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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潛鱗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可是要怎么接呢,她靠近了,連她也落下來怎么辦?”

    雷神說有轍,“不過得先找一道具,于三千丈高空丟下繩索,我揪著繩子這頭,就可以離開飛浮山了。”

    夷波恍然大悟,“這主意真高明!上神,小鮫有一事相求?!?/br>
    雷神威嚴地瞥她一眼,“說來?!?/br>
    她搓著手道:“小鮫是想求上神,到時候能不能讓長老他們搭便車?飛浮山方圓九千里,雪又那么深,徒步實在太艱難了?!?/br>
    這個問題應該不大,至多像一串大閘蟹似的吊起來,反正也不用堅持多久,只要飛出飛浮山地界,各人的法力都回來了,就可以各自散了。雷神說可以,答應得非常爽快,“那你們呢?”

    “我們不忙?!币牟ㄟ呎f邊沖龍君笑了笑,“我干爹喜歡飛浮山的美景,打算逗留一段時間再離開,小鮫還要鞍前馬后伺候干爹呢,上神就不必記掛我們啦?!?/br>
    把阿螺她們的出路找好,她就再也不必擔心了。有邕崖護法的前車之鑒,留在這里得冒生命危險。她不希望因她而來的人再有死傷了,等危險過去,若干年后他們偶然來探望,也許可以看到熟練工龍君正在孵一大窩蛋……設想一下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又污又幸福?。?/br>
    ☆、第 70 章

    千機長老傷得不輕,需要修養(yǎng)兩天,行程就給耽擱了。夷波原本想兵分兩路的,反正電母會來接他們,她和龍君出發(fā)找白澤就好了,但這個提議遭到所有人的一致反對。

    阿螺說:“既然已經到這里了,現在讓我們走,你和君上遇到埋伏怎么辦?”

    扣扣點頭附和,悲憤異常,“屬下還要為護法報仇,不殺他個片甲不留,屬下咽不下這口氣!”

    千機長老也是這個意思,“臣不能讓左護法白死,臣的血也不能白流?!彪m然因為體質特殊,他幾乎沒什么血,但和扣扣一樣,氣還是要出的。

    雷神看著眾人,不明白他們這份上趕著赴死的決心是鬧哪樣,反正電母不來,他也不能離開大部隊?,F在想來,真有點后悔當初的一時沖動。坐在云層里聊聊家常多好,為什么偏要下來吃烤rou呢。這可好,著陸后就再也飛不起來了,這件事上龍君有點缺德,為了不讓阿螺渡劫,就這么坑害他。也是自己色迷心竅,他一相邀,自己居然什么都顧不上了?,F在怎么辦?在這凍碎蛋的地方裹足不前,隨時還會遭遇不測,一細想起來,滿臉都是淚。唯一的收獲可能就是在嚴酷環(huán)境里,和龍君產生了一定的革命友誼,將來細論起來也算同甘共苦過,是個談資吧。

    于是在這山頭上蹉跎了幾日,等到千機略有好轉了才重新上路。龍君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自己都舍不得騎的風蹄,拿出來讓千機當了代步。風蹄是匹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神駒,跟龍君上過天,下過海,可謂見多識廣。因為平時有點嬌縱,甫一從袖袋里出來就冷得打哆嗦,不依不饒地追問著:“怎么想到我了、怎么想到我了……”

    龍君很不耐煩,“養(yǎng)馬千日用馬一時,看看你肚子上的rou!我說袖袋怎么越來越重了,原來都是因為你長膘了?!?/br>
    風蹄長長嬌嗔:“主上!”

    千機長老忽然一凜,轉頭看夷波,眉目森然。

    夷波的心猛往下沉了沉,她記得千機說過在樹林里聽到對方談話,其中就有人口稱主上。

    是不是巧合呢?一定是巧合,因為職務不同,會有海主啊、溟主啊、君上之類的稱呼,而主上更不稀奇,簡直可以算得是泛稱。但是千機不這么認為,他私下對她說:“溟主一直以為龍君是獨身一人吧?連我們大家都這么認為。事發(fā)的時候他和您在一起,您就不疑他有二心,可是您忘了他身上帶著幫手。那個風蹄在化龍池里滾上一滾,就是實打實的龍,溟主對龍君,真的還像原先那樣信任嗎?”

