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黑眸輕輕瞇起，但見她不再辯駁，只當(dāng)此事真就是她所為，越發(fā)盛怒起來。

    “王妃！”趙乾站起身子來，偉岸身姿直直立在一邊，器宇軒昂道，“林氏為婦不仁，失了德行，你看著處置。”說罷，便也沒再多留片刻，只大步朝外面去，經(jīng)過郝姬身邊的時候，轉(zhuǎn)頭望了她一眼，聲音放低了些道，“你隨本王一道回去?！?/br>
    郝姬面上極力露出驚喜之情，驚得立即抬眸望向趙乾，忽然想得起來自己臉上還帶著傷，便又立即低了頭。

    “是，妾身遵命?！焙录лp言細(xì)語說著。

    趙乾伸出一只手來，將她手攥在掌心，而后帶著郝姬一并大步離去。

    曹王妃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靜靜望著那道偉岸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直到那身影完全隱入了黑暗中，她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輕輕嘆息一聲，便道：“好了，你也別跪著了，起來吧，母妃不會多為難你。你們也都起來吧，該做什么都做什么去，今兒的事情，權(quán)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

    林琬直起身子來，靜靜立在堂中央，恭敬道：“母妃……打算如何懲罰兒媳？”

    曹王妃起身，舉步輕輕走下來，在離林琬兩步遠(yuǎn)的時候停住。

    “若是罰得你重了，我知道，老太妃定然不會饒我，而我也不舍得?！辈芡蹂p輕伸出手去，將林琬雙手攥住，拉她往一邊去坐下，這才又道，“若是敷衍了事，想必事后王爺知道了，會怪罪于我，而再經(jīng)人挑撥，未必不會不顧一切重重責(zé)罰于你。所以，既然王爺說你有失婦德，母妃便罰你呆在自己院子中抄《女則》，你看如何？”

    林琬道：“若是真給我冠以這樣的罪名，罰抄《女則》的確是輕了許多，不過，母妃也相信是我所為嗎？”

    曹王妃定定望著眼前的少婦，而后輕聲道：“你的有些做法，我不是很明白。不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沖著姜氏姐妹去的，甚至還是為了保護(hù)嫻兒，只因為這一點，我便信你。可是，姜氏姐妹得寵這么多年，自當(dāng)是有原因的。上次你與老太妃聯(lián)手那么一出，我以為姜氏姐妹就此真的完了呢，可沒有想到，王爺?shù)降啄钪?。以前姜蓮得寵已然不得了，如今輪到姜芙，比之她的jiejie，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br>
    林琬望著曹王妃，極是認(rèn)真地道：“母妃，王爺這般疼寵姜氏姐妹，總該是有原因的。母妃知道這個原因的是不是？不知道可否告訴兒媳。”

    曹王妃面色明顯一滯，但隨即又恢復(fù)如常，只笑著道：“想必你在上京的時候就聽說了，咱們王爺素來風(fēng)流，喜歡貌美身嬌的小姑娘，自當(dāng)是很正常的。母妃知道，這事情怕是真冤枉了你，不過，有人精心籌謀算計于你，打得你措手不及也正常。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該是知道，王爺這般作為不過是想給姜芙一個交代，不會真的為難你。”

    林琬見王妃不肯說，便只能作罷，而后沖曹王妃點頭：“兒媳明白?！?/br>
    說罷，便起身來，朝曹王妃彎下腰，請禮道：“兒媳這就回去，會配合著母妃，近幾日只呆在院子中抄《女則》。”

