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說完就吩咐了小丫鬟們去各個苑的請人去。 這廂,湘竹苑里,趙文宛正伏在案幾上探看顧景行給的書信,報著平安,趙文宛讀著一字一句,瞧著那遒勁的筆鋒,總算是安心一些,還能有力氣寫的這么規(guī)整,定是沒有受傷了,嘴角彎起,懶懶的望著外面,似乎已經透過千山萬水瞧向某地,嘴里默念了一句,一字一詞分外清晰,含著幾絲晦暗的情緒。 神思恍然過后,趙文宛才將信紙折好,重新裝入信箋中,小心翼翼的放進旁邊的木匣子里好好的收藏起來,案幾上壓著的一角是另一封書信,從楚地飛鴿傳來的,正是冷氏離京后冷父調任的西楚州。 趙文宛又拿起那封書信瞧,烏眸閃閃爍爍,沉著幾分思量,沉黑的眸子越發(fā)幽深,紅唇緊抿。據探子回報,冷氏在舉家遷徙至楚地后確實受了冷落,被打發(fā)至道觀里,往年也不見與冷家有何往來,似乎當這個嫡出的女兒不存在一般,可是探子卻在信中說冷氏去道觀表面上看說為生母祈福,但似乎并非真正原因。 探子只說可能和沈氏一族有關系,只不過當時沈家當家的是那位皇族的異姓王爺,不容易深挖了去,有些隱情壓得太死,查不出來。 聽完探子的回報,冷氏對她的隱隱恨意,她更傾向于沈家的緣故,畢竟冷氏年華正茂時自己還不過是個孩童,能作死到什么程度,怕是和生母沈氏有關了,只是當中有何恩怨糾葛,還需要好好查一查才可知。 趙文宛的眉目間驟然蹙起,隱隱蘊藏著一絲誓不罷休的絕然。 立刻喚了雪雁進來,趙文宛將手里的書信轉交給雪雁,吩咐道:“你讓百靈做道點心,送到沐王府給郡主品嘗,順便告訴郡主說請她好好嘗一嘗點心,若有哪里不對味的,就請沐王府的廚子幫忙改善下?!?/br> 雪雁是個通透的,將自個兒小姐話中隱含的意思聽的清清楚楚,應了一聲“是?!?/br> 還未出門,就見寶蟬急急的跑過來,咋咋呼呼的,“小姐,老夫人請您去明絮苑呢!” 雪雁還未離開,解釋了一句,“二老爺曾經的舊部來府上拜訪,應該是那位程將軍的夫人。” 趙文宛若有所思,叫雪雁趕緊去,帶了寶蟬向明絮苑,路上恰好遇上趙文熙和趙文萱,趙文雪說是身子不舒服便沒來,三人正好一起進了里面。 一見到三位姑娘,程夫人臉上掛著的笑容愈發(fā)和善親切,三人一一福身行禮,程夫人忙不迭的客氣著讓個幾個丫頭趕緊起來,又叫了身邊跟著的婆子將一早給小姐們備好的禮物打賞給她們,一人一個裝著金鐲子的錦囊,剩余的便交給了楊mama讓給了沒見著的孩子。 待幾個入座后,程夫人的目光落在趙文熙的身上,疼惜地拉著她到自個身邊兒,尤為親昵。 “瞧這模樣,生的和趙將軍真是相似,這般水靈的又像二夫人。” 趙文熙聽到夸獎羞赧的低下頭,程夫人細細的問了趙文熙的生活起居,又問起了尋回來之前是在哪里,過得如何,趙文熙原本好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問話之后就變了,沉默著不語。 冷氏瞧著在旁邊小聲的替她說了幾句,就見程夫人臉色大變,眸中竟然蘊著些淚光,“文熙你受苦了?!?/br> 趙文宛聽著二人親昵的對話,只是靜靜的垂著眸子,維持著定國公府長女該有的端莊嫻雅,偶爾飲一口茶水順便撩下眼皮子,就見趙文熙淚眼汪汪,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這般小白兔軟膩的心眼,若不是早知道她害人的毒蝎心腸,也會被騙罷。 氣氛略顯沉重,又因著提到了趙宏遠,老夫人也是一副悲痛的神色,楊mama連忙緩和地問了一句,“夫人的茶涼了罷?” 程夫人心領神會,忙道:“是涼了?!?/br> 隨后另起了話題,又說了些其他的輕松的,冷氏插了話,大約就是夸贊程夫人命好,年紀輕輕便做了將軍夫人。 程夫人笑了笑,“不是我命好,是我那夫君祖上積德,曾與神機閣主有恩,夫君得了他的三個錦囊,才一路高升?!?/br> 神機閣主? 趙文宛原本懶散的聽著,只這句話讓她起了精神,劇本中趙文熙請動神機閣主為顧景行做謀士,算是兩人感情的助力……思及此,趙文宛的目光落在了程夫人的身上,二房舊部,就該是眼前這份機緣了罷。 不知怎的,想到有一回趙文熙來尋她時,翻看過桌上的那本異聞錄,亦是知道了那位神機閣主。如今看著她熱切看向程夫人的眼眸,趙文宛完全能猜到她想做什么,只是這回要如何叫她落空?趙文宛陷入了沉思。 又扯了一會兒閑話,程夫人起身告辭,讓楊mama相送,趙文熙殷勤地提出自己去送,臨到出門,卻悄悄的和程夫人說道了幾句可否將自己引薦給神機閣主,見上一面。