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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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一進來,就見老侯爺跟瘋了似的打人,而老二那三口子,被打得好似都要斷氣似的。老太太雖則平素偏心大房,可自打大兒媳婦平氏一再有意躲避她給昇哥兒跟妍丫頭定親的時候,她就心冷了,如今倒是更偏心二房三房。 此番見老頭子想打死人,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立即上去喊道:“老頭子啊,你要是想打死老二,就先打死我吧?!彼桓覔溥^去護住兒子,也只能跪趴在老侯爺跟前,使勁抱住老侯爺?shù)碾p腿。 很快,大房跟三房的人也都來了,連薛瑛母子三人都坐不住,跑著過來了。 薛瑛只是想讓公公幫著懲罰丈夫,倒是沒有動過要他打死人的念頭,聽下人說老侯爺要打死二老爺后,她一愣,就跑著來了。 還真以為林成寅被打得快要死了呢,跑來了一看,還活蹦亂跳的,薛瑛無端翻個白眼。 老侯爺正在氣頭上,難免是要說些胡話的,說打死,哪里真的是要打死。要是不拉著些,萬一下手狠了真打死了,老侯爺氣消了之后肯定會后悔的,到時候,他們這些在老侯爺書房當差的下人豈不是遭殃。 所以,跑去喊人的喊人,冒死替打的替打,倒是叫林成寅靈活地將蘇姨娘母女護到了一邊墻根下去。 薛瑛瞥了眼林成寅,此刻見他那般護著那對母女,倒不傷心了,只是恨。 倒是沒想過要他們就此死了,死了豈不是一了百了了?那就是便宜這些人了!這些人,之前做了那么些險些害了自個兒兒女的事情,如今好不易自己醒悟了,想著要反擊了……他們要是死了,她尋誰報仇去? 老侯爺被三老爺林成瑁跟大爺林昇緊緊抱著,老侯爺打人打紅了眼,此刻見有人膽敢攔住自己,抬起鞭子就揮了兩人,林成瑁跟林昇臉上立即帶了傷。 林昇撩袍子跪下道:“請老侯爺息怒,縱使二叔有錯,可也教訓了。若是真打死了人,傳出去怕是對老侯爺您不利,孫兒斗膽請侯爺先消消氣,總歸是有旁的法子的?!?/br> 林成瑁雖然平時不著調,可這個時候,他倒是還有些大局觀的。 “是啊爹,您可不能打死人,打死了老二不要緊,要是因此害了您一生名譽,那就得不償失了?!彼硇问菹魅袅?,嘴邊留著山羊胡,一雙綠豆小眼賊亮,“老二一條爛命不值錢,他要是做了什么實在叫爹您動怒的事情,直接將他趕出去得了。眼不見心不煩,多好,這樣爹您也不必擔這打死人的罪責,您說是不是?” “老三,你怎么說話的?”林成寅最見不得老三這副嘴臉,簡直就是落井下石。 “哎呦爹,您瞧他,嘴還硬,說明沒事,還能再受幾鞭子?!绷殖设R坏裳?,就跟林成寅桿上了,“我說話再怎么不好聽,也沒有將一個賤妾寵到天上去,我說話再不得二哥的意,可我也得說啊。二哥,你瞧瞧你,做人失敗也就算了,還糊涂。已經(jīng)將外家氣得擁護大房去了,還不知錯在哪兒,竟然一錯再錯。不怪爹打你,你就是欠揍!要不是怕爹將你打死了會惹出事端來,小弟我倒是想幫爹送你一程?!?/br> “你!”林成寅氣得立即躥了起來,但見老侯爺鞭子還在手上,他又緊緊護住蘇氏母女。 林成瑁搖頭道:“蘇蘭蓉啊蘇蘭蓉,我瞧你也沒什么姿色啊,怎生那般會耍狐媚子手段?想當初勾|引我大哥不成,就立即轉過頭來抱住我二哥了,虧得我二哥是個傻缺,你一放線他就上鉤了,要是當初他沒上鉤的話,你是不事又得勾|引我?那我告訴你,你這等貨色,我可瞧不上,也就老二將你當成寶?!?/br> 樊氏見自己丈夫這般說,立即雙眼冒光,總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了。 不過,這浪|貨以前竟然還勾|引過大老爺,倒是頭一回聽說。 平氏臉色也變了幾變,走近林成瑁道:“三弟,氣歸氣,有些話可不能胡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萬一說錯了,到時候想收都收不回來?!?