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我沒法跟他抗衡,尤其這地方的路,我想逃也費(fèi)勁,另外我也不能逃,不然剩下大嘴和妲己怎么辦? 我一邊急速往后退著,一邊留意四周。 我看到身后面,也就是路邊的一排排樹了。我心說實在不行自己就繞著樹跑吧,這鏟車要是足夠牛掰的話,就把這些樹都鏟了。 我選了一顆離我最近的老樹,想先繞它,不過我忽略一件事,這樹底下都是爛泥,有點軟,也有點濘。 我一腳踩上去,身子一個踉蹌。 鏟車沒被影響,繼續(xù)往前沖。我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瞳孔都猛縮一下。 我臨時換招,也不饒樹了,畢竟行走不方便。我就用起爆發(fā)力,急竄幾步,往樹后面躲去。 我賭這鏟車沒實力鏟斷這棵樹。等聽到砰的一聲響時,我嚇得心都差不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但我賭對了,這樹只是歪了歪,并沒斷也沒倒下。 我本來心頭一喜,心說孫全啊孫全,你小子命大呀!但我高興的太早了,隨著樹這么一歪,樹上的果實全掉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這樹叫啥,反正它果實挺怪的,有椰子那么大,也帶著硬殼,不過絕不是椰子。 這玩意兒噼里啪啦落下來少說七八個,其中一個正好砸到我腦袋上了。 我就覺得自己飄乎乎的,眼前有幾個小鳥在飛一樣。我的頭更是特別疼,讓我忍不住直揉。 鏟車司機(jī)也看到這場景了,敢情他和紅轎車司機(jī)躲在車?yán)锊恢绷?,他又使勁給油,讓鏟車?yán)^續(xù)往前頂。 我算是慘大發(fā)了,一時間更多的“黑殼果”落下來。我抱著腦袋拼命往外躲,卻還是被砸了好幾下,估計身上都青一塊紫一塊的了。 我跟鏟車在這兒斗得這么兇,大嘴沒閑著。他趁空跑過來了。 其實他也發(fā)現(xiàn)了,撇石頭砸玻璃這一招行不通,他就換個思路,要把鏟車的車門打開,把里面那倆爺們拽出去rou搏。 但這倆人早就把車門反鎖了,大嘴摳了好幾下,也沒“得逞”。 紅轎車司機(jī)一直坐在車?yán)锱杂^,這時對大嘴鄙視的哼了一聲,還罵了句,“cao你媽的,撒比!” 大嘴急眼了。我發(fā)現(xiàn)大嘴絕對是非常有潛力的。他一怒之下,身手變得異常敏捷。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一頓手刨腳蹬,竟跑到鏟車的車頂了。 這上面還有幾個黑殼果。大嘴就抓起一個黑殼果,趴在車頂上,對著擋風(fēng)玻璃,用黑殼果使勁砸著。 黑殼果肯定不如石頭堅硬,沒幾下就裂開了,但它有果rou和果汁,果汁更是白乎乎的,像奶水一樣。 大嘴這么乒乓一亂砸,擋風(fēng)玻璃全花了,被白色果汁糊上了。 鏟車司機(jī)一時間視線被擋,也沒法繼續(xù)收拾我了。 他讓鏟車后退,又讓車身時而往左,時而往右的晃,想把大嘴弄下來。 但大嘴緊緊抓住車頂邊緣,勉強(qiáng)撐住了。 其實大嘴剛才這么一砸,給我?guī)硭悸妨?。我從樹后面走出來,而且我身邊的黑殼果很多?/br> 我就撿著黑殼果,對著鏟車的玻璃繼續(xù)撇。 只不過我倆這么配合,頂多是拖延時間,根本對鏟車造不成啥致命威脅。但妲己真有法子,她趁機(jī)鉆到夏利車?yán)?。我也是真沒想到,這夏利車駕駛座的底下,放著一個一尺來長的紅瓶子。 這并不是滅火器,因為瓶子上還畫著一個火苗和一個骷髏的圖案,表示是危險品。 妲己舉著紅瓶子,快速往鏟車旁邊跑,還對我和大嘴扯嗓子喊,“都閃開!” 我倒是沒啥,往后退幾步就算完活了,大嘴遇到點難度。他趴在車頂蓋上,冷不丁想站起來都費(fèi)勁。 這么一耽誤,他沒及時下來。