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顧誠之巡道五個月,楚君逸也離開了差不多五個月,的確是很久沒見了。 “可是出事了?”楚君逸也沒墨跡,直接問道。 “暫時還沒有?!辟R華將茶杯放下,抬眸說道:“我就是過來提個醒兒,最近有人分批進入安徽省,估計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楚君逸蹙眉問道:“知道是什么人嗎?” 賀華搖頭道:“不知道,那些人藏得很深,而且武功很好,我的人到現(xiàn)在也沒摸清情況?!?/br> 楚君逸沉思片刻,又問:“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若是說我想你了,你信嗎?”賀華答非所問。 “不信?!背莸钠沉怂谎邸?/br> 賀華略帶詫異道:“為什么不信?” “因為你還不想死。”楚君逸伸手指了指顧誠之所在的方向,道:“誠之在家?!?/br> 賀華立刻將表情清空,嚴肅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你?!?/br> “說實話?!背莅琢怂谎?,又道:“你這人懶得要死,沒有特殊情況肯定不會挪窩,信你出門只為了看我,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br> 賀華“嘖嘖”了兩聲,也沒有生氣,只是笑道:“還挺了解我的,我這次的確是有事要出去,估計會離開幾個月,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br> 聞聽此言,楚君逸不免有些詫異,盯著賀華看了半晌,緩聲問道:“你就這么放心我?不怕你回來之后變了天?” 雖說楚君逸有幫著管理賀華手下的事務(wù),但那是在賀華的掌控之下,大方向還是在賀華的手里,楚君逸就是相當(dāng)于借了一批人,而那些人的主子仍然是賀華。 現(xiàn)在賀華要離開,手里的事務(wù)都要交到楚君逸的手上,換個手段狠辣包藏禍心的,搞不好還沒等賀華回來,這里就要變天了。 賀華輕輕的笑了笑,手指在茶杯口轉(zhuǎn)了一圈,道:“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權(quán)利這東西你沒什么興趣,就算我想把事情都交給你,你都不會要。這段時間我不在,也省得你麻煩,干脆你在管段時間,反正你也是做熟了。” 論起看人,賀華還真沒怎么看錯過,楚君逸對權(quán)利還真沒什么欲望,肯接手這些事,主要就是為了顧誠之。 賀華是很懶,但他懶的前提是手里的權(quán)利不會出差錯;楚君逸看著是很勤快,但他做事就像在完成任務(wù),一點享受權(quán)利的感覺也沒有。 因著賀華的話,楚君逸頗感無奈,不過他也算了解賀華,這人看著懶得出奇,但手中事務(wù)管理得當(dāng),不然就以他這性子,早就被人擠下來了。 現(xiàn)在能說出將這邊的事情交給他,也是能保證他沒法篡權(quán),這人精著呢,不可能干沒把握的事。 想到這里,楚君逸點頭應(yīng)下,而后又問:“那你什么時候走?” “現(xiàn)在。”賀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說道:“馬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我就是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br> 楚君逸:“……” 送走了賀華,楚君逸踱步往回走。 此時,顧誠之正伏案桌前寫折子,聽到了楚君逸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又低下了頭。 楚君逸見他們寫得正起勁兒,也沒有過去打擾,自顧自的摸了把椅子坐下,看著他們兩人發(fā)著呆。 折子寫好后,由于大爺審查一番,確定沒什么大問題,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此事重大,還需想想有無紕漏,是以這份折子還需等等在往上報。 