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怎么了？”

    十分鐘后周暉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出浴室，看見楚河坐在早餐桌旁，一邊往面包上涂黃油，一邊竟然在笑。

    周暉以為自己看錯了，猛然頓住腳步仔細(xì)看了幾眼，奇道：“……怎么了？”

    “剛才于副打電話找你。”

    “……啊哈？”

    “沒什么事，”楚河笑著對他眨了眨眼睛，說：“我只是告訴他，世界上沒有時光機(jī)這種東西?！?/br>
    第32章 就算這樣，鳳凰明王也應(yīng)該是一具非常美艷誘人的尸體吧

    三個小時后，周暉辦公室。

    李湖從墻角鬼鬼祟祟探出頭，問：“你們周老大現(xiàn)在心情怎么樣？”

    一組組員都是很精神的小伙子，平均顏值比較高，平時已經(jīng)被李湖調(diào)戲習(xí)慣了。此刻在門口站崗的兩個組員猛一見九尾狐組長這么正經(jīng)（并不）的樣子，都覺得很稀奇：“不知道，跟平常沒什么不一樣??？”

    另一個就笑道：“六組長是干什么惹到我們家老大了嗎？”

    李湖呸了一聲：“我這么辛辛苦苦的天天出差，干什么能惹到你們家老大了?！本o接著又放低聲音問：“——你們早上看到于副了嗎？”

    “于副主任有事出去開會了吧，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弊筮吥墙M員忍不住揶揄：“六組長一定是干什么壞事了對吧，別是您昨天把于副給睡了？哎喲我們就說，于副今天一整個兒精盡人亡臉……”

    “說什么呢？”周暉突然打開門，面孔森冷：“誰把誰睡了，嗯？”

    倆小伙子頓時噤聲，眼觀鼻鼻觀心，泥塑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里。

    李湖在周暉逼人的目光中心虛的咳了一聲，從墻角慢慢走出來。只見她小高跟也不踩了，迷你裙也不穿了，規(guī)規(guī)矩矩拎著個黑色手提箱，縮著脖子諂媚道：“周老大好。”

    周暉十分威嚴(yán)：“進(jìn)來！”

    李湖挨著墻角蹭進(jìn)辦公室，只聽身后門一關(guān)，緊接著周暉暴起一腳把她踹出了三米遠(yuǎn)：“孽障！早知道把你做成狐皮圍脖了，都是鳳四慣的！”

    砰的一聲李湖大臉朝下摔倒在地，一骨碌爬起來委屈道：“我本意只是讓他喝一口?。〈簜€小藥催個小情嘛，誰知道他娘的全喝了呢，怪我嗎？！”

    周暉說：“你真的完蛋了。今早上級要對小美人做個聽證會，詢問他從東京密宗門來華的細(xì)節(jié)過程，于副把他送去聽證會之后就該走的，結(jié)果愣是神智恍惚的跟了人家一路，差點(diǎn)就闖進(jìn)會場了。上面人覺得于副狀態(tài)不太正常，好言好語給送來國安之后，迎面又碰上鳳四……”

    “這不是沒事嗎？于副沒有精盡人亡，小美人也沒被弄死在床上啊！”李湖深感自己委屈，明明做了好事卻沒有好報：“所以你今早把我打電話臭罵一頓是為什么，難道于副藥勁沒消把鳳四給非禮了？”

    “滾蛋！”周暉暴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鳳四天生自帶心理導(dǎo)師大buff，臉上就寫著‘我是知音jiejie’幾個字，老于一見他就跟工農(nóng)紅軍井岡山會師，解放區(qū)人民見到了藍(lán)天一樣，拽著就出去開小會了！”

    周暉坐在扶手椅里，表情無比的不耐煩，把手上文件摔摔打打扔到辦公桌上：“鳳四跟我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老于親自出面擔(dān)保會把人完整送回來！從十分鐘前開始將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鳳四不在我感知范圍之內(nèi)！”他指著李湖，痛心疾首道：“都特么是你害的！”

    “……”李湖認(rèn)真道：“我覺得你才比較需要心理導(dǎo)師，趕緊去看看吧?！?/br>
    周暉卻是真的很暴躁，坐在那不停的看表。李湖聽說過一種講法是人的目光中含有未知的生物能量，如果這說法是真的，再過五分鐘周暉那只江詩丹頓就要因?yàn)槟芰窟^熱而爆炸了。

    “你那變態(tài)的控制欲能不能稍微收斂下啊，”李湖忍不住扶額，把黑色手提箱哐當(dāng)一聲放桌面上，說：“一個小時從這里趕到離人界最近的地獄道都不夠吧，你還擔(dān)心鳳四飛了不成？都成前妻了就不要這么敏感自己頭上帽子的顏色了嘛。是男人就要正視淋漓的鮮血，直面綠色的人生！”