    夷波被凍僵的腦子依舊一根筋到底,“你不要污蔑他,我到死都信任他?!?/br>
    千機看著她,遺憾地搖頭,“溟主,就算邕崖的性命不值一提,那白澤君呢?他是戴罪之人,奉命守護九黎壺,如果神器丟失了,他除了上誅仙臺,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夷波思量了半晌,遲遲道:“還是那句話,如果是他,何必費盡心機把我們帶來?人越多,豈不是越難下手?”

    千機慘淡地笑了笑,“因為您在天會化作迦樓羅,是他的死敵。為了永絕后患,他必須把您困在飛浮山。您出不去了,還談什么報仇呢!”

    夷波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這么有鼻子有眼,似乎說得通。回想起之前他的建議,字里行間一徑表示要和她在飛浮山隱居,難道不想讓她出去,就是出于這個緣故嗎?如果真的是他,他們這么多人還有活路嗎?

    她不敢想了,哭喪著臉說:“干爹不是這樣的人,長老別再說了。捉賊還得拿贓呢,不能因為片面的推斷就認定他是壞人?!?/br>
    千機默然,沒有再說什么。她否定了千機,腦子卻沒能停下,只覺得迷霧重重,仿佛真的誰都有可能。

    他們向峰頂行進,她總是心事重重,好在沒有再發(fā)生突襲的事,時間一長,邕崖護法的遇難似乎也不真實起來。

    龍君見她悶悶不樂,因為身份上有了一定轉變,必須表示關懷。大家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歇腳,發(fā)現她離隊,便不緊不慢跟了過來,抱著胸道:“你時不時兩眼放精光,難道是在打歪主意?本座說過了,得找到你舅舅,經他首肯,我們才能交尾。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先斬后奏了,到時候弄得大家尷尬,那多沒意思!所以你別打算亂來,本座是不會屈服的?!?/br>
    以前總說她滿腦子想著交尾,現在思想不純潔的究竟是誰?這條傲嬌龍,自我感覺永遠這么良好!夷波也沒忙著否認,仔細看了他兩眼。他把眼一瞇,“看什么?本座一向光彩照人,別閃瞎了你的魚眼?!?/br>
    她頓時別開了臉,他又說:“怎么?這還沒過上十年八載呢,就開始嫌棄本座了?”

    真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夷波無可奈何,“干爹,小鮫心情不佳?!?/br>
    他哦了聲,“別擔心,有干爹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她站在那里,因為這句話,心里慢慢感到溫暖。過去一直是這樣,她糊里糊涂活了兩百年,不管遭遇什么困難都有他出面,天下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墒乾F在千機長老說他有作案動機,她當然懂得親疏,當然一心向著他。然而千機的推斷似乎也沒錯……她總結了半天,越想越懵,總結出一個經驗——長大一點都不好,腦子復雜了,心也好累。她寧愿自己還是潮城的那個傻鮫,說話不利索,心中沒有丘壑,就那樣拍著馬屁抱著大腿,平平凡凡過一輩子就好了。

    她嘆了口氣:“干爹覺得這次的事,誰的嫌疑最大?”

    他微微偏過頭,月華浮在他眼底,清淺一笑道:“這話從何而起?怎見得我們之中有人有嫌疑?是千機和你說了什么嗎?”

