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紅樓同人] 紅樓之沒空宅斗、每天都想氣死太子、末世裁決者、和哥哥的死對頭啪啪了(1v1,高H)、嘗試溫柔gl、云天傳Ⅰ寂夜、續(xù)唐之路、下午三點的水果撻【H】、吊橋效應【野戰(zhàn)H】、名媛重生娛樂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爭得臉紅脖子粗,反而將本來的主角湯白杉和莊重拋之腦后。湯白杉幾次想去勸解,都被兩人噴了回來,讓他莫要多事。兩人罵著主題都發(fā)生了變化,竟是上升為對某一政治論點的評述,后邊直接用典故互相對砸。讓莊重不由唏噓,讓他跟這些人這么吵架,絕對完敗,他壓根沒有這個底蘊啊。 湯白杉與莊重面面相覷,均不由搖頭苦笑。 湯白杉道:“江兄和元兄就如同針尖對麥芒,這般也是切磋,無需太認真?,F(xiàn)在每日里若聽不到他二人爭執(zhí),倒會顯得太過冷清。” 學生之間的辯論在太學十分平常,吵得要厥過去也不會動手,有辱斯文。就如同朝堂上一樣,各有觀點互不相讓,卻很少會明面上大打出手。大多都你一言我一句的嘲諷,用事實、史論等論證,每次都非要爭個高低,可最后都不了了之,后來再見又開始爭吵。這種現(xiàn)象可謂太學里一個特色,一日聽不到爭吵聲,那必然是出事了。 江遜和元良駿都是太學里非常優(yōu)秀的學生,家世正好相反,一個極窮,一個極富。兩人觀點看法也是南轅北轍,因此互相看對方十分不順眼。 莊重在后來的日子里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他本與太學生交集不多,可唯有的幾次都是看到江遜在與元良駿在爭吵,每次都像是要殺死對方一樣。起初莊重還擔心他們會跳起來干架,習慣了也就能淡定路過。后來真如同湯白杉所說,一天聽不到還覺得不自在了。 江遜對莊重態(tài)度一直不好,只要碰面就忍不住暗諷幾句。莊重只當沒聽見,江遜后來也覺無趣便只當莊重不存在,兩人住一起倒也相安無事。 江遜這人雖然刺頭了些,卻非常用功,就連睡覺都要把書房在枕頭下面,連走路都捧著一本書在看。每日寅時兩刻就起,子夜才入眠。有時候還會在藏書閣里通宵達旦,睡眠這么少可每天都精神奕奕充滿斗志,這讓莊重十分佩服。 兩人因此交集少,也就沒有將矛盾激化,與江遜同寢也就沒有讓莊重感到難以忍受。 律學生不如太學生這般不顧前后,更為嚴謹。莊重去上第一堂課,并沒有受到特別待遇,可一時也融不進去。 “自古帝王理天下,未有不以法制為首務。法制立,然后萬事有經(jīng),而治道可必。”這是律學博士張士教授道,“而為官者,只有知法方可斷是非,可平民間糾紛。若不熟知斷錯了案,不公則不自立。” 進入學習,莊重更清楚了解到,大佑比他認知的‘古代’更注重法律,講究‘以法為公’,雖依然權大于法,卻也比不少朝代開明得多。 散學時湯白杉尋莊重問道:“賢弟,一會可有空閑?我想與你探討算學?!?。 因大佑規(guī)定出官試律的考試,所有太學生經(jīng)?;氐铰蓪W聽課,熟知法律,以后才好斷案等。因此莊重與湯白杉碰面幾率不少,湯白杉成了莊重在求學中第一個朋友。 之前湯白杉被一算題難道,莊重見他愁眉不展,便瞧了兩眼。借著后世數(shù)學功底,莊重很快將題給解了,只是在解釋時候費了很多功夫。因算學無所不及,實用性極強,在太學里也頗為重視。湯白杉見莊重對算學十分在行,只要雙方一有空閑就會過來請教,兩人一來二往也更加熟稔。 莊重還未回答,一旁的元良駿道:“湯兄莫要為難人,明日休假,莊賢弟只怕另有安排?!?/br> 湯白杉這才想起,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倒是把這個給忘了?!?/br> 湯白杉并非京城人士,平日也不喜出門,所以對休假之日也就記不住。莊重也不是每逢假日就回文淵侯府,文淵侯對他態(tài)度不明,莊重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就下意識不喜靠近。而侯夫人又對他熱心過頭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尹貴妾則是陰陽怪氣,總總讓莊重更不喜回到那個本就不屬于自己的地方。 “無妨,我明日不回家?!?/br> 元良駿同寢室的韓川道:“既然如此我們今晚不如一同出去,我知道一家小店的蝌蚪米分做得特別好?!?/br> 蝌蚪米分是一種面食,用面米分加水,攪成糊糊舀到甑里,用手一壓,稀面糊就從甑底窟窿眼里掉到開水鍋里。等從水底浮起來煮熟,就可以用漏勺給舀起來。用蒜汁、蔥末、姜絲、香菜葉江米醋等調制而成的鹵水澆上,在拌上青菜就成了蝌蚪米分,口感滑嫩又鮮又香噴。因這樣制作最后形狀很像蝌蚪,所以被稱為蝌蚪米分。 元良駿瞇眼,“你請客?” 韓川是有名的喜歡貪小便宜,一個不小心東西就會被他‘順’走了,還以此為雅趣,與別人談起洋洋得意。這般一來反而不好責怪,好似自個多小氣一樣。若非元良駿家中富裕,又是個大方的,早不知被氣死多少回了。莊重的帽子就差點被韓川給順走了,他臉皮厚又給拿回來了。 一毛不拔的韓川這次竟是拍胸脯,“我請!平日吃你們的喝你們的,這次也該到我做東?!?/br> 原本還以為是假,莊重還曾猜測韓川會像他以前一個朋友一樣,借著尿遁跑了。沒想到后來還真的不用他們掏錢,讓幾人詫異不已,卻也吃得很爽。這蝌蚪米分味道確實不錯,一大群人毫不客氣的一碗又一碗的吃到撐為止。想要占韓川的便宜不容易,而且這些人大多深受其害,想借此讓他破財報復。 未曾想韓川卻毫不在意,還讓大家想吃多少吃多少,“怎么樣?雖是小玩意,味道不賴吧?” 饒是吃過不少好東西的元良駿也肯定道:“確實不錯?!?/br> 莊重也覺得是真的好,以前他們那也有,可那時候他并不喜歡。總覺得從喉嚨滑下來癢癢的,跟吃蟲子似的。原本還不想來,是被元良駿硬拽著的,說是韓川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后可沒這機會了。沒想到味道確實很好,滑溜卻不讓他喉間有惡心的感覺。 元良駿也是個損的,聽韓川說要請客,竟是喚來一大群人一塊過來蹭飯,至少有二三十號人,把小店都給擠爆了。原來再有錢也不想當冤大頭,平日不吭氣不過是覺得不值,一有機會就要狠狠敲一下。 大家都等韓川翻臉,這玩意雖說不是很貴,可吃了這么多碗加起來也是夠嗆的??身n川竟是毫不在意,還問大家要不要打包回去當宵夜,真是讓人萬分想不明白,以為韓川改性了。 一群人吃完洋洋灑灑離開,在街上行走備受人矚目。 元良駿手搭在韓川肩膀上,“行啊,原本以為你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原來也不盡然如此?!?/br> 韓川笑道:“都是同窗身外之物無需計較,大家若是吃得爽快下次我再請客,若我無空閑就記在我的賬上。” 一群人聽這話起哄,這蝌蚪米分味道確實地道,用料講究做工細致,都紛紛表示以后一得空就出去吃。太學生有不少學生家境貧寒,雖說太學是有補貼的,卻也不夠他們花銷,平日花錢都很省。若是別人必是不好意思,可若是韓川,那就毫不客氣的占便宜了。在場的人都是吃過他的虧的,大到上好筆墨紙硯,小到一根線。東西或許不是很精貴,可是讓人惱火得很。 一直到走進太學,一群人還在興奮頭上。莊重暗笑,大部分雖窮卻也不至于貪這點便宜,可因為對象是韓川卻能高興成這樣,這韓川是有多讓人天怒人怨。 可江遜一出現(xiàn),就跟給大家澆了一大通冰水似的。 “長嘴不長心。” 元良駿聽到這話怒了,“你罵誰呢!” “誰應罵誰。” 元良駿冷哼,“為何貧,因為懶。為何酸,因為妒?!?/br> 江遜怒極,反擊道:“富不過三,終是短命。” 平日兩人經(jīng)常爭辯,可從未說得這般□□還帶著詛咒,原本看熱鬧的人連忙攔住兩人,莊重將江遜拉走,“都是同窗,彼此都留些口德吧。” 另一頭元良駿也被人拉著,這才沒讓兩個人吵起來。 “把你們兩人的臟手拿開!”江遜怒斥道,一臉嫌棄。 莊重和湯白杉見已將兩人分開,這才放開手。江遜獲得自由甩袖而去,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湯白杉嘆道:“江兄這般性子以后若入官場必是要吃大虧的,只求莫要出大岔子,否則可惜了這一身才華?!?/br> “他為何老是與元良駿過不去?” 江遜跟個刺猬一樣非常不合群,嘴巴又是個管不住的,除了先生所有人都被他刺過??山d最看不順眼的還是元良駿,沒事都要整出點事來才甘心。 湯白杉想了想道:“他們二人是同鄉(xiāng),似乎拐彎抹角算是帶了親,又同樣優(yōu)秀,難以分高下??