    ~~~

    趙乾打從曹王妃那里出來之后，直接牽著郝姬的手，回了姜芙與郝姬同住的院子。

    此刻姜芙正躺在床上，面色較之從前更蒼白了幾分，病病殃殃嬌嬌弱弱的，實在惹人憐惜。

    “王爺來了。”姜芙聽到外面小丫頭高呼“王爺”兩個字，她連忙掙扎著要坐起身子來，可身上卻沒有絲毫力氣，才將掙扎一番，就又倒了下去。

    趙乾大步跨進(jìn)來，見狀，忙上前一步將佳人扶住。

    郝姬見狀，靜靜立在一旁，而后對小桃道：“你們家主子虛脫了半日，想來肚子餓了，你去吩咐廚房做點清淡的吃食來?！贝眯√覒?yīng)聲要走，連忙又道，“對了，王爺忙了一整日了，到此刻還沒有用飯，你去跟廚房說，將王爺?shù)娘垟[到這里來?！?/br>
    說完一頓，而后朝趙乾福一禮，輕聲說：“王爺，妾身擅自做主了?！?/br>
    趙乾回頭道：“由你安排吧，一會兒你也別走，帶著趕兒一道與本王用飯。”

    郝姬開心，連聲應(yīng)著是，就退出去了。

    撩起簾子出去之后，但見屋里頭一應(yīng)丫頭都在忙自己的，郝姬便吩咐自己貼身嬤嬤道：“去將香點上?！泵鲖邒邞?yīng)著聲音去了，郝姬又回頭悄悄撩開簾子一角，但見兩人雙手握在一起，她秀雅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而后理了理衣裳，只大步往自己的屋子去。

    郝姬將兒子哄睡著后，便靜靜坐在床邊，屋中只點著一根蠟燭。

    孤燈長案，寒風(fēng)刺骨，她忍著一身寒意坐在靠近窗戶邊的案前，一邊聽著對面屋子的動靜，一邊替兒子做衣裳。

    漫漫長夜，那嬌軟蝕骨的女子呻|吟之聲陣陣傳來，若有似無的，徹夜不止。

    直到入了四更天，那邊才將漸漸停了動靜，而此時，郝姬手中繡活也停了。她將手中一應(yīng)衣物放入到籮筐中，只呆呆望向一處，神色有些恍惚。

    明嬤嬤走了過來，彎腰道：“娘娘，一會兒天亮，這芙姑娘怕是就有了名分了?！?/br>
    郝姬嘴角扯出一抹凄涼的笑意來：“是啊，林氏說得對，要想讓她摔得狠，就得先叫她爬得高才行。如今她如常所愿爬得高了，那么接下來，也該是狠狠摔下來的時候了?！焙录闹性箲嵅惠p，狠狠一用力，便將一枚繡針擰斷，“還有那姜蓮，誰都別想好過。”

    ☆、107|8.8|城

    第148章

    林琬領(lǐng)了罰，回去后果然三天沒出門，一直靜靜呆在自己屋子里抄寫《女則》。當(dāng)然，雖則自己足不出戶，但是外面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在郝姬娘娘的幫助下，姜芙如今已經(jīng)是儀王的女人，也有了名分。

    聽畫堂說，三爺趙靖對此雖則沒有多說什么，但明顯是不高興的。

    想來也是，自己母親如今還呆在碧云院中吃苦，原想著，有姜芙這個小姨幫忙搭救母親出來的。可如今，人家倒是趁機自己爬了上去，正是當(dāng)寵，比自己母親當(dāng)時絲毫不減。想當(dāng)時母親為了維護(hù)她，只將一應(yīng)罪責(zé)往自己身上攬，此番倒是好，給她鋪了路。

    趙靖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偏生姜芙如今是父王的人，他輕易見不到。

    既然見不到姜芙，那得想法子去見母親一面才是，得將這個事情告訴她，免得她還傻乎乎的在等姜芙救她出去。

    如此一想，趙靖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姜蓮犯了大錯，受到懲罰，如今被幽閉在碧云院。碧云院內(nèi)外一應(yīng)都有婆子丫頭把守著，旁人輕易近不得，更肖說進(jìn)院子里去了。這幾天晚上，趙靖在碧云院周邊徘徊已久，可把守的婆子整夜精神都十分好，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鉆進(jìn)去。

