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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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那酒聞著渾厚綿長,沒想到勁道這么大,杜薇有點心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那被烤的一片焦黑的葫蘆,扶著額踉蹌退后了幾步,僵著舌頭道:“殿下...” 宮留玉扯著她的手腕子,輕輕一帶就讓她跌到了床上,他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彈。杜薇在他懷里覺著既是莫名的安心,又是心慌的要命,掙了幾下見沒掙脫,也就隨他去了,或者說是由著自己的心意去了。 視線雖是模糊的,心里卻出乎意料的明白,她安慰自己,也就是安安生生地陪他躺一晚,到時候酒醒了誰還記得呢? 宮留玉覺出她的安靜,心里有些竊喜,把人摟的更緊了些,在她身邊柔聲道:“你怕什么呢?我又不對你做什么,你這樣千伶百俐的人兒,怎么能跟那些蠢物呆在一處?沒得把你也沖撞了?!?/br> 杜薇頭枕在他手臂上,已經(jīng)覺得十分困頓了,低著嗓子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對您來說...這世上除了您自己...還有您能瞧得上眼的人嗎?” 聲氣兒雖低,其中的揶挪味道倒是不難聽出來,宮留玉用眼斜睨著她,沒好氣地道:“好心當做驢肝肺,后面各府的下人仆從都住著,人多又雜的,男仆住的又不遠,你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辦?那地方有什么好?比跟我在一處還好嗎?!”他用指尖捏了捏她的臉,卻終究不舍得太用力,只能咬著牙恨恨道:“不光是今兒個,咱們游獵的這幾天你都要住在我這里,不準推諉找托詞。” 杜薇迷離著眼看他,頭暈眼花的也瞧不出來什么,可那媚眼如絲,那濃冶長眉,分明就映在心里,就是不用眼睛都能看得見。她含含糊糊地‘恩’了聲,就徹底闔上眼睡得人事不知了 宮留玉見她直直地看著自己,眼中蕩起水霧,心頭微漾,一低頭見她又沉沉地睡去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聲,用指尖描繪著她的五官。她的五官并不是萬分精致,嘴唇略薄,不過挺直的鼻子讓人遮掩了這點,額頭又有些寬,不過濃長的眉毛修飾了這小小的瑕疵,每一處都是那么好那么合意,難怪他那么喜歡她。 他越瞧越是心里歡喜,一手支著頭,半撐起身子來細瞧,食指在她的面頰上來回游移著,最終點到她的唇上,眼神不由得暗了幾分。 那碗鹿血這時候發(fā)作起來,一股熱意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呼吸更為急促,點著她唇的手加了幾分力道,在秀美的唇上慢慢地摩挲著。他硬把她留在身邊,只是想滿足自己一星半點的綺思,倒還真沒想干什么,誰讓她老這么拒著他? 宮留玉猶豫了下,最終把手移開,自己的唇慢慢移了過去。只用手摩挲的感覺太虛無,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想要觸碰的念頭,還是用唇才能嘗到她的美好。 他自己挪了過去,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又立刻揚著頭挪開,見她仍是靜靜地閉著眼,心里松了幾分,卻又忍不住挪了過去。 雖知道這樣是趁人之危,是飲鴆止渴,但宮留玉還是做了,原本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薄弱的一塌糊涂。飲鴆就飲鴆吧,好歹也能止渴,他一邊想著一邊又把薄唇移了過去,貼在她的唇瓣上。 本以為能稍稍止渴,沒想到那火卻越燒越旺了,燥熱讓他額上起了曾汗,重重地吐納了幾口,他忍不住用舌尖勾勒著她的唇形,然后攻城掠陣般的抵了進去,一邊輕輕地咬著她的下唇,一邊又撩撥著當中的丁香舌,他細細品弄著,幾乎沒聽見杜薇因為難受而發(fā)出的低低鼻音。 杜薇本來睡得正好,就覺得有個人挨了過來,那人身上火熱一片,身上的淡香被熱氣熏出濃冶的味道,萬分霸道地進入她的鼻端,不過在冬日里倒也不難受,她只是顫了幾顫睫毛,還是懶得睜眼。 那人竟然翻身壓了上來,她就覺得唇上一暖,被人貼住了。