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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法醫(yī)穿越記事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文武不相交,在朝中乃常態(tài)。雖由這小妾出面說這些委實不妥,可這般決定道理上卻也說得通。

    莊重眉頭緊皺,“那玉子安的父親是何態(tài)度?”

    盧小寶撇撇嘴,“子安說他長這么大見到他父親的面兩個巴掌都能數(shù)得過來,子安雖未明說,可我瞧得出來他父親對他并不好,否則哪會讓一個姨娘這般欺辱?!?/br>
    莊重深感這個父親未免太不稱職,甚至是無情??杉壹矣斜倦y念的經(jīng),從前一夫一妻一個孩子有的家庭都能鬧出一堆事來,何況這里三妻四妾,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也就容易扭曲。可不管如何,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般冷漠,莊重怎么也對這個素未蒙面的鴻臚寺少卿升不起一點好感。

    “你已經(jīng)識字,雖不能一塊玩倒也可以互通書信。他在家中難過,我們也不好為難,可朋友還是要交的。你若怕將軍府名帖不好使,就以我的名義,冠上大理寺名頭。”

    盧小寶眼睛一亮,開心的抱住莊重,這么個小不點竟是能將莊重抱起來,莊重不知道該什么表情才好。

    “小寶你可真是……”

    “表哥你最好了。”盧小寶將莊重放下來,嘿嘿傻笑,“我撞過去你會摔倒,所以高興的把你舉起來了?!?/br>
    “下次莫要這樣,讓我的臉往哪擱啊?!鼻f重摸了摸盧小寶的腦袋,“不過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若有機會還是正大光明的好?!?/br>
    盧小寶猛的點頭,“嗯,這般偷情模樣確實不是正道?!?/br>
    莊重噎了噎,“誰教你這個詞的?!?/br>
    盧小寶吐了吐舌頭,“我一個周小虎說的,李宏的jiejie和一個書生暗中來往書信,都是這個李宏給他們打掩護(hù)呢。周小虎說這樣就是偷情,李宏聽這話還跟他打起來了?!?/br>
    莊重失笑,隨即正色道:“這個詞可不能亂用,若傳了出去會毀了李宏jiejie的名節(jié)?!?/br>
    盧小寶乖巧的應(yīng)下,“嗯,我下次不說了。”

    莊重叮囑道:“李宏jiejie和那書生私下傳遞書信的事也莫要再與他人說,傳了出去總歸不好?!?/br>
    盧小寶撓了撓頭,“周小虎也說這樣做不好,可李宏說他jiejie說了,才子佳人都是這般的。”

    莊重眉頭皺起,大佑雖不似清朝是封建,卻也極為注重名節(jié),這般做法戲曲里推崇歌頌,實際為世間不容。

    “若兩情相悅為何那書生不提親?”莊重說完才覺不妥,他跟個小屁孩說這些干嘛。

    “李宏jiejie說那書生自覺未考取功名若此時提親不能讓她風(fēng)光嫁入,待到金榜題名時才是好時機。”

    話說得漂亮,莊重卻覺得這書生不靠譜,若是一輩子考不上豈不是一輩子不娶?這世間金榜題名的能有幾個,若有真才實學(xué)還罷了,若沒有只怕……

    可這種事他這種沾不上邊的外人如何能插手,若好意提醒只怕還會弄巧成拙。便只告訴盧小寶,這般暗通溝渠之事并非正道,還是要正大光明才名正言順。

    未曾想這邊剛說起男女暗中來往之事,莊重第二日翻卷宗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一樁相關(guān)的案子。案子是官大威辦的,亦如他之前展現(xiàn)出來的作風(fēng),簡單粗暴。雖看似合乎情理,認(rèn)真一看疑點卻是不少。而暗中的殺人犯過五日就要行刑,令莊重深覺時間緊迫。

    卷宗中描述殺人犯許生之前與死者趙淑儀暗通溝渠,一晚偷情時發(fā)生爭執(zhí),因醉酒行事魯莽竟是將趙淑儀捂死。后倉皇而逃,還將趙淑儀屋子里的首飾銀錢全都偷走。

