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林疏月呵了呵, “清清白白魏馭城。” 魏馭城頸脖偏了偏,由低至高看她, 戲謔語氣徹底醒了瞌睡,“不是應(yīng)該叫干爹?” 都過去百八十年的梗, 又重提! 林疏月不算輕地打了下他的臉, “你什么癖好, 喜歡當(dāng)老頭兒?!?/br> 魏馭城無辜起來:“叫別的,你又不肯。” 這話危險指數(shù)超標(biāo)。林疏月不慣著,推開他腦袋站起來。 魏馭城忽然扯開襯衫領(lǐng)口,還往右肩大幅度地拉下了些。他懶散散地岔開腿,跟風(fēng)流公子哥似的坐沒坐相。林疏月意識到什么,腳步停住,然后快速折返他身邊。 “把衣服穿好?!彼直郗h(huán)抱胸前,皺眉要求。 魏馭城什么鬼主意她還不清楚?辦公室門一開,一定有人會看到。他這衣衫不整的浪蕩模樣,不誤會才怪。 魏馭城挑眉,“沒力氣?!?/br> 沒力氣你個大頭鬼。 林疏月不縱容,親自動手,傾身過去,衣領(lǐng)給他扯回原樣,扣子系得嚴嚴實實,還不忘諷刺調(diào)侃:“魏董,要守男德?!?/br> 魏馭城任其擺布,行動配合,表情卻不正經(jīng)。 林疏月冷哼,手勁一重,襯衫領(lǐng)一下勒緊他喉嚨。魏馭城皺眉,輕咳一聲后,蹙眉認真,“林疏月。” 林疏月唇抿了抿,怎么,記仇啊。 魏馭城分明笑得浪蕩風(fēng)流:“像正宮娘娘?!?/br> 方才數(shù)輪你來我往的交鋒,沒讓林疏月怯場。但這一句話,卻驀地擊中要害。她轉(zhuǎn)過身,疾步如逃。雙手拉開辦公室的門,外面十余雙眼睛注目。 林疏月愣了愣,腳踩刀尖似的裝死離開。 — 下午,暢姐打來電話,讓她參加明早九點的一個新人面試。說這幾個崗位至關(guān)重要,環(huán)節(jié)和審核上更加嚴格。晚些時候林疏月看了面試者資料,七選一,技術(shù)研發(fā)是明耀科創(chuàng)的中心環(huán)節(jié),能被錄取,就是明耀的尖端人才儲備庫里的一員了。 看完一遍,林疏月又從頭翻了一遍,第五位面試者姓傅,林疏月總覺得有點面熟,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第二天的面試按規(guī)章流程走,四位面試官各司其職,各有擅長領(lǐng)域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最終結(jié)果綜合,里面唯一一位女生被錄取。 林疏月看了一下結(jié)果,姓傅的那位分值墊底,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暢姐知道她在想什么,“這個啊,翟總那邊介紹來的,說是朋友的兒子。” 林疏月心領(lǐng)神會,試探問:“那就這樣刷下來了?” “刷啊?!睍辰愫敛辉谝?,“能加塞是本事,但要不要,是明耀的規(guī)矩。再說了,這人講兩句話,就知道是什么水平,差距不是一點點。既然耀總沒有交待,那就按規(guī)矩辦事?!?/br> 這點林疏月認同,心理測試的評分也能佐證。 本以為這事過了,但下午,林疏月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林疏月接了,結(jié)果是趙卿宇,劈頭蓋臉就是質(zhì)問:“你對我有意見,我接受。但是你不能借此打擊報復(fù)!” 林疏月當(dāng)時就給聽懵了,“???” “傅鑫的心理測評分數(shù)是你打的吧,你干嗎給他打了那么低的一個分?”趙卿宇壓著聲音。 林疏月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有???有病去看病,別來我這兒找存在感!” 掛電話,拉黑。林疏月越想越窩火,留了個心眼去打聽。夏初認識的人多,加之趙卿宇在他同學(xué)里也算個小名人,很快就知道了原委。 “面試的那人是傅琳的弟弟,不學(xué)無術(shù),家里找了關(guān)系想進明耀科創(chuàng)。打點進最后一輪沒有錄取,傅家人打聽到你也是面試官,也知道你和趙卿宇的關(guān)系?!?/br> 林疏月便全明白了。 趙卿宇沒少受傅家人的陰陽怪氣,開始時就不是平等關(guān)系,這下更沒了底氣。難怪趙卿宇會沖她發(fā)脾氣。 林疏月想起半月前,帶倆弟弟吃飯時碰見趙卿宇時,他說的想復(fù)合,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趙卿宇沒和傅琳分手嗎?”她問夏初。 “怎么會分,傅家這棵大樹給他吊著!”夏初說:“婚期都定了,而且據(jù)說,趙卿宇是入贅?!?/br> 嫁娶不管以何種方式,都無可厚非。 但趙卿宇這種人,只配林疏月一聲冷笑。 敲門聲,林疏月一時沒收住情緒,“哪位?” 