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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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子從墻頭順著繩索滑下,很順利的潛進(jìn)了被封鎖在高高宮墻內(nèi)的無憂宮,隔著一道高聳的宮墻,無憂宮里面真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小花子從來沒有進(jìn)過無憂宮,雖然他仔細(xì)研究過了無憂公主給她畫的無憂宮里各大殿的指示圖,但無憂宮實在太大,一片黑漆之下,他又不敢點(diǎn)亮火折子照明,只能憑直覺走,走來走去他進(jìn)的都不是樂心殿。 最后他實在是沒辦法,只得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飛快看了一眼方向,就瞬間熄滅火折子,瘦小的身子像貓一樣一樣掠過。 直到進(jìn)了昔日無憂公主的寢宮樂心殿時,小花子才敢把火折子又重新點(diǎn)了起來。 就著微弱的光芒,他打量著眼前寬敞卻荒蕪無人滿是灰塵的樂心殿,想著無憂公主的吩咐,他先是順著墻上摸索輕敲著,可是沒有絲毫動靜。 公主說如果墻上沒有暗格,那就……小花子直接來到床邊,以床為中心,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輕敲著。 直到他快把整個床底下的地磚都摸高敲了個遍都沒半點(diǎn)發(fā)現(xiàn),眼見著時辰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小花子額頭上都沁出了薄汗,他不甘心冒著生命危險白來一趟,更不甘心讓公主失望。 他知道公主讓他來這里,是抱著很大的期望。 小花子閉上眼睛冷靜下來后,又重新以床為中心,把地上的地磚又全都摸敲了第二遍,還是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難道公主記錯了?腦子剛竄起這個念頭下一瞬間就被他自己推翻,不會,公主絕不會記錯的。 正當(dāng)小花子決定尋找第三遍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靜止了,身子慢慢的倒退,看著他原本跪在膝蓋下的那塊地磚,以手輕敲著,聽到與眾不同的空洞聲,他欣喜若狂,整個人都趴著,小心翼翼地撬開了地磚,拿過火折子一照,暗格很小,里面只有一本冊子。 把冊子收好,又重新把地磚恢復(fù)原狀后,小花子飛快的吹熄火折子,出了樂心殿,看著外面的天色估計快寅時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這會兒禁軍巡視肯定是很嚴(yán)密的,他要想和來的時候那樣再順利的潛回去,恐怕很難。 如果他被發(fā)現(xiàn),死路一條也就罷了,可他身上的東西要是被發(fā)現(xiàn),就會連累了公主。 小花子身子緊緊的貼在墻邊上,聽著墻外頭時不時禁軍走過的聲音,急紅了眼,卻也知道越是急就越容易出狀況。 貼在墻小心翼翼的移動著,呼呼的寒風(fēng)吹在他身上,讓流了一身虛汗的小花子打了個哆嗦。 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天就快要蒙蒙亮了。 小花子剛攀上墻頭就見一隊禁軍走過,他立馬縮頭,無憂宮雖然被封鎖,可是無憂宮緊鄰著圣陽宮,這里的戒備森嚴(yán)如壁壘。 天際慢慢轉(zhuǎn)亮,視線之內(nèi)不再是一片漆黑,小花子咬咬牙干脆脫掉了身上灰塵塵的夜行衣,露出里面小高子替他弄來的內(nèi)務(wù)宮的太監(jiān)宮服,好在公主料事如神,竟然料算到了有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又一隊禁軍剛巡視走過后他攀下了墻頭,趁沒人注意時,若無其事的往宮道上走著。 剛走離無憂宮些許路,就撞見一隊巡邏的禁軍。 小花子暗暗整了整衣服,強(qiáng)行按壓住不停顫抖的手腳,主動的上前詢問,聲音的緊張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偽裝:“差大……大人,請問良景宮是往哪兒走?” 領(lǐng)頭的禁軍眼神銳利地盯著小花子:“哪個宮的?要去良景宮做什么?” “奴才內(nèi)務(wù)宮的打雜太監(jiān),昨天良景宮總管許仁許公公讓人傳話讓奴才一早過他兒一趟,可……可奴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找不著路,這會兒天色還早,又沒人,只好斗膽向幾位差大人問路了?!?/br> “許公公這個時候找你做什么?” 小花子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偷偷的看了神色嚴(yán)肅的禁軍一眼,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奴……奴才和許公公是同鄉(xiāng),聽……聽說良貴人要選用一批新的打雜太監(jiān),他……他就讓奴才去良景宮找他,說是等……等一下讓良貴人身邊的桂姑姑過……過過眼。” “你沒去過良景宮?”禁軍懷疑的發(fā)問。 “去……去過一次,上次有……有人領(lǐng)著,奴才也沒看路?!?/br> “良景宮不在這兒?!?/br> “啊,不在這兒?那……”小花子先是瞪大一雙眼睛后又驚慌失措起來。 領(lǐng)頭禁軍看著眼前單純的小太監(jiān),雖然心里已經(jīng)相信這小太監(jiān)迷路的話,但該有警惕心他還得有。 “這樣吧,你跟著我們走,等一下我們要經(jīng)過良景宮?!?/br> 小花子欣喜若狂:“真的嗎?謝謝差大人,謝謝……” 見這小太監(jiān)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領(lǐng)頭禁軍心里的最后一絲警惕就松下了。 小花子恭恭敬敬的跟著他們往良景宮方向走去,心,卻提到了喉嚨口,看這禁軍的樣子他還真的會把他領(lǐng)許仁那兒去才放心。 一路上腦子里想了無數(shù)個等一下許仁會有可能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公主只說過遇緊急情況時可以用這個方法,但問題是許仁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萬一路上碰上內(nèi)務(wù)宮的太監(jiān)怎么辦? 或者等一下良景宮當(dāng)值的小太監(jiān)拆穿他不是內(nèi)務(wù)宮的而是湮冷宮的太監(jiān)又怎么辦?更或者許仁沒反應(yīng)過來或是根本就不幫他怎么辦? 正當(dāng)小花子腦子轉(zhuǎn)飛快時,只聽見那領(lǐng)頭禁軍冷冷的道:“前面就是良景宮了。” 小花子心一顫,抬頭看著,驚喜的瞪大眼,忙感激的彎腰道:“謝謝差大人?!?/br> 只聽那領(lǐng)頭禁軍回頭吩咐一聲:“你們先在這候片刻,我領(lǐng)這小太監(jiān)去良景宮一趟?!?/br> 小花子心一抖,背上的冷汗刷刷的下,但面上卻又是感激又是驚喜:“這……這怎么好意思?” “走吧?!蹦侨俗炖镏煌鲁鰞蓚€字,以眼神示意他走前面。 “是,是,謝謝差大人,您真是個好人!”小花子連連道謝過后,這才往良景宮走去。 越靠近良景宮,小花子身上的冷汗就越多,貼身衣服都濕透了緊貼在身上,好在身上穿著夾棉衣,冷汗想要完全濕透衣服也不容易,額頭上的冷汗也被這寒風(fēng)一吹就干了。 這時候,近卯時,天際劃出了魚肚白,天色亮了。 良景宮當(dāng)值的小太監(jiān)見到小花子心里有些吃驚,天這么早小花子怎么過來了? 小花子看著小杜子,忙飛奔了過去,高興的道:“小杜子,麻煩你去告訴許仁,就說我來了?!?/br> 小杜子狐疑的望向小花子身后的禁軍:“小花子,這……這位差大人?” 小花子這才似是想起來身后還跟著禁軍大人,忙不好意思的朝禁軍恭敬道謝:“差大人,謝謝您了?!?/br> 面對小花子一副您真是好人的發(fā)亮眼睛,這位心思多疑的禁軍士兵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看了一眼小杜子后,這才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告誡了一聲:“下次小心一些,宮中禁地,不允許亂竄?!?/br> “是,謝謝差大人,奴才記著了?!毙』ㄗ友脊降厣先チ?。 正當(dāng)禁軍士兵要走的時候,良景宮門口傳來許仁驚訝的聲音:“小花子,你怎么這時候……” 小花子眼皮子一顫,忙轉(zhuǎn)過身掐斷了許仁的話:“這……這我不是迷路了嗎?許仁……不對,我該叫你許公公,呵呵呵……我沒錯過時辰吧?” “你在……”說什么?后面的話在看見小花子祈求的眼神時,許仁收住了聲,只是皺眉的瞪著小花子。 見許仁似是對小太監(jiān)的遲來不滿而皺眉時,禁軍士兵這才放心的踏著大步離開了。 小花子眼睛膘到監(jiān)視他的禁軍終于走了,那竄到了喉嚨口緊張到了疼痛的心終于松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可下一刻許仁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冰冷低聲威脅道:“小花子,你最好是是如實告訴我,你在做什么,怎么會招惹上了禁軍?否則……就算禁軍走了,我也可以叫他回來。” ☆、029運(yùn)氣不錯 許仁把小花子帶進(jìn)他住的院子,把門窗一關(guān),坐在椅子上,瞇眼看著站在他面前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小花子,面色很難看,聲音有些冷有些尖:“小花子,你在利用我?!彼睦锞图{悶著,在他當(dāng)上良景宮總管最風(fēng)光的時候,小花子都沒找過他這同鄉(xiāng),又怎么會在他如今地位不如從前時突然找上了他? 小花子慢慢的抬起頭了,看著面沉眼陰的許仁,神色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 “許仁,我們都在宮里當(dāng)差,有些事情你我心照不宣不更好,又何必要問個明白?你予我方便一次,他日我定會還你情。”公主說過,只要許仁不有當(dāng)面拆穿他,事后無論如何許仁都不會拆穿他,讓他大膽的面對許仁的威嚇。 許仁心里暗暗吃驚,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小花子,久久不語,這還是他記憶里那個怯懦怕事的小花子嗎?不,在這宮中五年多時間,他都從一個打雜的小太監(jiān)成為了良景宮總管太監(jiān),小花子又如何不會變? 