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人群中各種目光都匯聚在這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上,酒樓里、街道上均是議論紛紛。 “cao。” 無人能聽到一聲低低的咒罵,在那迎親隊伍內(nèi)的喜轎中響起。 只見花轎內(nèi),鳳冠霞帔的新娘近乎粗暴地丟開頭上的蓋頭,露出一張著精致妝容的絕美容顏,臉上神情卻滿是冰冷,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眸中閃過絲絲狠戾。 誰能告訴她這該死的是怎么回事?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她一睜眼入目就是一片大紅,緊接著被人攙扶上了花轎。 花轎,對,該死的就是花轎。 納蘭煙閉上冰冷狠戾的黑眸,她就說碰上冷少燁那個白癡少將就沒好事。 隕星撞地球這種百年遇不著一次的災(zāi)難就罷了,連穿越這種怪力神的事情竟是都能發(fā)生。 納蘭煙看著這細(xì)皮嫩rou的漂亮雙手,嘴角扯出一抹譏誚弧度,仔細(xì)整理起腦海中關(guān)于這具身體的記憶。 納蘭煙,和她同名同姓的烈焰王國納蘭家族五小姐,父母在十年前一場大戰(zhàn)中為國捐軀,年僅六歲的五小姐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后一病不起,連續(xù)三天的高燒,直將一個身份尊貴的大小姐給燒成了傻子。 雖說人是傻了,但卻有一個疼她到骨子里的爺爺,記憶里兩鬢斑白的老爺子紅著眼眶對五小姐說他老了,說他護(hù)不住她了,說他當(dāng)年于戰(zhàn)王有恩,必會好好護(hù)她左右。 霞帔加身后,老爺子噙著兩眼淚,親自將納蘭煙送出了納蘭府。 誰曾想竟會在上花轎的那一刻傻子小姐就被換了個靈魂,思及此,納蘭煙驀地睜開冰冷的眸子,無論什么身份,能活著,就很好。 納蘭煙整理完那少得可憐的記憶,冷冷一笑,老爺子對五小姐的好毋庸置疑,從六歲那年就事無巨細(xì)全由老爺子一手包辦,從不舍得讓五小姐受到絲毫委屈。 而其他族人…… 納蘭煙清澈見底的眸中閃過懾人厲光,既然這具身子現(xiàn)在歸她所有,老爺子的情她會還,其他人暗地里對五小姐的辱罵和欺壓,她也會讓他們一一還回來! 小心眼、記仇又瑕疵必報,說得就是她血狐——納蘭煙! 還有,冷少燁那個白癡最好別下到地獄了,上輩子的恩怨還沒跟他了結(jié)呢! 思緒間,隨著一聲“落轎”,花轎平穩(wěn)落地,納蘭煙深吸一口氣收回思緒,斂去眼底的冷然,將蓋頭往頭上一搭,這幅孱弱的身子讓她連輕舉妄動的資格都沒有。 納蘭煙被人攙扶出轎,手上牽著紅綢,禮炮熱鬧間被迎入府中,隱約看到了紅綢那一頭身穿喜服的男人,眼神有一瞬的冰冷。 “吉時到,開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禮成的聲音落下,頓時禮炮響起,一句句道賀聲、稱贊聲不絕于耳。 納蘭煙咬了咬牙,努力壓下一腔風(fēng)暴,像個木偶一般克制著拜了堂,被攙扶著送入新房。 納蘭煙端坐床上,待人都離開后,正欲掀開頭上的蓋頭,然而就在這時,步履沉穩(wěn)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道低沉冷酷的男子嗓音響起:“退下?!?/br> 納蘭煙愣住,這聲音,怎么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覺? 一抹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腦海,記憶中這位要嫁的是為烈焰立下無數(shù)軍功的當(dāng)今三皇子,年紀(jì)輕輕就被加封為王的戰(zhàn)王爺,而這位爺?shù)拿质恰?/br> 納蘭煙猛地掀開蓋頭,恰時一襲喜服的新郎也推門而入,暴戾的狐眸對上銳利的鷹目,兩雙瞳孔瞬間收縮! “冷少燁?” “納蘭煙?” …… 霎時安靜,恰逢窗外,陽光正好。 ------題外話------ 一對一雙穿絕寵文,菇?jīng)鰝兛靵韺櫺野桑?