    周暉很明顯不想跟九尾狐多廢話，冷冷盯著那只手提箱問：“這是什么？”

    李湖輸入密碼，咔噠一聲打開手提箱。只見瞬間一股冰寒的白氣從縫隙中涌出，因?yàn)檗k公室溫度較高的原因，周圍桌面立刻凝結(jié)了一片水珠。

    “你讓我去h市找的東西，真的在那個石窟下面。昨天趕回北京后本來想立刻交給你的，但在酒吧你先走了?！?/br>
    李湖把手提箱整個打開，只見白氣洶涌而出，整個辦公室頓時驟降五度。

    “你隨便一個想法就支使得我北京h市兩頭跑，蹲在石窟下挖了半天土，結(jié)果回來還被揍?！崩詈贿吶囝^一邊悻悻道：“難怪孩子找繼父，老婆變前妻，我現(xiàn)在支持鳳四出軌去尋找人生中的第二春了?！?/br>
    周暉簡直懶得揍她：“在你幫鳳四編造我出軌證據(jù)，幫他莫名其妙離開我去找魔尊的時候不就已經(jīng)支持他找第二春了嗎？你知道這事發(fā)生后我被三十三天上那幫神佛叫過去罵了多少次，他們都說鳳凰明王叛變魔尊的原因是對我出軌傷心欲絕，尼瑪哪里傷心欲絕了！”

    李湖認(rèn)慫，不說話了，只緊緊盯著手提箱。

    白氣隨著室內(nèi)溫度降低而一點(diǎn)點(diǎn)散去，里面的情形也逐漸清晰起來，只見箱子里用支架固定著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周暉認(rèn)出那是當(dāng)前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好的微縮制冷設(shè)施，只要電能足夠，罐子里的溫度能降到零下一百度維持四十八個小時。

    而在在制冷罐里還有一只蓮花狀張開的小支架，十分精密而穩(wěn)妥的托著一顆渾圓剔透，足有拇指大的的紅珠。

    冷氣中紅珠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絢爛光暈，亮得如同九天寒星，又像是極度濃縮后的萬丈烈火。周暉英俊的側(cè)臉在光芒中有些晦暗不清，半晌才聽他輕聲道：“果然如此……真下本兒?！?/br>
    “這是什么？”李湖好奇問。

    周暉不答反問：“你是怎么找到這東西的？”

    “就是挖出來的唄。我把張順從h市送來北京的當(dāng)天，你跟我說石窟地底下可能還有東西，我就轉(zhuǎn)身搭飛機(jī)連夜回了h市。當(dāng)時清道夫正在事發(fā)現(xiàn)場準(zhǔn)備封住石窟，我好說歹說求了他半天，幾乎要下跪了他才松口……”

    周暉說：“如果你用‘讓我進(jìn)去我就陪你睡喲’這種事情來誘惑他的話我覺得人家不理你是正常的，然后呢？”

    “我覺得他還是有點(diǎn)動心的，因?yàn)樗m然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搭理我，但起碼陪著挖了一宿的土啊?！崩詈酚^地說：“挖到第二天才從石窟下三丈深的地脈中找到了這個，當(dāng)時已經(jīng)半融進(jìn)土里了，見光見熱即化。沒辦法，我去買了這個冰凍罐才把東西帶出來?！f到底，這究竟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石窟里應(yīng)該有東西的？”

    周暉拿起罐子，瞇起鋒利的眉眼。

    紅光映照下他瞳孔微微泛出血色，因?yàn)槊婵子⒖〉糜悬c(diǎn)邪性，頗有種傳說中吸血鬼般的詭譎。

    “我知道這是什么……但不知道有什么用?！?/br>
    他打量著紅珠，緩緩道：“不過，在h市的時候我就疑惑，為什么鳳四那么玩命要把摩訶留在石窟里，魔尊把摩訶帶走他還立刻翻了臉，以至于后來缺少魔界的外援，毫無反抗之力被我順利押回北京……果然是有原因的?！?/br>
    李湖奇道：“跟這枚珠子有關(guān)？”

    “——鳳凰當(dāng)年替摩訶承受天譴，真身焚毀的最后一刻被我拉出來，他又拼死化作人形沖回了火場。”周暉反手把冰凍罐輕輕放到桌面上，說：“拿出來的就是這個——他從自己的殘骸里挖出來的，鳳凰的眼珠?！?/br>
    ·

    與此同時，于副盤腿坐在茶室的沙發(fā)椅上，一言不發(fā)悶頭抽煙。

    服務(wù)生小哥站在邊上，舉著茶壺不知所措。他明顯是新來的，不知道這時是該提醒一句室內(nèi)請勿抽煙保護(hù)環(huán)境人人有責(zé)呢，還是看在剛才客人進(jìn)來時老板格外殷勤的笑臉和豐厚的小費(fèi)面兒上忍了呢？