小花子抬頭迎視著許仁打量的目光,不閃不避,目光針鎮(zhèn)定冷靜。 許仁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現(xiàn)在去拆穿你?” “你會嗎?”小花子平靜反問,許仁剛才在外面沒有拆穿他,他已經(jīng)錯過了時機(jī)了,如果許仁剛才在外面真拆穿他,他會毫不猶豫的拖他下水,就算從他懷里翻出那本冊子,他也可以把這些推到良貴人身上,他大不了一死而以。 許仁語一噎,緩緩道:“是誰?你在為誰賣命?”真是好算計,先利用小花子和他相識這一招讓小花子接近他,事到臨頭的時候,他根本沒得選擇,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小花子是犯了什么事? 萬一是殺頭大罪,就算他拆穿了小花子,自己也拖不了干系,指不定小花子還會拖他下水,整個良景宮都得被連累上……而其中關(guān)系,他許仁如果心里不明白,就枉他當(dāng)上這總管之職了。 小花子微微一笑,似是根本沒有聽到許仁的問話一樣:“許仁,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br> 許仁看著小花子從容邁出去的身影,眼里精光乍現(xiàn),他雖然不知道小花子是為誰辦事? 但就憑這人能收服小花子為她賣命,就足以讓他三思了,湮冷宮?湮冷宮里住的可都是一些被貶黜之人…… 小花子看似步子從容,事實上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一步兩步三步……十步,二十步,身后都沒有聽到許仁的聲音,他才暗暗的輕吁了一口氣,他今天算是知道了緊張到心都快要從嘴里跳出來的感覺了。 許仁走出屋子,看著走遠(yuǎn)的小花子,神情若有所思。 小花子并沒有直接回湮冷宮,而是來到了內(nèi)務(wù)宮最為偏僻角落。 在這里,小高子已經(jīng)心急如焚了,直到看見和等著自己的小高子,小花子才全身虛脫的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 小高子什么話都沒有說,上前拖著他往隱蔽的樹叢后面走去,村叢后面有一套衣服還有一個內(nèi)務(wù)宮的食盒。 “事情辦妥了嗎?” 小花子整個人就像是水里拖出來的人一樣,無力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高子眼睛一亮,也不再說話,雙手利索的給小花子解身上的宮服,再又重新給他穿戴好湮冷宮宮服。 “還能站起來不?”看著像一堆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的小花子,小高子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了驚險的事,好在最終化險為夷,平安回來了。 “你看我這手腳抖的根本就不聽我話?!毙』ㄗ涌嘈Φ奶鹆耸?,表示對現(xiàn)在站起來很沒有信心。 小高子看著小花子的樣子,突然噗哧一笑,上前給他狠狠的搓動著手腳,低低的取笑道:“瞧你這熊樣。” “放屁,有本事你也去一趟,我都快嚇破膽了?!毙』ㄗ优慷?,剛才那樣的驚險是描述不出來的,只有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了才會知道命懸一線的滋味。 小高子也不怒,他知道小花子去做的事有多危險,他在這里都候了快一個多時辰了,一直未見小花子回來,他心里也擔(dān)心緊張的要死。 “現(xiàn)在能站起來了吧?你趕緊提著食盒回宮去。” 小花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公主昨天夜天肯定也很擔(dān)心,他得盡快回去。 …… 當(dāng)小花子提著食盒重新走在湮冷宮里頭時,看著四周荒涼的景致,心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 剛走進(jìn)太回殿,就看到公主站在屋檐下,似乎是在等他。 元無憂看見小花子出現(xiàn)在自己視線之內(nèi),神情一暖,眼底綻開一抹如釋重負(fù)的笑意。 小花子站在那兒,看著凝視自己的那張暖融融的笑臉,就算公主讓他再去一趟,就算很害怕,他想他也會去的,不為別的,只為此時此刻站在屋檐下等著他,然后在看到他后這張暖透不再擔(dān)憂的笑顏。 內(nèi)室,小花子小心翼翼的掏出他從無憂宮里拿出來的冊子恭恭敬敬的呈上。 元無憂接過冊子后并沒有急著閱覽,而是定定的看著他問道:“嚇著了吧?!?/br> 小花子心里殘留著的后怕在這聲詢問里似乎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抬起頭直視著她,眼睛有些紅有些酸,很坦實的點(diǎn)頭。 元無憂定定的看著小花子半響,心,突然有些軟了,這還只是個孩子,她朝他招了招手。 小花子一愣,以為公主還有什么吩咐,就彎腰走上前微微傾耳過去,卻沒想到—— 元無憂什么話都沒話,只是伸手輕輕的揉摸著他的腦袋瓜子,輕嘆了一聲:“沒事了?!?/br>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愿意拿這個孩子的命去走這步險棋,好在,小花子的運(yùn)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