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我是打定主意今晚要占妲己的便宜了,沒想到妲己把大嘴叫住了,說找我倆有事,他走了怎么行呢? 我和大嘴各有想法的都看著妲己。 妲己一屁股坐在床上,問了一個讓我倆詫異的問題。 她說,“如果非要你們自殺的話,你們會怎么做呢?” 第十五章 開顱 我打心里覺得,妲己問的挺無聊的,但她很嚴肅,又讓我和大嘴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思考。 稍許沉默后,大嘴先回答說,“要我自殺呀?得先洗的干干凈凈,再穿上一身好衣裳,再選個自己鐘意的地方,吃一大把安眠藥或者割腕啥的。” 我點點頭,那意思跟大嘴想的一樣,這也算變向的回答了。 妲己聽完興趣更大,反問我們,“如果讓你們在公共廁所自殺,愿意嗎?” 大嘴沒多想的嗤了一聲,說神經(jīng)病才在廁所呢,又臟又臭的。 而我一下反應過來,想起洪寶了。我心說自己真他媽的笨啊,聽大維說這事時咋就沒反應過來呢。 我立刻接話,說洪寶的自殺絕對有問題。大嘴愣了一下,表情有變化了。 妲己其實早就明白了,現(xiàn)在是變相的點我們呢,而且她又強調(diào),如果洪寶是‘被自殺’的話,公共廁所反倒是最理想的場合,因為在那里,很多證據(jù)比如指紋之類的,都會無法考證了。 我覺得這是重大發(fā)現(xiàn),我又拿出手機,想第一時間告訴大維。 誰知道妲己攔住我了,說這畢竟只是個猜測,具體情況,還得去檢查一番才行。 說到最后,她還特意指了指我們仨。 我懂她的意思,問題是,我們仨再次趕往三婭? 我看了看大嘴,大嘴也覺得累,搖搖頭。但妲己非說不是有那輛夏利車嗎?現(xiàn)在就停在酒店的停車場,我們仨輪番開,很快就到了。 我動了動嘴皮,沒想反駁,打心里卻說,我們仨捆一塊也不如一個鐵軍,畢竟沒人敢把車速開到二百六七吧? 但妲己很會勸人,又各種理由的說了一番。我和大嘴動搖了。妲己趁著這股勁,把我倆帶下樓了。 而且經(jīng)過她房間時,她還取了一個小箱子。 我們上車后,我發(fā)現(xiàn)我當司機時,把車速開到一百六七就是極限了,妲己和大嘴還能彪一點,奔二百邁去的。 一直到后半夜凌晨兩點,我們又到三婭了。我的病才好,所以有點累,得一根接著一根的吸煙撐著。 這時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洪寶的尸體在殯儀館存放著,我們?nèi)ナ瑱z的話,要不要事先聯(lián)系那里的工作人員,不然直接去了,總覺得有些唐突。 我問了一句,妲己沒回答,默默把導航定位了。 接下來的一路,全是妲己當司機,而且到殯儀館附近后,我們沒奔向正門,反倒來到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妲己把車停到墻下后,招呼我們下車,又指著墻說,“來吧,跳過去?!?/br> 我和大嘴很默契的問了句,“啥?” 我心說我的乖乖,看架勢妲己是壓根不想找相關(guān)工作人員了,我們要來一次偷偷摸摸的勾當。尤其想想也挺丟人的,別人偷偷摸摸都奔著財路去的。我們偷偷摸摸,卻為了尸體,這也太沒眼光和追求了吧? 妲己看我和大嘴挺消極怠工的,再次強調(diào),為了破案,不守規(guī)矩也沒啥,跳吧。 她還從夏利車的后備箱中找到一捆帶著鐵八爪的繩索。 我印象里后備箱沒這種東西,真懷疑是啥時候放進去的。 