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發(fā)生什么能讓一向不露情緒的蒼急成這個樣子? 蒼唇色有些蒼白,艱難咬出幾個字:“家主病危!” “什么?!” “我去看看!”納蘭煙臉色頓時大變,回身對冷少燁丟下一句話,靈力運于足下幾個閃身便消失在戰(zhàn)王府中。 前些天老爺子還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危了?! 納蘭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竹屋,然而卻在她要推門而入的時候,一道爆喝從里面?zhèn)鱽恚骸凹{蘭臨海,你給老子滾出去!噗咳咳……” 納蘭煙一把推開竹屋門,入目就見納蘭臨海站在床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老頭兒,而老頭兒臉色發(fā)白一口口往外咳血,看到納蘭煙后渾濁的目光亮了亮,像是等到了最后的堅持,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納蘭煙沖過去撕開老爺子的衣服,唰唰唰數(shù)枚銀針刺入xue道,在確定老爺子的生命跡象暫時穩(wěn)定后,回頭看著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說話的納蘭臨海,怒火噌的一下飆升,全身靈力匯聚在右臂上,大步上前拎住納蘭臨海的頭發(fā)猛地朝桌上撞去! 轟! 木質(zhì)桌子瞬間碎了一地,直到頭破血流的疼痛感刺激到神經(jīng)時納蘭臨海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納蘭——” 砰! 納蘭煙目光狠厲地將人按在地上,猛地一拳堵上了納蘭臨海的嘴:“你真當(dāng)我前幾天沒出手是因為老娘怕了你嗎?!” 砰! 重如山岳般的拳頭一個接一個落在納蘭臨海身上,狐眸銳利如刀:“今兒我就直接代替爺爺打死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畜生!” 納蘭臨海從一開始的怒罵掙扎到滿嘴吐血再到奄奄一息,最后躺在地上一張臉腫的堪比豬頭,滿嘴牙也被打碎了一半,此時凄慘的模樣落在納蘭家老爺子的眼里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 所謂打到連他親爹都不認(rèn)識。 納蘭煙最后一拳落下的時候,納蘭臨海渾身冰涼,從未有如這一刻深切的感受到死亡這兩個字的含義。 納蘭臨海毫不懷疑,這一拳若是落在他頭上,絕對會瞬間爆了他的腦漿! 然而他卻躲不開,閃不掉…… “不要!不要殺我!”納蘭臨海閉著眼哭喊求饒,腿中間隱隱傳來一股難聞的味道…… 納蘭煙的拳頭在距離他額頭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下,在納蘭臨海以為自己終于獲救了的時候,耳邊傳來那清脆動聽卻如地獄使者般的聲音:“納蘭臨海,好好享受你在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個時辰吧?!?/br> 納蘭臨海睜開眼就撞進(jìn)一雙陰冷幽深的瞳孔里,腦海里出現(xiàn)的是他身上的血rou被一寸寸割下來的恐怖場景,疼痛、麻木、絕望,瞳孔漸漸渙散,抱著腦袋大喊道:“魔鬼!魔鬼!啊——” 納蘭煙冷冷勾起嘴角:“好好享受這臨終前的盛宴吧,二叔?!?/br> 納蘭煙擦掉手上令人嫌惡的血漬,走到納蘭奉天身邊細(xì)細(xì)把脈,目光也隨之越來越冷,咬牙罵道:“真他媽的畜生!” 老爺子并沒有中毒,而是一種慢性死亡的病,但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加害,以老爺子大靈師巔峰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身體根本不可能出問題。 慢性死亡的病在納蘭煙看來不算疑難雜癥,只要每天按時服用她調(diào)配好的藥,半個月基本就好全了。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納蘭臨海會如此喪心病狂,竟給老爺子灌了毒藥,還是必死無疑的劇毒! 若是她再晚來半分鐘…… 納蘭煙刀鋒般的視線落在瘋子一樣的納蘭臨海身上,眼前這躺在床上的老爺子是生他養(yǎng)他的親生父親! 怎么能下如此狠手,他怎么敢,怎么敢! 真他媽的一群該千刀萬剮的畜生! “蒼,你在這里守著老爺子?!?