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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今萍嵋在線閱讀 - 第133節(jié)

第133節(jié)

    福王妃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說道:“這里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住的地方啊,沒想到吧,你設(shè)毒計污蔑我與和尚通jian,為了是要王爺把你扶正,可為何至今還是一個妾呢?想要母憑子貴住進坤寧宮對不對?可是劉皇后可沒有我好對付,皇宮也不比以前王府一畝三分地,任你興風作浪。”

    林淑妃鎮(zhèn)定下來,說道:“你是一個死人,手下敗將,有什么資格嘲笑本宮。成王敗寇,當年你有了身孕,萬一生下嫡子,王府豈有我們母子立足之地,你必須死?!?/br>
    福王妃怒道:“你簡直喪心病狂,哪怕我得罪過你,可我腹中孩兒何其無辜!你是上了玉冊的側(cè)妃,兒子將來即使不能繼承親王,也能封郡王富貴一輩子,你將來也是享盡榮華富貴的老封君,怎么會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是為內(nèi)心貪婪丑惡找借口罷了?!?/br>
    林淑妃冷笑道:“誰人是無辜的?孩子托生在你的肚子里,這就是他的罪;你沒有本事保護自己和孩子,就是你的罪!那些被侮辱的、枉死的,誰都不無辜,要怪就怪自己本事不濟,被人踩在腳底下!本宮半生坎坷,嘗遍了人情冷暖,老天可憐本宮不認命、不氣餒、不怨天、不怨地,安排本宮遇到了皇上,給了本宮翻身重新做人的機會,本宮當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努力的往上爬,做人上之人,不給任何人踐踏本宮的機會。任何攔在本宮面前的障礙,都會被除掉,因為只有爬得越高,嘲弄和侮辱才會越少,等本宮成為坤寧宮的主人,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敢小覷本宮!”

    福王妃哈哈大笑,將頭上的鳳冠摘下來,說道:“你以為當了皇后就聽不見嘲笑了,呵呵,這鳳冠不是那么好戴的呢,不信你試試?!?/br>
    言罷,福王妃突然將鳳冠朝著林淑妃頭上砸去,林淑妃想要躲避,但是雙腳就像釘子釘死在原地,根本挪不開步子,鳳冠就這樣砸到了她頭上!

    “哎呀!”林淑妃叫出了聲,猛地坐起,宮人圍在她身邊說道:“娘娘,是不是做噩夢,您頭上身上全是汗。”

    夢境忘記了大半,不過頭顱就像真的被砸了似的,一陣陣悶疼,林淑妃捂著額頭說道:“頭好疼,快傳太醫(yī)。”

    太醫(yī)急忙來診治,說是染了風寒,吃了幾服藥,風寒好了,但是卻落下來見風就頭疼的毛病,太醫(yī)也說不清是何病因,林淑妃想起那個古怪的夢境,有些心虛,因此也不追究太醫(yī)的責任。

    正月里,林淑妃家人進宮拜見,冰糖在大年三十除夕夜里剛剛生下一個粉嘟嘟的女兒,取名就叫做夕顏,還沒出月子,就沒進宮,林大人帶著長子糖果兒來了,林淑妃給糖果兒發(fā)紅包,叫他牽著大皇子去園子里堆雪人玩耍,自己和親哥哥密談。

    林同知是錦衣衛(wèi)同知了,僅在曹銓之下,他的消息也是靈通的,說道:“上次娘娘叫臣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那個藥丸秘密送去藥房查驗,老師傅們捉摸出了方子,熬出來和那個藥丸差不多,都是性烈的春藥,里頭還有治幻的五石散?!?/br>
    林淑妃大驚,而后冷笑道:“堂堂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爭寵,所謂文成公后裔,盡是些雞鳴狗盜之輩。若不是皇上要遮羞隱瞞內(nèi)情,不準他人知曉,此事若捅出去,本宮必能扳倒劉氏,成為新的皇后?!?/br>
    林同知說道:“是啊,這個把柄不能用了,否則會觸怒龍顏,兩敗俱傷,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力。不過,也并非一點收獲都沒有?!?/br>
    “哦?”林淑妃眼睛一亮。

    林同知說道:“有一個從南邊來的老師傅,說這個方子在蘇揚青樓倍受推崇,北邊罕見?;屎竽锬镌趺茨苤獣赃@個方子呢?”