紙鲋媳揪褪悄銐何椅也饶悖粋€不服氣一個,總總加起來就比較容易針對吧?!?/br> 莊重明了,這樣的兩個人確實很容易要么關系極好要么極差。元良駿性格豪爽卻也是個刺頭,和同樣是刺頭的江遜能和得來才怪了。 學校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所以莊重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元良駿被殺了。 ☆、第22章 莊重若平常一般按擊鼓聲響起床,此時江遜早已去了藏書閣。和這樣勤勉的人住在一起很有壓力,不過莊重依然不打算起這么早,他現(xiàn)在還在長身體,還是得保證充足的睡眠身子骨才能長得好。本來他個子就不算高,若后天不注意,比從前還要矮就要哭了。 莊重正在刷牙,便聽遠處有人大聲吼著:“殺人了,殺人了……” 眾人聽到動靜,紛紛從自個的屋里走出來。 “我好似聽到有人說殺人了?” “我也聽到了!好像,好像是元良駿死了?” 喊叫的聲音越發(fā)清晰,太學再是活躍也不會拿這個玩笑。眾人皆心驚,顧不上洗漱齊刷刷往元良駿屋子那邊從。莊重也跟著跑了過去,元良駿的屋子已經(jīng)被團團圍住,莊重費了好大勁才擠到屋前。 元良駿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墻壁上還有噴射的血跡,床底下更是聚集了一大片血泊。同寢的韓川癱坐在一旁直哆嗦,目光呆滯,屁股下面還有一灘水。太學生都上過斷案課,只有一人進去查探是否還有氣,并站原地不動,其他人都沒有闖進去,現(xiàn)場并沒有受到破壞。 這時隊伍露出一條道,將莊重擠到一旁。主管太學的大司成急匆匆走了進來,一看到屋中慘狀,整個人陰沉得滴血。 “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大司成咬牙切齒,握緊拳頭在發(fā)抖。大學生未來多半是國之棟梁,而元良駿更是其中最優(yōu)秀者之一,這次公考很有可能進入前三甲。沒想到竟然死了,還是在太學里被人殺害,真是太過猖獗! “查!給我查!”大司成怒問身邊的司業(yè),“大理寺的人怎么還沒到?!” 司業(yè)忙道:“正往這邊趕?!?/br> 正說著大理寺派的人過來了,來人正是京中有名的斷案高手官大威,曾一日斷一大案,辦案效率極高而備受贊譽。官大威長得虎背熊腰,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一進來并未過多言語就領著衙役查看現(xiàn)場。 官大威走到元良駿的跟前,用手測其鼻息,搖頭道:“已經(jīng)死了?!?/br> 查看了一番下結論,“被人用利器割喉致死?!?/br> 好不容易擠進來的莊重看著衙役在屋里粗暴的搜索心中十分著急,正想開口阻止,一個衙役突然大聲嚷道:“大人,找到兇器了!” 衙役手里拿著一把約一尺長的刀遞給官大威,刀上還有染著血跡,衙役道:“在這邊床鋪被褥下發(fā)現(xiàn)的?!?/br> 官大威瞳孔微縮,拿著這把刀到元良駿尸首上比劃了一下,“此人正是死于這兇器,這是何人的床鋪?” 司業(yè)指著癱軟在地被嚇蒙了的韓川,“正是此人的床鋪?!?/br> 韓川一聽提到自己,終于回過神來,又看到那把刀,面色驚恐嚷了起來,“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我今天找上一起來就看到元良駿躺在血泊里,便大叫了起來,方翔可為我作證!” 韓川猛的拉扯著第一個進屋的方翔,整個人哆哆嗦嗦幾近癲狂,“方翔快告訴這位大人,我不是殺人兇手!” 方翔也是一臉恐懼,說話倒還算有條理,“我當時正打算從這屋前過往食堂走,便是聽到韓川一聲尖叫說死人了,便是趕緊沖了進來,就見到元良駿躺在血泊里,而韓川則癱坐在一旁。用手指一探元良駿當時已經(jīng)沒了氣息。后來陸續(xù)有人聞聲而來,我怕他們破壞了現(xiàn)場,就讓他們在外頭不要動彈,我也未敢再動?!?/br> “也就是說你來的時候死者已經(jīng)死了?”官大威不怒自威,直勾勾的盯著方俊,目光灼灼令人無可躲避。 “是?!?/br> “這把刀你可知是誰的?”官大威揚著那把帶血的刀問道,沒有戴手套就這么大刺刺的拿著,這讓莊重忍不住眉頭緊皺。 