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于自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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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屋里他唯一的親人,我必須得做點什么以示安慰,于是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一個無比溫暖的微笑,說道:“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我們出去吃個宵夜吧?!?/br> “不吃,你也不準吃,多大年齡的人了,不知道自律,這都幾點了還要吃東西,會得脂肪肝,腦血栓的。” “你這都什么破理論,一點科學依據(jù)都沒有,我連晚飯都還沒吃呢。”我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誰讓你晚上不吃飯的,我不是拿來了你媽熬得銀耳蓮子羹了嗎,喝一點趕緊去睡覺吧,我還得回公司一趟,趕個東西。”周一凡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就往外走。 “你的ps4不要了?。俊?/br> “放這兒,我過兩天再來玩兒?!痹捳f著,人已經出了門。 這就是我哥,一個把我這當游戲室,嘴上從來不饒人的大男人。我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我媽給我做的蓮子羹,盛上一碗,剛放進微波爐里,身后就傳來許萌的聲音。 “給我也來一碗,阿姨的蓮子羹最好喝了?!?/br> “你不是要睡覺的嗎?” “怎么可能,離我睡覺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零三分鐘,現(xiàn)在是我睡前放松時間?!?/br> 我不禁要為她鼓鼓掌,這位對自己的時間規(guī)劃有著非常強大的執(zhí)行能力,我不是沒在她的慫恿下,做過類似規(guī)劃,只是規(guī)劃對我的限制能力實在是太低,起初她還會督促督促我,后來就干脆放棄了,也許在她眼里,我已經是那塊怎么也扶不上墻的爛泥。 “你不是嚴格的控制著自己的卡路里攝入么?這大晚上的一碗銀耳蓮子羹,不太好吧?!蔽乙贿呎f著,一邊拿碗給她盛著蓮子羹。 “今天是我兩周一次的放肆日。”許萌朝我眨眨眼睛,從微波爐里拿出我熱好的那碗,直接喝了起來。 “怪不得,我說你今天怎么還好心請我吃冰淇淋了?!?/br> “唉,你這人,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br> 關于放肆日這么個說法,在她之前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作為一個喝涼水都會長rou的人,許萌與脂肪的斗爭從來就沒停下來過,上學那會兒,因為要長身體,她在吃上倒是從沒吝嗇過,那樣的直接結果就是,胖,據(jù)我所知,進入發(fā)育期以后,她的體重就沒下過60kg。 高考過后,人家都出去該玩玩該吃吃,她就一頭扎進健身房,那時候還不流行什么私教不私教的,她又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就自己瞎折騰,節(jié)食也節(jié)過了,長跑也跑過了,健美cao什么的當然也沒錯過,走了不知道多少彎路,終于找到了科學的方法,并運用它,把自己的體重一直控制在52kg左右,至于為什么非得是這么個體重,以她的意思來講,根據(jù)她163小骨架的身材,這個體重正好,穿衣顯瘦,脫衣有rou。 每次她說這話,我都會低頭悄悄看看我的飛機場,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就屬我既不長rou也不長胸,身材就像個板一樣,干癟的,我自己照鏡子都要嫌棄一番。 “你就不要看了,這身材認命吧,你得想,平胸多好了,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痹S萌一邊說著一邊往嘴里放著蓮子羹,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可不是么,你看人模特,都我這身材?!?/br> “錯,”許萌放下勺子,把手舉高,比劃了幾下,“人家的身高在這個位置,你頂多算小學生身材的成年人?!?/br> 論損人不帶臟字,我就服許萌,被說的憋屈的不行,還啞口無言,連還嘴的能力都沒有,只能完敗,老實的坐桌子前吃我的蓮子羹。 刷干凈碗,許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向我飛了個吻,“晚安親愛的,我回屋準備睡覺了?!?/br> “你不說還有一個多小時么?”我朝著她的背影說道。 “總得留點看書和做睡眠瑜伽的時間吧?!甭曇袅粝?,人卻已經走遠,我看著自己面前的蓮子羹,所謂放肆日,其實都是騙人的吧,這人在自我約束力上面,就沒有落下過一分一毫。 在這么優(yōu)秀的自律青年影響下,我是不是應該也做些什么?不如做個未來一周計劃書吧,應該從何寫起呢? 認真的我坐在桌前,對著空白本子發(fā)了半天呆,看一看時間,已經夜里十一點半,還是去睡覺吧,畢竟早睡本身就是自律的一種表現(xiàn)。 但是,在睡覺之前,我是不是要先把落下的那兩集美劇給看了,不然明天更新下一集,要跟不上進度了,這看劇,是不是應該再吃點東西,我晚飯沒吃,就喝了點蓮子羹,這會兒又開始餓了,我記得柜子里還有前幾天買的薯片。 于是一個極其放肆的薯片配美劇之夜,就這么過去了,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左右,我在大黃爪子的拍打下醒來,頭發(fā)上還粘著薯片碎,拿起手機看一眼,在我享受美好睡眠的時間里,山楓給我打了二十個電話,回撥過去,不出所料的先迎來了一通排山倒海般的抱怨,女人一生氣就愛翻舊賬,恨不得把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全說個遍,我把手機放到一邊,打開免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虛心接受指責,然后認真的道歉。 “安歌,你是不是又打開免提,干別的事情了?!” “沒有,怎么會呢,我在虛心的接受你的批評?!痹谶@位像是我肚子里蛔蟲般存在的女人面前,蛛絲馬跡,就足以讓她猜出我所有的想法和行為,好在,她現(xiàn)在也沒工夫跟我計較這個。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中午要陪我相親的事情?” “沒,沒有,怎么會呢,十二點在你公司樓下的重慶火鍋店見是吧?我先掛了啊,一會兒見?!币膊坏人卦挘抑苯訏鞌嗔穗娫?,好死不死的,我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回想五天前,也就是山楓大哭事件的一周后,我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決定去見見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為防止尷尬,雙方協(xié)定各帶一個同伴出席,很明顯我就是她的那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