    千機遇襲的過程雖然事后詳加闡述,但是隱瞞了聽到的對話內容,除了她,再沒和別人說起。夷波自覺失言了,其實如果信得過他,就不該背著他。她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說出口,她也害怕,怕千機知道得太多,成為下一個邕崖護法。

    他望著她,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難免讓他意識到點什么。他也不急躁,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腦子不夠用的時候,就不要強迫自己,反正本座從來沒有指望過你?!彼D過身去,負手眺望遠處的山巒,喃喃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一個表象背后,有千萬種可能……算了,這么深奧的問題,說了你也聽不懂,海鮮冷藏之后果然更笨了,你還是研究你的三十六式、四十八手吧,過不了多久要用的?!?/br>
    剛才還很糾結,聽他一說這個,她的心里立刻蒸騰起了火焰,摟住他的胳膊說:“干爹,我們找個地方玩親親好不好?不要讓雷神看見,躲到樹后面去?!?/br>
    龍君很為難,“會不會被嗶掉?”

    夷波說沒關系,“注意別用違禁詞就行了。”

    確立了戀愛關系,他還在那里故作高深,夷波覺得自己根本享受不到特殊待遇。啪啪這類運動是需要環(huán)境的,親親呢,隨時隨地都可以。龍君暫時還不能從干爹這個角色里掙脫出來,她卻分分鐘干女兒轉化女朋友,毫無壓力。既然他不肯主動,只有她犧牲了,她把他拉到一旁,剛要撅嘴,聽見半空中傳來喊聲:“組、組、組……長、長、長……”

    “是電母來了!”

    天上依舊在下雪,厚厚的云層遮蓋著,飛浮山能見度很低。雷神聞訊奔上前,大喊著揮手:“小電、小電……我在這里!”

    飛行高度降不下來是硬傷,天上除了“哪里、哪里”,就沒有別的了。

    雷神回身從火堆里拔出一根燃燒的木棍來,向空中揮舞,火蛇如旗幟,噗啦啦發(fā)出聲響,他邊揮邊喊:“看見沒有,這里這里!他媽的,你的眼睛什么時候能去治?近視了五千多年了,上次還申請帶病加班補助金,屁忙幫不上,工資比我還高,年終有臉要獎金,我開除你!”

    一向半帶文言文體的溫文爾雅的雷神,爆起粗口來也是威力驚人。大家看著他在斜坡上又蹦又跳,剛想提醒他注意腳下,他就一腳踩空滾下去了。

    夷波捂住了臉,不忍再看。阿螺怕他摔死,忙扒著崖石向下招呼,“上神,您還活著吧?”

    他從人形的凹洞里站起來,這回也不罵了,垂頭喪氣重新爬上來,盤腿坐著說:“今天就這樣吧,等明天天亮,風雪停了再說?!?/br>
    雖然法術沒了,但觀天象預測天氣的本事還是有的,第二天天亮晴空萬里,電母起了個大早又來了,“組、組、組……長、長、長……您起來沒有?”

    雷神叼著牙簽,手卷喇叭回應,“本帥在這里!”哦,雷神辛興,俗稱辛元帥,自稱一般不是本帥就是灑家。

    終于云頭被撥開了,露出一個極小的黑點,那個黑點慢慢移到他們正上方,從天拋下一截繩來。雷神扽了扽,很結實,便問夷波,有誰要一起??上]人肯走,都說要共富貴、同患難。雷神唯恐他們覺得他沒義氣,忙補充道:“本帥也想留下啊,可惜還有本職工作,早知道就辭職了……那個,九川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聚。這幾日我過得很快樂,你呢?”

    龍君當然說咪兔,“日后若是有機緣,本座再去雷神山拜會辛興兄。這次是既無酒來也無美女,慢待兄了,實在對不住?!彼@話引得夷波和阿螺一陣白眼,難道她們不美嗎?

    雷神巴不得立刻離開這里,拱手道:“無酒無rou也是兄弟,哈哈,你們各自珍重吧,就此別過了。”

    阿螺追上去兩步,切切道:“下次相見,請上神網開一面。”

    雷神點點頭,“本帥保你活到一千歲,一千歲后渡劫就不在我的管轄了,到時候再想辦法吧?!?/br>
    阿螺跪下磕頭,“多謝上神,上神大恩,小螺感激不盡?!?/br>
    雷神笑了笑,纏上麻繩對大家揮手作別,“千機兄,等出了飛浮山,咱們再找機會相聚。諸位保重,本帥去也?!?/br>
    龍君對天大喊一聲“起”,近視的電母得令,帶著繩子飛快往東邊去了,可惜飛得太低,眼看著垂掛的雷神撞向遠處的山峰,咚地一聲,撞塌了半邊山體。大家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堅強的雷神并未松手,于是又向另一座山峰撞去……

