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咝咝——”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我再也不說你了,嗯?” 君師兄的事,他實在不想再想,就這么暫時冷靜一下吧。 柳千陌意氣風(fēng)發(fā),趕緊召集慧石峰所有人燒火做飯,又取出藏了幾十年的好酒,為三個人接風(fēng)洗塵。君衍之平素喝酒不多,只淡淡飲了幾杯,賀靈與文荊卻被人輪番灌酒,當(dāng)夜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人仰馬翻地鬧了三日,日子終于恢復(fù)如常。 第54章 柳千陌:你們兩個的事,我不想聽 初秋一陣大雨,早已蓄勢待發(fā)的寒意迅速蔓延,揉紅了幾片性急的霜葉。 段軒像鬼似的,冷不丁在文荊住處現(xiàn)身幾次,冷眼看著他練劍,又無聲無息地消失。文荊心想,段軒不罵人,便是無上的肯定,可以讓人感激涕零。他不用提多高興了。 終于,這一天練劍的時候,全身突然泛起一陣極度的暖意,靈氣流轉(zhuǎn),似要將人爆裂開來。他連忙停下來打坐凝神,仍舊控制不住頭部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忽明忽暗之間,神識突然清明,全身如沐浴過后一般清新。文荊凝神,識海中突然形成一朵奇異的蓮花。他頓時一喜,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身體不知比以前輕了多少。周圍一只小蟲飛過,連翅膀如何震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說,他已經(jīng)成功筑基了! 要是以往,文荊肯定第一個告訴君衍之。他皺了皺眉,將不遠處啃果子的大龜從地上抱起來,興奮道:“我筑基了!” 大龜給他一張不明所以、別打攪我吃東西的臉。 文荊毫不在意,興沖沖地抱著大龜來找柳千陌,稟報這個好消息。一路上,滿山霜葉通紅,山間白茫茫的,竟已經(jīng)下了一場雪。 柳千陌表現(xiàn)地十分平靜,笑了笑說:“過幾天帶你去玉容峰,記錄在案,這幾天主峰太忙?!?/br> “出了什么事?” “幾十個弟子又發(fā)狂了,你君師兄被請去玉容峰救人,十幾天沒回來。”柳千陌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面露疲倦,“你莫師兄也出了事,被你君師兄救好,前幾天剛醒過來。” 文荊低頭咽了咽口水:“現(xiàn)在是十月了?” “你打坐筑基不知道時間,前幾天剛下一場雪,都快十一月了。” 文荊茫然地望著地面。 “你怎么了?” “沒、沒事。聽說莫師兄也出事,我有點、難受?!?/br> 柳千陌笑著說:“當(dāng)時是白天,他正和你古師兄在菜園子里忙活呢,突然便發(fā)狂起來了。剛巧你二師兄路過,一拳將他打暈,你古師兄受了點皮rou傷,一兩天就好了?!?/br> “……嗯。” 柳千陌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想太多,有你君師兄在,我們怕什么?就算幾萬個人出事,他也肯定先救我們。師父出了一趟遠門,你筑基的事,等他回來再告訴他?!?/br> “好?!蔽那G停頓一下,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多謝大師兄辛苦,我先去看看莫師兄?!?/br> “去吧。” 文荊低著頭緩步走到門口,卻突然停下來,背對著柳千陌一動不動。 “你還有什么事?” 文荊掙扎著不知所措,終于轉(zhuǎn)了身:“大師兄,君師兄他……我、我有點難以啟齒的事,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柳千陌有些古怪地望他一眼:“什么事?” 文荊滿腹心事,抬起頭苦澀地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橫天門那段時間,夜夜與君師兄睡在一起,我、我……” 柳千陌黑了臉,打斷他道:“你們兩個的事,我不想聽。” “嗯?不、不是……”文荊眼眶發(fā)熱,“你聽我說……” 柳千陌揮了揮手,尷尬地清清喉嚨:“你專心練劍吧,以后……別再對我說這種事。去吧,去看你莫師兄吧?!?/br> 文荊xiele氣,心思煩亂地點點頭:“……好。” · 事情發(fā)展偏離原著軌道,讓人焦心難受。 為什么莫少言會發(fā)狂?君衍之不曾經(jīng)說過,會讓慧石峰的眾人無憂?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有了什么變化? 文荊旁敲側(cè)擊,想從莫少言口中找出蛛絲馬跡,卻一籌莫展。 君衍之,是他們唯一可以信任、依賴的人。 越是如此,才越危險。 心中似乎像蛛網(wǎng)似的糾結(jié)不清,文荊不管不顧,一天到晚沒白沒黑地練劍。 從他的住處一眼便能望見遠處的清虛子練劍的慧石,這一天他心血來潮,來到慧石旁向山中眺望。 站在一大片空地上,茫茫無際,天地間似乎只剩下手中的這把劍。 文荊使出一招“青松指路”,心中暗道一聲“舒爽”!