    “干嗎？”于靖忠終于抬起頭，示意面前的空茶杯：“倒啊?！?/br>
    他不說話還好，一抬頭把小哥都給嚇著了。只見于副眼底滿是血絲，下巴上還有胡渣，脖頸肌rou上露出抓痕，名牌襯衣皺巴巴跟地攤貨似的；這幅模樣活生生就是一部東北三省受難史，半個世紀(jì)的滄桑都寫在臉上了。

    服務(wù)生結(jié)結(jié)巴巴道：“先、先生，我們包廂是不允許抽煙的……”

    “我來吧?！背悠鹕韽乃掷锝舆^茶壺，動作輕柔而不容拒絕：“你先下去。”

    服務(wù)生遲疑片刻，默默退到門外了，但門板虛掩著沒全關(guān)上。楚河也不在意，親自給于副斟滿鐵觀音，問：“你怎么會想起來問我，這種事不該去找周暉的嗎？”

    于靖忠手指夾著煙，煩躁的揉了揉太陽xue：“我早問過周暉了，他不同意。媽的這時候還攛掇我趕緊上，是看我出殯不嫌熱鬧嗎？”

    “趕緊上什么？”

    “顏蘭玉??！”

    楚河給自己倒了杯茶，說：“我雖然不建議你這么做，但也不贊成你刪除顏蘭玉昨晚記憶的要求。話說回來，為什么你想干預(yù)顏蘭玉的記憶，卻想保留自己的呢？”

    于靖忠摁熄煙頭，沉著臉又點(diǎn)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要不是認(rèn)識這么久，我?guī)缀醵家詾槟闶巧线^不認(rèn)賬的渣男了……雖然現(xiàn)在也相去不遠(yuǎn)?！背铀坪醺械筋H有意思，問：“你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嗎？如果你能說服我的話，這事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br>
    于副終于從裊裊白煙中抬起眼睛——男人長相老成也是挺悲催的，抬頭紋立刻就出來了：“我不想讓他為我死第三次，這個理由可以嗎？”

    楚河奇道：“喔？”

    “他第一次見到我，差點(diǎn)就沒了命；第二次見到我，又特么差點(diǎn)沒了命。老四，你跟周暉活了幾千上萬年，知道面臨死亡是什么滋味嗎？尤其是獻(xiàn)祭一樣親手把自己送到面臨死亡的那個境地里去，那種滋味你知道是怎樣的嗎？”

    “我還真知道，”楚河卻笑了起來，低頭看著茶杯中蒸騰的熱氣：“不過只有對我自己的孩子才……這不是重點(diǎn)，你繼續(xù)說。”

    “我跟你說，這孩子在密宗門那種地方生活得太久了，一點(diǎn)點(diǎn)正常人的體溫他都能當(dāng)做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我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我就是個普通人，但他生命的前十幾年里根本沒見過普通人，所以偶然見了一個就覺得稀罕到不行，奮不顧身就以為自己愛上了，那都是假象。”

    “你在自卑嗎？”楚河笑著問。

    “我只是對自己有清醒的認(rèn)識，”于靖忠指指自己，說：“我要是卑鄙一點(diǎn)兒，我就這么跟他混著，反正我?guī)е裘?，也不打算再找了，混個幾年十幾年的再說唄。但顏蘭玉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后他長大了，成熟了，見識的人更多了，再回頭看看我，會覺得自己這些年來都日了狗。他人生最精彩的時光，就全浪費(fèi)在我身上了?！?/br>
    楚河還是在笑，“那你為什么不把自己的記憶也一并刪除掉？”

    于靖忠梗著脖子揮揮手，說：“總之，讓他忘了這回事，我再送他去好好的上學(xué)，跟同齡人多認(rèn)識，以后甭管是找個姑娘生孩子還是找個男的作伴過日子，只要我活著，看到他開開心心的，死了都能閉眼了。至于我留下來的東西他跟敏敏平分，好在房貸還完了，賣起來也方便……”

    “我可以勉強(qiáng)接受這個理由，”楚河說，“但我還是覺得，你剝奪了他現(xiàn)在做選擇的權(quán)力，人在迷茫和懵懂中憑借本能做出的選擇未必就是錯的?！?/br>
    于靖忠用“你不可能懂”的復(fù)雜目光看了他一眼，低頭喝了口茶。

    他的煙盒放在桌上，楚河伸手抽了一支，也不急著點(diǎn)，放在手里慢慢轉(zhuǎn)著圈。窮公務(wù)員就這點(diǎn)好，煙全是上面特供的，要拿去淘寶賣的話估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可惜全被他自己抽光了。