我上警校那會兒,學過一些基本技能,其中包括怎么用鐵八爪,所以我打頭陣,熟練的掄了掄,就把鐵八爪拋到墻上并卡住了。 我們仨依次往上爬,又跳到里面。我本來擔心妲己身手不行,但她穿著緊身衣,還挺靈活的。 妲己做法醫(yī)出身,或許是出于職業(yè)敏感性吧,她四下打量了一會,就一點彎路沒走的,把我和大嘴帶到尸庫門口了。 現(xiàn)在的尸庫,鐵門關(guān)的死死地,側(cè)面的小門也反鎖著。 我們聚在小門附近,我無奈的笑了,心說瞎忙活一通吧,結(jié)果還是進不去。 妲己卻沒這么輕易放棄,她抬頭看看。尸庫的這面墻上,每隔三五米就有一個窗戶,離地三米高左右。 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員疏忽了,還是特意為了放味啥的,有一個窗戶沒鎖,半開著。 妲己就指著這個窗戶,讓我和大嘴抽出一人爬上去,只要有人跳進去,把小門從里面打開,我們其他人就能進去了。 我和大嘴都點頭應下來,但因為這墻太平太滑了,根本沒有借力攀登的地方,我倆就想,一個人踩另一個人的肩頭,靠著堆人的方式上去。 本來大嘴體格比我壯,他應該在下面,但大嘴不同意,說憑啥你踩我?還非要跟我剪刀石頭布,輸了的在下面。 我倆正準備劃拳頭呢,妲己等不及了,湊過來損我倆,“你們笨不笨?” 我心說這跟笨有啥關(guān)系?大嘴也嘟囔一句,“妲己啊,你女孩家家的,別參合老爺們的事!” 妲己哼了一聲,撂下一句話就走到一旁,她讓我們往右側(cè)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劃拳吧。 我和大嘴都扭頭,只是那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見。 妲己背的小木箱里還有手電筒,她把電筒拿出來,對著照了照。 我服了,這里竟有一把梯子,只是梯子橫著放的,再被黑暗一籠罩,一點都不明顯。 我和大嘴也不劃拳了,一起把梯子拿過來。這期間我瞥了妲己一眼,挺詫異的,心說她夜視能力不錯嘛。 我倆支好梯子,妲己問了句,“兩位大老爺們,你們誰上?。俊?/br> 大嘴挺好面子一個人,也覺得剛才我倆挺丟人的,就嚷嚷著,他來。 他爬著梯子嗖嗖上去了,又騎在窗框上。我看大嘴身子扭來扭去,貌似不太平衡,就勸了一句,讓他悠著點。 大嘴還跟我擺手呢,說別小看他,但前一秒鐘他還在窗框上,后一秒鐘就消失了,我還聽到尸庫里傳來一聲慘叫。 我心說得了,這傻玩意兒嘚瑟吧?真摔下去了。 我又稍微提高聲調(diào),喊著問,“大嘴你咋樣了?” 我都做好準備了,要是他真摔個好歹的,我得爬進去救他。但大嘴哼哼呀呀幾聲,又說沒事。 我費勁巴力的,把梯子搬回原位,又跟妲己到小門等著。 很快的,大嘴把門打開了,只是短短這么一會兒不見,他左臉腫了一大塊,還紅彤彤的。 大嘴拿出一副很煩的樣子,使勁搓著臉。我趁空看了看,除了腫也沒啥大礙,我們就沒太理會它。 進了尸庫,妲己給我倆下命令了,一起找一找柜子前的姓名,把洪寶尸體找到。 這可苦了我倆,而且大半夜找尸體,多多少少慎得慌。我只好壓著性子,這樣找了少說一刻鐘,才發(fā)現(xiàn)“正主兒”。 妲己對尸柜很了解,擺弄幾下后,咔的一聲響,尸柜伸出來了。 我們看著死去的洪寶,或許是死了沒多久就被凍起來的緣故,他尸體不嚇人,緊閉雙眼,就跟睡熟了一樣。 但我們也不是瞻仰遺容來的,妲己招呼我倆,一起把洪寶尸體抬出來一些,讓他腦袋枕在尸柜邊緣。 隨后妲己指了幾處地方讓我倆看,甚至還扒開他的眼睛。 