/br> 林成瑁急了起來,跳腳道:“大嫂,我可沒說錯,我親眼瞧見的。” 平氏只覺得頭暈了,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好在被一旁的丫頭扶住了。 樊氏反應過來,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悄悄拉自己男人的袖子,給他使眼色道:“說說就是了,可別再胡說八道,你想老侯爺再將你打一頓嗎?” 林成瑁一噎,他當然不想吃鞭子,只得縮了縮脖子,往后退。 林成寅原本聽得有些怔愣住,但見林成瑁退縮了,他就覺得這小子是故意這樣說的,立即上前來,伸手揪住他衣領道:“你小子胡沁什么混賬話呢?蓉娘豈是你能夠詆毀的?我看你小子就欠揍,一天不打你,你就不老實!” “二哥,我給你臉面,你可別不要臉啊。”林成瑁身子瘦弱,林成寅高大,他被自己二哥用力攥著衣領,雙腳離地,那雙綠豆眼瞪得圓圓的,“咳咳,你快放我下來,否則的話,我就要將這狐媚子所有的丑事都抖出來。哼,到時候,你可別怪小弟?!?/br> “你敢胡沁!”林成寅狠狠將他扔下來,兇狠狠瞪著他道,“你敢亂說一句話,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br> 樊氏趕緊跑過去扶自己男人,然后叫囂道:“哎呦,二哥,瞧你氣成這樣。這蘇蘭蓉算個什么東西啊,你竟然為了她打我家成瑁,再說了,我家成??墒菫橹A裟愕拿孀?,這才不再提的。你倒是好,不識好人心,那今兒咱便將這事情掰扯掰扯?!?/br> 她倏地站起身子,擼袖子,氣勢洶洶的。 蘇蘭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抓住林成寅褲管,滿臉傷痕累累,她眼淚汪汪道:“老爺,不值得的,這不值得。妾身身份卑微,不過是個使喚奴婢罷了,得老爺垂憐,這才有幸伴在老爺左右。如今這樣,妾身已經(jīng)覺得很好了,只要老爺以后偶爾還能想到妾身,妾身便是死也甘愿?!?/br> 說罷,竟嗚嗚咽咽抽泣起來,然后將女兒抱在懷中。 林玥頭上裹著方布巾,整張臉都遮住了,她跌靠在一旁,雙拳攥得緊緊的,那雙美眸里攢著水亮的淚意,豆大的淚珠顆顆滴落。 “你裝什么可憐!”林成瑁實在火大,越看越看不順眼著狐媚子,咳了一陣子爬起來,指著她鼻子說,“下三濫的玩意兒,作死的下賤坯子,一肚子壞水,你們母女一路貨色。”他氣得跳腳,“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以前世子之位還沒給昇哥兒的時候,你背地里攛掇老二不知道害了老子多少回。老子顧著林家臉面,顧著大哥大嫂臉面,這才忍了下去。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都被打發(fā)出去了,還能耍手段回來?!?/br> “還有你!”他罵完蘇蘭蓉,又轉手指向林玥,“當初三丫頭十四歲生辰那日,無故失蹤,這到底是誰耍的手段,你以為老子不曉得嗎?好你個玥丫頭,被你爹寵上天去了,膽子夠肥的啊,?。磕闶遣皇且詾槔虾顮敵D瓴粩R家呆著,你爹又護著你,這個侯府就沒人治得住你了?你自個兒回頭好好想想,你長到這么大,到底做了多少惡毒事情!” 薛瑛愣住,立即上前來,一聲不吭,甩手就狠狠打了林玥耳刮子。 按著那張爛臉,打得噼里啪啦響,林成寅要上來護著,也被薛瑛一頓暴打。 林成寅卻不敢還手,只能站起來,冷著臉道:“瑛娘,你好歹是她母親,你怎能打人呢?快住手!” 薛瑛雙眼紅通通的,她倒是停了手,只轉頭惡狠狠盯著林成寅看。 “打她?只要我想,我還能殺了她呢,你信不信?” ☆、59|8.8|城 第一百零一章 林成寅望著薛瑛,一雙黑眸定在她臉上,但見她雙目猩紅得可怖,他身子晃了晃。又想著方才老三說的那些話,忽然間,他覺得這些年來的確對不住妻子。