    “我選擇周暉的時候……”楚河慢悠悠道，“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選的?！?/br>
    于靖忠說：“周暉告訴我因?yàn)樗麕浀皿@天地泣鬼神，你一看到他就仗也不打了，他一求婚你就答應(yīng)了，從此雙雙攜手歸隱江湖只羨鴛鴦不羨仙……媽的，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他?！?/br>
    “確實(shí)是他一求我就答應(yīng)了，”楚河笑起來道：“而且他修成人身的形象確實(shí)……血海千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這樣的，連他們老大魔尊都……這不是重點(diǎn)了?！?/br>
    他啪的點(diǎn)起煙，在于靖忠極其意外的目光中抽了一口。

    他以前還是鳳四組長的時期，鳳凰明王高高在上的地位隔絕了一切世俗氣息，別說抽煙這種行為了，打嗝咳嗽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現(xiàn)在頂著一副看似平凡又冷淡的臉，修長手指夾著香煙，裊裊白霧擋住了眼睫下的目光，微側(cè)的角度竟能給人一種非常異樣的感覺。

    “他求婚的那天我本來在佛前跪經(jīng)……”楚河悠悠道：“正好密宗的一位明王又跑過來，非要說服我娶他meimei。這個人這樣糾纏我已經(jīng)很久了，我實(shí)在不耐煩，但他是正宗五大明王之一，又不好當(dāng)面駁斥……就在這個時候，琉璃天傳來消息說血海魔族又打到家門口了，我就順勢出去觀戰(zhàn)?！?/br>
    “周暉是那場戰(zhàn)爭的魔將之一，就在戰(zhàn)場上沖到天門口，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當(dāng)時周圍所有人包括那位明王和他meimei都在，我就突然反骨上來，答應(yīng)了周暉?！?/br>
    楚河輕輕吐出一口煙圈，淡然道：“不過這只是導(dǎo)火索之一，當(dāng)時我因?yàn)橐恍┦虑椋呀?jīng)對天道產(chǎn)生了很大的懷疑。猜忌、憤怒和怨恨無時不刻折磨著我，所以一口答應(yīng)周暉，與其說是一見鐘情，不如說是在心魔作祟下向天道報復(fù)的叛逆舉動?！?/br>
    “……”于靖忠顫抖道：“所以你……”

    “最開始是當(dāng)炮友睡了很多年，有時候我會封閉六識，所以無所謂了?！背诱f，“抱歉把你對佛教的最后一點(diǎn)觀感都?xì)У袅耍缓靡馑及　！?/br>
    于靖忠夾著煙的手有點(diǎn)兒抖，他喝了口茶，擋住臉。

    “不過，即使是最壞的開始，也有可能在中途更換劇本，成為一個雖然不盡如人意，卻只適合于你的故事?！背宇D了頓，說：“人在最低落和迷茫時作出的選擇未必就不是正確的，結(jié)合我自身的經(jīng)歷和看法，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強(qiáng)行用壓抑自己的方式，把別人送上所謂‘正確的路’。”

    于靖忠低著頭，棱角分明的臉在香煙和茶氣中朦朧不清。

    “這是人家的一輩子……”半晌他緩緩道，“我不能拿一個十幾歲孩子的人生去賭。太自私了?！?/br>
    楚河的表情看上去有一點(diǎn)無奈：“既然你這么認(rèn)為，那我讓周暉去找顏小哥聊聊再說吧。你也少抽點(diǎn)煙，別跟周暉學(xué)。他肺癌了直接換一個，你也換？”

    ——鳳四組長真的很少這么勸人。正常明王出手降魔前都先問一句你皈依不皈依？不皈依的才殺，只有他是跳過這個步驟直接出手。早年血海大魔質(zhì)問他為何不教而誅，他說你皈依不皈依又關(guān)我什么事？我尊重你選擇自己信仰的自由。

    所以他能勸這么一句，簡直和周暉跟在后面嘮叨三天一樣稀奇。

    于靖忠拱了拱手，剛想說什么，突然手機(jī)響了。

    “喲，”他看了眼號碼，奇道：“一級緊急，奇了怪了?！?/br>
    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拿起手機(jī)走到門口。出門的時候他稍微遲疑了一下，想起出來前周暉曾說不能留楚河一人獨(dú)處，連一分鐘都不行——他一回頭，只見楚河正夾著煙玩手機(jī)，很無辜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手機(jī)鈴聲大響，于靖忠匆匆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

    包廂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楚河維持那個姿勢坐了一會，輕輕放下了手機(jī)。

    這時門被敲了兩下，服務(wù)生在門外問：“先生，買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