    趙靖雖則早慧，可不過也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如今府中沒有母親幫襯，而連唯一一個可以救得母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了，到底有些情緒不穩(wěn)起來。幾番徘徊周旋之后，趙靖也顧不得許多，只打算硬著頭皮沖進(jìn)去，哪怕是冒著被父王責(zé)罵訓(xùn)斥的危險，他也得見上母親一面。

    這日在碧云院外徘徊許久，正準(zhǔn)備迎頭沖進(jìn)去的時候，卻被人抓住了。

    抓住趙靖的不是旁人，正是郝姬。

    郝姬外面套著一件黑色斗篷，一只手拎著食盒，拽住趙靖之后，她湊了過去輕聲道：“三爺別怕，是我，我與你母親曾經(jīng)是好姐妹?！睂⑵浞€(wěn)住之后，便拉他到一邊墻角去，這才摘下斗篷來，“知道你是想要進(jìn)去探望你的母親，但是這樣硬闖是不行的，你且再等等，我有法子?！?/br>
    趙靖借著天上微弱的月光，以及辨別著聲音，又聽她說曾經(jīng)是自己母親的姐妹。稍稍一愣，腦袋便迅速運轉(zhuǎn)起來，而后興奮道：“你是郝娘娘？”但隨即又沉了臉，狠狠一甩袖袍，氣憤道，“如今這府上誰人不知道，你與芙姬走得近，如今怎生來探望我母親了？”

    郝姬道：“三爺這說的什么話，我與你母親是姐妹，當(dāng)然與芙姬娘娘也是熟識的?！毖粤T，稍稍一頓，又忙說，“當(dāng)然，如今芙姬娘娘正當(dāng)盛寵，而我不過是個早就被王爺冷落的姬妾，哪里能跟芙姬娘娘比?！必Ｗ脏皣@一聲，又道，“不過，我與蓮meimei當(dāng)初是一同入府的，而我落難的時候，蓮meimei幫過我。所以，此番她落難，我怎么都是得幫忙的。”

    聞得此言，趙靖心中怒氣稍稍壓制了些，朝碧云院院子門口望了眼，而后又道：“郝娘娘，你方才說你有法子，不知道是打算如何做？”

    郝姬身子稍稍側(cè)了些，往碧云院望去，伸手指著道：“你看，快了。”但見趙靖不明白似的，又解釋說，“你以為守在碧云院外面的婆子都是不換崗的嗎？不換崗地守一夜，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你瞧，馬上到了換崗的時辰，那兩個婆子開始熬不住了?！?/br>
    碧云院門口撐著兩盞燈籠，而趙靖與郝姬躲在暗處，自然看得真切。

    郝姬從一邊地上撿了石頭，往另外一個方向砸了去，果然，那婆子就立即張望起來。

    而后兩人交頭接耳不知說了句什么，其中一個婆子便先離開了。待得門口只剩下一個，郝姬連忙拽著趙靖往門口去。

    趙靖道：“郝娘娘，那里可還有一個……”

    話還未說完，就見站在門口的婆子迎了過去，朝著郝姬彎腰請禮道：“郝姬娘娘，您快進(jìn)去吧，老奴一應(yīng)都準(zhǔn)備好了。”

    郝姬道：“這次實在辛苦你了，你放心，我們時間不會呆的太長，而叫你為難?！?/br>
    那婆子忙道：“多謝娘娘體恤老奴?！?/br>
    院內(nèi)也一應(yīng)都打理妥當(dāng)，郝姬帶著趙靖破了外面那道門后，里面的守衛(wèi)就不能問題。

    這是一間破舊不堪的院落，院內(nèi)雜草叢生，兩個婆子守在門口，那兩個婆子緊緊裹著身厚厚的破舊棉襖，倚靠在門邊，很顯然，已經(jīng)睡了去。郝姬避開她們，直接推門進(jìn)去，然后入眼所及的情景，叫她心內(nèi)唏噓。

    這里哪里是人能夠住的地方，她原以為，雖則可能會簡陋一些，不過一應(yīng)家具該是有的。可如今瞧著，真是連下人住的地方還不如。而此處靠著恭房，夜間刮著北風(fēng)，那股子熏人的臭味便充斥在整個小屋子里。