    聽著隆隆之聲不住傳來,夷波嘖嘖道:“電母和他有仇吧?一定是工作上結下的梁子,這次趁機報復。”

    “為什么不往上飛呢?離開飛浮山的輻射范圍,雷神就可以騰云駕霧了?!?/br>
    這個誰知道,可能天界諸神的思維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吧!打了好幾天醬油的雷神終于走了,阿螺只要不死于非命,千年的壽命是保底的了。一群人總是在誤打誤撞,遇到同樣離經叛道的過客,會演繹出很多莫名其妙的結果來。如果沒有邕崖護法的死,大家還都是高高興興的,現在呢,實在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送走了雷神,該整裝繼續(xù)上路了,可是剛回頭,就見平整的一大塊雪從山巔坍塌,向下洶涌奔來。

    是雪崩了?腳下的地在顫,眼前的山在晃,夷波被這景象嚇著了,看見龍君回身來拉她。然而剛伸出手,還沒來得及觸及,就像海浪拍打,把他們拍進了無邊的黑暗里。

    ☆、第 71 章

    自從成年之后,夷波就很少做夢了。以前的夢五光十色,房梁上開花,牛角上長靈芝,腦洞大到突破天際。后來長大了,開始無夢可做,是件很悲哀的事。

    阿螺常勸她,“一覺到天亮,那是睡眠質量高的表現。你不理解整夜做夢,醒來一場空的悲哀。”

    可是她不這么覺得,她喜歡夢到陸地上的一切。有時候夢是連貫的,今晚上到這個地方,未完待續(xù),明晚可以接著播送。她向往人間的生活,有時候帶著阿螺去石林,在她面前拼命賣弄文學——你偶感風寒,吃什么都像吃藥。我做了碗雞湯,加上板藍根,你嘗了一口,說那是愛情的味道……也算是詩吧,至少很押韻嘛。

    阿螺……不知道在哪里,她現在覺得很冷,鼻子和肺里似乎填滿了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劇痛。然而醒不過來,恍惚間看到精神奕奕的龍君從抬輦上下來,穿著紫色大科綾羅,腰上束玉帶鉤,似乎是一副親王打扮……奇怪,好好的海主,為什么穿成這樣?她對插著袖子遠遠望著,想上前打個招呼,忽然發(fā)現被人用冷颼颼的長矛擋住了去路,兇狠的執(zhí)金吾對她大呼小叫,“欲圖行刺者,殺無赦”。他媽的真是瞎了狗眼,人家好歹是北溟溟主,鯤鵬唉,很大很大的!再說那是她的心上人,她為什么要行刺他?

    不過這里是哪里?不在深海,青天白日之下,應該是在人間。角色轉換也蠻好玩的,龍君依舊那樣不走尋常路。自己呢?低頭一看,穿著破爛的裲襠,腳上一雙草鞋,腳趾頭都從里面露出來了。唉,自卑都帶到夢里了,她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人家錦衣華服,她偏偏像個乞丐,不知道這地方流不流行跨越階級的戀愛。還有,什么時候輪到她雄起?她也想高大上一回好嗎。

    可是夢里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不知哪里出了問題,她管不住自己了,大聲疾呼起來:“我要面圣,我是魏國夫人的女兒,我要認祖歸宗……”

    喊完把自己也嚇著了,身世似乎很坎坷啊,魏國夫人是誰?不會是那個魏國夫人吧!