    林淑妃想了想,說道:“據(jù)傳她流落民間時,被蘇揚富戶收養(yǎng)過,后來因相貌和誠意伯世子夫人很相似,加上玉佩胎記等嚴絲合縫,便骨rou團聚了,你是說——傳聞中的富戶有問題?”

    林同知說道:“臣懷疑養(yǎng)父母有問題,已經(jīng)偷偷描了皇后的小相,命心腹南下蘇揚煙花之地暗中尋訪了……”

    且說大年初一大朝會,安泰帝信守諾言,命人將太子帶到大殿聽政,那一日在殿上高呼要他退位,請順王登基的激進臣子沒能和家人團聚過大年三十,被亂棍打死在午門,此人用性命來試探安泰帝的底線,所以這一日無人做莽夫之勇反復(fù)挑戰(zhàn)底線,做無謂的犧牲。

    因大朝會之后皇上還要參加許多祭祀典禮,所以在說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吉利話之后,王閣老再提出了御駕親迎順王回京的話題。

    安泰帝這一次早有準備,不再恐慌失望了,他笑了笑,說道:“朕不忍見骨rou分離,當然會迎回順王,只是王愛卿搞錯了,其實這世上和順王最親的是太子啊,應(yīng)該是太子去迎親生父親,以全孝義?!焙冒桑銈儾皇呛臀抑v孝道嘛,太后思戀順王成疾,朕不能不管。但是順王也最想見到兒子嘛,你們不要太子去,就是太子不孝了。

    又對王閣老說道:“太子年幼,身邊需要一個掌事的老臣輔佐,劉閣老師朕的恩師,朕很信任他,又身居高位,就由劉閣老和太子一起南下迎順王回京。就這么決定了,朕還要去天壇祭天,莫要耽誤了吉時,退朝!”

    ☆、第175章 利相悖婚事恐難成,回京師刀劍嚴相逼

    自從傳來順王回歸的消息,安泰帝被逼的當場吐血昏厥,關(guān)閉宮門修養(yǎng),群臣們看不見皇上,就把目光焦距在沈二爺身上——這個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居然生下安遠侯這種不停的創(chuàng)造各種奇跡的女子??!

    石老娘胡同沈家宅邸每日各種求見和宴會的帖子都堆的高高的,沈家閉門謝客,誰都不見,沈二爺連大年初一大朝會都請假沒去,長子沈義諾去戶部替父親告了假,說病倒了。沈家關(guān)門閉戶,連過年都沒去走親訪友,只是命管家四處送了年禮。

    女兒意外的迎順王回來了,表面上沒有人敢說是壞事,但是沈二爺心里很清楚,女兒此舉,不管是有心無心,都觸了當今真龍?zhí)熳拥哪骥[,他日清算起來,恐怕小命難保,甚至可能禍及家人,朝廷官員們都說女兒立了大功,夸贊教養(yǎng)了一個有勇有謀的好女兒,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這些溢美之辭背后是黑云壓城城欲摧,陽光背后藏著陰影,去年臘月二*朝會時,多少官員用眼神示意他出列說迎順王之事,他咬牙頂住了,就是絕口不提——女兒已經(jīng)大出風頭了,他若再推波助瀾,沈家恐怕要完吶。

    沈二爺因此干脆稱病告了長假,不在朝會上招搖過市,惹安泰帝憎惡心煩;也不再沾惹政事,免得被政敵抓住把柄,惡意攻擊。沈家就這樣過了一個寡淡,且惶恐的年,正月初一下午,沈二爺穿著半舊的玄色通袖袍,坐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出了門,走進街角一個冷清的茶館,四處都是轟鳴的鞭炮

    聲,他心里也像是點燃了一串鞭炮,炸的噼里啪啦響:

    稱病不出,但是今日這人是非見不可的——他是今竹未來的公公、錦衣衛(wèi)指揮使曹銓。他約見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二爺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覺得曹銓怕是要悔婚了。因為大兒子和二閨女也在說親事,大閨女迎順王回來的消息傳開之后,對方就變了臉,連媒人都不登門了。