    屋子上的窗戶紙也破了，冷風(fēng)裹著熏天臭氣鉆進(jìn)來，真是叫人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

    姜蓮已經(jīng)睡下了，屋子還點著一根快要燒盡的蠟燭，聞得動靜，姜蓮本能轉(zhuǎn)過身子來。但借著昏黃的燭光瞧見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忍不住就捂著臉哭了。

    趙靖見母親過得簡直是非人的日子，早落了淚，他跪下膝行到床邊。

    “母親，是孩兒不孝，沒能夠護(hù)得住母親?！壁w靖仰著俊秀的臉，那淚水如決堤洪水一般，洶涌而出，卻又不敢太大聲，只能極力忍著，“母親，這里怎么能是人住的地方，又臭又冷的，您怎么住得下去?！?/br>
    姜蓮此刻早沒了往日的風(fēng)采，才不過數(shù)日，整個都瘦了一圈，臉色也十分不好。

    她抱著兒子一番痛哭，而后反應(yīng)過來，才將目光轉(zhuǎn)向郝姬。

    郝姬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攥住姜蓮雙手，親切喚道：“蓮meimei，是我。”

    “你是郝jiejie？”姜蓮先是面色大驚，本能以為這郝姬是來嘲笑奚落她的，但轉(zhuǎn)念一想，當(dāng)年的事情，郝姬并不知情，故而面色好了些，也反伸出手來緊緊攥住她的，哭道，“我如今被幽閉在此，外面一應(yīng)都有婆子候著，郝jiejie怎么來的？”

    郝姬道：“只要想來，自然就能夠想得法子過來?！?/br>
    她話中帶話，只不過其中意思藏得深，姜蓮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倒是趙靖，抬起袖子使勁擦了把臉，目光沉沉道：“郝娘娘說得對，有心想來探望母親，自當(dāng)是會想盡一切法子來的。若是無心相救，便會找一切借口?！钡娮约耗赣H一直望著自己，顯然是沒有明白的意思，趙靖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道，“母親，您別再指望小姨能夠來救您了，您前腳才將失寵，后腳小姨就補了缺。前兒她被父王寵幸，如今已經(jīng)是芙姬娘娘了。”

    姜蓮面色呆滯，身子也是軟軟的，癱軟了下去。

    趙靖忙伸手將人扶住，安慰道：“母親，您放心，小姨不管你了，兒子會管你的。您也別怕，雖則娘如今犯有錯事，可也不是沒有挽救的可能。只要兒子立有戰(zhàn)功，父王定當(dāng)會對兒子有所獎賞，到時候，兒子便會請求父王放您出來。”

    “戰(zhàn)功？”姜蓮聞言輕輕轉(zhuǎn)過頭來，怔愣望著兒子，而后才激動道，“你想上戰(zhàn)場？”

    趙靖鄭重點頭：“兒子想上戰(zhàn)場，這也是能夠救得母親出去的唯一機會了?！?/br>
    “不可以！”姜蓮簡直瘋魔了一般，大喊一聲，而后忽然想得起來什么似的，緊緊捂住嘴巴，那眼淚又洶涌而出，她緊緊將兒子抱在懷中，用哀求的語氣命令道，“靖兒，你才多大，身子骨都沒有長得開，怎么能夠上戰(zhàn)場去？不，母親是怎么都不會答應(yīng)你的?！彼锵卤亲樱瑖?yán)肅起來，“靖兒，你去找過你小姨嗎？”

