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朱公公過來就只是觀禮,順便再看看楚君逸的情況,并沒有留下的意思。 顧誠之在廳中呆了片刻便出來送朱公公。 兩人將朱公公送至門口,看著他上了馬車駛向皇城,這才并肩去招待賓客。 朱公公坐在馬車里,想了想剛才看到的情景,心中暗嘆一聲。 他也算是看著顧誠之長大的,但也從未見過他如此神情,在他看向楚君逸時,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顧二老爺提及顧二太太時一樣,看來顧誠之是真的栽下去了。 還有楚君逸,他看著顧誠之勾唇輕笑時,眼中似有星辰閃爍,給人的感覺瞬間就變了。 別的不說,這兩人的心意應當都是真的。 皇上想要知道的事情他是看不出來,回宮之后只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復述一遍即可。 冠禮結束,一應事務都處理妥當,楚君逸回房就趴到了榻上不想再動。 “累了?”顧誠之已經(jīng)換下了繁瑣的冠服,坐到楚君逸身邊輕聲問道。 楚君逸哼唧了兩聲卻沒有說話,累癱了好吧! 顧誠之眼中含笑,俯身在楚君逸的脖頸處輕輕的吮吻了一下,感到身下之人不自覺的顫抖,整個人都覆了上去。 “顧誠之!”楚君逸惱羞成怒道。 “別生氣?!鳖櫿\之也躺到了榻上,將楚君逸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朱公公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背輴灺曊f道。 這床榻是找工匠定制的,除了做工精致、簡潔大氣以外,另一個要求就是要夠大,足夠兩個男人躺下也不會覺得擁擠。 顧誠之喜歡和楚君逸黏在一起,抱著他的身子,吻著他的唇,那種滿滿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朱公公后來都問你什么了?”顧誠之捏了捏楚君逸的耳朵。 “就是一些家常話,沒什么內(nèi)容?!背菡f完便靜默片刻,隨后抬眸問道:“為什么是我?” “什么?”顧誠之奇怪道。 “為什么……”楚君逸抿了抿唇,又道:“你喜歡我什么?” 顧誠之垂眸看他。 楚君逸不自覺的別開了目光。 “你覺得我喜歡你什么?”顧誠之的語氣平靜。 楚君逸薄唇緊抿,他就是不知道才想問的…… 顧誠之想了想還是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br> 楚君逸斜睨了他一眼。 顧誠之笑了,捏著楚君逸的下巴就親了一口,“那你喜歡我什么?” 楚君逸呆了呆,想了半天才遲疑道:“大概……是因為你對我好吧……” 顧誠之一愣,隨后佯怒道:“老子那么多優(yōu)點,隨便哪一條都可以作為理由,你要不要回答的這么困難?!” “你的優(yōu)點是很多,本人也是極其出色。”楚君逸的目光飄忽了一瞬,“但我總不能看到一個優(yōu)秀的人就去喜歡……” 顧誠之也說不出現(xiàn)在是何種滋味,楚君逸不為優(yōu)秀所動,這也是好事,省得改明兒在來個……呸! 可一想到楚君逸竟然對他的優(yōu)秀不動心,顧誠之心里真是抓心撓肝的糾結。 “等等!”顧誠之看著楚君逸,嚴肅道:“祝寧對你也很好,你對他沒想法吧?!” “???!”楚君逸有點傻了,關祝寧什么事?! “說呀!”顧誠之雙眸微瞇,語氣危險。 “沒,我對祝寧……從沒起過心思?!背菁m結道:“我不好男風。” 顧誠之冷冷一笑。 “行了,別鬧?!背轃o奈的推了他一下,“我從沒對男人起過心思,就連你也不是天生就喜歡男人的?!?/br> 顧誠之哼了兩聲,將人抱的更緊了些。 “你那時,到底是怎么想的?”楚君逸抬眸問道:“在溫泉山莊那晚,你是怎么想的?” “忘了?!鳖櫿\之回憶了一下,“記不清了……那時,鬼使神差的就……” 當時是怎么想的他是真的記不清了,或許那時什么也沒想,就是憑著本能去選擇。 吻他的時候是這樣,抱著他的時候也是這樣,就連下定決心時,也是如此。 楚君逸用復雜的目光描繪著顧誠之的眉眼,看著看著也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輕輕的含住了他的唇。 顧誠之的眼神越發(fā)危險,由著楚君逸輕吻片刻,翻身便將人壓到身下。 灼熱窒息的一吻結束,楚君逸的唇都紅腫起來。 楚君逸用手捂著嘴,狠狠的瞪他,眼中波光粼粼,霧氣環(huán)繞。 顧誠之看得心神一蕩,舔了舔唇,“距離七月只剩兩個月了?!?/br> 楚君逸聞言一愣,七月怎么了? 七月,七月……七月!顧二太太的二十七個月孝期,過了七月就算是除孝,他,他…… 顧誠之看著楚君逸慢慢染上紅暈的臉,開心的笑道:“別擔心,我有做功課的,不會傷了你?!?/br> 楚君逸的臉更紅了,死咬著唇不說話。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鳖櫿\之的眉眼之間滿是溫柔神色,“我就是喜歡,沒什么原因,但就是喜歡?!?/br> “恩?!背莸拇浇遣蛔杂X的勾起,小聲說道:“我也喜歡你?!?/br> 祝寧是六月過小定,齊家二房的嫡長女是齊家的三姑娘,而四房的嫡次女是齊家的六姑娘。 齊三姑娘還有一位只小她幾個月的庶妹,聽說也是溫婉和順,就是不知祝老太太是用什么標準選的二房媳婦。 楚君逸剛剛和顧誠之過完結婚紀念日,邊關那邊來了急報。 畢竟是顧誠之呆了幾年的地方,他對邊關的事情更是關注。 楚君逸的心里隱隱透著不安,這種不安在知道顧誠之請戰(zhàn)之后,算是落到了實處。 第79章 邊關形勢 邊關防線有三道關口,地險城堅,易守難攻,平定侯衛(wèi)家常年鎮(zhèn)守邊關。