    沈二爺步履沉重的踏上樓梯,整個二樓空蕩蕩的,曹銓坐在角落的桌椅處喝茶,客客氣氣的起身請沈二爺入座,開門見山的說道:“今日大朝會上,皇上命太子和劉閣老去海澄迎接順王和使團了?!?/br>
    沈二爺不在朝中,是首次聽到這個消息,暗想皇上看來是打算徐而圖之了,在天下人的見證下,總不好將順王一直涼在海澄不管,只是要太子去迎,萬一路上有個差池,豈不是雞飛蛋打,連太子也——沈二爺擔心皇上下狠手,借著迎接之名,將順王父子弄死,以絕后患連太子都不用廢了。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沈二爺歌功頌德說道:“吾皇圣明,胸襟開闊,兄友弟恭,骨rou團聚,此舉定會流芳百世。”

    曹銓笑了笑,說道:“我算了算日子,倘若一路順風,安遠侯他們應(yīng)該會在二月底到京城,恰好趕上婚期。”

    沈二爺一怔,愣愣的看著曹銓,瞧這意思,不像是要悔婚??!曹銓一嘆,說道:“今日各種風言風語有許多,沈大人莫要回應(yīng),多說多錯,兒女婚事將近,就閉門謝客,預(yù)備辦婚事吧,什剎海的房子已經(jīng)修繕完畢,等春雪融化,萬物復(fù)蘇的時候,就則吉日把打好的家具搬進去?!?/br>
    在曹家和長公主這把□□下,今竹的小命應(yīng)該能保住了!沈二爺壓在胸口的石頭消失不見,頓時松了口氣,連僵硬的臉色都變得輕松起來。曹銓回到家里,臨安長公主也剛從宮里回來,今日天還沒亮,她就和京中四品以上的命婦進宮,參加祭祀大典,之后也陪著皇后、太后等人說話,累了一

    整天,回家卸了繁重的裝飾和禮服,歪在炕上和夫婿說話。

    “……皇帝弟弟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樣,以前的林淑妃是上不了大臺面的樣,現(xiàn)在這個皇后更不知所謂,居然直言問我和何時和沈家解除婚約?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堂堂長公主娶媳婦,要看皇后的臉色的不成?今竹怎么了?是模樣配不上、還是門第配不上?這孩子品行也好,我就樂意娶這樣的兒媳婦,再說婚約豈是隨便就能廢的?真是氣死我了?!?/br>
    曹銓拿著小錘子給妻子剝核桃吃,說道:“今日約見了沈大人,他也是擔心婚約,我給了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倒識相,早早請了長假稱病回家,此舉避開風頭浪尖,能省下不少口水官司?!?/br>
    長公主吃了核桃,未免想起了寶貝兒子曹核,嘆道:“兒女都是債,若不是了幫兒子達成心愿,我能惹上這么多煩心事么。我拿著核兒的八字暗中找高手問過了,說他姻緣坎坷,仕途倒還不錯,我這心里亂著呢,就怕關(guān)鍵時刻出大漏子。唉,你說今竹這么那么能折騰事呢,國書上都沒寫的事情,她居然做成了,把土地和人都要回來,她到底是這么做到的?”

    曹銓將順王隔窗彈唱《胡笳十八拍》的事情說了,臨安長公主悵然流下淚來,喃喃道:“哥哥——哥哥這一年受苦了?!彪m說是同父異母,但是順王在位時,對她這個皇姐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定住了巨大的壓力,成全了她和曹銓,讓他們這對有情人不再偷偷摸摸的。須知大明建國以來,皇室處于教化的考慮,從來沒有改嫁的公主,唯有她臨安長公主是個例外,當年包子皇帝下旨賜婚,遭到朝野和宗室的一致反對,簡直要把皇帝罵成狗了,可是包子皇帝毫不在乎,甚至唾面自干,堅持賜婚,他雖然荒唐不羈了些,可是難得有人情味在,做事不拘于俗禮規(guī)矩。

    臨安長公主堅持兒子和今竹的婚事,除了守約之外,也有感激今竹救了順王,有心保護今竹的意思。正月剛過,花開春暖,運河解凍,天南地北的貨物再次往京城集結(jié),同時也帶來了許多新鮮的故事,最火的莫過于順王彈唱《胡笳十八拍》思戀歸鄉(xiāng)的段子,不僅僅是大街小巷的說書人各自開腦洞演繹這個故事,越說越傳奇,越說越玄乎,甚至有人編出了玄幻版本,說順王的琴聲感動了南海龍王,龍王主動獻身,自愿甘當坐騎,載著順王去了海澄縣!