她迷迷瞪瞪地想著,不知道宮留玉又在玩什么鬼把戲,但又困倦到了極處不想睜開眼,腦子里知道是他,身上卻動彈不得,她覺得頭混沌的連抬都抬不起來,躲閃都不能,然后就覺得唇齒被人硬生撬開,他和她唇齒相依,綿連成一片,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痛苦地低哼了一聲。 杜薇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能,她知道他這人你越惱他越得寸進尺,還不如裝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干晾著他。她就覺得唇間一涼,那人已經(jīng)退開了去,她說不出心里是失望還是放松,正要翻個身給他提個醒,就覺得頸子間有些癢,心也跟著癢了下。 宮留玉在她的脖頸上輾轉下來,烙下了薄薄的胭脂記,最后在鎖骨和脖頸交接處停了下來,輕輕地嚙咬著,他知道,她這里很敏|感。 杜薇覺得這實在是不成事兒,拼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啞著嗓子叫了聲:“殿下...” 宮留玉頭回做這種偷香的事兒,還被人抓了個現(xiàn)行,不由得慌亂了一瞬,帶著羞澀,滿面訕然地看著她,不過隨后就面色如常,輕巧把她壓在身下,含著她的耳廓曖昧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遮著掩著了?!? 這人簡直是得寸進尺無法無天,這會兒竟連遮掩也不要了!剛才她要不是及時坐了起來,只怕他現(xiàn)在就該解人衣裳了。 杜薇越想越是惱火,覺得自己清|白差點都叫人毀了,接著這股氣一個挺身掙了出來,翻身壓在他身上,顫顫地用手指揪著他的前襟:“您到底想做什么!” 宮留玉被她壓在身下也不惱,雙手交疊著枕到頭底下,換了副閑散的姿態(tài),卻故意激她道:“你這是嫌我輕薄你了?你有本事倒是輕薄回來啊?!?/br> 杜薇借著酒勁咬著牙發(fā)狠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今日難得見她張牙舞爪的一面,宮留玉心里竊喜,卻沒言語,故意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這眼神兒倒是比什么話都管用,杜薇一下子傾下身,想學著他那幅沒羞沒臊的樣子親下去,可人到中途卻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他看出她的猶豫,騰出手來帶著她的頸子低低地俯身下去,心里期待著那甜膩美好的味道。 杜薇撐著他的肩膀,嘴唇也貼著他的,正遲疑著不知道該做什么,宮留玉卻給她當了回師傅,摩挲著她的嘴唇,勾引著她的小舌,這回是她主動的,讓他品出了別樣滋味來。 宮留玉覺得自己滿足又不滿足,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地滑了下去,終于來到腰間,扯住了她系在腰間的絳子,他輕輕一拉,那絳子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一下子跌落在淺綠的馬面裙上,他又捏住了她衣襟上的合歡結,很快外面穿的藍色遍地金襖子就散開了下來,露出里面的素緞中衣,還有一同被包裹住的淺淺鎖骨,和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 他覺得自己呼吸又急促了幾分,一手扣著她的頭不讓她胡亂動彈,一手順著襖子滑了進去,隔著中衣摩挲著她細細的腰,又有些遲疑著該不該繼續(xù),最終還是從中衣底下游了進去,真切地接觸到那片溫熱的肌膚,柔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杜薇和他唇齒纏綿,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短,忽覺得到腰間有些涼,是被一只手握住了腰,她這回終于清醒了八分,猛地掙開了他的桎梏,驚得差點從床上一翻身摔了下去。 她見自己衣衫半敞,絳子散在床上,宮留玉也是紅腫著雙唇,呼吸急促,兩人都活脫一副被人□□的樣子,她不由得頭疼地按著額角,臉上滿是難堪,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狠狠地摁著額角道:“這事兒就這么沒過去吧,咱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這樣對您對我的名聲都好?!?