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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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我要去,你帶著我去?!绷昼澲曇魬┣蟮?,“我很多親人在望城,我在家也會不安心的,你帶著我去?!?/br> “胡鬧!”趙邕喑啞著嗓音低聲訓(xùn)斥道,“這是戰(zhàn)場,豈同兒戲?你好好呆在家里!” 林琬爭辯道:“子都,我問你,你此番前去助陣,心中幾成勝算?” 趙邕沒想到妻子會這么問,濃眉一挑,倒是如實道:“勝算如何,得到了戰(zhàn)場才清楚,得先勘察敵情。” “那你率領(lǐng)多少士兵前去?步兵還是騎兵?你一個人去嗎?”林琬一連追問。 趙邕說:“不到萬不得已,父王與大哥是斷然不能赴戰(zhàn)場,有他們坐鎮(zhèn)后方,至少能夠保得住軍民士氣。至于所率領(lǐng)的將士,我此番前去主要是押送糧草,暫且率領(lǐng)五百步兵……” “五百?就五百?”林琬抱著丈夫哭道,“憑什么!” 趙邕知道妻子這是心疼自己,溫聲安慰道:“你不必擔(dān)心我,我斷不會讓自己出事,否則的話,怎么對得起你?!币娝豢?,根本不理睬自己,又道,“琬琬,在上京的時候,你只知道祖母的宮殿與我的宮殿之間有個密道,卻不知,那條密道也是通往宮外。我十歲進宮的時候,祖母已經(jīng)為我準(zhǔn)備好一切,甚至還暗中替我選了親信之人,那些人跟著一位蒙面人呆在宮外的鳳凰山中苦練,就連我的騎射與武功,都是那位蒙面人教授的。從上京回儀州,那支軍隊自是暗中跟著回來,此番就在儀州城外。所以,你不必擔(dān)心?!?/br> 那支軍隊,林琬知道,個個面罩黑紗,身著黑甲,素來殺人如麻。 所以,若不是逼不得已,趙邕不會放那支軍隊出來上戰(zhàn)場。因為,只要“黑騎兵”一出,必將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再者,這方勢力,此刻還不是放出來的時候。等到了之后,更有用武之地。 林琬抬手擦了把臉,倔強道:“我不管,我要跟我娘在一起?!比缓髶ё∽约赫煞蚴菅氖钟质樟诵瑡绍浿ひ舻?,“我要跟你在一起。此去一戰(zhàn)必然兇險,萬一你要是受了傷,我可以替你療傷。子都,你今日若是不應(yīng)我,反正我也不會理你,你前腳走,我后腳就會跟著跑去,我可是會騎馬,到時候,你也管不了我。” 趙邕想了想,只覺得,她既說得出,便一定做得到。 與其到時候她只身前往,倒不如跟著自己的好,至少萬一危險,就在自己身邊,也能夠護得周全。 “好,我答應(yīng)你,但是路上一應(yīng)都得聽我的。”趙邕緊緊攥住妻子的手。 林琬狠狠點頭:“行軍方面的,我都聽你的。” 小夫妻倆才將達成共識,外頭趙嫻也得知了消息,已經(jīng)穿著一身鎧甲闖將進來了。 “二哥,我也要去!”趙嫻身著銀色鎧甲,手我長|槍,青絲高高挽起,端的英姿逼人。 因為趙嫻前世是戰(zhàn)死在沙場上的,所以林琬特別害怕見著她再上戰(zhàn)場,見狀,還沒等趙邕持反對意見,林琬便就使勁推了趙嫻一把道:“你一個姑娘家,瞎起什么哄,乖乖在家呆著,別胡鬧?!?/br> 趙嫻將手中一把銀|槍揮得天花亂墜,嚴(yán)肅道:“我之前上過戰(zhàn)場的,還殺死過人,二嫂,與其擔(dān)心我,倒不如擔(dān)心你。你不會武功,跟著二哥去,二哥又要擔(dān)心你,又要想法子送糧草入城,怕是兼顧不周?!?/br> “你……”林琬偷偷看丈夫,連忙反駁道,“誰說的,我會騎馬!” 