于大爺知道楚君逸去前頭書房會客,也沒問及此事,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楚君逸將賀華方才所說之事盡數(shù)告知給顧誠之,末了嘆息道:“你看看,他走了還不忘拉我做苦工。” “你管著也方便?!鳖櫿\之笑了笑,而后微蹙起眉道:“只是不曉得那些人是什么來路?!?/br> “明天我去問問?!辟R華會將這事告訴他,又說要將這邊的事情交給他處理,就是有讓楚君逸自己去查的打算。 顧誠之頷首應(yīng)道。 楚君逸拿起桌上的那份折子,看了一遍,問道:“就這樣直接遞上去?” 顧誠之搖了搖頭,這事不能走正常程序,不然一個“逾越”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且這份折子要是就這樣遞了上去,勢必要得罪很多人,至少化崗山所屬的官員就能恨死他。 “不然我先往京里遞個消息,看看皇上那頭怎么說?”楚君逸問道。 顧誠之笑道:“那樣最好?!?/br> 見他同意,楚君逸也沒廢話,坐下提筆就寫了一封信,讓信鴿帶回京城。 等消息的這幾天里,楚君逸又去見了賀華手下的人,他們都得了賀華的吩咐,對于楚君逸所言之事盡數(shù)聽從。 不過楚君逸很有分寸,賀華將人交給他就是對他的信任,他也不會在背后使壞,該他管的他會管,其他事情并不插手。 賀華的心腹也留在了安慶府,對于楚君逸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賀華臨行前是有過吩咐,要是楚君逸起了歹心……總歸他沒有此意,他們也會好好配合。 京城的回信很快就被信鴿帶到了楚君逸的手里,皇上也知道這份折子不能直接遞上去,讓顧誠之將折子和金屬礦石著人交給晉律。 顧誠之看過之后,立刻去找了于大爺,兩人商討一番,選定兩人一同上京。 回京的人啟程離開,中秋佳節(jié)也到了。 同過年那時一樣,邀請了于大爺一起過節(jié),兩家比鄰而居一年多,雖說顧誠之巡道的時間占了大半,但關(guān)系較比之前也要融洽許多。 在九月中旬出巡前,楚君逸派出去打探的人也回來了,一邊是賀華的人,另一邊則是楚君逸從京中帶來的人,兩撥人所述之事相差無幾。 的確是有幾伙人先后進入安徽省,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尋不到蹤跡,也不知是離開了,還是隱蔽起來。 楚君逸無奈,只得讓人抓緊盯著,若有異樣及時匯報。 這次巡道,顧誠之說什么也不讓楚君逸留下,往常到了這種時候,楚君逸都會留下一個月左右,然后再去追趕顧誠之的隊伍。 可這回顧誠之怎么也不肯松口,楚君逸嘆了口氣,還是收拾行李跟著一起。 祺哥兒跟在顧誠之身邊一年多,即使楚君逸有時會掉隊,他也沒有離開過。 書本上的東西是死的,眼前看到的東西是活的,所以總會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祺哥兒的萬卷書沒有放下,萬里路正在腳下,即使很多事情他不甚理解,但這不妨礙他將事情記下,日后細細思量。 楚君逸看著一天天長大的祺哥兒,心里不由得認同了顧誠之的話,他大概是真的老了,兒子都長這么大了。 不過,在楚君逸看到祺哥兒掃蕩精巧飾物的時候,心里難免有些微妙,這些東西除了是買給他和顧誠之的以外,還有杜家、唐家、蕭家和祝家,其中送到可可手里的是大頭。 虧得他們沒短過祺哥兒的花銷,不然,哼哼。 其實這樣做也是有好處的,杜唐蕭三家對于楚君逸和顧誠之把兒子養(yǎng)得這樣好,都很高興,來信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夸。 至于祝家那頭,楚君逸已經(jīng)能夠想到祝寧的臉色了。 三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這次巡道也沒碰到什么大事,但楚君逸心里總是隱隱不安,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混跡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敵是友。 但想得再多也是無濟于事,十二月中旬回到了安慶府,下面就該準備過年事宜。 