    寒氣浸入骨髓,反正她覺得自己就要變成冰凍海鮮了,還好夢里有龍君??上暮奥曆蜎]在人群里,沒能讓他回頭。他的頭發(fā)整齊地挽起,以玉冠束之,露出領上一截白潔的脖頸,她嘖嘖嘆息,真是個令人心碎的琉璃美人,什么時候都能把她撩得激情澎湃。

    所以凍死的人,臉上都帶著微笑,她可算知道為什么了。腦子間或清醒,記得自己遇上了雪崩,逃不出去了??臻g擠壓,空氣也稀薄,雖然她是條魚,到底也需要喘氣的。

    四周圍靜悄悄,她緊緊握住雙拳等死,忽然聽到沙沙的聲響,似乎有人在刨挖。她周身疼痛,心底倒是升起希望來。但愿有人能夠解救她。他們這一群人都被打散了,雪崩來時無力招架,要是換了平時,龍君一尾巴就能搞定,現在只能聽天由命。

    埋在身上的積雪漸漸輕了,有空氣填充進來,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然后感覺臉上有風吹過,一個很大的力量把她從雪堆里拽了出來。

    她凍僵了,手腳麻木,只有眼皮還能掀動。睜開眼看,天已經黑了,眼前一片圓光回旋,幾乎刺傷她。她猛地閉上眼,緩了緩,再睜開眼細看,原來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巨獸,兩角之間風雷隱現,鬃鬛長得幾乎垂掛到地上。它是神物,胸前掛著瓔珞,態(tài)度優(yōu)雅而和善,一低頭,有救度八難的慈悲,夷波心里又喜又悲,覺得大概這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了。

    她嗚咽了下,“可是白澤上神?”

    它點了點頭,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浮起哀色,“我是白澤?!比缓蠹毤殞徱曀?,“鯤鵬……你是離相君的女兒?”

    夷波猛地撲上去,抱住了它的脖頸,“舅舅,我找你找得好苦……原本一行六人,可是現在他們都不見了。您快救救他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它的蹄子在雪地上輕敲,側耳細聽,隔了很久才輕嘆:“我感覺不到附近有活物,也許你帶來的人都遇難了?!?/br>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怎么行!我的朋友,還有干爹……”

    白澤靜靜看著她,等她哭夠了,才讓她節(jié)哀,“雪崩威勢太大,常人無法抵擋,從山頂傾瀉下來,一去幾萬丈,或者把他們沖遠了,不在這里,在別處也說不定。”它轉過身子,“上來,我?guī)闳フ遥绻业玫?,他們還有活路,找不到,你就不要哭了,哭也無益。”

    一見面就騎舅舅,這個不太好吧!她看著那身潔白的皮毛,不敢褻瀆,“小鮫騎上來,好像有大逆不道的嫌疑……”當初她騎龍君的時候居然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這位是長輩,又是智者,給她的感覺和龍君不一樣。

    白澤輕牽嘴角,可能是在笑吧!它的公子音像清泉,流淌進她心里,“一千年前,我以為天地間只有白澤一人了,后來才知道甘棠留下了個孩子。你的出現令本座欣喜若狂,骨rou之間,沒有那么多的忌諱。上來,舅舅帶你去找道九川?!?/br>
    夷波訝然,原來白澤真的通曉世間事,它連龍君來了都知道!

    她壯起膽子跳上它的背,突然想到自己的體重,很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我太沉了?!?/br>
    白澤嘶了聲,“還好本座腿力不錯。”

    她面紅耳赤,“我下來……”話沒說完他就跑起來,姿態(tài)輕盈,踏過積雪,連腳印都不會留下。

    樹木在眼梢倒退,它的速度很快,到雪崩的終點細聽,依舊一無所獲。再往上游漸進,找了很久,也是毫無進展。

    夷波抱著它的脖子哭暈,“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不能又如何呢!白澤說:“飛浮山是為九黎壺而生的,到了這里就連東皇太一也是普通人。是人就有生死劫,毋須看得太重?!?/br>
    可是剛剛確立了戀愛關系,什么都沒干成,龍君就死了,這不是開玩笑嗎!正覺得生無可戀,白澤的耳朵動了動,輕聲說:“那里有人?!币牟Ψ瓭L下來,順著它的指引刨挖,刨了很久刨出一條胳膊,奮力拉出來,是千機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