道。 “誒?” “告訴你,jiejie早已心有所屬,你沒機會了!”小太子冷聲道。 金虔眨眨眼,點頭道:“原來玉清公主早有心儀的良人,真是恭喜、恭喜……嗯?” 金虔猛然扭頭瞪著不遠處怎么看怎么像千里姻緣一線牽璧人一對的某公主和某護衛(wèi),一股前所未有的暗黑不祥預(yù)感劈頭罩下。 “太、太子殿下,”金虔抖著嗓子問道,“不知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千里迢迢來大宋所為何事?” “這……”小太子突然有些扭捏,垂首半晌,抬眼道,“告訴你也無妨,父皇希望能與大宋結(jié)秦晉之好。” “秦晉之好?!”金虔細眼繃大,“你的意思是和親……咳,那、那個聯(lián)姻?” 小太子點點頭。 金虔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不知貴國打算與皇室哪位宗親……” “父皇說了,是不是皇室宗親都無妨,重要的是自己喜歡?!毙√右荒樥?。 “高麗國王真是豁達、豁達啊,深明大義啊……” “那是自然!”小太子一臉自豪。 金虔一旁頻頻干笑,望著某位被蒙在鼓里依然談笑風(fēng)生的某護衛(wèi),冷汗幾乎濕透脊背。 看這架勢,八成……不,九成九這高麗公主是看上開封府的鎮(zhèn)府之貓了! 那、那那那……豈不是—— 貓兒當(dāng)要王昭君出國和親! 大宋第一偶像要拱手送人! 南俠傳奇自此絕跡江湖! 貓鼠之爭從此無緣得見! 上街砍價再無“美貓計”傍身! 開封府的福利之源斷流! 這、這簡直就是開封府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繼續(xù)!1 ☆、番外:開封府的最大危機(下篇) 夫子院廂房內(nèi),公孫先生看著深夜造訪的這位不速之客,有些納悶:“金校尉,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公孫先生……”金虔一張臉慘白如紙,“不知公孫先生可知這高麗太子和公主來訪大宋所謂何事?” “這……在下的確不知,只是圣上曾頒下口諭,無論太子和公主殿下想去何處見何人,都無需阻攔。”公孫先生道。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廣泛撒網(wǎng)、集中捕撈、重點培養(yǎng)”的相親政策?。〗痱蠛?。 “公孫先生,實不相瞞,屬下剛剛得知,高麗太子與公主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兩國聯(lián)姻之事?!?/br> “兩國聯(lián)姻?”公孫先生莫名道,“那二位殿下應(yīng)多見見皇家之人,為何日日窩在開封府里?” “公孫先生有所不知,這高麗國王的旨意是,是不是皇室宗親都無妨,重要的是自己中意便可。”金虔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而且據(jù)屬下這幾日的觀察,那玉清公主似乎的展大人……” 公孫先生是何等聰慧之人,金虔話僅說了半句,便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頓時臉色大變,一雙鳳眼直瞪金虔:“金校尉此話當(dāng)真?!” 金虔急忙點頭,又道:“還望公孫先生拿個主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