    令莊重疑惑的是那些首飾并不知去向,卷宗里說許生已經(jīng)賣掉,可如何賣賣給誰皆一無所知。而且也未有任何證據(jù)能表明許生殺了趙淑儀,只因為這大半年他幾乎夜夜爬上趙淑儀閨閣里與之偷情,所以認(rèn)定殺死趙淑儀的就是這許生。

    許生起初并不承認(rèn)說自己當(dāng)晚喝醉了酒,醒來時已經(jīng)過了三更,覺得太晚就沒有赴約,與他一同喝酒的友人吳德勝也證明確實如此??珊髞肀粐?yán)刑拷打之后,才承認(rèn)雖已夜深,依然去尋了趙淑儀,并將他殺死。

    兩人若有沖突激情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況且這許生當(dāng)時喝醉了酒,有些爭執(zhí)發(fā)酒瘋誤殺也非不可能之事,這也是這個案件復(fù)審?fù)ㄟ^的原因??汕f重依然覺得仍有疑點,尤其對首飾去向十分在意。

    趙淑儀父母第二天一大早見她一直未下樓,趙母就上去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個的女兒已經(jīng)慘死。趙父趙母連忙到衙門報案,官大威雖辦案糊涂可確實動作很快,不似有些官員做事慢吞吞的。當(dāng)時就立刻出發(fā)到趙家,還喚來鄰居一一審問。

    鄰居便將趙淑儀與許生偷情之事一一道來,原來兩人偷情之事街坊鄰居早已清清楚楚,只有趙淑儀的父母被蒙在鼓里。官大威得知立刻提審許生,許生前一晚喝得太多,進(jìn)去的時候他還昏睡著,身上都是酒味。官大威帶回審問沒多久許生就認(rèn)了罪,這個案子也是之前他一日破案的功績之一。

    捉捕許生只剛過午時,問其首飾在哪,許生只說是隨便見個人就給賣了,可賣得的銀兩又不知在何處只說是弄丟了。

    莊重又看了幾遍,覺得這個案件仍有疑點。不管是首飾的去處還是許生的殺人動機都經(jīng)不起考驗。時間緊迫,整理思緒完畢便起身去刑部大牢。

    牢頭剛開始還有所刁難,死牢重地非一般人等不能入內(nèi)。莊重將封煥給他的玉牌拿了出來,牢頭立馬開了門。莊重暗爽感由升,可又忍不住自我唾棄,權(quán)力易至腐敗啊。

    死牢比之前關(guān)押老劉頭的地方條件更加惡劣,陰測測的透著一股死氣。

    牢頭彎著腰態(tài)度恭敬無比,“公子您往這邊請,這個就是您要尋的許生?!?/br>
    死牢里十分邋遢,許生被關(guān)了好幾個月,蓬頭垢面完全與卷宗里寫的相貌堂堂有一絲符合。

    “許生!快過來,這位小公子有話問你?!崩晤^大吼道。

    許生打了個寒磣,不敢耽擱從角落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表情麻木的望著莊重。

    “你就是許生?”

    許生只點了點頭,并未言語,整個人木愣愣的。

    “是不是你在四月初八時殺死了趙淑儀?”莊重冷冷道。

    許生眼里閃過一絲痛苦,閉上眼點了點頭。

    “你當(dāng)時還偷走了趙淑儀的首飾,那些首飾現(xiàn)在在哪里?”

    “賣了。”許生的聲音低啞,仿若許久未喝水而發(fā)出的。

    莊重將一個又一個問題密集砸了出去,“賣給誰了?”

    “不認(rèn)識,路過的人?!?/br>
    “賣了多少銀子?”

    “五兩哦不,十兩銀子?!?/br>
    莊重呵道:“到底是幾兩?!”

    許生哆嗦,連忙道:“五兩,是五兩?!?/br>
    “那些首飾都有些什么?”

    許生一臉迷茫,莊重緊接著又道:“給我一一道來,不許漏掉錯掉一個!”

    許生頓時慌亂,嘴巴一張一合就是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牢頭見他半響不出聲,怕惹莊重不高興,急了起來,大聲呵斥,“公子問你話,快點說!”

    許生噗通癱軟在地,連連磕頭求饒,“人是我殺的,人是我殺的,我認(rèn)罪,我認(rèn)罪!”