/br> 納蘭煙深吸一口氣,彎腰拽著納蘭臨海的頭發(fā)將人拖出了竹屋,銀針過xue至少得穩(wěn)定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就足夠她解決所有事情了! 一頭墨發(fā)隨風(fēng)狂舞,紅衣瀲滟,一張絕美容顏冷如千年寒霜,凌厲狐眸劃過一抹犀利的狠絕! 既然他們?nèi)绱似炔患按恼宜?,她不介意今天就送他們一家子全部到地府給逝去的五小姐陪葬! ------題外話------ 今天最后兩針了……明天終于能放過我的小屁屁了!tat,上個月連著打了好幾天,這個月又打,我也是吐血了…… 眼睛酸疼酸疼的,求抱抱…… ☆、059 什么仇什么怨! “出什么事兒了!” 聽到動靜闖進(jìn)竹林的納蘭鵬登時傻在原地,瞪圓一雙銅鈴牛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被納蘭煙拖著頭發(fā)如一只死狗般的納蘭臨海:“我靠……納蘭煙你瘋了?” “我瘋了?”納蘭煙眸光寒冷如劍,殺氣凜冽,“納蘭鵬,你可以好好問問你的二哥都干了些什么!” 納蘭鵬雖然頭腦簡單了點兒,但并不傻,聯(lián)想起二哥這些日子的不正常,臉色刷的一變,急急忙忙掠過納蘭煙沖進(jìn)竹屋! 老爺子,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納蘭煙目光暗了暗,還算有個有良知的! 拽著納蘭臨海的頭發(fā)大步走出竹林,毫不意外地看到一群虎視眈眈的侍衛(wèi)正守在路口,卻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不敢上前一步。 納蘭煙往前走一步,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后退一步。 “閃開?!?/br> 納蘭煙紅唇微啟,簡短的兩個字冷如寒冰利劍。 “五…五小姐,二爺他……”其中一個侍衛(wèi)硬著頭皮走出來,無論怎么說這走著的拖著的都是他們的主子,媽蛋,誰能懂這幾日來他們這些侍衛(wèi)的苦逼! “我再說一遍,都給我閃開!” 納蘭煙一把拽起納蘭臨海的頭發(fā),“還是你們想我現(xiàn)在就擰斷他的腦袋?!” 侍衛(wèi)們悄悄咽了咽口水,深深看了一眼眼神渙散的納蘭臨海,默默退開在一邊,不是他們不出手,而這家務(wù)事他們怎么出手都難逃一個死吧! 納蘭煙拖著納蘭臨海一路走到二脈別院,轟隆一腳踹飛木質(zhì)大門,就在這時,突然迎面襲來一道剛猛的勁風(fēng)朝她攻來! 納蘭煙眼底驀地迸出冷冽寒芒,五指在虛空中握住劍柄,左手迅速掐出一個劍訣,俯身一劍劈下:“給我滾!” 轟! 火紅衣衫在空中劃過一抹狂傲的弧度,凜然霸道的劍氣瞬間掀飛門后的十幾個侍衛(wèi),寒氣逼人的劍鋒直直刺向面露驚駭之色的老者! 只見那老者急忙之下抬手就擋:“五小姐,別別別……??!” 噗嗤一聲,鮮血四濺! 倒在地上的侍衛(wèi)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迎面砸來一條血rou模糊的胳膊,看著那老者捂著斷臂處蜷縮在地上痛苦喊叫,侍衛(wèi)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握著染血長劍拖著死狗一般的納蘭臨海大步邁入別院的紅衣少女,筆直冷漠的背影,在血腥的襯托下,如同一尊嗜血殺神! 侍衛(wèi)們齊齊打了個寒噤,趴在地上不敢動一下。 納蘭家…… 要變天了。 “納蘭煙你想翻天了嗎!”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身病態(tài)的黃月容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臉色蒼白中夾雜著無盡的怒火和憤怒:“那是你二叔,你二叔!” 納蘭煙冷冷扯開嘴角,隨手將納蘭臨海扔到地上,狐眸中醞釀著懾人的狂風(fēng)驟雨:“你說這灘爛泥?” 黃月容拄著拐杖艱難走向納蘭臨海,怨毒的眼神卻一刻都不離納蘭煙,只聽她一字一字都帶著將納蘭煙抽筋扒皮的無盡恨意:“納、蘭、煙!” “你不是問我你女兒是怎么死的嗎?” 納蘭煙雙手隨意環(huán)在胸前,看著已經(jīng)撲到納蘭臨海身上的黃月容,嘴角勾起一抹惡劣殘忍的弧度:“她被我親手扭斷了脖子,哦,她臨死前還在說你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br> “是你!”