趙嫻摟住林琬肩膀:“好二嫂,二哥都已經(jīng)同意你跟著去了,你干嘛要管我呀。你們真的放心,我行的,我的本事你們都瞧見過?!闭f著便“啪啪”拍胸脯,昂頭道,“那日,還贏了薛三呢。” 林琬說:“那是表哥讓著你!” 趙嫻就是聽不得這樣的話,當(dāng)即急得跳腳起來:“你不信的話,這次我去再找他比試,二嫂,你怎么不幫我說話!” “好了好了,嫻兒,你便吵了?!壁w邕想了想,道,“你自己與父王跟母妃說去,若是他們同意,二哥便帶著你?!币妋eimei跳著就要跑,趙邕抓住她道,“記住,到時候,要聽話,要是不聽話,我將你扔進深山喂狼去?!?/br> 趙嫻氣鼓鼓的,扭著身子就跑了。 林琬也片刻閑不得,連忙吩咐畫堂道:“去,將我的藥箱,還有一應(yīng)藥材都準(zhǔn)備好。” ~~~ 過了兩日,正當(dāng)趙邕一應(y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欲要出發(fā)的時候,望城中又來了人。 說是有人在河水中落毒,一夜之間,城中百姓,近有一半人已身中奇毒。城中原就為數(shù)不多的大夫,皆都束手無策,故此,望城留守薛定只能著人送信往儀州求救。王氏得此消息后,即刻放下手中一應(yīng)事務(wù),連忙將堂妹王姝喚了來。 王姝生性膽小,又沒有什么主張,從小什么事情都聽自己大堂姐的。 王氏見到meimei,連忙招手示意她到跟前來,攥住她雙手,頗為嚴(yán)肅道:“姝兒,崇門關(guān)失守了,而如今,望城也陷入困境。jiejie只想問你,若是此刻你有建立功勞的機會,你是否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王姝一直低著腦袋,低聲回道:“大姐,有什么是姝兒可以幫忙的,你吩咐。” “好,好,姝兒,平素瞧著你膽小,沒有想到,到了此番關(guān)鍵時刻,你倒是不怕?!蓖跏厦嫔嫌行老仓?,望著meimei的眼神有著贊許,這才扯入正題道,“你打小也是熟讀醫(yī)書的,略微懂些醫(yī)理,此番望城百姓得jian人所害,身中奇毒,jiejie要你跟著二爺還有吳家二爺一道隨著押送糧草的隊伍去望城,你可害怕?” 王姝靜靜愣了片刻,而后抬眸望了jiejie一眼,繼而輕輕搖頭。 王氏面上喜色更濃了些,奇道:“記得你小的時候,看見廚房里的嬤嬤殺雞都怕,此番上戰(zhàn)場,怎生就不怕了?” 王姝依舊低著腦袋,輕聲細語道:“這不是上戰(zhàn)場,是救人,所以不怕?!庇终f,“jiejie讓我這么做,肯定是有jiejie的理由的,也肯定會護得我周全,所以,我不怕?!?/br> “姝兒,你長大了,真不愧是我們王家的女兒。”王氏一把將meimei抱住,抬手拍著她后背道,“此番林氏也跟著去,二爺也在城中另尋了幾名愿意隨行的大夫,此番你以隨行大夫的身份跟著去,又有我的準(zhǔn)許,沒人會反對。更有,如你所說,不必擔(dān)心自己安危,若是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二爺?shù)模隙闹斜日l都清楚?!?/br> 王姝眨了下眼睛,細聲道:“大姐,我聽說二夫人精通醫(yī)術(shù),今夏時那場時疫,就是這位夫人研究出的方子。此番有她在,怕是姝兒也幫不上什么忙的?!彼陨缘土诵╊^,雙手使勁絞著裙角道,“既然大姐讓我去,必定是有良策?!?/br> “真沒有想到,好些日子不見,你倒是聰明機靈了許多?!蓖跏咸止瘟斯蝝eimei鼻尖,方才又道,“這林氏的確是有名聲,又有本事,不過,若是這次她配不出治毒的解藥的話,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自當(dāng)大減。