但蓉娘從小就那么可憐,他說過要一輩子待她好、保她衣食無憂的,如今又怎可食言呢? “瑛娘,你要是恨玥姐兒的話,你便將這股子氣出在我頭上。”他站在妻子跟前,倒是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低著頭,“對不住你的人是我,只不過,你便饒了玥兒一回吧,她還小,也該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br> 薛瑛忽然氣得笑了起來:“林老二,當初你的寶貝女兒林玥誣陷琬琬毀了她容貌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你當初可有想過,琬琬年歲還小,不懂事嗎?你是只聽了幾耳朵,就抓著藤條氣勢洶洶跑琬琬那里找她算賬去了,當初若不是我趕得及,如今她這條小命是否還保得住,就不知道了。后來呢?琬琬是冤枉的,你又是怎么做的?”她一邊說,一邊步步逼近他,說到氣急處,伸出手來,那長長的蔻丹狠狠撓向他的臉,“你已經(jīng)沒有臉了,還要這副皮囊有何用?倒不如讓我撓毀了,你只躲在家里別出去見人的好?!?/br> 一家人眼睜睜看著薛瑛打自己男人,卻沒一個站出來勸阻的,第一是因為他們都覺得林成寅該打,第二,如今全家都靠著薛家庇佑,而薛瑛又性情大變,誰敢站出來說話? 老侯爺如一尊石獅子般,穩(wěn)穩(wěn)當當站在最中央,待得見老二媳婦打得累了,這才道:“二兒媳婦,這么些年來,是我林家對你不住。你如今如何處置這些人便處置,老二若是敢多說半句,我便發(fā)誓打斷他的狗腿?!?/br> “瑛娘……”林成寅那雙黑眸緊緊盯在薛瑛臉上,有著些微乞求的意味,“你再給玥兒一次機會,她若是下次膽敢再犯錯,不必你說,就是我也不會饒恕她的。你瞧瞧她,以前多么自信驕傲的一個孩子,如今卻變成了這樣,容貌也毀了,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薛瑛沒有理會他,只是轉身對著林老侯爺?shù)溃骸疤K氏竟然勾|搭府中小廝,不守婦德,應杖責五十,再趕出門去,以后但凡有林家人在的地方,她都必須退避三尺。林家二姑娘林玥,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幾次三番欲謀害嫡出姑娘,應當從族譜上除名,以后再也不是林家的人,不配姓林。” “瑛娘!”林成寅沒想到妻子的懲罰竟然會這般嚴重,他以為最多不過再將她們母女趕回莊子上去,那里到底還有些粗使婆子伺候著,如今倒是好,直接趕出家門,而蓉娘竟然還背負著那樣的罪名,玥姐兒…… “我還沒有說完?!毖︾厣砗莺莸闪肆殖梢谎郏只厣韺虾顮?shù)?,“至于二老爺,明知這母女的罪責,卻一再包庇,要是老侯爺也將他逐出門去,我也不攔著。若是老侯爺與老太太舍不得的話,至少得保證他往后再興不起風浪才行?!?/br> 林老太太覺得這老二媳婦如今實在太過猖狂了,這是自己家,她就算姓薛,那也不能做自己林家的一家之主。 “老二媳婦,他可是你的夫君,那些個不相干的人罰也就罰了,怎生你還存了心思懲罰他?他可是吃朝廷俸祿的,大小也是個官,你還將心思動到他頭上來了?!绷掷咸降子行╊櫦?,當著老侯爺?shù)拿妫馑峥瘫〉脑挷桓艺f得太過,只能低低道,“老侯爺,依我看,蘇氏跟這丫頭就按著老二媳婦說的算,至于老二……你都已經(jīng)打了一頓了,我看,就算了?!?/br> 薛瑛道:“他如今倒還是個官,要是婆婆覺得他這個官做膩了,他也可以不做。” 林老太太嘴巴禿嚕了一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只能默默站在一邊。 薛瑛朝著老侯爺彎了彎腰道:“一切任憑公公處置,媳婦兒就不打攪公公婆婆了,就先退下去。”說罷,便拉著一雙兒女一道回院子歇著去了。 待得薛瑛走得遠了,林老太太才敢重新昂起頭來說話,怒氣沖沖道:“這老二媳婦如今是怎么了?怎么變成了這副潑皮無賴的樣子,老侯爺,你瞧瞧她,方才還敢給我擺臉色。