    有那種喜歡吹牛吸引眼球的人還拍著胸脯說自己親眼看見順王騎著一條巨龍從天而降,萬民伏地膜拜的盛況,老百姓就是喜歡這種夸張的段子,人民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坊間開始有了一種傳言,說順王是龍中之尊,所以能驅(qū)使南海龍王當坐騎,而現(xiàn)在坐在皇位的安泰帝是東海龍王,在順王垂釣時暫代為坐鎮(zhèn),一旦龍尊回來,東海龍王就要讓位了。

    看到懷義從民間收集的言論,安泰帝勃然大怒,一拳捶在桌面上,“胡說八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cao縱,動搖民心,如何會在短短一個月就歪曲成這樣!你去查一查背后挑唆言論者是誰,統(tǒng)統(tǒng)下獄?!?/br>
    懷義說道:“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有追思順王者,若真都下了監(jiān)獄,監(jiān)獄擠滿了都不夠,況且沒有合適的罪名,那些人大鬧起來,對皇上仁政的名聲不利。老奴以為,可以試一試以毒攻毒,用傳言壓傳言?!?/br>
    安泰帝遲疑的看著懷義,“此計有效?”

    懷義點頭說道:“平民喜歡用自己的見識幻想貴族士大夫的生活,沒有人在乎真相如何,所以那些不識字的無知愚夫愚婦都喜歡聽才子佳人一見鐘情,幽會私奔,砍柴樵夫娶仙女等橋段。他們何嘗了解真正的皇族呢,就用什么龍王爺之類的代入想象,百姓最喜歡傳這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那我們就放出他們能夠理解,也能想象的消息……”

    街坊間慢慢開始熱議一個傳聞,據(jù)說是順王這條真龍在東海之變時被紅毛番的火炮轟斷了頭上的犄角!失去犄角的龍成了蛟,沒有龍氣,再不是以前的真龍了,當今皇上為了救大明于危難之中,則由蛟化龍,福澤天下。這個計策初始確實有些效果,不過從長期看來,是治標不治本,因為不久后從南直隸鎮(zhèn)江府傳來消息,據(jù)說太子和順王下榻的驛站起了大火,父子兩個被困在火中,一籌莫展之時,突然天降暴雨,澆滅了大火,太子和順王得救了。

    據(jù)說大火燃起之時,天上發(fā)生了異像,飛來一條龍,呼風喚雨,救了太子和順王,許多圍觀者信誓旦旦親眼所見,說太子和順王有神龍保佑,命不該絕云云。

    消息傳來后,群臣上朝看著安泰帝的目光都變了——這火是你燒的吧?好毒的心計,將父子倆一起除掉!這江山就坐穩(wěn)了。政治家很少信鬼神,他們相信陰謀論。

    安泰帝比竇娥還冤,因為這把火真的不是他指使人做的,是順王父子倆自導自演的一幕好戲,選擇在即將下大雨的夜里打翻了燭臺,自己點燃了幔帳,當大火燒起時,兩人早就在煙霧的掩飾下先撤了,夜晚電閃雷鳴,閃電在夜空中的圖案很像龍圖騰,沈今竹就首先指著天空大呼:“龍神來救駕啦!”