/br> 宮留玉拉著她把人帶到懷里,兩人又雙雙滾到在床上,他這才冷笑道:“你吃干抹凈了就像不負責了?方才怎么不見你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方才又不是她先占人便宜的,杜薇硬著頭皮就想解釋“我...” 就說了一個字,就被他打斷了,他用兩指撫著自己紅艷的雙唇,冷冷地問道:“這是誰做的,你別是不記得了吧?!” 杜薇難堪地低下頭,低聲道:“是奴婢...可是...” 還沒說完就又被他打斷了,他揚著臉道:“知道是你做的就好,你打算怎么處置這事兒?”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就這么輕易沒過去是不能的,你毀了我的清白,須得給個說法才是?!?/br> 杜薇扶額無言道:“您這是哪門子的清白?又要的哪門子的說法?” 宮留玉托著她的下巴讓她直面著自己,一邊哼道:“我是從未讓別人近身的,就連男人都不讓離近些,更別提女人了,你是我人生頭一個,你說,我這清白是不是毀在你手里了?” 要不怎么說感情債輕易欠不得呢,杜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答話,就見他撤回了手,人又靠近了些,把她逼在床的最深處,語氣哀怨地問道:“你為甚總躲著我遠著我?是討厭我嗎?” 杜薇兩只手擰在一處,從來沒有這么糾結過,許久才搖頭道:“您是這天底下最出色的人兒,對奴婢又好,奴婢怎么會討厭您?” 宮留玉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交織了一下又瞬間分開:“那你是喜歡我嘍?”他抬手捧著她的臉,依舊得寸進尺地道:“你有多喜歡我?吃飯的時候會不會想我?做活的時候呢?夢里有沒有夢見我?” 杜薇被他幾個問題攪的心慌意亂,腦子幾乎沒辦法思考了,只能含糊地點點頭,心里話沖口而出:“奴婢心里是有您的?!?/br> 宮留玉怔了怔,隨即萬分歡喜:“你果然是個口是心非,憋死在內里也不說的。” 杜薇臉頰發(fā)燙,背過身去不理他,她莫名地又想到了宮留善,前世宮留善是知道她的欽慕心思的,但仔細想想,兩人并沒有什么風花雪月的情愫,他就那樣待她不近也不遠,只是覺得兩人稍有疏離的時候,他便做些曖昧的舉止,半吊不吊地勾著她。 她這么想著心里就是一沉,心里輕嘆了聲,他們倆終歸是不一樣的,又何必放在一處比較呢?他說他喜歡她,也樂意疼著她,在她身前遮風擋雨,這不是很好嘛? 她輾轉著想了想,心里又覺得不安又覺得欣喜,宮留玉試探著摁著她的肩,讓她平平密密地貼在自己懷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今晚上喝了點鹿血,這才孟浪了起來。” 他不說還好,一說杜薇就覺著身后貼著他的地方有些不對,怔忪了一會兒,才覺出那是什么,尷尬地遠離了些,起身就要下床:“我給您端盆冷水沖沖吧?!?/br> 宮留玉按住她,哀怨道:“冷水?你就這么打發(fā)我?” 杜薇猶豫道:“我在艷|情話本子上也見過點...要不您自己解決了?” 宮留玉乜著眼瞧她,然后又重新把她攬到懷里,嘆氣道:“你陪我躺一會兒吧,回頭它自己也就低頭了。” ...... 離他們很遠的營帳,瓦剌使節(jié)團就駐扎在那里,帖木兒焦躁地走來走去,神色帶了些憤恨,他身旁的侍從躬身走了過來,低聲道:“今日不過是他一時得意罷了,您把心放寬點,咱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較勁的?!?/br> 帖木兒恨恨地一擂著桌子:“他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庶出的皇子,又不是最得寵的,還敢在我面前跋扈!” 男人又不是女人,只要自己有本事,還管什么嫡庶?侍從暗暗地嘆息了聲,勸慰道:“只要大周能發(fā)兵助我瓦剌,王子這一時之氣忍的也不算虧了?!?/br> 帖木兒神色忽的沉靜了下來,淡淡搖頭道:“我看這可未必,有那個宮九在里頭攔著,皇上恐怕不會輕易答應?!?/br> 提起這事兒,那侍從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點頭道:“看今日這位殿下對我瓦剌的態(tài)度,卻是不像要贊同的樣子?!彼幌伦诱局绷松碜樱林樀溃骸斑@事兒事關我瓦剌存亡,絕對不能有失,您說接下來怎么辦?” 