/br> ☆、002 爺不告訴你! “所以說,咱這是遇上百年不見一次的彗星撞地球,然后穿越到這個稀奇古怪的地方,還一不小心拜了堂成了親,接下來準(zhǔn)備再來入一下洞房?” 納蘭煙看著對面在她眼里一如既往欠揍的男人,皮笑rou不笑,險些捏碎手上茶杯,一字一字從牙縫里蹦出來:“三爺,真是緣分啊?!?/br> 冷少燁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目光夾著幾分玩味上下掃了一番納蘭煙:“都跟爺拜堂了,難道不該和爺洞房?” “我真是瘋了才會跟你說這些廢話!”納蘭煙一把捏碎茶杯,再也維持不住笑容,拽起冷少燁的衣領(lǐng)一拳頭就狠狠砸了過去! 冷少燁抬手鉗住攻來的纖細(xì)手腕,看著這張如狐般魅惑精致的容顏,深邃漆黑的眼眸不帶一絲感情:“納蘭煙,爺雖然不介意陪你打一場,但現(xiàn)在……” 納蘭煙掃了眼窗外,厲色一閃,掙開冷少燁的手重新坐了下來:“你就是換個殼子也還是那么惡劣和欠扁?!?/br> “多謝夸獎?!崩渖贌畹沽吮?,靠在椅背上一手摩挲著茶杯邊緣,薄唇帶起一絲不屑冷笑,“難不成你堂堂血狐在古代就混不起了?” “冷少燁你瘋了吧?”納蘭煙揉著太陽xue,她該說自己接受能力差還是這位爺接受能力太強(qiáng)?穿越這檔子事兒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誰還會真去相信? 她現(xiàn)在還在緩沖期,這位爺就直接奔到淡定期了。 混不起,混不起,這是混不混得起的事兒嗎! 嗯? 納蘭煙眸中厲芒一閃,驀地俯身壓向那張冷峻的臉龐,狐眸對上深邃的鷹目,緩緩瞇起,危險的開口:“冷少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我們怎么會來這里的?” 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她不說極為了解冷少燁,但至少她認(rèn)識的冷三爺絕不是碰上這種怪事也能如此淡定的人。 這個男人,看似冷酷沉穩(wěn),實(shí)則比她還暴戾惡劣,單單在毒舌這方面,她每次對上就沒贏過。 冷少燁聞言冷冷扯開嘴角:“你腦子里漿糊塞多了吧?” “你腦子里才塞漿糊了!”納蘭煙暴躁的回了一句,卻在對面這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只能咬牙道:“得,三爺您心理承受能力真讓小的佩服?!?/br> 冷少燁一副本就如此的神情,挑眉道:“不然怎么我是軍你是匪?” 納蘭煙貌似不惱,一手轉(zhuǎn)動著青玉茶杯,一手支著下巴:“聽說三爺這副身子是個不舉?我給你開兩幅藥方來治治唄?” 冷少燁頷首飲茶,眼皮子也不抬:“爺舉不舉,你是試過還是怎么的?” 納蘭煙腦門青筋蹦的歡快,她怎么就忘了這男人的臉皮從來沒薄過。 冷少燁眸中劃出一抹暗光,薄唇緊接著又吐出幾個字眼:“傻子小姐,你好?!?/br> “好個屁!”納蘭煙額頭蹦出一個井字,扯開一個獰笑,拳頭捏得咯嘣響,一字一句從牙縫中蹦出來:“三爺,還沒恭喜一下自己這輩子又看到你了。” 她就知道,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連空氣都他媽是冒火的! 冷少燁放下杯茶,抬眼直直對上那雙冒火的狐眸,緊抿的薄唇漸漸揚(yáng)起一抹惡劣的冷笑:“的確要恭喜一下?!?/br> 不恭喜怎么成? 被隕星砸中時,腦海里出現(xiàn)的唯一一個念頭,可到現(xiàn)在還回蕩著呢。 納蘭煙冷哼一聲移開視線,再和他聊下去估計頭頂就真的冒火了,索性閉上眼開始整理剛和冷少燁交換的情報。 這個世界倒也有趣,沒有男尊女卑之說,女子也可當(dāng)朝為官,亦可下海經(jīng)商,與男子平分秋色,這點(diǎn)倒是和現(xiàn)如今的華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與華夏卻也大不相同,最大的區(qū)別是這個世界近乎全民習(xí)武,崇尚強(qiáng)者之風(fēng)狂刮不止。 所謂強(qiáng)者,乃是千萬人中難出其一的靈根覺醒者,靈根一旦覺醒,就會一躍成為人人尊崇的靈修士。 