劍氣劃破長空,迷霧劈散,露出山谷間的青松白雪。這地方的景色果然比別處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山石上悄無聲息地落下一個人,望著慧石旁飛舞的人影。 眼望著文荊這樣練劍,君衍之便不知為何有些害怕。繼續(xù)這么練著,會不會有一天,師弟的眼中心中只剩下劍,把自己給忘了? 他捂著腦袋,腦中似有利劍劃過,疼痛得閉上眼睛。 突然,他飛身上前,一把將文荊的劍奪了下來,低頭不語。 文荊有些懵了:“師、師兄?” 君衍之的聲音有些異樣:“我剛把那些人治好,好多天了你也沒有來看我……”他望了望文荊,聲音緩和下來:“你筑基了?” “兩天前剛剛筑基,師、師兄太忙,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蔽那G心中打起小鼓,搓搓手道,“我給你做頓飯吧?!?/br> “嗯……”君衍之反手握劍,將劍柄遞給文荊。 “師兄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晚飯過后君衍之沒有走,躺在床上逗弄大龜,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今后我搬來這里,還是你搬去我那里?” 文荊的心臟停跳了一拍,鎮(zhèn)定地說:“怎么都好。” “過幾天我搬東西過來?!?/br> “……”這是要住在一起的意思?一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意思! 文荊把房間掃了兩三遍,又將桌椅收拾得妥妥貼貼,卻再也找不到活干了。他終于在清泉旁沖了個冷水澡,磨磨蹭蹭地爬上床。 一雙手臂順勢環(huán)上來,拉著他在被窩里躺下。 “師兄這次救了多少人?”文荊竭力將話題保持在公事化的層面上。 “救了六十七個,有九個人救不回來。”君衍之不以為意,將腦袋貼在他的肩窩里,輕輕蹭著。 “都、都是什么人救不回來?”頸項上傳來一陣瘙癢,文荊縮著脖子,褻衣里卻有一雙手探了進去,沿著胸膛緩緩撫摸。 血液呼拉一下從腦中抽走,皮膚像被灼燒一般炙熱,熱量沿著雙手滲透進血液里,像被人摸到了靈魂,嗤嗤作響。 文荊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恐慌:“師兄冷靜點?!?/br> 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后背與一個溫暖堅實的身體相貼,大手不但沒有停止,反而順勢向下摸去,不慌不忙、一路來到腰腹。 “師、師兄,今晚、今晚先算了。你勞累了半個多月,等過幾天休息好了再——”文荊輕輕掙扎,“師兄,我、我第一次,真的有點怕,再給我多點時間?!?/br> 身體上游走的手果然停下了,君衍之輕聲道:“很怕?” “嗯——” 長久的停頓。 “師弟,你之前是不是聽說過長孫少儀這個名字?在哪里聽說的?” 文荊的額頭滲出一層薄汗:“沒聽過,完全沒聽過?!?/br> 君衍之摟著他,溫柔地說:“……別讓我等太久,師弟?!?/br> “這、好,我、我盡量?!?/br> 君衍之慢悠悠地將他的衣服拉好,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些的姿勢,輕輕依偎著在冬日里取暖。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也漸漸均勻,夜深人靜里更加清幽。 · 筑基后,文荊每月可得五塊靈石,丹藥三十枚,終于不再向柳千陌伸手要吃穿,反而能向慧石峰上繳兩塊靈石,地位提高了不少。 這一晚正要睡覺,窗口突然傳來一聲輕喊:“快點,跟我去看聞人慕的好戲!” 文荊微微一愣,打開窗口,只見游似穿著一身黑衣,利落干凈,趴在窗口望著他。文荊有些無精打采:“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 游似笑道:“心情不好躲在房間里有什么用?快點!現(xiàn)在去還能抓住他的把柄!” “到底什么事?” “我自己一個人看沒意思,快點!” 文荊思沉片刻,換上衣服隨他出了門:“被聞人慕發(fā)現(xiàn)怎么辦?” 游似掏出兩道隱身符,扔給他一張:“筑基后期的隱身符,披上!” 地點,是在一座舊峰廢棄的房間里。 文荊從遠處便聽到了一對男女的喘息吟叫聲。 游似拉著文荊躲在墻角偷聽,里面的動靜實在不小,不但有些難堪,還叫人忍不住捧腹。文荊渾身不自在地說:“你叫我來就是聽這個?” “你知道這女子是誰?” “這……你能聽出來?” “你知不知道聞人慕前些日子與望月峰的季可晴結(jié)了親,明年就要開始雙修?” “有這種事?這女子是季可晴?”文荊挑著眉毛。 “……當(dāng)然不是。這是細竹峰的一個師妹,兩人暗中來往有段時間了,怕還不知道聞人慕結(jié)了親的事。我只是想,這件事要是捅出來,聞人慕該怎么收拾?!?/br> “……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br> 游似似笑非笑:“你這人太沒意思,幫我想想怎么整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