洪寶的眼瞼結(jié)膜有出血點,口唇、指(趾)甲微微青紫,舌頭在上下齒之間,喉頭水腫、氣管內(nèi)有白色泡沫,這都是窒息征象的典型特征。 我又想了想,問妲己,“洪寶窒息死亡是肯定的,但有啥辦法知道,他是自殺還是被自殺呢?” 妲己不滿的哼了一聲,不過不是針對我。她說,“原來的驗尸法醫(yī)有問題,因為查的并不仔細。比如為何不給洪寶開顱呢?” 我聽的一愣,心說想知道自殺不自殺的,跟開顱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妲己不多解釋,這就打開小箱子,這里面除了一個解剖用具以外,還有一個溫水袋。 妲己把溫水袋拿出來,對著洪寶的腦袋敷過去,這舉動很明顯了,馬上要就地給他開顱。 大嘴看到這兒,呵呵一聲,轉(zhuǎn)身就走。他是真看不得這情景,索性選擇遠離。 我也想跟大嘴一起,但妲己攔住我,說需要有人幫她。 我多少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只好硬著頭皮站在一旁。 溫水袋敷了有一刻鐘,之后妲己摸了摸洪寶的腦袋,說可以了。 我發(fā)現(xiàn)變身成法醫(yī)的妲己,是挺瘋狂一個人。她拿著解剖刀,唰唰幾下,就在洪寶的后腦皮上切了兩個大口子。再這么一扒,洪寶的腦皮全堆到臉前了。 妲己又從木箱子里找來一把小鋼鋸,對著洪寶的顱骨,嗤嗤的鋸上了。 我一直默默忍受著,也形容不好這一刻的感受,反正想吐的念頭一直有,也一直被我壓著,尤其鋸顱骨時,還時不時飄來一股骨頭屑子味。 大嘴蹲在遠處,偶爾抽一根煙。他倒是躲過這一劫了。 等妲己把洪寶顱骨鋸開后,再這么一掀,洪寶的腦組織全暴漏在我眼前了。 妲己讓我捧著鋸下來的那塊顱骨,這上面還粘著點血絲呢,她又把洪寶的大腦放在這塊顱骨里。 我承認這一刻自己有點慫,手有些抖了。但我也這么想著,換做別人,還不如我堅強呢,比如躲在遠處那個嘴巴挺大的家伙! 妲己也沒歇著,又用剝離的手法,把顱底硬腦膜全部摘除,這樣洪寶整個顱底暴漏在我們面前。 我看妲己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我納悶勁兒又上來了,想問她,“到底怎么判斷洪寶是不是自殺的?” 但沒等我問出口呢,妲己念叨句有了,又很肯定的跟我說,“是他殺!” 第十六章 鬼泣 我懷疑妲己怎么下的這個結(jié)論,就也往洪寶顱底看了看。 說實話,我看不出個啥來,反倒惡心勁更濃了。我讓妲己多解釋解釋,而且我也對大嘴擺手,那意思出結(jié)果了,讓他過來聽一聽。 大嘴本來還是不想湊過來,但架不住我念叨幾句。 我倆一左一右站在妲己身旁,大嘴還緊緊的捏住鼻子。 妲己不理會大嘴的小動作,又指著洪寶顱底兩側(cè)的小突出點,跟我們說,“看到?jīng)],它倆是不是黑了?” 我嗯了一聲,大嘴連說都不說,只是點點頭。 妲己說這就對了,又告訴我們,“這突出點叫顳骨巖,是區(qū)分是不是機械性窒息的一個依據(jù)。機械性窒息,像被勒死與溺死的人,內(nèi)耳氣壓是有變化的,也會導致與其有關(guān)的顳骨巖出血,反之要是疾病或者藥物導致的窒息死亡,顳骨巖就沒有變化?!?/br> 我聽明白了,“換句話說,原本的判定,洪寶是服藥自殺的。但妲己的尸檢,反倒告訴我們,他應該是被人弄窒息而死的。” 我猜洪寶被人捂住了嘴巴,這樣硬生生憋著,之后又被灌了藥,造成自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