程夫人抿唇未得及時應聲,像是為難,又不忍她期望落空,最后只道是讓程將軍出面試一試。 ☆、第110章 大梁城外的近郊,有一處隱蔽在青山綠水間的雅致宅子,雖然常年無人入住,卻一點也不顯幽冷,原本那宅子大門前牌匾并無題字,最近卻忽而用抖金大字雕刻了一個“蘭園”,所以當程夫人仰頭瞧得時候,還驚詫了一瞬,好奇的詢問了一句身邊之人,“夫君,你瞧這……上回來求錦囊的時候還不見有名字呢!” 程將軍是武將,對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并不關心,隨口答了一句,“閣主私事咱們莫關心了?!?/br> 程夫人點點頭,隨著夫君的腳步踏進了里面,隔一段便能見到栽種的蘭花,終于有點明白為何叫做那個名字了,而以前守園的小童子已然長高了個頭,見到程氏夫婦,小童子知是自家主子的恩人,通稟之后得了應允,便客氣的在前面引路,“將軍來的真是時候,我家閣主這幾日正巧來了都城小住?!?/br> “可急著回去?”程將軍問道。 “約莫要在大梁城小住一段了?!蓖邮终J真的回答。 那就太好了,說不定,文熙小姐交辦的事情還真的能辦成,程將軍舒了口氣,跟隨將軍十數年且誓死效忠的老實漢子待那位嬌滴滴的二小姐亦是極盡忠誠。 行了一會兒,三人走過一個六角檐亭子蜿蜒的長長走廊,童子便止了步,引程氏夫婦到一處靜雅的水榭閣樓里,水榭周邊三面臨水,四壁都是空的,卻是用清涼的竹席子垂擋,里面又吊了一層烏紗幔與前面席地的蒲墊褥子隔開,紗幔上印著威風凜凜的金蟒,烏紗里一個男子端端正正地坐著,瞧不清眉目。 “程將軍今日見我有何事?” “程某確有一事相求,望閣主成全。”程將軍抱拳說的極為誠懇。 烏紗幔里傳出一聲笑聲,略帶著一絲空曠,“雖說先父欠過你們的恩情,可也早就還清了,我神機閣有自己的規(guī)矩,不是任何事情都隨意干涉的?!彼恼Z氣淡淡的,仿佛山巔的一抹繚繞云霧,讓人心神一蕩,卻帶著一種天然渾成的肆意威儀。 程將軍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換做平常定是不愿再開口,可為了將軍之女,仍是咬牙再一抱拳,眉宇間掠過一絲堅定,鏗鏘道:“若閣主肯答應我這一事,絕不再來叨擾,日后有用的上程某的地方也絕無二話!” 程夫人一聽,暗暗伸了手下意識的去阻止,雖然心中有些不愿,但是話已經出口,曉得自家夫君的脾性,也只得低低的嘆息一聲。 半響,烏紗幔里再次傳出聲音,“你且說一說,答不答應另作回事?!?/br> “定國公家的二小姐想見一見閣主您?!?/br> 還未見得回話,程將軍立刻解釋道:“程某知道閣主不輕易見人,若不是因為程家父輩與老閣主有恩,怕是也無緣得見……可定國公家的二小姐是趙將軍的獨女,趙將軍是我這一生中最敬重的人,所以小姐提出的要求,程某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完成,望閣主能夠應允?!?/br> 神機閣主不喜露面,見過真容的人怕也是寥寥無幾,就連程將軍這等恩人雖然拜訪過幾次,卻都是隔著擋物相見,不曾目睹容顏。再加上神機閣在江湖中的勢力,朝廷那邊更要忌憚幾分,早年傳聞,當今太子曾重金邀約,并親自三顧神機閣希望閣主出山相助,都被人擋在了外面不得見。 隨著時間拖長,程將軍自覺提出的要求無望,xiele幾分底氣,打算作罷。 “約在明日的云起閣辰時。”那道空曠的聲音陡然響起。 程將軍張大了嘴巴,竟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恍惚感,待身邊的夫人出聲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 程氏夫婦二人告辭離開,清風拂過,吹的紗幔上的金蟒隨之擺動,金光粼粼,烏紗幔后端坐的男子緩緩起身,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踩著腳上的木屐又施施然的向水榭不遠一處地方行去。 他輕輕的走進了一間屋子,似是女子的閨房,里面陳設之物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軟床,錦被繡衾,簾勾上掛著珍珠鑲邊的精致香囊,散發(fā)一股獨有的幽蘭之香,而那床上女子正在側臥小憩,氣息極淺,他不愿打擾便坐在插了蘭花的案幾旁,靜靜凝望著女子淺睡的容顏。 