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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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元無憂很誠實(shí)的承認(rèn)。 慶帝注視著她,沒有出聲,似是在平復(fù)心情,又似是在整理疑問。 久久,他才再出聲,聲音已然沙啞。 “什么時候開始的?” 元無憂在侍衛(wèi)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對慶帝的問題知無不言:“從我從絕食昏迷中醒來的那一刻開始?!?/br> “湮冷宮五年蟄伏?” “五年,其實(shí)時間過的也挺快的?!痹獰o憂眼神有些飄渺起來,似是陷了往事里,片刻后,她回神,看著緊鎖著她不放的元浩天,微微一笑:“為了讓你輸?shù)男姆?,我不妨將我所做過的事情一一道來,也讓你知道,我今天之所以坐在這里,而你站在那里面的原因,并非完全都是僥幸,我也付出了努力。” “如今再去回想走過的路,感覺真的有些不一樣,最開始,是一箱珠寶……” 文無瑕站在她的身后,靜靜聽著她仿佛在說別人故事一樣的語氣述說著那些過往。 從出湮冷宮后,到大公主一案,再到史家的覆滅,再到出京為懷王尋藥……不只是文無瑕聽的入神,就連元仲生都怔然了。 慶帝如毒蛇吐信的目光始終緊鎖著元無憂,面無表情,直到……他聽到元無憂講述她出京為懷王尋藥,卻只身前往楚國解大元國危機(jī)時,那雙眸瞳才有了變化。 “……最后,楚周兩國爆發(fā)戰(zhàn)爭雖非我直接促成,但我想,多多少少我還是影響到了全局,回到京城后,我對木羽的承諾做到了,他無話可說,也心服口服,而接下來,計(jì)劃里當(dāng)然少不了占據(jù)大元國半天邊的幾大氏族了……” 等到元無憂全部說完后,大廳里,寂靜無聲。 “這樣,你認(rèn)輸嗎?我用了九年的時間摧毀掉了你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我贏得心安理得,贏得毫無愧疚,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元無憂的目光在元浩天和元仲生之間掃過。 元仲生接觸到元無憂的目光后,蹌踉一退,嘴里的苦澀讓他承受不住。 在她面前,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不堪一擊,她說的對,她付出了努力,所以贏的心安理得,她若要?dú)⑺?,他毫無還手之力。 元浩天低著頭,無人看清楚他此時的神情是什么?待到他再抬頭時,目光已經(jīng)平靜。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自慚形穢,自我了斷,因?yàn)槟悴幌霃s父?” 元無憂不否認(rèn)她的打算,只是挑眉:“你依然不服嗎?還是,你貪生怕死?” 元浩天突然放聲大笑,笑的極為瘋狂。 逃遙身形一動,靠近元無憂身邊,警惕的盯著元浩天。 對元浩天這樣的反應(yīng),元無憂瞇了瞇眼,沒作聲,只是平靜的注視著元浩天。 “鐵卷誤朕,卻……沒騙朕?!彼拇_是百年難出的驚才絕能之人,也的確是輔佐帝王的不世之才,卻輔佐的不是他這個皇帝,他甚至是她的父親。 元浩天的話沒頭沒尾,元無憂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卻并不打算詢問,不管他說的是什么,結(jié)局已經(jīng)出來的,她贏了。 元浩天依舊笑著,笑的眼淚都出來的,多可笑啊,他這一生,為了皇位,不孝、不仁、不義、不慈……最后落得如此下場。 報應(yīng),的確是報應(yīng),他當(dāng)年威逼父皇,誅殺手足,如今輪到他來面對這些。 “父皇……”元仲生直直的跪了下去,面色如泥,眼神絕望而木然。 元無憂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慶帝,波瀾不驚。 元浩天突然止住了笑聲,回到元無憂臉上的目光慢慢的炙熱深沉了起來。 “你是朕的女兒,輸給你,其實(shí)朕沒有輸,如果老天讓朕最終一輸,朕很欣慰是輸給了你,無憂,我的女兒?!?/br> 無憂垂下眼,笑了笑,又抬頭望他:“既然如此,那父皇上路吧。” 一旁的小花子端著酒恭敬的上前。 “……不要!”元仲生以為他的聲音很大,其實(shí)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元浩天盯著端到他面前的酒,眼神有些恍惚,他當(dāng)年對劉氏也是賜的這樣的酒……當(dāng)年那一杯酒,斬?cái)嗔朔蚱耷?,父女情,而如今…?/br> “你,就沒有話要讓父皇帶給你的母后嗎?” 