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姑娘我點撥他呢?!鄙蚪{的折扇在阿鳶的腦袋上,輕輕一敲。 阿鳶捂著腦袋,好奇問道:“小姐點撥他什么了?” 沈絳瞥了一眼這個什么都好奇的小丫頭,露出神秘笑容:“那可不能告訴你?!?/br> 阿鳶有些不滿的嘟嘴,沈絳卻不管她。 誰知沒一會兒,小丫頭嘀咕道:“小姐,你知道你剛才像什么嗎?” “什么?” 阿鳶雙手合十,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表情:“施主,天機不可泄露也。” 沈絳:“……” 她生平最厭那些故弄玄虛的光頭大和尚們。 * 第二日,沈絳在床上剛醒來,就門外有敲門聲。 阿鳶過去開門,就聽門口小二說道:“姑娘,外面有位姓姚的公子,來找住在天字房的沈姑娘?!?/br> 沈絳原本還迷糊著,卻在聽到門口的聲音時,猛地從床上坐起。 姚羨? 待阿鳶重新關上門,沈絳讓她過來伺候自己洗漱。 阿鳶奇道:“姑娘,這位姚公子有什么著急的事,非得一大清早就來尋你?!?/br> 沈絳沒回答,只輕聲笑了下。 等沈絳收拾妥當,前往雅間見姚羨,一推開門,就看見坐在窗邊椅子旁的男人抬起頭,扯著被打破的嘴角,一臉桀驁的沖著沈絳笑道:“沈姑娘金口玉言吶,我還真倒霉了?!?/br> 沈絳一怔,心底好笑了起來。 昨晚姚家果然有事。 而且不管姚家發(fā)生了什么,姚羨是徹底將這件事與沈絳的提醒,聯(lián)系到了一起,所以他才會急不可耐來找自己。 難怪光頭大和尚們這么喜歡故弄玄虛。 當神棍多管用呀。 第12章 雖然算得上是家丑,姚羨卻沒隱瞞昨晚的事情。 昨日入夜。 他爹剛一到家,就將他叫了過去,劈頭蓋臉問他昨晚是不是外面惹禍了。 姚羨剛答了一句沒有,他爹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 “你今日是不是在街頭,與人斗氣?”姚華山冷眼看著他問道。 姚羨一愣,突然笑了起來,嘲諷說:“您這耳報神可真多,下午剛發(fā)生的事兒,您這會兒就知道了?!?/br> 見他沒否認,姚華山便知這事兒不作假。 姚華山這會兒只覺額頭被氣得直突突,怒從心頭起:“你平日里行事荒唐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招惹那些人,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姚羨滿不在乎說:“不就是一群地痞流氓?難道是天皇老子不成?!?/br> 姚華山霍地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尖,“小兒無知,你以為那些是普通的流氓?敢在京城里頭放印子錢的,別說我們這些正經做生意的人家,哪怕就算是當官的,輕易都不敢得罪他們?!?/br> 姚羨沒想到,他爹平時在家里耀武揚威,居然會怕這幫下三濫的東西。 他又被逗得一笑。 姚華山見他不僅沒聽進去,居然還有臉笑出聲,氣得上來就要動手。 此時他的繼母陳氏,趕緊上前拉住姚華山。 她趕緊看著姚羨,勸道:“大少爺,還不趕緊給你爹賠個不是。” 說著,她手掌又輕扯著姚華山的袖子,柔聲說:“老爺別太生氣,大少爺只是還太年輕,不懂其間的厲害,他也不是故意的?!?/br> 若是往日,姚華山要打他,姚羨是早已習以為常。 不過昨日沈絳提醒之后,他的心底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此刻他聽著繼母陳氏的話,卻覺得格外刺耳。 姚羨雖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可他今日是為了救人,才會與那些地痞流氓爭執(zhí)。 誰知他的自家人,反而問也不問緣由,就無故怪罪他。 特別是陳氏,以前姚羨還覺得她總是護著自己,讓他免受姚華山的責罰。 可如今細聽她說的話,看似為他說話,卻分明是不顧青紅皂白,按頭讓他認錯。 真把他當成了無故與人逞兇斗狠的敗家子了。 原本姚羨因與姚華山關系不睦,陳氏多在其中勸說,所以姚羨心底一直敬重嫡母。 他從未懷疑過陳氏。 