    ☆、第34章

    被牢頭這么一喝,不管莊重開口說什么,許生都只會重復(fù)人是他殺的。許生的行為反常,莊重已經(jīng)問不出任何有用的證據(jù)。

    許生瑟瑟縮縮的窩在牢房里的小角落,明顯精神有異。案卷上可得知許生從前小有才華,否則也不會得趙淑儀芳心。會變成這樣無非有三,一是隱疾發(fā)作,二是趙淑儀的死給他造成巨大打擊,使得他精神異常,另外一種就是之前遭受到了嚴(yán)刑拷打,被嚇怕了。

    “許生的腿如何跛的?”

    牢頭目光閃爍,莊重掃了他一眼,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可心思多的人卻以為另有深意。牢頭不敢隱瞞連忙道:“剛進(jìn)來的時候許生一直未承認(rèn)是他殺死了人,這條腿被打斷之后,熬不住就認(rèn)了。”

    莊重握緊拳頭,怒意立起,“即便是用刑逼供大多也不會至人傷殘,你們?yōu)楹我@般毒辣!就不怕弄錯了,自個也沒有了退路?”

    牢頭心中惶恐,連忙解釋,“小人只是個獄卒,可沒有參與這事,這都是官大人命令的,與小人無關(guān)啊?!?/br>
    這牢頭雖并非無辜,牢獄中的腌臜事他們脫不了干系。可畢竟不是始作俑者,發(fā)作些小蝦米也無法解決根本。莊重深吸一口氣,不再無謂的發(fā)火,找到事實的真相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莊重承認(rèn)自己有私心,他希望許生是冤枉的,并且確實認(rèn)為許生很有可能不是殺人真兇。

    官大威被罷官還不夠,只有接受到更可怕的懲罰,才能讓那些負(fù)責(zé)刑獄之事的官員不再那么草率。抓不到兇手已經(jīng)是失職,弄錯了人那就是草菅人命,同樣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莊重并沒有著急去尋找其他線索,而是去了趙淑儀家附近的小茶館。

    小茶館此時的生意頗為清冷,莊重點了上好的茶和不少小食,茶館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婦人,見這位客人出手闊綽還長得十分俊俏,態(tài)度也更加殷勤。

    莊重指著對面的趙家銀器店,問道:“老板,對面那家銀器鋪子怎么不開了?我娘很喜歡那里做的燭臺,特定叮囑我上京城時順道給她買回去,可我過來好幾次了都沒見開門。”

    提到趙家銀器鋪,茶館老板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鄙夷,道:“這位小官人莫要再等了,只怕這趙家銀器店再也不會開了?!?/br>
    莊重驚愕,“為何?聽我娘說這鋪子的生意極好,就是東西貴了些,從前沒錢舍不得買所以一直惦記,現(xiàn)在終于有錢買了想如愿,如何又不開了?”

    這時候也沒有其他客人,茶館老板坐了下來,低聲道:“他們這是沒臉開啊?!?/br>
    “啊?莫不是所出的銀器摻了假?”

    “這倒不是,而是因為家丑?!辈桊^老板嘖嘖道,“你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前幾個月這家出了件大事?!?/br>
    莊重也來了興致,頭伸過去,眼睛亮亮的等著后續(xù),說八卦得有人聽才說得起勁。茶館老板清了清嗓子,自個也泡了壺茶,這才神秘兮兮的開口道:“這趙家的小娘子被人殺了!”

    莊重驚詫的表情取悅了茶館老板,又道:“光是這般倒也不會與讓趙家銀器店關(guān)門,你知道殺人的是誰嗎?打死你也想不到!竟是這個……”

    茶館老板將兩根小拇指勾了起來,大拇指對著,還曖昧的眨了眨眼。莊重不可思議,“不是吧,是不是弄錯了?這可是毀人名節(jié)之事,雖小娘子已死可這般道人是非只怕不妥,”

    茶館老板被質(zhì)疑卻并不生氣,“這趙家小娘子平日瞧著就是個不安分的主,走路一扭一擺的,眼睛總是滴流到處瞧,一股子的狐媚味。這殺人的是她的老相好,兩個人暗中交好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我們這一條街的人都知道,就是這趙家人被蒙在鼓里。每日那趙家婆娘最喜好顯擺自個女兒有多好多賢良淑德,以后必是要嫁進(jìn)富貴人家。其實早就是個破爛貨,還當(dāng)做寶了,如今出了事,臉面丟盡,店鋪都不好意思再開了。”

    茶館老板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莊重微微皺眉,“還有這種事?”