也許是男子的目光太過灼熱,沐蘭嫣悠悠轉醒,初醒的眼眸在看到那人的時候笑著輕輕眨了眨,可這細微的動作在男子的眼中卻猶如花間春風,一路吹進了心尖,嘴角噙著笑意繼續(xù)靜靜的瞧著。 “我本想等你回來的,不知道怎的就犯了困,竟睡著了。”沐蘭嫣起身道了一句。 “你若是覺得累,我便守著你,再睡會兒?!?/br> 沐蘭嫣搖了搖頭,詢問起剛才的事情,“我托你打聽冷家大小姐當年的事情如何?” 男子立身而起,神情高深,“這幾日便會來消息?!彬嚾坏挠值懒艘痪?,“剛才趙將軍曾經的下屬來求我一事?!?/br> 沐蘭嫣一聽這話,直覺跟趙文熙有關系,“是趙文熙拜托的?”她試探著問了一句。 “她想要見我?!?/br> “你答應了?” 男子又是高深一笑,“為何不答應,明日有一場好戲等著給你瞧?!?/br> 沐蘭嫣垂了眸子,聲音低柔,“你已經幫我夠多了,不必……”事事為我出頭。 說話間,男子已然遞過來一杯茶水,“蘭嫣,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蹦请p白皙的臂膀從衣袖里劃出來,泛著近乎的半透明色,沐蘭嫣瞧著那俊雅的面容,微微怔了怔,尤記得那一年她初醒來時候,也是這樣一雙好看的臂膀遞著茶水,她干涸的嘴唇蠕動了句謝謝,那人道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舉手之勞。” 后來,那人告訴她,他叫蘇言庭,再后來,他又告訴她,他是神機閣閣主。而自己從穆蘭嫣成為了沐郡主,沐蘭嫣。 …… 趙文熙從程夫人那里得知神機閣主肯約見,自是歡喜,昨個見了越貴妃又提起此事,越貴妃滿意之余不忘夸贊趙文熙是顧景行的福星,并允諾若是趙文熙可以請的動神機閣主幫景行出謀劃策,貴妃答應她,將來景行無論納誰為妃,都會請圣上一同下詔迎娶趙文熙,封于王妃頭銜,不分大小,趙文熙猶如吃下一顆定心丸,心情更似急迫。 一大早的收拾妥當,就跟冷氏請示出門,按著時辰到了云起閣,已經有童子在門口候著,一見趙文熙就迎上前去,“您是趙小姐罷?” 趙文熙盈盈一笑,點頭。 童子又道:“閣主已經在等您了?!?/br> 綠云跟在趙文熙的身后,卻被童子攔在了外面,“閣主除了趙小姐您誰也不見?!?/br> “可……”趙文熙還是希望綠云陪著的,畢竟那是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 童子瞧著年紀不大,一眼便能看懂人心,直戳重點,“這云起閣人來人往的,趙小姐自可放心?!?/br> 趙文熙略一思忖,那童子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只好讓綠云候在外面,獨自帶著帷冒上了二樓東側,上面寫著“紫氣東來”四個大字,是云起閣最好的雅間,里面十分寬敞。 甫一進門,只看到一個侍女,并無其他人,趙文熙眸子轉了轉,再落在侍女身上,見她端著一個托盤,里面盛放著一件新衣裳。見有人來,那不茍言笑的侍女忽然道:“閣主吩咐,若是趙小姐有誠意相見,就請換上這身衣裳?!?/br> 趙文熙心中有些咬牙暗忖這神機閣主果然癖好奇怪,可是今日她已經下了決心要辦成此事,四下瞧了房間無人,才安心的抱著衣裳去了屏風后面,不久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褪衣聲音。 待出來時候的時候,不禁紅了臉色,這是一身嫣紅的薄紗衣,前襟也未有扣子,將胸前的雪白大片露了出來,她不禁氣急的喚了一聲剛才的侍女,卻未有人應聲,愈發(fā)的有些憤憤,準備重新?lián)Q上自己的衣裳,卻發(fā)現搭在屏風上的衣裳不知何時讓人抽走了。 趙文熙愣了半拍,隨即就聽到門外有推門之聲。 “趙小姐……” 一道清冷的聲音頓時劃過趙文熙的耳朵里,聽的聲音似乎年紀不大,她背靠著屏風忐忑的裹著襟前“坦胸露乳”的薄紗衣服,遮擋著身子,與一個陌生男子在這屋子獨處畢竟不算太好。 隨即一想她今=兒來的目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轉過身子,扒著屏風的空隙偷偷的向外面瞧,屋子四周空蕩蕩的,只有菱花木窗旁的紗幔隨著微風抖動,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一切又變的靜悄悄的,甚至在趙文熙看來有些古怪。 人呢?明明聽到有聲音的。 