就算她是薛家的人,又如何,總不能欺負到我這個當婆婆的頭上來吧?!?/br> “你少在這邊廢話!”林老侯爺聽妻子在耳邊嘮叨,煩躁得很,禿嚕著眼睛狠狠瞪她,“你自己最好也反省反省,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你給我老實安分點。老子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背地里整什么幺蛾子,老子照打不誤。” 林老太太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但是丈夫的話聽進去幾句了,不好說。 ~~~ 薛瑛將一雙兒女帶回了自己院子,進了院子后,薛瑛一手攥住一個,表情頗為凝重道:“琬姐兒,晁哥兒,母親最牽掛的就是你們了,你們姐弟一定要和睦相處,以后相互扶持。晁哥兒脾氣躁,琬姐兒冷靜些,以后晁哥兒要多聽jiejie的話,知道嗎?” 家里一連發(fā)生了些事情,讓林晁覺得,他越發(fā)要保護好母親跟jiejie了。 他認真地點頭道:“母親放心,兒子明白的,以后要是姐夫膽敢欺負我jiejie,我單槍匹馬沖到儀州去,也要給我jiejie討回公道來。” 林琬臉一紅,捏了弟弟一把,瞪著眼睛兇道:“臭小子,你怎么跟我說話呢?!?/br> 林晁皮糙rou厚的,被jiejie掐了一把,一點不覺得疼。 他方才說的不是玩笑話,也沒有故意笑話jiejie,他認真道:“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嫁那么遠,要是他們家人敢欺負你的話,你一定要寫信給我?!焙鋈灰娮约簀iejie眼圈兒紅了起來,他撇了撇嘴巴,“女人真麻煩,剛才還好好的。” 說罷,拽出林琬藏在袖口的一方絲巾來,遞給她:“給你擦擦?!?/br> 林琬破涕為笑,拽過絲巾就捂住鼻子狠狠擰了一把鼻涕,這才抬起頭來,伸手拍拍弟弟肩膀道:“晁哥兒,你也不小了,以后jiejie不在家的時候,你好好照顧母親,知道嗎?凡事不要太過沖動,遇著事情好好想想前因后果,jiejie就是擔心你這火爆脾氣?!?/br> 林晁難得今兒不跟jiejie頂嘴,只乖乖站在她跟前,頗為嚴肅的樣子。 “那個趙邕,我倒是見過幾回,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跟塊冰似的?!彼麚狭藫夏X袋,十分不理解的樣子,“我得知陛下給你賜婚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姐,說實話,我一直希望薛表哥當我姐夫。” 薛瑛望了閨女一眼,但見她默默垂下了腦袋,又瞪兒子道:“你這臭小子,哪里聽來的這些混賬話,也敢在你jiejie跟前說。以后要是再叫娘知道你在你jiejie跟前說這些胡話,娘可是要打你的?!?/br> 林晁聳了聳肩,然后扯著面皮笑了笑,就大跨步跨到一邊坐下喝茶去了。 母子三人一處坐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外面有婆子走了進來,朝著薛瑛母子三人作揖,然后回話道:“太太,老侯爺命人將蘇氏跟玥姑娘打了一頓,一人杖責五十。才將打完,二爺跑回來了,硬說蘇氏跟玥丫頭是冤枉的,要老侯爺給申冤?!?/br> 薛氏放下了手中的繡活,抬眸望著那婆子道:“老侯爺怎么說的?” 那婆子回道:“說來也是奇了,還是那蘇氏硬拽著二爺不讓他再鬧事的,蘇氏說她認命了,是被打被趕,還是被冤枉,都由太太您說了算,她不會再辯駁。又哭著說什么,她身世如何如何可憐,老天如何如何不公……不過,人已經(jīng)走了,像是喪家犬似的。” “見蘇氏母女這般下場,老爺就沒攔著?”坐在一邊撿草藥的林琬倒是奇了,也放下手中物什來,轉頭看向那婆子道,“老爺一句話沒說嗎?” 那婆子道:“老爺被老侯爺用粗木棍敲暈了去,此番被關起來面壁去了。老侯爺說了,下次若是叫他知道暗中再與蘇氏母女有來往,直接打斷雙腿,以后也再不準踏出侯府半步,那官自然也不必再做?!?