    一人呼之、百人應(yīng)之、萬人和之、百萬人傳之。封建迷信的影響力是深遠的,也是最接地氣的,所以陳涉武廣在起義前也要裝神弄鬼的唱“大楚興、陳勝王”,在可憐的魚肚子里賽紙條什么的,沈今竹照葫蘆畫瓢在劉閣老眼皮子底下搞出真龍降雨救駕事件,在回京的路上給順王父子倆面上貼金,因為從京中傳來的消息來看,她已經(jīng)被貼上了支持順王的標簽,似乎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第176章 利相?;槭驴蛛y成,回京師刀劍嚴相逼(二)

    安泰二月十七日,當天空最后一抹云彩隱去時,船隊到達了通州港,迎接他們的是沉默的軍隊,整個港口都提前清場了,沈今竹剛一下船,就被錦衣衛(wèi)的單獨安排在車駕里帶走,窗戶釘死,車門從門外反鎖,里頭連蠟燭都沒有,一片漆黑,像是坐進了棺材,也不知要去那里,拍門也沒有人理會,沈今竹干脆縮在車里睡覺,也不知在車里晃悠了多久,反正她幾次饑腸轆轆醒來時,馬車還在前行,連高聲叫說要出去方便,外頭趕車的甕聲甕氣的說一句:“馬車那么大,到處是地方!”

    若不是確定在碼頭接自己的是錦衣衛(wèi),她簡直要懷疑是被人綁架要贖金了。馬車終于停下了,門從外面打開,許久沒有見光,乍一被光線刺激,沈今竹雙手捂著眼睛背過去,一個粗壯的仆婦用黑布套住她的頭,抱著她進了房間,才拿下頭套,沈今竹慢慢適應(yīng)了光芒,她掏出西洋懷表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是次日中午了,晚飯、早飯,午飯三頓飯都沒吃,難怪差點餓成狗了。

    也不知道這是哪里,不過聽窗外的風聲和鳥叫的回聲來看,應(yīng)該處于某個山林的居所。兩個年輕力壯的仆婦走進來了,遞給她一個紙條,上頭寫著“我們都是聾子啞巴,請沈小姐沐浴更衣?!?/br>
    “我餓了?!鄙蚪裰裾f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錦衣衛(wèi)到底要干嘛。

    仆婦搖搖頭,再次指著紙條,還張開嘴巴讓沈今竹看她們殘缺的舌頭,這意思我們沒騙你,你不脫衣服,我們就幫你脫了。沈今竹被斷舌震懾住了,很配合的行事,小半個時辰后,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吃上熱乎飯,食物安慰著腸胃,整個人都放松起來了,寂然飯畢,仆婦將殘羹剩飯收進食盒,兩人都提著食盒出去了,從外頭反鎖房門,沈今竹趴在門上聽外頭的動靜,兩次開門的吱呀聲,而且銅鎖也響過兩次,所以這個軟禁之地一共三道門。

    沈今竹沐浴換下的衣服,包括懷表首飾等物,連鞋襪都被仆婦帶走了,仆婦伺候她洗澡,實則在監(jiān)視檢查,連指甲縫都看過了,就是預(yù)防她夾帶東西進來,現(xiàn)在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房間只剩下沈今竹一個人,這是一件寬敞的臥房兼書房,三面都是堅固的磚石墻,只有北面的四扇窗戶透著光,將屋子照的很亮堂。

    沈今竹走過去試著推了推窗戶,居然沒有被釘死,很是意外,她打開窗戶,劇烈的山風帶著霧氣吹過來,凍的她打了個寒噤,探出窗外一看,頓時傻眼了——窗外是懸崖峭壁!云霧繚繞,rou眼都看不見底下,抬頭看去,也是巖石峭壁,看不見山頂,好像是話本子里嫦娥仙子住的廣寒宮!偶爾有山鷹飛翔而過,發(fā)出傲然的鳴叫聲,提醒她這里是人間,而非月亮仙境。

    原來這棟房子建在半山腰懸崖上的一個山洞里,房頂連著山洞,用木頭瓦片隔絕潮濕,難怪這窗戶可以隨意打開呢,除非長了翅膀才能逃出去——反正被錦衣衛(wèi)軟禁,貿(mào)然逃跑恐怕會造成難以收場的后果,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到了夜間,雖是人間二月天了,但是山里依舊寒冷,沈今竹裹著貂裘吃罷晚飯,用毛筆寫著炭盆蠟燭火鐮等物,仆婦搖頭擺手,好像說不識字,沈今竹只好草草畫了這些東西,豈料仆婦看懂了畫,卻依舊面無表情的搖頭,還幫沈今竹鋪床,用手拍了拍厚厚的狼皮褥子,哈哈的比劃著,好像是說你冷就多蓋些,蠟燭炭盆什么的,想都別想。

