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魏馭城不是很想提趙卿宇的名字,他說:“不是吃醋,就是覺得不甘心?!?/br> “什么?” “明明我比他更早遇見你,這些本該是我的?!?/br> 林疏月第一次見男人把吃醋說得這么動聽,她展顏一笑,拉著他的手晃啊晃,“以后我都是你的?!?/br> 魏馭城眉眼凝神,表情松動,提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間,該是滿意了。 下午兩點半的電影,吃完中飯正好趕上。 林疏月沒問是哪部,到影院看到檢票信息了,微微錯愣。而魏馭城進播放廳后,才發(fā)現(xiàn)竟然有情侶位。但他們買的是普通座,且好巧不巧的,正好在情侶卡座的前排。 電影播放時,身后那對小情侶你儂我儂: “寶寶,我要喝汽水?!?/br> “爆米花甜,你張嘴。” “唔,沒你甜。” 燈影昏暗,一點動靜都在耳邊成倍放大。而且這對小情侶太能膩歪了,調情得沒完沒了,聲音也不小,根本沒法讓人集中注意力看電影。 這就是年輕人約會方式?魏馭城轉過頭,下意識地看林疏月。才發(fā)現(xiàn)她也正看著自己。 魏馭城咽了咽喉嚨,喉結滾出一道微小的弧,現(xiàn)學現(xiàn)用地說:“我去給你買汽水和爆米花。” 林疏月眼睫輕眨,勾著他的手忽然將頭靠上他的肩,撒嬌道:“不要汽水,叔叔,我想要一塊地?!?/br> 魏馭城沒聽清稱呼,“嗯?什么地?” “叔叔的死心塌地。” 魏馭城:…… 身后的情侶:…… 林疏月握著他的手,柔柔軟軟地放到自己腰間,“游樂場,有音樂會旋轉的那個叫什么?” “木馬。” 林疏月眼若星辰,湊上去親了口他臉頰,“mua!” 魏馭城:…… 身后的情侶:…… 林疏月這招以毒攻毒,玩得太絕了。 自此之后,身后的情侶卡座再沒發(fā)出半點聲音,總算能安安靜靜看電影。 但魏馭城心情也沒好到哪去,看到一半,漸漸覺得不對勁。這片子,講的似乎是中老年勇敢追求愛情與幸福? 所以,年輕人的約會為什么要選這樣一部影片。魏馭城皺了皺眉,隱約覺得這內容似曾相識,散場后,他問:“你是不是看過?” 不料林疏月爽快承認,“上次我和你mama,看的就是這一部?!?/br> 魏馭城無言,“那你怎么不說?” “你票都提前訂好了,我多看一遍也無所謂?!绷质柙鹿粗直?,自然得如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她仰著臉,目光豐盈愉悅,“其實看什么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br> 和你一起,再無聊的事都變得有意義。重復八百遍的電影,樸素的街道,花里胡哨的美食小物。甚至夏天的風,頭頂的烈陽,這些平平無奇的東西,因為身邊有你,所以馥郁清香,人間明亮。 林疏月笑著說,“知道了嗎,這就是年輕人的戀愛方式?!?/br> 魏馭城蹙眉,“鐘衍又跟你告狀了?” “別提了,我那天快笑死在床上?!绷质柙履罅四笏⒖?,“我魏董狂妄慣了,栽自己外甥手里了吧。誒,別板臉,多笑才顯年輕。” 魏馭城:…… 之后,林疏月去洗手間。等待間隙,魏馭城去買水。 下一場電影快到時間,已有不少人等著進場。柜臺排隊買吃食的人也多,魏馭城身高腿長,身姿挺拔,體態(tài)實在是好。他就適合不茍言笑的表情,把本身的清冷氣質襯托到極致,無論擱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他隨著隊伍緩慢移動,身后的兩個年輕女生盯梢他許久,攛掇著,商量著,終于其中一個鼓起勇氣,“你好,我們只有現(xiàn)金,但這兒好像只能刷微信?!?/br> 魏馭城看女生一眼。 “能不能我把現(xiàn)金給你,你幫我們微信支付呀?”女生嬌俏可愛,大著膽問,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要到他微信號了。 魏馭城卻說:“法律規(guī)定,任何場合,任何商家,都不得以各種理由拒收紙幣。如果影院不收,建議直接投訴?!?/br> 場面霎時冷凍。 然后一道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從收銀臺傳來:“先生,紙幣我們收的,不要投訴啊。” 周圍人隱隱發(fā)笑。 搭訕的女生越挫越勇,不怯場,索性大大方方亮明好感,“可以加個微信嗎?” 圍觀者善意的笑聲漸大,剛從洗手間出來,恰巧也被一男生攔住的林疏月,目睹了這一切。她饒有興致地站在原地,一邊聽攔下她的男生說話,一邊期待魏馭城的回答。 魏馭城轉過身,面朝她這一邊,然后揚手指了指,對搭訕的女生說:“看見她了嗎,最漂亮的那個,我女朋友?!?/br> 與此同時。 這邊的林疏月以為自己聽岔了,終于看向面前的男生,“你說什么?” 男生戴眼鏡,斯文顯小,此刻耳根都憋紅了,“我能加你好友嗎?