/br> 薛瑛扯起一邊嘴角來,只淡淡笑著,頗有幾分嘲諷意味。 而后只朝那婆子揮手道:“好了,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去吧?!?/br> ~~~ 蘇氏母女被打得渾身是血,打完后就被人扔了出來,兩人連身子動都動彈不得,更別說是站起來走路了。 林暉拖著一條腿,想沖出門來,卻被守候在門邊上的壯實婆子攔住。 “二爺,老侯爺說了,這蘇氏母女已經(jīng)再不是咱們侯府的人。不但如此,若是叫老侯爺知道有誰膽敢私底下接濟她們,下一個受罰的,可就是那個接濟的人了?!逼抛訚M臉褶子,面上沒有一絲笑容,她將兩條厚實的手臂伸展開來,毫不客氣地對林暉道,“二爺可想清楚了,老侯爺已經(jīng)說了,只要你此番踏出這道門檻,便不再是林家的人?!?/br> 蘇氏雖則被打得不成人樣,可意識還是清醒的,她一聽得此話,立即抬頭看向林暉。 “二爺,你快些進去,別管我們?!碧K氏現(xiàn)在渾身都痛,身子只要稍稍動一些,就是牽動著筋骨的疼痛,但是沒有辦法,她跟女兒此番已經(jīng)毀了前程,再不能叫兒子也毀了前程,于是她使出全身力氣來,嘶啞著喉嚨喊道,“我與玥姐兒此番已經(jīng)落得如此下場,你定要出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二爺,你要好好的?!?/br> 林暉廢了一條腿后,整個人基本上就廢了,鮮少留在家中,平時不是眠花宿柳,就是尋個街巷喝點酒,然后在街巷口度日。日子過得混沌,人也再不似從前那般清朗神氣,不但成日胡子拉渣的,整個人沒一點精氣神。 他的確實在賭氣,同時心中也覺得實在不公平,老侯爺就是不公平! 不但老侯爺不公平,這天底下就沒有一件公平的事情,老天也不公! 想他林暉,哪里就比嫡出的大爺跟三爺差了?結果倒是好,老太太竟然讓她跟一個奴婢出身的女子定親,當他是什么? 林琬那丫頭有意設局誣陷他,老侯爺不由分說,揮起長|槍就挑斷他一條腿的經(jīng)脈。 到如今,他就是廢人一個,呆在家中又如何?繼續(xù)看人臉色受那窩囊氣嗎?他做不到,他不能眼睜睜瞧著自己生母跟meimei流落街頭,他要保護她們。不但要好好保護她們,還要爭氣,將來出息了,再回來尋仇。 想到此處,林暉再顧不得什么,使出渾身的勁來,一把推開那兩個粗使婆子。 蘇氏見狀,整個人都要暈厥過去,若是兒子也被趕出來了,那她往后還能落到什么?忍氣吞聲這么些年了,她已經(jīng)犧牲了自己跟女兒,難道還要拖兒子下水嗎?思及此,蘇氏立即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匕首來,抵在脖頸處,威脅道:“二爺,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就一刀割破喉嚨,讓你以后再也見不到我?!?/br> 林暉忽然停住腳步,然后雙膝一彎,便朝蘇氏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 此番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去,路上行人也越來越行色匆匆,原還站在門前瞧熱鬧的人,也大多都散去了。天色陰沉下來,忽然的,電閃雷鳴,就在那道銅環(huán)紅漆大門緩緩合上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傾盆大雨。 蘇氏見到底是哄住了兒子,這才松了口氣,然后艱難地轉身去尋女兒。 “玥兒,咱們走吧,你別怕,娘一直都隨身帶著些首飾的。變賣了,能夠換些錢?!庇曛闊o情地拍打在兩人身上,將身上那鮮紅的血珠暈化開,待得兩人爬走的時候,地上則留下一汪血漬。 很快的,那血漬也被雨水沖刷干凈了,就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