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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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趙慧,來到了錦花大廈一層大廳。大廳里正好擺著幾個沙發(fā),宋喬就把暈迷不醒的趙慧放在了其中一個沙發(fā)上。 就在這時,金蝴蝶忽然飛了起來,重新回到了宋喬身上。 宋喬松了口氣,這說明趙慧現(xiàn)在是安全的,不然金蝴蝶也不會從趙慧身上離開。 …… 此刻,s市某職工小區(qū)里,一輛桑塔納轎車已經(jīng)在院子里停了整整一天了。轎車里,一雙眼睛正在靜靜地注視著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眼睛的主人是個短發(fā)女人,她紋絲不動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身邊的駕駛座上,一個男人正頭向前倒在方向盤上,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傷口的血rou翻轉(zhuǎn)出來,車座和車內(nèi)的地毯上到處都是噴濺出來的血液,而這些血已經(jīng)早就凝固了。 短發(fā)女人似乎對身邊男人的尸體毫無感覺,她就那么靜靜地坐在尸體的旁邊,左臉上還殘留著沒擦干凈的血跡。這場景看起來實在有些驚悚。 就在這時,短發(fā)女人的身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這才有了反應(yīng),面無表情地接通了電話,對著電話里道:“我是曲穎。”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曲穎,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曲穎聲音冷淡道:“我在宋霖家門口,監(jiān)視任務(wù)。”她轉(zhuǎn)過頭,瞥了一眼身邊男人的尸體,“……和梁時謹一起?!?/br> “宋家那邊有什么動靜嗎?”彭祥的聲音問道。 “沒什么動靜,也沒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宋霖和宋喬回家后就沒再出來?!鼻f平靜道,“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了。” 彭祥道:“嗯……辛苦你了。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彼f著就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今晚你要去宋家盯梢,所以應(yīng)該還沒睡,所以就給你打電話,想看看你那邊情況怎么樣了。沒打擾到你吧?” “沒。你有什么事?” 大概因為曲穎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所以彭祥的語氣也嚴肅了幾分,“沒什么。就是關(guān)于梁沖默的事。我之前一直在調(diào)查梁沖默生前的資料,可是有些地方我沒太看明白,所以就想找你問問清楚……你看,梁沖默的資料里有好多不完整的地方。比如他在被逮捕直到死亡的這段時間里,他的資料寫的很含糊,幾乎一筆帶過,死亡原因也只寫了‘心臟衰竭’四個字而已……感覺他被抓住之后,就突然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曲穎沉默著沒說話。 彭祥便笑了笑,道:“好吧,我知道這些是你們的機密,我就不問了?!彼聊艘幌拢捌鋵嵨疫€有一件事……” 就在這時,曲穎旁邊的車窗突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曲穎竟然絲毫沒有被嚇到,她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了頭。 彭祥的臉出現(xiàn)在了窗外,他的鼻尖貼在車窗上,哈哈笑道:“沒嚇到你吧?他們說讓我來增援你們?!彼f著,就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剛買了點吃的,給你們當(dāng)夜宵……” 彭祥其實撒了個謊,他不過是今晚熬夜趕完了一個縱火案的報告,又睡不著覺,想起曲穎還在執(zhí)行任務(wù),就打算找個借口來看看她的情況。 這段時間曲穎一直在參與監(jiān)視宋家兄妹的任務(wù),不過連續(xù)過去好幾天了,也沒有金火黨成員的蹤跡。 彭祥拍了拍車窗,笑道:“曲穎,幫我開下車門?!?/br> 曲穎卻沒有開車門,而只是慢慢地打開了漆黑的車窗。 因為車窗上貼著膜,一開始彭祥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當(dāng)車窗打開一條縫隙的瞬間,彭祥這才猛然注意到曲穎身后的梁時謹。 一開始,彭祥還以為梁時謹正趴在方向盤上睡覺。他正有些奇怪,這人怎么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睡覺。 突然,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隨著車窗慢慢地打開,一股血腥味從車內(nèi)飄出來。 彭祥一驚,他看到曲穎微微偏過沾著血的臉,兩眼無神地透過車窗望著他。 一把雪白的匕首突然亮了出來,猛然刺向了彭祥的肚子。 彭祥雖然平時喜歡嘻嘻哈哈的,可他終歸是訓(xùn)練有素的刑警。 他猛然回過神,身子一歪,躲過了曲穎扎過來的匕首,踉蹌了兩步撞在了車身上。 “曲穎!”他皺眉叫道,“你想干嘛!” 曲穎卻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開門從車上下來,然后掏出了隨身的配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彭祥。 黑暗之中,曲穎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十分詭異。 她看起來和平時太不一樣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彭祥的心臟狂跳個不止。他看向駕駛座的梁時謹,“梁時謹他死了嗎?怎么死的?”他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摸到了褲兜里的手機,按下了鍵盤上的一個按鈕。 曲穎冷冷道:“不準動。”她說著,就移動了手指,伴隨著一聲脆響,彭祥立刻意識到是子彈上膛了。 彭祥立刻感到自己的心臟猛地一沉。 …… 這棟樓一共有二十多層,只靠宋喬一個人,搜尋所有的樓層要花費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就在宋喬糾結(jié)究竟該怎么辦時,她突然留意到,自己的右手手心里還連著一根金色的絲線。 