姝兒,大姐要你借此機會贏得民心,這也算是幫你大姐夫一把!” “大姐是要我……”王姝皺著小臉,聲音低了些道,“是要我竊取她的方子嗎?” 王氏糾正說:“什么竊???我就不信,她小小年紀(jì)的,就算從小就讀醫(yī)書,縱是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會寫出連太醫(yī)院都束手無策的方子來。哼,依我看,多半是旁人的功勞,她背地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就據(jù)為己有!姝兒,有些時候,做事情不拘手段如何,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耍一耍心計,又何妨?” 見meimei一直低著頭不言語,王氏一再叮囑道:“姝兒,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不過,大姐可一切都瞧得真切,你只管聽大姐的,沒錯。” 王姝沒有猶豫,只朝著王氏俯身道:“是,大姐?!?/br> “還有?!蓖跏嫌值溃皡抢蠈④姂?zhàn)死,軍中士氣不振,凡事總歸有個意外。姝兒,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若是你真遇到什么危險,縱是大姐再如何指責(zé)二爺,也是于事無補的,你明白嗎?”但見meimei乖巧點頭,她上前一步,替meimei理了理衣裳,溫聲道,“那吳二爺,此番一并隨行,路途中若有機會的話,你可以適當(dāng)與其走得近些,但是也不能太近,不能叫旁人瞧得出來,知道嗎?” “是,大姐,姝兒心中都明白的?!蓖蹑f著,便朝王氏彎了彎腰。 外面墨玉大步走了進來,朝著王氏俯身:“夫人,外面二爺一應(yīng)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似是即刻就要出發(fā)了。夫人,若是想要姑娘隨行,怕是得抓緊些?!?/br> 王氏到底舍不得堂妹,但一切為著自己夫君謀劃,有些事情她必須狠得下心來。 “你去,速速給姑娘收拾好的裙襖拿來?!蓖跏蠀柭暦愿?,而后就抓著王姝的手,大步往門外面去。 此刻已到巳時,大雪初霽,外面天光正好。 街道上,一排排將士已經(jīng)站好隊,糧草也堆了幾十板車,每個板車周圍,都站有六名士兵,士兵皆手持長刀,冷面肅容。前頭,趙邕高高坐在高頭駿馬上,吳道友在隊伍最后,林琬與趙嫻兩人,皆是鎧甲男裝,也騎著大馬。 其他幾名儀州城中的大夫,則坐在一輛馬車中,馬車在隊伍中間。 而隊伍兩旁,擠滿全城百姓。 王氏牽著meimei王姝的手,穿過一眾百姓,穩(wěn)步走到最前頭趙邕跟前,嚴(yán)肅道:“二弟,此番望城急需大夫,而姝兒從小便懂些醫(yī)術(shù),她自薦要隨行,我便將她托付給你了?!彼嫔?,表情極為認(rèn)真嚴(yán)肅,“只是,一路你需得護她周全才是?!?/br> 趙邕反對道:“大嫂,不必了,子都已然請了許多大夫。更何況,有琬琬在,大嫂不必掛心?!?/br> 王氏是有備而來,自然猜得到趙邕會一口拒絕,也早早想好對策。 “怎么不擔(dān)心?”王氏原是王家嫡長女,打小行事便干脆凌厲,此刻說起道理來,也是鏗鏘有力,只聽她大聲道,“此番崇門關(guān)已破,突厥賊人圍困望城,又行卑鄙手段,害望城百姓于苦難中。這個時候,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都會擔(dān)心牽掛望城百姓的。二弟,你說,大嫂怎么能不擔(dān)心?