剛看電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br> 林疏月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 男生臉更紅了。 “弟弟,往左邊看。” 林疏月朝魏馭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見他了嗎,最帥的那個,對。我爸爸。” 年輕人的約會太多事了,下午安排的游湖逛公園也被林疏月取消。恰好,婁聽白打來電話,讓魏馭城和林疏月回魏宅吃晚飯,并囑咐務必將林余星一起帶來。 年三十的時候,林余星來過魏家,所以一點都不緊張。見到魏濮存和婁聽白時,笑得燦爛,嘴巴特甜地叫人:“伯父,伯母好!” 不說愛屋及烏,單單林余星這個人,魏濮存是打心底地喜歡,對他招了招手,“會下圍棋嗎?” 林余星謙恭道:“在您面前,不敢說會?!?/br> 魏濮存朗聲笑,“你來,我教你?!?/br> 一老一少去二樓書房,魏馭城側頭在林疏月耳邊落話:“弟弟也是小人精?!?/br> 林疏月睨他,“我呢?” 魏馭城的掌心在她側腰輕輕一掐,低聲說:“你是妖精?!?/br> 林余星聰明又有天分,被魏濮存稍一指點,上道很快。在書房待了倆小時,時不時地傳來歡聲笑語。婁聽白拉著林疏月聊天,說起自己最近喜歡的一部綜藝,又問魏馭城,“在明珠市的見面會,能不能弄兩張票。” 一個電話打給李斯文,票的事很快就有了著落。 婁聽白輕輕咳了兩聲,“別跟你爸說?!?/br> 午飯后,林疏月被婁聽白叫去。酒足飯飽,渾身犯懶,魏馭城窩在沙發(fā)上,斜斜坐著看手機。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國際大事輪番播報。 手機震,來了新短信。 商明言的婚禮就在下周六,提醒他這個伴郎別忘了時間。并且給他發(fā)了幾張照片,伴郎服的一身行頭安排得明明白白。 商明言:三套,你喜歡哪套? 魏馭城側過頭,“月月?!?/br> “來啦?!睆N房里應了聲,林疏月端著洗好的櫻桃小碎步地跑到面前,拎著一顆塞他嘴里,“怎么?” 魏馭城接得自然,手機遞給她,“選一個?!?/br> 林疏月一看,“嗯?你要結婚了?” 魏馭城說:“那是不是也該給你選套婚紗,不然我跟誰結去?” 得了,挖個陷阱把自己埋了。 林疏月沒搭話,有模有樣地喂他吃櫻桃。 魏馭城示意她坐過來點,然后順勢躺下,自然而然地枕靠她腿上,“我一哥們,商明言。下周六結婚,我想帶你一起去。” 林疏月明白了,“你當伴郎?” 魏馭城嗯了聲,就著這話題閑聊開來,“我們這圈朋友該成家的都成了,前兩年最勤,好像每幾個月都會頂著這身份去婚宴。” “伴郎專業(yè)戶啊?!绷质柙氯粲兴迹跋南母艺f過,如果當伴郎的次數太多,就會一直單身。” 魏馭城:“……” “很玄學,夏夏有個親戚,就是一直好心給人當伴郎,現(xiàn)在四十好幾了,仍沒找著女朋友?!?/br> 林疏月這閨蜜真有毒,她說的親戚莫不是姓魏? 魏馭城當時沒反應,只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沒兩分鐘,電話瘋狂振鈴。 準新郎商明言一臉懵,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說好的伴郎忽然就撂擔不干了? 而夏初這邊,也是有苦難言。 自上次喝酒被抓包,魏馭城這個昏君好像跟她對著干了。夏初爭取了好久的一個合作項目,眼見著就要成功,結果臨時出了岔子,合作方說,有個實力更強的客戶也有合作意向。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夏初折磨得夠嗆。她不甘心吶,一打聽,是一家名為天其的金融公司。公司業(yè)務與這種培訓類的項目沒有半毛錢關系,夏初留了個心眼,再一查—— 法人:魏馭城。 夏初心說,昏君真心記仇,不就說了幾次他壞話嗎,暗搓搓地給她使絆子呢。夏初也不是冥頑不靈的人,明白魏馭城這種人,切忌硬碰硬。 她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 鐘衍接到魏馭城電話時,正在明珠苑睡大覺。一見來電人,瞌睡全醒了,揉了把臉,清了清嗓子,不敢讓舅舅聽出他又在好吃懶做。 沒多言,魏馭城言簡意賅:“待會有人送東西過來,你收一下?!?/br> 電話剛斷,院外響起兩聲短促鳴笛。 “夏姐啊?!辩娧芡σ馔?。 夏初戴著復古圓墨鏡,把紙袋往他懷里一送,“你舅和你舅媽的,拿好點啊,這紙袋有點破了?!彼糙s時間,東西送到揮手拜拜。 鐘衍莫名其妙,“什么???” 車里,夏初指著他,“我爸媽公司的新品,誒,小孩兒別看啊?!?/br> 鐘衍雖好奇,但也不會翻人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