而現(xiàn)任平定侯更是個中翹楚,鎮(zhèn)守邊關二十余年,從未讓匈奴踏進大晉朝的土地一步,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此次軍情緊急便是因為平定侯身負重傷,勉強撐著傷重的身子守住了第一道關口便倒下了。 平定侯尚有二子,也隨平定侯去了邊關,得知父親傷重便調(diào)兵支援,送回京中的急報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顧誠之在邊關就是得了平定侯的賞識才有機會做到正三品參將的職務,那些年也多虧了平定侯的照顧,他在得知平定侯重傷的消息時便有點坐不住了。 幾番查證之下,顧誠之也知曉了平定侯傷重的原因。 匈奴來犯,平定侯率兵迎擊,結果此次匈奴不計人數(shù)不計后果,硬是用人海戰(zhàn)術將平定侯與普通兵士隔開。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圍殺平定侯的匈奴奇多,若非平定侯武藝高強,估計就要死在那場戰(zhàn)役之中。 兵士們也是知道平定侯對于邊關的重要性,皆是奮起殺敵,最終還是將平定侯救了出來,但那時平定侯已經(jīng)受了重傷。 兵士們護著平定侯邊打邊退,退回城中,城門緊閉,平定侯這才支撐不住昏死過去,副官一邊找大夫救治平定侯,一邊往京里和另兩處關口傳信。 顧誠之得知此消息,幾乎是一夜未睡,平定侯在邊關不只是守城將領那么簡單,邊關百姓都將他看做軍神一般的存在。 有他在,邊關不破;若是他倒下,估計百姓的心就會先散了。 楚君逸將顧誠之的焦慮都看在眼里,但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在他身旁陪伴,心里暗暗祈禱,希望平定侯早日康復。 事實并沒有往好的一面發(fā)展,平定侯之子衛(wèi)大爺帶兵支援,見到了傷重的父親,對匈奴更是恨意漸深,但他也知曉現(xiàn)在不能意氣用事。 緊閉城門,整頓軍務,安撫民心,這才是衛(wèi)大爺首先做的事情。 匈奴多為騎兵,騎術異常精湛,但在地上作戰(zhàn)方面卻不如大晉朝的兵士純熟。 所以衛(wèi)大爺也沒有想到匈奴會派人夜襲關口,還是用那等不入流的手段偷襲。 夜襲者人數(shù)不多,不然也不能躲過守城士兵的看守,他們偷襲城中將領失敗,反而被人發(fā)現(xiàn)。 雖然那些夜襲者都以伏誅,但衛(wèi)大爺還是受了傷,傷情不致命,可對于邊關戰(zhàn)事卻猶如雪上加霜。 楚君逸一直讓人盯著朝中動向,邊關急報一天會往京中送上好多次,雖然大多數(shù)的情況都不得而知,但透露出的那一絲風聲也足以讓楚君逸明白局勢的嚴重。 直到顧誠之派人送信兒過來,說是皇上召見,晚上應當是要晚歸。 楚君逸闔上雙眸,讓報信之人退下,過了半晌才將胸口憋悶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其實楚君逸早有預感,早在平定侯傷重的消息傳來時,他就知道顧誠之起了心思,他想去邊關,想去殺死那些來犯之人。 顧誠之和他們這些久居京中之人不同,他在邊關生活過,那些消息里死亡兵士的數(shù)字,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大概就只能是個數(shù)字,可在顧誠之的眼里卻是他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兄弟。 平定侯對顧誠之來說是個亦師亦友的長輩,而且對他還有知遇提拔之恩,那些邊關士兵將領也都是顧誠之同生共死過的兄弟。 現(xiàn)在,顧誠之的師長兄弟被人如此對待,兼之賊人還想要入侵國土,染指大晉朝的地界。 若是此時還不想去宰了那些人,那他就不是顧誠之了! 楚君逸從楚三老爺留下的藏書里翻出一卷羊皮卷,小心翼翼的展開,只見羊皮之上清晰的畫著大晉朝和相鄰幾國的地圖。 伸出一根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幾下,楚君逸微垂雙眸,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 晚飯是楚君逸獨自用的,顧誠之還沒有回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楚君逸挑了本書,坐到榻上翻了起來。 心里有事,就連這書也看不進去,沒滋沒味的翻了幾頁,楚君逸還是將書放到一旁,嘆了口氣,靠著引枕發(fā)起了呆。 顧誠之回來時已經(jīng)快到子時,皇上倒是有留他的意思,但顧誠之還是想回來一趟,哪怕只是回來看看也好,皇上見他堅持,只得無奈放行。 歸心似箭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顧誠之此時的心情,邊關的急報,皇上的擔憂,形勢的嚴峻,而家中……還有人在等他。 楚君逸一直沒睡,顧誠之沒有回來,他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楚君逸剛站起身便被人抱住,那力道驚人,但又顯得異常小心,楚君逸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背,卻什么話也沒說。 愛人在懷,顧誠之的心穩(wěn)定下來,抱著楚君逸坐回到榻上,抬手便是一記掌風,直接將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