方翔仔細看了看,望了望韓川,半響沒憋出一個字來。 官大威瞇眼,“故意隱瞞如同妨礙公務,即便你是太學生也要受罰?!?/br> 方翔半響才支支吾吾開口,“好像,好像以前見韓川拿過?!?/br> 韓川聽此連忙道:“大人,我這把刀前些日子就不知道丟哪去了,不知道誰撿了故意陷害我,我真沒有殺人……” 官大威冷哼,“天下竟有如此湊巧的事?你這廂丟了刀,便有人用這丟失的刀殺人?” 韓川難以自辯,“我……我……” 官大威見韓川耐不住問越發(fā)自得,“我還未說何你便不停自我辯解,按照以往案件,若是失手或一時魔障殺人,往往都是最急切辯解的。若兇手不是你,你又如何解釋這作案兇器會在你的床褥底下?” 韓川聽這話額頭的汗不停往下掉,尿sao味和汗臭味以及這旁邊的血腥味揉在一起,站在屋子里都快沒法吸氣了。韓川聲音都帶著哭腔,“我也不知為何會在我的床鋪底下,可這人真不是我殺的。平日我最怕看到這些,又如何會舉刀殺人,看到血我現(xiàn)在還嚇得腿還在發(fā)軟。大人,冤枉??!” “昨夜你可聽到什么動靜?” 韓川聽到哭腔更濃了還帶著顫抖,“我睡覺向來很沉,就是把我抬走都不知道,并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官大威的聲音更加陰冷,“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冤枉,卻又說不出到底是誰殺死了元良駿,莫不成他是自殺?唯有你與死者同處一室,殺人的刀也是在你床鋪下尋找到,證據(jù)確鑿,你還敢辯解?!” 韓川直接哭嚎起來,平日風范早就不見蹤影,“大人冤枉啊!兇手真的不是我,我與元良駿無冤無仇,平日相處融洽,我為何要將自己前程毀掉殺了他?” “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官大威甩袖轉身,朝向大司成道:“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兇手正是此人。大司成若無異議,我這就將他帶回押入大牢。死者尸首也先一同帶回義莊,待死者家屬到來即可帶回?!?/br> 大司成睜大眼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斷完啦?” 被人質疑官大威十分不悅,可太學大司成并非一般人物,便耐著性子道:“此人一大早趁死者清夢時突然下手割喉殺人,匆忙將兇器藏匿,后又因恐慌失聲叫起引來路人。案情清晰明了,案情明晰,證據(jù)確鑿還有何可查?” 大司成噎了噎,早就聽聞官大威雖破案速度快,卻太過簡單粗暴,讓人難以信服。只是那些案子復查時也實在找不到其他兇手,這才讓人相信官大威在斷案上有些天分,只沒想到這官大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不靠譜! “韓川乃我上舍生,前途光明,為何要害死元良駿?興許是別人故意嫁禍呢?” “大部分殺人者都不是有預謀的,有時候是一時憤慨沖動,一點事甚至是一個夢都成了殺人誘因。兇手殺完人自己都不可思議,一切只以為是夢境也是有的,死不承認。再者,若兇手為別人,只殺元良駿豈不是太過兇險?入屋殺人總是有動靜的,若一旁的人此時醒來大聲叫起來豈不是自尋死路?這碩大的太學又豈是他人可隨意進出的地方?而且為何還要故意嫁禍給韓川?”官大威突此時然大喝一聲,“韓川你是否有仇人!” 韓川被吼懵了,下意識搖頭,“未曾,我從未與人結怨?!?/br> 說罷才反應官大威為何這般發(fā)問,看到官大威嘴邊冷笑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不停喃喃重復,“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官大威揚眉自傲道:“大司成還有何話可說?我官某辦案多年,經(jīng)過手的案件無數(shù),早已練就火眼金睛。不管多狡猾的兇手都會被我一眼識破,這種因嫉恨殺人的案件我都不知道破了多少個了,大抵都一樣。如今還證據(jù)確鑿,官某更是干斷言兇手就是這韓川。若非要追問韓川殺人動機,大司成最應清楚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