    茶館老板見莊重對這事有興趣,又道:“許生也就是那殺人的jian夫,這大半年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入趙家小娘子閨閣共度春宵。只要他發(fā)出暗號,那趙家小娘子就會從窗戶上丟下布條,許生就抓住布條就被這么拉上去,然后行茍且之事。我家就在趙家附近,每次聽到那暗號就知道許生又來了。”

    “暗號?”

    “就是學(xué)三聲青蛙叫,知道這事的都背地叫這許生為□□?!?/br>
    “趙家小娘子遇害那日,老板可曾聽到了動靜?”

    莊重臉嫩,一雙眼睛清澈,茶館老板只以為他是好奇并未聯(lián)想其他,卻也沒有回答,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就是不開口。

    莊重頓時明了,又叫了一壺上好的茶,茶館老板這才又開口,“那時候早就睡了,誰還去聽那動靜,大半年都是這樣已經(jīng)不稀奇了。只是更夫有些興致,每夜都喜歡在丑時也就是許生常出現(xiàn)是時間在那一帶路過。有時候故意趁著許生往上爬的時候,發(fā)出聲音,有幾次許生嚇得直接滾下來了。”

    茶館老板哈哈笑了起來,仿若眼前就是許生狼狽模樣,想起許生就要行刑,嘖嘖道:“這許生長得確實俊俏,嘴巴也是個甜的,卻偏偏走了這么一條岔路,而且還是這般惡毒之人。不管怎么說趙小娘子也與他好了大半年,雖說名不正言不準(zhǔn),卻也是柔情蜜意,一言不合竟將趙小娘子殺死,實在是太可怕了。還好天網(wǎng)恢恢,他這般歹毒之人就要被行刑了。”

    更夫!

    莊重眼睛一亮,案卷里并沒有提起這個人物。官大威辦案草率一開始就認(rèn)定了許生,只逼得許生認(rèn)罪根本沒有細(xì)查。

    莊重問了那更夫的住址,茶館老板好奇,看在錢的份上卻也如實相告。莊重未耽擱直接去尋那更夫,可半路上卻遇見了封煥。

    “王爺?你怎么會在這?”莊重詫異,這里都是聚集的都是些市井小民,未曾想這樣的小巷子里會遇到封煥。

    “找你喝酒?!狈鉄嫔患?,說完這話就往前走,毫不擔(dān)心莊重不會跟上來。

    莊重連忙跟了上去,“王爺,可否再等兩日?我查案宗有個案子有疑點,那嫌疑犯過五日就要被行刑了,我必須趁著這幾日查明真相,否則就來不及了?!?/br>
    原本大步向前的封煥停了下來,目光寒冷,“不識抬舉!有何比本王還要重要?”

    莊重恭敬道:“王爺出生高貴,若是平時我必是不敢不從??扇嗣笥谔欤€請王爺體諒?!?/br>
    封煥卻毫不退讓,“查案之事還有他人,你,陪本王喝酒?!?/br>
    莊重?zé)o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這嗣昭王的眼,有事無事就喜歡找他喝酒。若是平時去也就要去了,他現(xiàn)在需要封煥這個靠山,可今日實在是不行,一喝酒今日就廢了。行刑之日臨近,他沒有時間耽擱。話說回來之前那個常與他身邊的候數(shù)哪去了,怎么就不能尋那人陪,非要找他。

    莊重不敢違抗,卻也不想這種時候與封煥去喝酒,心里著急得很,幾杯酒下去恐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潑他一臉。便是站于原地,動也不動。

    封煥見他這般,怒火反而下去不少,可語氣依然不善,“你倒是大膽得很?!?/br>
    語氣比方才平靜不少,莊重嘆道:“我現(xiàn)在一心牽掛那案子,興許那些人命在王爺眼里不過草芥,可我覺得每個人生來都不容易,都有生存的權(quán)力。若是有冤案,不僅僅讓無辜的人獲罪,還會讓真正兇手逍遙法外,以后還有可能禍害他人。”

    封煥冷哼,“你倒是正義?!?/br>
    “王爺更甚之,只是今日心中有事無處排揎才會暫時讓私事大于正義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