    面對又聾又啞又不識字的仆婦,沈今竹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也排不上用場了,暗想對方還真很了解自己,困在這種地方,真是與世隔絕,無計可施了,比蹲詔獄還慘啊。

    懷表被搜走,屋子里也沒有座鐘,只有個古老的沙漏計時,沈今竹每過一天,就在墻上畫一筆,被剝奪自由的日子真心不好過,唯一的娛樂是三排書架上的書擺的滿滿的,全是她素日喜歡看的史書和游記等,蠟燭火鐮沒有,晚上不能讀書,不過好在紙張和墨水管夠,她想要什么,吃什么,就畫下來給仆婦看,除了吃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拒絕,有一次沈今竹心血來潮畫了駝峰,仆婦過了三日居然也給弄過來了。

    吃駝峰是她被軟禁的第十天,推算日子是二月二十八,沈今竹卻像是過了十年似的,她心里并非如表面上的平靜,她擔心順王和太子如何了、擔心日月商行的生意、擔心她并不怎么喜歡的家人、擔心婚期將至,自己卻還不得自由,這門婚事恐怕要泡湯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這里等。

    這里比少女時期被惡魔科恩擄到巴達維亞的城堡還要閉塞可怕,可是若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她依然無法對順王見死不救,或許這就是代價吧。安泰帝的反應(yīng)比她預(yù)料的要強硬。他找不到理由處死自己,但是卻可以讓自己受到其他的懲罰。

    與此同時,京城東城弓弦胡同,這里是東廠的地盤,曹核被懷義再次請到這里喝茶,懷義問道:“曹千戶,咱家再問你一次,你把沈小姐藏到那去了?”

    曹核吊兒郎當?shù)恼f道:“廠公再問一百遍,我也是不知道?!?/br>
    懷義咯咯干笑道:“那日你奉命把沈小姐帶到我們東廠,可是東廠遲遲沒見著沈小姐的影子,現(xiàn)在皇上、沈家、還有大臣們都向咱家要人,咱家就要向你要人?!?/br>
    曹核笑道:“都說了好多次,沈小姐半路被人劫走了,我的人也不見了,都是我用人不當啊,我也想知道她在那呢,馬上就到了婚期,我比你們都著急。”

    曹核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反正誰也不敢對他用刑。懷義笑道:“咱家當然知道沈小姐是曹千戶的未婚妻,三月初九的婚期,咱家收到了帖子,到時一定登門賀喜,喝一杯喜酒的。只是新娘子遲遲不露面,這婚禮也沒法辦啊。曹千戶放心,咱家找沈小姐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她不會有性命之憂的?!?/br>
    曹核并不知道懷義的真實立場,他但笑不語,攤了攤手,陪著懷義干耗。過了一會,一個內(nèi)侍過來對懷義耳語了幾句,懷義嘆了口氣,說道:“曹指揮使和臨安長公主的面子咱家是要給的,只希望曹千戶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br>
    曹核被爹娘接走了,寬大的馬車里,長公主握著兒子的手上下打量,曹核說道:“懷義不敢動我的,娘放心吧?!?/br>
    長公主食指往曹核眉心狠狠一戳,說道:“你這個熊孩子!把今竹藏到哪里去了?”

    ·

    曹核吃痛,捂著額頭跳腳說道:“娘,懷義都沒動刑,您倒是逼兒子當小人了,男子漢大丈夫,若連妻子都保不住,那還有臉說自己是個男人。”

    長公主說道:“是未婚妻,到底還沒過門呢。再說今竹是立過大功的,皇上從來沒說要對她如何啊,你自己小心眼兒胡思亂想,非說今竹有危險,把人藏起來了。”

    曹核冷冷一笑,說道:“今竹是立過大功,可是她再厲害,有內(nèi)閣的王閣老位高權(quán)重么?那王閣老是少年進士,在宦海沉浮了四十多年,都快成老妖精了,門生黨羽遍天下,結(jié)果呢,老娘說蹬腿就蹬腿,王閣老辭官丁憂,恐怕這輩子再也無法回到朝堂去了?!?/br>
    長公主說道:“王閣老的老母親都八十多了,本來就是說走就走的人,你瞎扯什么?!?/br>
    曹核說道:“跟著爹爹干錦衣衛(wèi)久了,曉得這世上并沒有那么多巧合,怎么皇上嫌王閣老礙手礙腳,他老娘就立刻蹬腿走了?我反正不信的,有人能弄死他老娘,就能對今竹下毒手。”