元無憂起身,轉(zhuǎn)身,背對著元浩天從容的往前走,頭也不回的說道:“就算你到了九泉之下,別說她或許早已經(jīng)轉(zhuǎn)世輪回,就算她沒有,你也見不到她,因?yàn)?,你一定是下地獄最深的那一層。”而她,或許也有那么一天。 元浩天怔怔的低頭看著手里的酒,低低一笑,毫無猶豫的一口飲盡,眼神卻隨著酒過喉,慢慢的惘怔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所以往事才會一段段的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后悔嗎?他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答案,他只知道,如果重來一世,他依然會去爭! 元浩天微笑著,嘴角流出黑血,看著元無憂的背影,慢慢的坐了下去。 “父皇……父皇……”元仲生慘白著臉看著閉上眼睛垂下頭的元浩天,突然間,淚流滿面。 元無憂的腳步停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角微掃,小花子端上酒上前。 元仲生身體一顫,卻還是慢慢的抬起了頭,眼睛看了看那杯酒,再慢慢往上看向元無憂,慘然一笑:“我只求你一件事。” “說說看。” “求你饒過宮中其余的那些兄弟姐妹,別讓父皇當(dāng)年犯下的錯再重新上演?!?/br> 元無憂俯視著他,靜靜的注視著片刻,微微一笑:“好?!?/br> 元仲生感激地朝她恭恭敬敬的叩頭:“皇弟代他們叩謝皇姐?!闭f完后,直起身,一手拿起小花子托盤上的酒,一仰而盡,再輕輕的放回原處,動作干脆利落。 元無憂深看了一眼元仲生,淡淡一笑。 逃遙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元仲生,揮手,兩名幽影出現(xiàn),將元仲生帶走。 另外兩名幽影則打開鐵籠,將元浩天的尸體架了出來。 元無憂走出大廳,站在庭院前,抬頭看著天空,淡淡一笑,她用了九年時間,終于撥云見日,掙脫束縛,頭頂青天。 突然間,她覺得有些累了。 ------題外話------ 上卷權(quán)謀篇完,接下來進(jìn)入下卷情愛篇。 前傳 ☆、【鳳驚天番外】藍(lán)蕓番外 車子緩緩的??吭诹寺费剡吷希隈{駛位上的金圓拉開身上的安全帶,側(cè)首看著坐在副駕駛上臉色依然略顯蒼白憔悴的藍(lán)蕓,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道:“要不,我們回去?”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住在醫(yī)院里,陳白的事鬧的滿城風(fēng)雨都被她想方設(shè)法壓了下來,就怕影響好友的病情,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殢殩獍曉在昨天出院之前,她就一五一十的把陳白那敗類做的事都告訴她了,從她嘴里說出來,總比藍(lán)蕓從別的地方得知,再說又是在醫(yī)院,就算有什么事,醫(yī)護(hù)人員也都在。 藍(lán)蕓透過擋風(fēng)玻璃看著前面,那里是一片荒郊墓地,陳白三個月前就葬在這里,而今天是她第一次來。 她嘴角扯了扯,淡道:“圓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失?。俊本退闼龍罅顺鹩秩绾??她依然一敗涂地,到頭來,她的生命里什么都沒有。 金圓重重的捶著方向盤,揍出一聲長長的喇叭鳴聲,她低咒了一聲,松開捶在方向盤上的拳頭,二話不說,啟動車子,飛馳而去。 藍(lán)蕓看著她:“圓子?” 金圓嘴唇抿的死死的,顯然在極度憤怒中,不理會她,悶不吭聲的開著車。 很快,車子就回到了市區(qū),卻并沒有回她家也沒有回藍(lán)蕓家,而是來到了一條臟亂的小街上,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停車位。 金圓火大,干脆把車停在一家士多店門口,車剛停穩(wěn),士多店老板娘就沖了出來,拍著車頭很兇的吼叫:“你這樣停車,擋住我家的生意了,開寶馬了不起啊?” 金圓翻出錢包,從里面直接掏出一疊人民幣,拉開車門,直接一把搭在了老板娘手里,聲音還算溫和:“你說的對,開寶馬確實(shí)沒啥了不起的,這些錢別說你今天的生意,就是明天,后天的生意,我都買斷有余了。” 說完她繞過車前頭,來到副駕駛位上拉開車門,悶聲上前把藍(lán)蕓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再拉起她下車。 “圓子,你怎么啦?拉我來這里做什么?”藍(lán)蕓被她拉下車顰眉不解地望著她。 老板娘手里握著一把人民幣,看看手里的錢,再看看停在她身邊的車,再看看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拉著另外一個柔弱的女人上了緊靠著她家店的那個樓道的人,錯愕的張大了嘴巴。 “老板娘,怎么啦?” 一些探頭探腦的人都明知故問的跑出來,無不羨慕的看著老板娘手里的那一疊紅色老人頭,剛才那兩個女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瞧,停車費(fèi)一出手就是四五千塊呢? 老板娘張大的嘴巴慢慢的合攏,把錢塞進(jìn)口袋里,眼里卻浮現(xiàn)出了興奮:“走,我們看看戲去?!?/br> 據(jù)她所知,樓上只有一個月前才搬來新租客,其余的都是住了好幾年的熟客了,她不用腦子想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兩個一看就不能惹的有錢女人肯定是來找那新租客的。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不知道究竟是啥情況? 走過雜亂窄小的樓道,來到三樓一家灰撲撲的門前,金圓才松開了她的手,不用拳頭,直接用腳踢門。 藍(lán)蕓揉了揉被金圓抓疼的手腕:“圓子,你為什……” 她的話在門被打開的時候止聲了,目光淡淡的看著前來開門的懷里抱著一個小嬰兒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認(rèn)識,王鶯,以及她懷里的這個陳白夢寐以求的兒子。 看見金圓和藍(lán)蕓,王鶯慌了,本能的想關(guān)上門,卻被金圓一個用力推開,門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從房間里跑出來一個光著腳的小女孩,驚恐的看著金圓。 “你……你們想做什么?請……請你們出去?!蓖斛L下意識的抱緊了懷里的孩子,伸出手指指著外面虛裝聲勢道。 金圓冷笑:“怎么,又想報警是不是?報啊,我告訴你,無論你搬到哪里,老娘都能找得到你,見你一次踩你一次?!?/br> “你……”王鶯氣的渾身發(fā)抖,她和陳白的事關(guān)這個女人什么事?為什么她就是不放過她,隔個三岔五日就找上門來尋她麻煩? “我怎樣?要是你敢逃跑,除非你有本事帶著你這兩個野種逃出國,否則,全國這么大,就算你跑到深山里去,老娘隔個三五個月,就來一次人rou搜索也把你們搜出來,隔個半年,老娘就飛過去踩你泄憤?!?/br> 王鶯被嚇住了,本能的摟緊了懷里的嬰兒,嬰兒不舒服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壞人,八婆,不許你罵我mama?!逼甙藲q的孩子尖厲的嗓子很是刺耳。 金圓憤怒的面色在王鶯懷里的嬰兒大哭起來時有些不自然起來,她怎么覺得自己有欺負(fù)幼兒寡婦的感覺? 可……聽著這小女孩尖著嗓子罵人,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該死的心軟,她應(yīng)該在藍(lán)蕓出院之前,徹底的解決掉王鶯這個賤人以及這兩個賤種才是。 藍(lán)蕓望著她懷里大哭的嬰兒,微微一笑,竟然伸出手去逗弄,王鶯嚇的一縮,讓她的手落了個空。 突然,王鶯撲通一聲跪在藍(lán)蕓腳下,苦苦哀求:“陳太太,不,藍(lán)小姐,我知道是我和陳白對不起你,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現(xiàn)在陳白也死了,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子吧,來世我做牛做馬償還對你的虧欠?!?/br> 金圓聽的是火冒三丈,半輩子的修養(yǎng)和風(fēng)度都再度暴走:“這世上有你這么惡心的賤人嗎?相愛?你和別人的老公相愛?” 她要是和陳白是真心相愛,陳白死了,她怎么不去死? 她要真帶著這兩個賤種離開也就算了,可是她媽的這女人竟然找上了陳白的父母,竟然慫恿陳白那對狼心狗肺眼里只有孫女孫女的父母找麻煩,鬧的滿城風(fēng)雨,雖然事情她想辦法壓了下去,但事情畢竟還是曝光了,藍(lán)蕓是瞞不住了。 陳白的父母竟然有臉來找藍(lán)蕓要屬于陳白的那一份財(cái)產(chǎn)? 呸,陳白的一切都是藍(lán)家才給予的,錢財(cái)權(quán)勢,都是藍(lán)家的,關(guān)陳白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就算王鶯生的是陳白的種,那又如何? 關(guān)藍(lán)蕓什么事?藍(lán)蕓不追究,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不許你罵我mama。”小女孩張牙舞爪恨不得撲上來咬金圓兩口。 “小艾,你回房去,媽……mama可以應(yīng)付的?!蓖斛L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