妲己卻等不住了。 她擰開瓶蓋,舉著紅瓶子上的噴嘴,對著鏟車下半截車身呼的噴了一下子。 我快看傻了,噴出來的不是霧,更不是水或泡沫啥的,而是一條火苗子。 我心說他娘的啊,這竟是小型噴火器。而且這股火里還帶著燃料呢,澆在鏟車身上,火繼續(xù)燒著。 大嘴看到火勢后,這下潛力又來了。他哇了一聲,迅速站起身,猛地跳了出去。等落地后,又跟個兔子一樣,嗖嗖竄出去好幾米才停下來。 這期間鏟車司機(jī)急了,把鏟車扭的幅度更大了。 妲己手上不停,繼續(xù)對鏟車噴火,而且她也拿捏一個尺度,不讓火碰倒鏟車的油箱,不然容易引起爆炸。 我當(dāng)然明白妲己的意思,我們要抓活的。 我是一點怕和擔(dān)心的感覺都沒了,還跟大嘴喊了句,“咱哥倆準(zhǔn)備?!?/br> 我想的是,鏟車的車身著火,里面那兩位是沒被燒著,但隨著一點點升溫,他倆肯定熬不住逃出來。我和大嘴就等著擒人就行了。 我倆還是老套路,我把上衣脫了,往里面兜幾個黑殼果,大嘴把褲帶抽出來了。 我倆一邊站一個。我以為咋也得等一分鐘呢,但鏟車?yán)锏母鐐z沒那么大忍耐力,不到半分鐘,車門就打開了,這哥倆鬼哭狼嚎的出現(xiàn)了。 我這邊遇到的是那個紅轎車司機(jī),他逃得飛快,還不小心腳下一滑,跪到地上了。 這倒是便宜我了,我一聲不吭的湊過去,掄起衣服,對著他腦袋狠狠抽了過去。 我聽到咔吧一聲響,估計衣服兜著的黑殼果都碎了??梢娏Φ烙卸啻?。 紅轎車司機(jī)也因此往前一撲,來了個狗啃屎。 但他沒暈,又掙扎的想站起來,我不給他機(jī)會,這次我沒法用衣服掄它了,畢竟里面的黑殼果不好用了。 我索性改成用腳,把他腦袋當(dāng)成足球了,狠狠的射了一次點球。 這下踢得也夠狠,他又猛地往前一撲,再也爬不起來不說,渾身還一抖一抖的,有種要抽的意思。 我知道差不多了,不然在這么打他幾下,他不死也得重殘。 我把衣服撕了,做了幾個布條,那意思想把紅轎車司機(jī)綁了。 但我剛撕好,妲己拿著繩子過來了。我發(fā)呆一般的看了看她,她舉著繩子反問我,“圈兒哥,你笨不笨?” 我深深自責(zé),心說咋忘了這一茬呢,我們有鐵八爪的繩子可以用啊。 我沉著臉嘿笑一聲。妲己又說綁人的事交給她了,讓我快去幫大嘴。 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爭來爭去的時候,我又四下看。 我發(fā)現(xiàn)大嘴了,他跟鏟車司機(jī)斗得正兇,只是有一點讓我想不明白,妲己還說我笨呢,我咋覺得大嘴和鏟車司機(jī)的智商更不高呢。 大嘴用褲帶狠狠勒住鏟車司機(jī)的脖子,而鏟車司機(jī)正用雙手緊緊反掐大嘴的脖子。他倆就這么死磕呢,而且大嘴難受的直呃呃,鏟車司機(jī)嘴角更是嘴流白沫了。 我心說大嘴兄啊,你這是敵傷一千自損八百的節(jié)奏,咋就不知道也用腿踹呢…… 第十八章 誰是內(nèi)鬼 我特想喊一嗓子,給大嘴提醒,但話到嘴邊我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我想的是,自己真要提醒了,鏟車司機(jī)也能聽到,一旦他先使勁踹大腿,我豈不是幫倒忙了? 我選擇悶不吭聲的湊過去,半路我還撿起一個石頭。我繞到鏟車司機(jī)后面,猛地跳了起來。 借著這股勢頭,我雙手舉石頭,對準(zhǔn)鏟車司機(jī)的后腦勺狠狠砸了上去。 我聽到嘎嘣一聲響,也不知道是石頭壞了還是他腦袋被開瓢了,反正這么一下子后,鏟車司機(jī)雙眼上翻,也沒精力跟大嘴互掐了。 大嘴來勁了,對著鏟車司機(jī)抽了一巴掌,伴隨砰的一聲,鏟車司機(jī)側(cè)歪到地上。 我看大嘴不解恨,還要施虐,急忙把他拉住了。我的意思,咱們大老爺們,不對老弱病殘暈下手。 