只恨自己生得平庸,又為女兒之身,幸得堂妹王姝有救國救民之心,我便忍痛放她走,你說,大嫂怎能不擔(dān)心?” 雖則與王氏這個長嫂認(rèn)識不久,又未見過多少面,不過,王氏此番言行是何居心,他心中猜得出。 抬頭望了望天,見天色不早,趙邕依舊冷俊著一張臉道:“大嫂,王姑娘身子嬌弱,實在不適合隨行。若是真想替望城百姓考慮的話,還請大嫂將王姑娘帶回府去。至于大嫂對望城百姓的關(guān)切之心,子都定會轉(zhuǎn)達?!?/br> 王氏道:“二弟,嫻兒與弟妹可也是嬌弱女子,怎生她們可以去,姝兒就不行。”又道,“此番五百步兵,還有你跟吳二爺兩位猛將,又有父王身邊的幾位副將跟著,難道還護不得姝兒一個弱質(zhì)女流?此番望城近一半百姓身中奇毒,雖則不說姝兒跟著前去能夠替百姓解毒,但是多一個幫手總歸是好的。” 趙邕還欲說,林琬打斷了他的話,又打馬過來。 站在王氏身邊,目光輕輕掠過王姝,問道:“姝姑娘,此番前去,危險重重,一眾將士都是將腦袋捏在褲腰帶上的。你若是抱著有人會救你的心思,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棄,這不是兒戲。我隨行,其一是為著替望城百姓清毒,其二,也是因為望城中有我的家人。嫻兒隨行,是因為她從小就習(xí)武,遇到危險,不但可以自保,而且還能夠救人。若是姝姑娘只是因為覺得自己有些醫(yī)術(shù)想救人的話,真的不必了,還是性命重要。更何況,你jiejie姐夫都不在身邊,你會想家的?!?/br> 王姝搖頭:“不會想家的,若是望城再破,國都快要沒了,想家又有何用?!?/br> “這么說,你是下定了決心?”林琬勒住馬韁,“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險,受了傷,甚至丟了性命,也不怕?” 王姝沒有猶豫,點頭:“丟了性命也不怕?!?/br> 王氏肅容道:“有這么多猛將在,姝兒怎生會丟了性命?弟妹,你莫要嚇唬她?!?/br> 林琬沖王氏笑了笑,而后望向趙邕:“既然姝姑娘是認(rèn)真的,將軍,便允了吧?” 趙嫻也打馬走了來,她倒是愛熱鬧得很,朝著王姝笑道:“姝兒,你便與我一道騎馬吧,若遇到危險,我保護你?!?/br> “既如此,那我便將姝兒托付給你了。”王氏轉(zhuǎn)頭望向趙嫻,依舊一臉嚴(yán)肅。 趙邕沒再說話,只冷著臉下了聲命令,而后打馬出城。 趙嫻伸手將王姝拉坐到馬上去,囑咐她坐好了,而后也打馬前行。 一時間,城中百姓呼聲震耳,街道兩邊,都跪了下來,口中乞求著一定要戰(zhàn)勝。 王氏一直目送軍隊,直到數(shù)百人消失在視野中,她才轉(zhuǎn)身回府。縱是再裝著舍得,依舊還是不舍得的,眼中流了淚水來。 得知消息的趙庭大步往門邊趕來,見妻子偷著抹淚,他大步上前道:“你真將人給送走了?二弟竟然也愿意?” 王氏抹了把淚,擠出笑道:“嫻兒與林氏都能跟著去,姝兒怎么不能?他若是不能護得meimei周全,我必然饒不得他的?!?/br> “你簡直是胡鬧!”趙庭此刻是真的動怒了,沖著妻子大吼了一聲,面部青筋暴露,他俊逸的面龐上蘊含著怒火,“這是什么情況,你也還想著算計這些算計那些?若是害得姝兒性命,我看你怎么向你娘家交代!” 說罷,狠狠甩了寬大袖袍,朝一邊跟著的小廝呵斥道:“去,將我馬牽來?!?/br> 王氏見狀,忙拉扯住丈夫:“你要做什么?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你不許去?!?/br> 趙庭猛然用力,將妻子掙脫開,怒道:“王姍,你自己糊涂,我可不跟著你糊涂!”說罷,怒瞪了妻子一眼,而后大步往門外去。 