黃月容瘋了一樣的往納蘭煙撲去,卻在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滿臉的絕望恨意,“納蘭煙,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琳兒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納蘭煙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她走上前一把拽起黃月容的衣領(lǐng),表情不知是哭是笑:“納蘭琳是孩子,納蘭煙就不是孩子了嗎?!” “你們欺她罵她拿鞭子抽她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還是個孩子?!” “你們在她大婚當(dāng)天給她杯中下毒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還是個孩子?!” “黃月容,你憑什么來跟我說她還是個孩子?!” 黃月容動了動嘴,突然一把推開納蘭煙,跌倒在地上指著她惡聲惡氣道:“憑什么?!就憑我是她娘!就憑你是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小雜種!” 納蘭煙臉色倏地陰沉下來:“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個小雜種有本事你弄死我??!”黃月容已經(jīng)氣瘋了,女兒被眼前這個惡魔殺了,丈夫如今也半死不活成了瘋子,她自己已是半個殘廢,她還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想死是吧?”納蘭煙一腳踩上黃月容的胸口,“好啊,我這就送你和你女兒團(tuán)圓!” 血狐從不是什么好人,既然送上門來找死,那她就成全??! “等等!” 門外突然竄進(jìn)來一道身影,瘦弱可欺的白凈青年沖到納蘭煙身邊,滿臉焦急的紅著眼眶:“煙,小煙,不要這樣,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 納蘭煙看著眼前這個在山脈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納蘭雙,對跟在后面卻始終沒有出面的納蘭鵬喊道:“不想他死的話,就把人給我拖走!” 納蘭雙是個心地善良的死腦筋,眼神清澈干凈到她連揍都下不去手,最煩應(yīng)付這種人了! 一向咋咋呼呼的納蘭鵬這一刻卻沉默無比,什么都沒說,走進(jìn)別院捂住納蘭雙的嘴將人拖出了別院。 納蘭鵬腦子亂得一塌糊涂,一向被他視為天的老爺子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絲毫沒有了訓(xùn)斥他時的威風(fēng)霸氣,可不該是這樣的,他爹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老爺子,明明是天塌下來都能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父親。 可怎么,怎么突然就躺在那里,身上扎滿了銀針,連氣息都弱到幾乎聽不到了呢…… 蒼告訴他說,老爺子已經(jīng)生病很久了,說老爺子今天早上在二哥去了之后,突然就病危了。 納蘭鵬紅著眼眶一拳砸在墻上,二哥他怎么敢對父親下手,他怎么能對父親下手,那是他們的父親,是小時候把他們扛在肩膀上的父親?。?/br> 納蘭鵬好想沖到二哥身邊問他一句為什么! 納蘭鵬想到總是笑著將他護(hù)在身后的大哥,想到看似兇巴巴卻會給他做好吃的大嫂,想到大哥大嫂去世后二哥和三哥對他說的那些話,想到自己對大哥唯一的孩子納蘭煙的態(tài)度,想到這些年來二哥三哥的不正常,想到—— 什么事都發(fā)生了他才想到這些早就不再正常的細(xì)節(jié),可這時候想到這些又有什么用! 納蘭鵬虎背熊腰的背影這一刻蕭索茫然,雙手抱著腦袋跌坐在墻角嗚咽出聲,怎么變成這樣了呢,小時候那個好好的家怎么變成這樣了呢! 納蘭雙被兩個侍衛(wèi)壓著不能動彈,此時渾身僵硬地看著那個一向沒心沒肺的四叔抱著頭痛哭,心里被狠狠震了下,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別院內(nèi),納蘭煙攥起拳頭一拳廢了納蘭臨海的丹田,又旋身一腳踢斷了黃月容的肩胛骨,看著地上的兩攤爛泥,深吸一口氣壓下眸中的暴虐,冷厲的視線掃向侍衛(wèi):“把這兩個欺家滅祖的畜生給我綁了,帶去竹林跪著!” 侍衛(wèi)們被那刀鋒一般的視線鎖定著,一時竟愣在原地,反應(yīng)不及。 納蘭煙狐眸一挑:“還要我請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