門縫慢鏡頭般地擠開,周愫探進腦袋,緊張兮兮地說:“是我?!?/br> 林疏月頓時平衡好情緒,“怎么啦?” 周愫雙手合十,“又想請你幫忙啦。” 這個“又”字別有深意。林疏月睨她一眼,“愫愫,你叛變了啊?!?/br> 周愫眨眨眼,“沒辦法嘛,領(lǐng)導(dǎo)扣工資的?!?/br> 林疏月呵了呵,“今天你又沒時間送文件?” 周愫點點頭,“是啊,我待會要去買咖啡?!币槐菊?jīng)瞎說八道。 和上次相同時間,魏馭城在辦公室等她吃午飯。 林疏月雙手環(huán)抱胸前,吊著眼梢看他。魏馭城甚至不抬頭,“今天換了一家,你嘗嘗味道。喜歡哪個,明天再點?!?/br> 好家伙,連明天都安排上了。 林疏月見他一直彎腰擺弄餐盒,懶著語調(diào),忽地問了句,“魏馭城,你怎么不敢看我?” 魏馭城抬起頭,眼神深了一寸,隨即勾笑,“怕嚇著你?!?/br> 林疏月背著手,走近,傲嬌的小模樣似是巡查工作,“這魚好多刺。” 魏馭城平靜道:“我?guī)湍闾舸?。?/br> 林疏月沒忍住,被這句話融化了笑意。 魏馭城看她一眼,“非得哄。” 林疏月將他一軍,“誰哄誰?” 頓了下,他輕聲,“哄我。” 不再嘴皮戰(zhàn)爭,林疏月真心實意道:“我把音頻傳給你,這一系列是師兄和我初時約定好,公開免費的篇幅。你若覺得效果不錯,可以考慮購買付費版。還有,中午可以試著睡一會,別覺得自己一定睡不著?!?/br> 魏馭城笑了下,問:“林老師,你是怎么收費的?” 林疏月彎唇,“我啊,很貴的?!?/br> 魏馭城走過來,坦坦蕩蕩地輕扯她衣袖,帶著人一起坐去沙發(fā),“再貴也先陪我睡午覺?!?/br> “沒付錢?!绷质柙滦χ棺h。 魏馭城已輕車熟路地枕靠她腿上,閉眼說:“嗯,先賒賬,月結(jié)?!?/br> 像是怕浪費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魏馭城連毯子都沒去拿。林疏月勾到他脫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輕輕蓋在他胸口。 這套音頻的催眠效果絕佳,林疏月都有些昏昏欲睡。她一手撐著額頭,也閉眼休憩。另只手無意識的,輕輕落向男人胸前。 魏馭城睡著了,但睡得并不踏實。偶爾顫動,林疏月便本能反應(yīng)的,掌心輕拍安撫。漸漸的,兩人的心律節(jié)奏仿若一體。辦公室內(nèi)是清幽冷冽的精油香,耳邊是恬然的音樂。 林疏月再睜眼,映進來的是魏馭城沉睡的側(cè)顏。 男人放松時候,最是考驗五官。 魏馭城今年三十五,眼廓狹長上揚,眼角平順不見一絲皺眉。鼻翼處也沒有年齡帶來的皮膚問題,光滑細膩,像天生自帶的濾鏡磨皮。 林疏月沒忍住,以指腹輕觸他的睫毛。 不柔軟,還有些許刺手。剛想移開,就被魏馭城一把握住。五指被他收于掌心,像握著一把小火焰。 他沒睜眼,只沉聲,“癢?!?/br> 自此之后的午間,像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魏馭城的辦公室,是只屬于他倆的小天地。 日子朝一個非常奇妙的方向過渡。 林疏月喜歡這份感覺。 就連周愫都說:“月月,我覺得你最近心情超好,笑的都比以前多了?!?/br> 林疏月說:“我中彩票了?!?/br> 周愫:“好巧,我也中了。” “你多少?” “二十?!敝茔簡枺骸澳隳??” “五塊?!?/br> 倆姑娘都笑得停不下來,簡簡單單的,屬于女孩子的小快樂。 下午兩人一塊下班,往停車場走的時候,林疏月腳步忽地慢下來,轉(zhuǎn)頭向后面望。 “怎么了?”周愫也跟著回頭。 “沒什么?!绷质柙缕婀郑翱傆X得有人在后面跟著?!?/br> 周愫又看了看,“沒有啊。” 林疏月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這兩天恍恍惚惚不是一兩次了。 — 周六,鐘衍約了姐弟倆來家里玩。林余星上周在明西醫(yī)院接受一周的常規(guī)治療,有一陣沒和鐘衍聯(lián)系了。 “你怎么樣?。酷t(yī)生怎么說?”見面就知道關(guān)心,鐘大少爺如今越來越細心。 “還可以吧。”林余星嘿嘿憨笑。 鐘衍眼睛放光,“那明年夏天我們?nèi)_浪!” 林余星摸摸頭,“我不會。” “我教你?!辩娧艿靡獾溃骸拔矣衖sa的沖浪認證書??浒??!?/br> “哦,厲害?!?/br> “切,一點都不走心。”鐘衍宛若長輩般的老沉語氣,“按時吃藥做治療,聽醫(yī)生的別亂來,就這么約定了啊,明年我教你沖浪。夏威夷太遠你吃不消的話,咱們?nèi)ト齺喴残小!?/br> 林余星不好意思,“我還沒去過三亞呢?!?/br> “沒事兒,你認我當(dāng)哥,哥帶你去好多地方旅游?!辩娧苷f:“我舅在三亞有一塊私人海域,他去度假,最喜歡大半夜的一個人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