絲線太細了,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也難怪她剛才沒有注意到。 宋喬看向自己肩膀上的金蝴蝶,發(fā)覺它比平時要小了許多。也就是說,剛剛金蝴蝶很可能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發(fā)生了分裂,然后另一只飛到了這棟樓的其他地方。 說不定就是宋霖所在的地方。 金絲直直地指著天花板,也就是說,宋霖確實是在這棟樓里。 樓里的電梯還在運作,宋喬走到電梯門口,按下了電梯開關(guān)。進入電梯后,宋喬按了最頂層的號碼。 在電梯運行過程中,宋喬一直在注意金絲指示的方向。 而在這短暫的幾十秒內(nèi),金絲一直指著她的上方,直到最后兩層,它才慢慢地變成指向斜上方的某個位置。 伴隨著“?!钡囊宦曧懀娞萃A讼聛?。 門打開后,外面的走廊依舊是一片漆黑。 金絲在這樣的黑暗之中顯得尤為顯眼。而它依舊指著斜上的位置。 可這已經(jīng)是大廈最高的一層了。 也就是說,金絲所指的,是在這棟大廈樓頂?shù)奶炫_。 宋喬很快就找到了往上去的樓梯。 上了樓梯后,她推了一下通往天臺的門,門立刻打開了。 ……gtlt 樓頂冰冷的風(fēng)呼嘯著灌進來,宋喬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寒噤,可她并不覺得特別冷。剛剛在電梯里,她又吃了一塊巧克力,所以她現(xiàn)在能量還算充足,并不覺得餓。自從上次出院以后,她幾乎每天都在衣兜里揣上一點高能量食品,以免自己使用能力后又出現(xiàn)低血糖的癥狀。 她看到一個身影正站在不遠處,正好在天臺的邊緣。 那人靜靜地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商店櫥窗里的假人。一個小小的金色光點正停在他的肩膀上,一條細細的金絲將那只蝴蝶和宋喬的掌心連接在了一起。另外一只稍微黯淡一點的金蝴蝶則繞著宋霖的身體飛舞著,而那并不是宋喬的金蝴蝶。 宋喬立刻認出了那人是誰。 “哥!”她叫道,然后情不自禁地往宋霖的方向跑了幾步。 宋霖向前邁出一步,表情冷淡地看著宋喬,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宋喬發(fā)覺到宋霖不太對勁兒。于是她停下了腳步。 “……哥,你在這兒干什么?”宋喬問道。 宋霖忽然笑了起來。 “喬喬,你來了。”他說。 宋喬的心臟緊縮了一下。宋霖從來不管她叫喬喬,只會叫她的大名宋喬,有時候也會管她叫小喬,或者小不點兒。 ……這人不是宋霖。 寒風(fēng)中,宋喬感到自己的牙關(guān)在輕輕打顫,不過并不是因為冷。 “你是誰?”她問。 “我是你哥啊,還能是誰?”宋霖笑道,忽然向前邁出一步,“過來,我有東西給你看?!?/br> 宋喬卻沒動彈。 “看什么?”她問。 宋霖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再次笑了起來,往后退了兩步,眼看著就要從天臺的邊緣掉下去了。 宋喬嚇了一跳,驚呼道:“你干什么?” 宋霖卻又后退了半步,身體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從天臺邊緣掉下去了。 宋喬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在最后關(guān)頭扯住了宋霖的胳膊。她無意識地激活了“極速狀態(tài)”,所以才成功抓住了宋霖,不然他就真的要從二十五層高的大樓樓頂?shù)粝氯チ恕?/br> 宋霖重心不穩(wěn),身體前傾,正好倒在了她的懷里。她抱住了宋霖,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恐懼麻木了,可剛才那一下真的把她嚇得夠嗆。 宋霖忽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宋喬猝不及防,兩人同時摔倒在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宋喬翻過身,發(fā)現(xiàn)宋霖正閉著眼睛,好像暈了過去。 宋喬緊張地拍了拍他冰冷的臉頰,“宋霖!” 她叫了幾遍宋霖的名字,可宋霖也沒回應(yīng)她。 宋喬有點害怕了。宋霖穿得太少了,他渾身冷得就像冰塊似的。她摟住宋霖的肩膀,將他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手心里,希望能給他取暖,同時還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就在這時,宋喬突然再次感到一陣頭疼欲裂。 她痛苦地捂住了太陽xue,眼前宋霖的臉忽然變得一陣模糊,同時隱約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金蝴蝶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 她突然感到脖子一疼,像是扎進了一根刺。 她頓時感到渾身失去了力氣,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她身體的感覺幾乎完全消失了,在她暈倒前一刻,她看到宋霖正低頭冷漠地看著自己,手里還拿著一根細細的注射器。 …… 不知過了多久,宋喬猛然驚醒。她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感覺自己剛剛做了個非??膳侣L的噩夢。 她面前的景象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動彈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被牢牢地綁在了一個發(fā)著霉味的床上。她身上麻醉劑的藥效大概還沒過去,所以四肢還是軟綿綿的。她努力睜大眼,環(huán)顧四周,這個房間四周的墻壁都是白色的,看起來竟然有點眼熟。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梁沖默的記憶里看到的那一幕。 宋喬猛然醒悟,這就是他們在梁沖默身上做實驗的那個房間! 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房間比梁沖默記憶中的要舊了許多,一部分墻皮都已經(jīng)脫落了,露出了里面的紅色磚塊。 她拼命地掙扎了幾下,試著暗中激活“力量增幅”,卻發(fā)現(xiàn)身體依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就像渾身的能量都被抽走了一樣。 就在這時,宋喬感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聽起來不止一個人,至少有七八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