    郝姬原本靜靜坐在一處，聞言秀眉輕挑，復(fù)又垂下眼眸，只靜靜聽著。

    趙靖搖頭：“她如今是父王寵姬，早就不比從前她跟隨母親一道住在漪瀾院的時候了，她如今是兒子庶母，哪里是兒子隨便想見就能夠見得到的。”說罷，似乎心中越發(fā)怨憤起來，一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狠狠砸在木板床上，“見到又如何？她還能救母親出去不成？她要是想救，怕是早就想法子來找兒子商量了?！?/br>
    姜蓮哄著兒子說：“既然沒有見到面說上話，就不該給你小姨定那樣的罪責(zé)，靖兒，聽娘的話，找你小姨去好好說一次?！?/br>
    郝姬連忙也幫襯著說話道：“是啊，芙姬娘娘到底是你小姨，怎么說，你們的關(guān)系都是更近一層的。娘娘不來見你，想必是如今王爺夜夜宿在她那里的緣故，她抽不開身。你也知道，你母親犯了錯事被罰幽閉碧云院。索性王爺疼惜，絲毫沒有怪罪到芙姬娘娘頭上，若是芙姬娘娘此刻主動提出要見你的話，怕是會觸怒王爺，得不償失啊?！?/br>
    郝姬一番話表面上看著是在幫姜芙說話，實則是挑撥姐妹兩人的關(guān)系，她作為女人她懂，就算是親姐妹又如何……女人一旦嫉妒起來，那殺傷力可是很大的。說完后，郝姬悄悄望了眼姜蓮，而后又道：“蓮meimei也不必?fù)?dān)心，芙姬娘娘此番正當(dāng)隆寵，育有王子，那也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王爺一個開心，自當(dāng)是芙姬娘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了。那個時候芙姬求情，遠(yuǎn)比現(xiàn)在要好得多?！?/br>
    趙靖冷哼道：“等她育有王子，怕是更沒有我母親什么事情了！”

    “這……”郝姬裝作詫異的樣子，忙幫著姜芙說話道，“芙姬娘娘不是這樣的人，想來她一定是記著蓮meimei的，三爺可別錯怪了她?！?/br>
    趙靖只默默低頭，不再言語。

    姜蓮心中尚存一絲希望，緊緊握住趙靖雙手道：“靖兒，你想些法子去試試看，??？”

    郝姬眼中眸光一閃，繼而說：“不若這樣，三爺給芙姬娘娘寫一封信，左右我如今倒是能夠去見芙姬娘娘三兩次的，便由我將信遞到芙姬娘娘跟前。不管娘娘怎么想的，到時候，讓娘娘給三爺回封信便是?！?/br>
    趙靖猶豫片刻，而后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只朝郝姬彎腰道：“如此，多謝郝娘娘了。”

    ~~~

    趙靖寫給芙姬的信，最終卻落到了林琬手中，林琬將信遞給了周華如。

    郝姬那邊自當(dāng)也是輕易便弄來了姜芙的字，周華如模仿著姜芙的字跡，給趙靖回了一封信，內(nèi)容自當(dāng)是趙靖所不想看到的。

    林琬接過周華如手上信件，再與姜芙的字跡一比，笑著道：“周jiejie不愧是書法大家，不但字寫得好看，如今連臨摹都這么出神入化。有了jiejie這封信，還怕姜氏姐妹鬧不僵？”說著，便將信折起來，裝進(jìn)信封中，再用火烤上。

    周華如走到林琬身邊來，拉她往一邊坐下道：“琬琬，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

    林琬側(cè)頭想了想，而后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日子道：“沒有幾日便是老太妃壽誕，雖則如今戰(zhàn)事在即，但畢竟這是老太妃來儀州后與子孫過的第一個壽辰。儀王不會大辦，但是至少幾個重要之人是會請的，而吳家，定然在其中?！?/br>
    “老太妃壽辰在臘月，離現(xiàn)在還有大半個月，這期間，咱們就這樣干等著？”

    林琬說：“昨兒嫻兒來找我說話，說起那吳道友，每每無精打采的。我想，吳道友定然是因為姜芙成了王爺姬妾而傷心。這樣也好，只要他對姜芙情根深種，就不怕他不著我們的道兒。不過，還得郝姬娘娘那里配合才是。郝姬娘娘知道的，過兩日便行事，不過，周jiejie，你得模仿著姜芙的字再寫一封信，是給吳道友的?！?/br>
    ☆、108|8.8|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