王氏沖著趙庭背影喊道:“大軍此刻已經(jīng)出城,城門關(guān)閉,若是沒有父王的命令,沒人敢開城門。夫君,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趙庭賣出去的步子猛地停住,怔愣片刻,而后轉(zhuǎn)身,看也不看妻子一眼,轉(zhuǎn)身就回去。 ☆、117|8.8|城 第158章 趙邕一行人押送糧草行至望城境內(nèi)的時候,已經(jīng)日暮西沉,而此刻,駐扎在望城五里之外的突厥軍正在生火燒飯,也是整軍最為松散的時候。望城背山靠水,城墻上有當(dāng)年鬼斧神功一代名匠莫公精心設(shè)計的“萬箭穿心”,又有一定地理優(yōu)勢,易守難攻。 故此,便是此番突厥大軍有數(shù)萬兵馬,已經(jīng)吃過一回虧,斷然不敢貿(mào)然進攻,再次討苦頭吃了。 突厥可汗阿史渾御駕親征,一路南下,已經(jīng)一并連奪中原北境之地數(shù)座城池。 在崇門關(guān)苦苦守了一月有余,才將拿下城池,原以為只要沖破崇門關(guān),一路南下殺往上京不成問題。卻沒有想到,才將到這小小望城,便就有些難住了。起初大軍不知望城城內(nèi)暗藏機關(guān),只想著,不過一座孤城,數(shù)萬鐵騎踩過去便是,哪里知道,大軍行至城腳下,那城墻中無端射出一片利箭,打得阿史渾措手不及。 慌忙之下,原本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早沒了原先的陣型,落荒而逃。 之后,阿史渾便在城外五里之處安營扎寨,一直默默觀望,偶爾也派一支軍隊到城下挑釁,只是不敢貿(mào)然進攻。 趙邕領(lǐng)著一眾人,此刻正藏在城外的一座黃土高坡后面,以黃土掩蓋身子,只站在高處先打探敵情。趙邕見突厥大軍此刻雖則看著松懈,但他站在高處,以俯瞰的姿勢將一眾軍隊瞧在眼中,自然看出了不一樣來。 怕是阿史渾得知望城中有“萬箭穿心”,又一時無良策應(yīng)對,便只守不攻。 此番已經(jīng)過去七日,城中糧草將盡,此刻無論如何,也必須得將大批糧草先護送進城才行。思及此,趙邕便喚來一名副將,吩咐道:“你二人帶一百兄弟留守在此,待得見突厥營中有異動之時,立即沖去城下,將糧草護送進城?!?/br> 趙嫻早抹了泥土將一張小臉涂得臟臟的,只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特別有神,聞得動靜,趕緊湊了來,激動道:“二哥,你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br> “你呆在這里,護著你嫂子?!壁w邕冷著一張俊臉,肅容命令,“若是我回來發(fā)現(xiàn)你嫂子少了一份發(fā)絲,就拿你是問。聽明白了嗎?” 趙嫻苦著臉,小聲拒絕:“有馬叔叔在,嫂子不會有事的,二哥,你帶我去嘛?!?/br> “二哥之前與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不成?”趙邕冷俊的臉上滿滿都是怒氣,穿著一身寒鐵鎧甲,冷風(fēng)無情刮著他發(fā)絲,襯得他周身全是寒氣,“此刻這里沒有兄長,只有將軍,你要是不服從軍令,軍法處置?!?/br> 趙嫻一噎,到底害怕她二哥,只踢了一腳泥巴,縮著腦袋跑了。 那邊林琬也矮著身子走了來,蹲在馬副將身邊,認(rèn)真地望著趙邕道:“將軍此番可是要行‘聲東擊西’之計?只是,本來此行就只有五百將士,再留守一百在此,只憑四百人,怎么跟突厥數(shù)萬鐵騎軍周旋?將軍心中可有良策,若是沒有,斷然不要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