趙文熙再次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驚詫地想著,忍不住又向屏風的空隙中探去,可是這回…… 陡然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出現,近在咫尺,透著詭異,趙文熙被生生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后,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她胸口起伏不定,豁然高大的黑影就罩了下來,如一道陰影壓抑而來,那人臉上罩著半個銀灰色的面具,直勾勾的盯著趙文熙瞧,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趙小姐……很怕我?” 趙文熙臉色發(fā)白,這般詭異的人誰見了不怕,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就是神機閣閣主?” 面具下的嘴角再次彎起,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不是你要見我么?” 他向前行了一步,趙文熙瞬間直覺一股危險襲來,那是女人敏銳的直覺,立刻喊道,“你……你別過來?!?/br> 隨即就是一聲嗤嗤的嘲諷,“古有葉公好龍,趙姑娘既然要做葉公,在下便不奉陪了,告辭?!?/br> 趙文熙不及反應,連忙叫住,“等等!” 可那人腳步根本不見停止,只聽面具下的聲音幽幽道:“你想見我,我便出現了,是姑娘拒絕的,我神機閣向來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br> 趙文熙聽完大為驚駭,咬唇下了決心一把上前從后面抱住,她自覺美貌無雙,加之現在穿上這身衣服,暗想是個男人也會把持不住的,而能準備這身衣裳,顯然這位閣主也是有這方面所圖。 為了做顧景行的王妃,這點犧牲算的什么。趙文熙暗暗咬牙,櫻唇慢慢張合,聲音款款溫柔,如溫順的綿羊一般,“文熙剛才并不是害怕閣主,是因為……因為……小女子平日未私下見過什么男子,一時突兀見到閣主太過緊張,望閣主別因著這就怪罪小女子。 “讓我留下便要付出代價?!边@話的口氣說得極為曖昧。 “閣主想要什么?”趙文熙笑了笑,因為感覺到那人將手覆在她的臂膀上來回摩挲,她平日極盡保養(yǎng),即便胳膊也是,白皙嫩滑,如兩段剛出水的嫩藕一般,被那人挑逗般的手法撫摸的得不由身上泛起一細密的緋紅,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停止下動作。 她剛才蕩漾的心神兀的被抽回,卻是有了幾層的把握,暗暗竊喜,果然是個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隨即想到不為自己所動的那人,又不由黯然了幾分。 瞧瞧,瞧瞧連傳說中的神機閣閣主都禁不住自己誘惑,越是想到這里,趙文熙越發(fā)咬牙切齒,更堅定了要得到那人的決心,她要配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愣神的一瞬間,眸子前就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血色玉佩,滴溜溜的在她的眼前來回晃動,左右,左右,漸漸的周遭聲音都變的模糊起來,一會兒遠,一會兒近的。 “我要的代價——便是你對穆蘭嫣的償債?!贝藭r男子淡雅的聲音低緩的遠遠響起,隱約透著一股森冷,趙文熙卻已經聽不清晰了,耳邊嗡嗡作響,再然后就變的靜悄悄的,沒了任何思維,似是被人拉著坐在了雅間軟榻上,目光呆滯起來,耳邊縈繞著唯一清晰地一句話,“是六王爺約你到云起閣私會,這是成為王妃的唯一機會,你愛他,想得到他,你要取悅他?!?/br> “我要做六王爺的王妃,我愛他,我會取悅他?!壁w文熙閉著眸子呆呆地呢喃著。 “很好,好姑娘……睜開眼睛看看那是誰?” 趙文熙猛然睜開了眸子,眼前確實是一身墨黑錦袍的顧景行,冷峻的容顏,□□的鼻梁,緊抿的薄唇,趙文熙嗤嗤的笑了,眉眼生波,極盡誘惑的瞇著眼眸瞧著面前的男人,自己將本來就單薄的衣衫扒下肩頭,面前的男人咕噥喉結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