所謂靈根,與她曾經(jīng)所看到過一本小說中的修仙天賦有點(diǎn)相似,與天賦一樣劃分為三六九等,最普通的是地品靈根,之后是天賦上等的銀品靈根,最后是天賦妖孽無極限的金品靈根! 即便是擁有地品靈根的武者,在帝國也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更不用提更進(jìn)一籌的銀品靈根和千萬人難出其一的金品靈根了! 擁有靈根,便可修習(xí)天地之力,傳說從武者步入先天之后即可飛天遁地,而再突破先天到達(dá)更高一層后,即能揮袖間排山倒海,彈指間天崩地裂。 傳說有無夸張之處,納蘭煙并不清楚,但這不妨礙她此刻血脈中洶涌翻滾的豪情與熱血。 她自幼被師父收養(yǎng)在山中習(xí)醫(yī),十歲時師父被仇家所殺,十二歲時她只身闖入敵營手刃三十七個仇敵,十三歲時加入王者傭兵團(tuán)成為一名地下傭兵,二十歲時她已是名副其實(shí)的傭兵之王! 納蘭煙,外號血狐,一只骨子里透著陰狠狡猾的狐貍,沒有什么比殺伐果斷的世界更讓她向往,她喜好自由,喜好挑戰(zhàn)極限,更喜好一步步變強(qiáng)的過程! 這個世界沒有熟悉的一切,陌生到了極致,卻也充斥著無數(shù)的挑戰(zhàn)與刺激,納蘭煙漆黑的眸中光芒盡綻,好一個強(qiáng)者為尊的異界! 想到這個,納蘭煙目光不善地瞥向某個冷面男人,名揚(yáng)天下的戰(zhàn)王冷少燁,貌似是先天金品靈根,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 而這位納蘭家五小姐卻是一個名副其實(shí)的普通人,甚至癡傻后連個普通人亦不如。 什么叫人比人氣死人?這不明擺著的嗎! 冷少燁和納蘭煙做了這么多年的死對頭,對方在想什么他瞥一眼就清楚了,抬起一邊劍眉,飲了口茶,悠悠道:“沒辦法,人品好。” “嘁!”納蘭煙撇撇嘴,丫都快不舉了還人品個屁,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烏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狐眸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三爺,所謂一刻夫妻百日恩,我聽說有個植入靈根的法子,講講唄?” 什么叫一刻夫妻百日恩,一刻個毛,夫妻個毛! 冷少燁眼皮子一掀,看著眼前方才還一副死敵模樣,現(xiàn)今又滿眼狡黠的女人,從鼻中嗤了一聲:“爺不告訴你!” ☆、003 關(guān)我屁事! ……爺不告訴你。 納蘭煙對此表示很不屑:“我還不稀罕聽呢。” 話雖如此,但原主記憶中的確有植入靈根這一說法,當(dāng)年納蘭老爺子寵她,到處查找植入靈根的法子,最后因著那一場大病腦子被燒壞而不了了之。 納蘭煙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杯沿,微斂的眸中一片漆黑深沉,目前至少要先鍛煉回前世的身手。 冷少燁冷硬俊美的面龐平靜漠然,尋不著一點(diǎn)外泄的情緒,只是衣袖下微握的拳頭,似乎透出了那么一絲不平靜。 穿越這檔子事兒,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誰也不會相信。 喜氣婚房,一雙新人,各自沉默,相顧無言。 這時,門外陡然傳來一道道雜亂的腳步聲。 冷少燁冷漠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銳利寒芒,眉頭微皺。 納蘭煙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某人,徑自捻了幾塊糕點(diǎn),往軟椅上斜斜一靠,翹著個二郎腿,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敲門聲響起,女子輕柔溫婉的聲音傳來:“王爺,王妃,奴婢帶來了酒宴禮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