帖木兒神情狠厲:“為了保險咱們也該除掉他,再說了,咱們本就和他結了梁子,若是他日后成了皇帝,豈不是對我瓦剌更不利?”他垂頭想了想,忽然冷笑幾聲:“那些讓馬群發(fā)瘋的好藥,你可帶了?” 侍從一怔,隨即露出了然神色,跟著笑道:“王子高見,若是讓他死在亂馬群里,那大周人也怪不到咱們頭上了?!?/br> ☆、第83章 杜薇闔著眼趴在宮留玉懷里,帳篷到底不比正經(jīng)房子,外面稍有個響動就能聽得見,她被一聲聲人呼馬嘶聲吵醒,掩手打了個哈欠,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宮留玉,就見他自己醒了,一雙眼含著水霧,別樣慵懶風情,他一手攬著她不放,下巴扣在她肩上,輕聲問道:“怎么了?” 杜薇推了推他,皺眉道:“奴婢聽著聲音有些不對頭。” 宮留玉仔細聽了聽,也收起了調笑,兩人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一個穿著墨綠色罩甲的軍士急匆匆地從營地見奔走而過,他叫住問話道:“這是怎么了?” 軍士見他問話,忙忙地停下,躬身回話道:“回殿下的話,今兒早上不知怎么了馬群突然躁動了起來,正找了幾個熟手去馴馬呢?!?/br> 宮留玉蹙起眉:“躁動?怎么個躁動法?’ 軍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是呆在原處不安分,用力想掙開韁繩?!彼妼m留玉皺眉,忙笑道:“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咱們營地里的馬大都是貴人們養(yǎng)的良種馬,早就馴化好了,想來稍稍安撫一下就無事了,您不用擔心?!?/br> 宮留玉皺了眉正要說話,就聽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嘶鳴,然后是人發(fā)出的尖叫,接著大地像是被撼動一般,不斷地震顫著,轟隆隆地如同砸地。軍士臉色立刻變了,連聲音都尖利了一倍,高聲道:“不好了,是馬群炸鍋,集體掙脫韁繩跑了!” 這下杜薇和宮留玉齊齊變了臉色,整個營地的馬有近千匹,齊齊發(fā)瘋起來,那真是要人命的大事兒,他一手拉著杜薇,走到營帳外往遠處看了看,他們的營帳扎在離淺灘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后面就是停放坐騎的地方,這時候就見無數(shù)馬匹如風一般地奔跑而來,踏過淺灘,揚起一片水花,直直地就向他們營帳沖了過來。 這時候其他營帳的貴人們也走了出來,又拿帶了女眷的,看著發(fā)狂的馬群,更是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 宮留玉陰沉著臉看了看離他們營地已經(jīng)很近的馬群,當機立斷地道:“咱們先去林子里避著?!彼皇謹堉呸保p輕幾個縱躍就進了林子。 林子里樹木繁茂,馬群在那里很難跑開,倒是一個躲避的好去處。 在遠處看著這邊情況的帖木兒沒想到宮留玉竟有如此身手,臉色一變,但如今事情已經(jīng)做下了,就再也沒有收手的道理,若是除不掉宮留玉,事后他再被人查出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眼神閃了閃,神色陰狠地握著腰間的彎刀,對著底下一個蓄勢待發(fā)的下屬使了個眼色,幾人趁著所有人都受驚忙亂的功夫,悄悄地潛入了林子。 后面的馬群奔的越來越急,身后是一片滾滾煙塵,隱約都能聽到地動山搖的動靜了,這時候宮留玉和杜薇已經(jīng)進了昨日狩獵的林子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干脆帶著她尋了處較高的樹杈,縱躍上去,面色陰沉地注視著底下的動靜。 這時就見馬群不管不顧地狂奔著,直直地踏過了營地,將營帳踩的一片狼藉,貴人們在侍從的護衛(wèi)下尖叫著后退,馬群這時候直沖進了林子,幸好這林子樹木繁茂,讓馬群發(fā)瘋一般的速度稍稍遏制。 杜薇站在樹上,直覺得樹干一陣搖晃,被馬群這一沖,本來很穩(wěn)的樹木也不穩(wěn)當了起來,宮留玉忙攬住她的腰,正要說話,就見不遠處的樹枝上冒出兩點雪亮的寒光,他心里一警惕,袖子里的短劍已經(jīng)到了手里。 