離開了幾個月,賀華還是沒有回來,楚君逸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也沒有詢問,因為他知道不該問的別問。 翻過一個年,還沒有出正月,虞機的信就送到了楚君逸的手里。 經(jīng)過了不懈的努力,虞機終于將他的老泰山,也就是姚山長搞定。 簡而言之,這位大齡男青年和那位大齡女青年,終于要成親了。 虞機的信里廢話連篇,估計是因為太過興奮,寫信的時候還沒把腦子里的漿糊控干,一封信寫得花團錦簇,到處都是歌功頌德。 楚君逸將信上內(nèi)容篩選一番,總結(jié)出了幾句話:姚姑娘不反對成親,其中虞機花了大心思; 姚山長對女婿十分挑剔,但虞機滿足了所有苛刻的要求;虞太太過來相看了兒媳婦,同時表示了非常的滿意;兩家已經(jīng)商定好婚期,三書六禮正在走。 最后一句話:老子要成親,說好的厚禮呢?!就算禮不到,你人也得來! 看過了信,楚君逸笑了笑,起身就去書房找顧誠之。 第137章 命案 虞機要成親,這本就在意料之中,成親的時候送厚禮,這是人之常情,但顧誠之看過之后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你想去?”顧誠之悶聲問道。 “肯定要去呀?!背菪Φ?。 理是這個理,顧誠之也知道,但他還是有所顧慮。 “你知道藥仙谷在哪嗎?”顧誠之問道。 “知道,虞機說過?!背蔹c頭應(yīng)道。 藥仙谷處在襄陽府和蜀地之間,與神農(nóng)架比鄰而居,位置得天獨厚。 顧誠之默默的點了點頭,盯著楚君逸看了半晌,卻是不曾言語。 楚君逸嘆了口氣,道:“我就是去參加喜宴,你不用這么擔(dān)心……” 化崗山距離藥仙谷不算很遠,那次去化崗山,虞機的身份一直沒有藏過,搞不好還會有人借由道賀之名前去觀禮,顧誠之就是怕楚君逸的身份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或許應(yīng)該說,只要他去了,那他的身份肯定就藏不住。 顧誠之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也知道他這樣不好,但是一想到有人跟隨楚君逸走了近百里的路程,他就不得不多想。 從化崗山帶回來的那些礦石已經(jīng)交到了皇上的手里,幾番驗證下來,可以肯定那些金屬礦石的確是金礦石,其中還伴生鐵礦石和銀礦,只是數(shù)量相對要少上許多。 皇上已經(jīng)往化崗山那邊加派了人手,從官員再到礦脈,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頭相安無事了這么些年,結(jié)果皇上突然發(fā)難,鬼都知道里面有貓膩。 京城形勢復(fù)雜,皇上的動作大得根本就藏不住,前后一聯(lián)想,虞機帶人進深山的事情立刻就會被翻出來。 就算皇上那邊保密,可幕后之人如何能不知道緣由。 楚君逸身邊的護衛(wèi)武功是不錯,但真正頂尖的高手卻是沒有,蟻多還能咬死象,若是那邊惱了,派個幾十上百人過來圍堵截殺,到時焉能有命在? 對于顧誠之的想法,楚君逸也能猜到一些,其實他想說顧誠之腦補太過,但這話要是說出口,顧誠之肯定會生氣,所以他十分干脆的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虞機成親,你好意思說不去?”楚君逸砸吧砸吧嘴,又換了個說法:“好吧,你是沒辦法去的,應(yīng)該說,虞機成親,你好意思自己不去還不讓我去?” 顧誠之黑著一張臉,咬著牙就是不說話。 虞機對朋友是真夠意思,從邊關(guān)到京城,從京城到現(xiàn)在,能幫忙的地方他從無二話。 現(xiàn)在他要成親了,顧誠之因為有官職在身,不好擅離職守,但楚君逸空閑的時間倒是挺多,不讓他去觀禮,顧誠之還真沒那個臉說這話。 “往京城送信兒,就說虞機要成親了,看看太子是什么意思?”顧誠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行?!背菸⑽⒁汇?,隨后點頭應(yīng)道。 姚姑娘是晉容的小姨子,她要成親,晉容和太子妃多說在添妝的時候多添點。 倒是虞機治好了晉容的病,恩人這話不好說,晉容是儲君,就算他敢叫,虞機也不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