大嘴摸著自己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紫的脖子,罵咧一句。 我倆一起把鏟車司機(jī)抬到紅轎車司機(jī)的旁邊,又用繩子把他捆好。大嘴問我和妲己,“接下來怎么辦?聯(lián)系警察過來抓人?” 妲己笑了,反問說,“嘴哥,咱們不就是警察么?先就地審問他們!” 我也是這意思,而且我還是那態(tài)度,這倆“司機(jī)”絕不是偶然針對我們。 我特想知道,我們夜里偷偷來三婭,這么機(jī)密的事,他倆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我盯著他倆看了看,相比之下,紅轎車司機(jī)傷的輕,也更容易跟我們交流。我就指著他,說可他先來。 大嘴趁空去夏利車?yán)镆惶?,這里有幾瓶我們喝剩下的礦泉水。他把瓶子拿過來,這期間我把紅轎車司機(jī)拽坐起來了。 我扶著紅轎車司機(jī),大嘴擰開礦泉水,對他臉上嘩嘩澆著。 紅轎車司機(jī)被這么一刺激,很快醒了。他冷不丁有點迷茫,但大嘴喝了幾句,讓他徹底知道現(xiàn)在的形勢了。 大嘴也不客氣,伸手拽著他頭發(fā),弄得他面沖上,又俯視的問他,“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誰他娘的指示你來的?” 紅轎車司機(jī)還耍橫了,呵呵笑了,吼著說,“沒人指示,老子就看你們不爽,怎么滴?” 他嘴里有血,甚至唾液也多,這么一吼,噴大嘴一臉。 這把大嘴氣的,使勁抹了抹臉后,握的拳頭嘎巴嘎巴響。 我看那意思,大嘴想削他。我覺得這還不夠勁,就讓大嘴等等。 妲己一直在旁站著,噴火器就放在她腳下。我湊過去把噴火器拿起來了。我在警校培訓(xùn)時,也擺弄過這玩意兒,知道怎么用。 我就一手拎瓶子,一手捏噴嘴,讓大嘴躲開,又對著紅轎車司機(jī)的頭上方嗤的來一下子。 一股火苗迅速出現(xiàn)了,別看它沒燒到紅轎車司機(jī)的腦袋,但很有聲勢,尤其還有幾滴燃料落下來,濺到紅轎車司機(jī)的身上了。 紅轎車司機(jī)當(dāng)場就嚇哆嗦了,呃呃幾聲。我看的出來,他有松口的跡象,這是好事。 我又把噴嘴往前湊了湊,舉在他眼前,跟他說,“兄弟,這三更半夜又在鄉(xiāng)村樹林里的,別逼老子,不然把你烤了,再丟到鏟車?yán)?,到時就說你襲警,我們防衛(wèi)過程中,你沒及時逃出來,死在車?yán)?,你又能怎么樣??/br> 紅轎車司機(jī)臉變得撒白,大嘴更絕,一把拽住他胳膊,這就往燃燒的鏟車那邊拖,一邊還跟我說,“圈兒,你墨跡這么多有啥用?咱們逮住兩個,先整死一個解解氣,一會審問另一個去?!?/br> 紅轎車司機(jī)心里防線徹底崩了,喊著說,“慢慢,我交代。” 大嘴一時間沒理會,又把他拖出去老遠(yuǎn),之后才重重把他摔到地上,用最高聲調(diào)吼著,“快說!” 紅轎車司機(jī)有點無語倫次了,卻跟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 我頭腦很清晰,一邊聽一邊組織這里面的邏輯。其實他說的很多東西,對我們沒用,都是事先怎么計劃埋伏我們的,但最后那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他告訴我們,是趙亞楠指示他倆這么做的。 我聽完一瞬間,腦袋里嗡了一聲。我心說怎么會是他呢?而且他本身就是三婭的海警隊長,竟跟走私犯勾結(jié)? 但又往深琢磨,我越發(fā)聯(lián)系起不少事來。 這次被埋伏,鏟車就是躲在草垛子里的,這很像趙亞楠的風(fēng)格,另外他在三婭的眼線肯定很多,我們這次秘密過來,也一定被他眼線發(fā)覺了,甚至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