這時不遠處的樹杈分別冒出兩個全身裹在黑布里的人來,他們用力一蹬所在樹枝,手里的長刀就直直地砍了過來,杜薇眉頭一皺,下意識地上前幾步,卻被宮留玉拉了回來,他就像毫無所覺一樣站在原處,,直到兩個刺客臨近了才驟然出手,手里的短劍在空中劃出一個華麗的弧度,輕輕一刺一挑,兩個刺客還未反應過來,脖頸上就多出一道細長的血痕,在半空中,人就像折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從半空中跌了下去。 杜薇低頭看了看,那兩人全身包裹在黑布里,倒也看不出什么來,她猶豫了一下,俯下身子細瞧,然后對著宮留玉道:“殿下...這兩人有些問題。” 宮留玉示意她繼續(xù)說,就聽她緩緩道:“方才兩人動手的時候,我盯著看了看,這兩人身子雖裹在衣服里,但是手卻露了出來,兩只手都是手指短小,指節(jié)粗大,而且拇指處有硬繭,像是...長年握著韁繩留下的?!?/br> 宮留玉眸光一沉,就聽她繼續(xù)道:“在咱們大周,馬可是稀罕物件,除了軍士之外,也就只有權爵勛貴人家才養(yǎng)得起了,再說了,咱們周朝尚文,就是養(yǎng)馬也不會打小練習,更不會磨出痕跡來,所以我猜測是...” “瓦剌。”這時候宮留玉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這時候,跟著一道進了林子的帖木兒見那兩人這么快就被殺了個干凈,面色猛地一沉,他本來是想著若是能讓宮留玉死在亂馬群里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那就動用他們瓦剌的死士,殺了人之后再把尸體丟入馬群,到時候就是宋慈在世也驗不了尸了,沒想到這兩個計劃竟每一個成行的,他臉色陰沉,捏著彎刀的手微微冒汗。 這時候大地突然一陣轟鳴,炸了鍋的馬群終于到了。 杜薇在樹枝上勉強站著,背貼著樹干,這樹是左搖右晃,好似快要被撞得斷裂了一般,她背緊緊地貼著樹干,轉頭對著宮留玉勉強道:“殿下,這樣下去怕是不成...這樹怕是都要被撞斷了?!?/br> 宮留玉低頭看了看,忽然見青睢赤紅著雙目,一馬當先地跑在最前頭,淡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看,咱們的救星來了?!?/br> 他說著就打了聲呼哨,青睢狂奔之中竟一下子就聽到了,抬頭見是自己主人,忙呼應著‘淅瀝瀝’叫了一聲,宮留玉帶著杜薇躍到了青睢的背上,用力一拽韁繩,青睢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附近本來狂躁不安的馬群竟奇異地靜了下來,周圍的一片馬群,約有幾十只都硬生生定了下來。 馬亂就是看見一只馬跑,其他的也就跟著跑起來,如今見有一只頭馬停下,其他的也就跟著停了下來,逐漸的,停下的馬越來越多的,那種巨雷一般的轟鳴也小了不少。 宮留玉拍了拍青睢的背:“回去給你吃方糖。”青睢得意地一揚馬頭。 站在遠處的帖木兒見一場□□就要平息,臉色一白,指尖深深地陷進了rou里,突然一把從身邊的侍從手里奪過弓箭,欲蓋彌彰地高聲喊道:“殿下莫怕,我來救你!” 樹林里層層疊疊的樹木交織,方才又是那般大的動靜,宮留玉一時沒察覺他在林間隱著,這時候他一出聲,宮留玉的眉毛便是一皺,想要阻攔卻來不及,帖木兒的一箭已經(jīng)放出,他側身避開,帖木兒面色一厲,突然又射出一箭,這次卻射到了他身后一匹馬的屁股上。 馬的屁股輕易動不得,身后那馬中了箭,立刻就是一聲長嘶,又敞開四蹄狂奔起來,其他的馬匹看見它的動作,也發(fā)出驚慌的高叫,立刻跟著跑了起來,本來稍有平息的馬群立刻就發(fā)了瘋。 宮留玉見這次再也遏制不住,便冷著臉用力一撥青睢的馬頭,不但不拉著它停下,反而促著它加速。就見青睢這個頭馬,直直地就向帖木兒所在的地方?jīng)_了過去。 帖木兒和身后的幾個侍從面色大變,一轉身就想跑,只可惜人的速度本就不能和馬的比,他又沒有宮留玉那樣的好功夫,不過片刻就被狂暴的馬群追上。 宮留玉一手攬著杜薇,冷笑著看到帖木兒幾人被撞翻在地,,帖木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呼救,卻很快又淹沒在重重馬蹄聲中。 杜薇聽著馬蹄聲中隱約混著骨頭被踩裂的聲音,還有一聲聲沉悶的rou體被踏進泥里的響聲,她轉頭看了看,就見帖木兒和他帶來的人就像幾個破口袋一樣被踐踏著,心里知道帖木兒肯定是活不成了,便抬頭對著宮留玉,問他道:“您這樣...不怕瓦剌那邊為難您?” 宮留玉控著青睢,冷笑道:“他們既然敢有膽子算計我,便得有這個覺悟。再說了,他們是死在亂馬群里的,跟我有什么關系?難道瓦剌人還有本事讓我填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