可如今他細想,哪怕他真的行事荒唐,怎么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傳到他爹耳中。而且這事不過是下午發(fā)生的,晚上他爹就知道了。 姚羨不禁想到了他的小廝添福。 當時事發(fā)時,只有他跟在自己身邊。 客棧雅間內,沈絳將原委聽了一遍,不由搖頭:“姚兄何必逞這一時意氣,何不將事情的原委與令尊解釋清楚?!?/br> “解釋清楚?”姚羨嘲諷一笑,他說:“那也得我爹愿意相信才行。在他心里,我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敗家子。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看不順眼的?!?/br> 姚羨說完,神色更冷道:“可笑我還是經沈姑娘提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養(yǎng)了這么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br> 他昨晚被打了一頓,回去后,卻還是留了個心眼。 問了自己屋里的丫鬟,才知道添福在他爹回來之前,出了院子一趟。 添福去干嘛,姚羨不用問,也猜到了大概。 其實也不怪他對繼母陳氏沒有防備之心,而是因為他的繼母說起來還是他的親小姨。 姚羨的親娘在他三歲時便因病去世,后來他外家生怕他受委屈,就將他母親庶出的親meimei又嫁了過來。 他嫡親的姨母,總不至于害他。 況且他這個姨母與他母親關系甚好,在他母親病重時,也是姨母一直親身照顧。 自繼母入門后,她待自己更是猶如親子。 甚至為了細心照顧姚羨,等到嫁進姚家三年后,才要了自己的親生子。 姚羨怎么都想不到,曾經待自己如親子的陳氏,竟是那個真正想要害他的人。 沈絳問道:“姚兄已經處置他了?” “還未來得及?!?/br> 昨晚他被打之后,上了藥就睡下。今早又忙著來找沈絳,還沒來得及處置添福,不過他出門之前,將添福留在了家中,并未帶上。 “那就好?!鄙蚪{滿意的笑了下。 姚羨見她話里有話,問道:“沈姑娘問他做什么?” 于是沈絳托著香腮,輕聲問:“姚兄光是挨打也不是辦法吧。既然人家在身邊安插了這么一雙眼睛,我們不妨借來用一用?!?/br> 姚羨看向她。 “不如我教姚兄,如何翻盤?”沈絳帶著篤定的笑意。 姚羨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為何一大清早就急急趕過來,自然不只是為了還那一百兩銀票。 不就是因為沈絳昨日的話,應了驗,他心頭對她信服了幾分。 比起身邊人,他如今反倒更愿意相信這個一面之緣的姑娘。 * 接下來幾日,沈絳領著姚羨幾乎將整個京城的賭坊都逛了一遍。 姚羨沒想到她一個姑娘,竟連賭場都敢進,特別是她輕搖折扇,站在賭桌旁,氣定神閑的下注,就讓他不禁在想,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家養(yǎng)出來的姑娘。 只是沈絳并未透露她真正的家世,只告訴姚羨,自己是從衢州而來。 入京尋親,可親戚卻早已搬離了之前的住處。 賭場內。 姚羨看著面前的銀子,不禁看向身邊的沈絳:“還下注嗎?” “算了,今日就到這里吧?!鄙蚪{輕笑。 隨后姚羨將銀子收起來,他也算個紈绔子弟,賭場這種消遣的地方,也會與朋友一起過來。 只是十賭九輸。 可他沒想到自己跟沈絳玩了這么多家賭坊,居然輸少贏多。 也不知這姑娘是天生的好運氣,還是有真的賭術。 只不過一出了門,姚羨就沉著個臉,而一直等在外面的小廝添福,趕緊湊上來:“少爺,您這是玩完了?” “放屁。”姚羨猛地一呵,他怒道:“什么叫玩完了?一張笨嘴?!?/br> 姚羨一副輸急了的樣子。 添福連忙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低聲說:“都怪小的,是小的嘴笨?!?/br> 沈絳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姚羨卻臉色更沉,沖著沈絳一揮手,上了自家的馬車。 幾天下來,姚羨臉色越來越差,脾氣更是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