    長公主急忙說道:“馬上就到婚期,新娘子人都不見了,你的婚事豈不是就辦不成了?娘還等著抱孫子呢?!?/br>
    曹核說道:“她活著,比當我的妻子更重要。娘,我信你,信爹爹,因為你們是最不忍見我傷心的,可是我不信皇上會放過今竹,如今沈二爺一家都被東廠軟禁在家里,這副架勢,就是要對今竹不利啊?!?/br>
    長公主說道:“這事廠公和我說過了,原因是你不肯交出今竹,他被逼的沒法子,不得已去監(jiān)視沈二爺一家,希望今竹早日出面,為人子女的,總不好看著父母兄弟受難。”

    曹核冷冷說道:“我曉得懷義的jian計,他最喜歡用道德綁架了,所以我把她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讓她知道京城發(fā)生的一切,沈二爺一家死光了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她活著?!?/br>
    ☆、第177章 才脫虎口又到狼窩,沈今竹斡旋危墻下

    長公主又是往曹核額頭上狠狠一戳,罵道:“你不在乎,今竹在乎啊。忠孝節(jié)義,若真耗得沈二爺一家出了事今竹都沒有出現(xiàn),人家只說會說今竹不孝無德,不顧父母兄妹死活,壞的是她的名聲,誰會管她是不是身不由己,被你這個呆頭鵝藏起來!你能藏到何時?東廠和你爹都在找,總會把挖出來?!?/br>
    沒錯,紙是包不住火的,今竹遲早會被找到,到時他該如何呢?曹核眼神里滿是絕望,平日第一次覺得自己那么無用,大聲說道:“連命都沒有了,還管什么名聲,我——我去找舅舅,為今竹求一道免死金牌?!弊罱K能決定沈今竹命運的只有皇帝舅舅了,他只求保命,其他都可以商量,等成親之后,沈今竹成了曹夫人,可以不用再理會政事了。

    長公主生怕曹核情急之下說出傻話來,忙叫住兒子,說道:“娘和你一起進宮去求,不過你要答應(yīng)娘,金牌到手之后,立刻把今竹接回來?!辈芎藨?yīng)下,母子倆往宮中而去。

    山鷹在窗外的鳴叫聲將沈今竹喚醒,新的一天又到了,今日是三月初一,山上的早晨依舊寒冷,她起床披上狐裘,推開窗戶,山風裹挾著濃重的霧氣撲面而來,濕漉漉的水汽沾濕了她纖長的睫毛,幾乎都不用仆婦端洗臉水了,昨晚擺放在窗臺上的硯臺凝結(jié)了骨碌碌的露水,墨錠在上頭磨出漆黑的墨水,提筆沾著帶著墨在墻上畫了一個標記,第十一天囚徒生活開始了。

    山上很少見到陽光,沒有鐘表,不知是何時辰,沈今竹基本是靠著一日吃的三頓飯食和腹中的饑渴來計算時間,這會子肚子里開始敲鑼打鼓的唱大戲,應(yīng)該是吃早飯了,怎么還不見仆婦提食盒進來?沈今竹走到門邊,想要敲門示意,想起仆婦又聾又啞聽不見,便就作罷了,轉(zhuǎn)身正欲走到書桌前繼續(xù)看書,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腳有些不聽使喚,腳底下像是踩著棉花,眼皮也有發(fā)澀,頓時警醒起來了,她掙扎著快步走到北邊窗臺那里,想要推窗探出頭呼吸外頭的空氣,房門猛地被推開,一伙穿著山野樵夫粗布衣裳的人跑進來,逼著她吃進去一顆藥丸,沈今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這群人,雖說衣衫粗陋,不過個個人高馬大,氣質(zhì)肅殺,眼神冰冷,推斷出這群人應(yīng)是喬裝成樵夫的死士。

    沈今竹被這群人抬出去,迷迷糊糊中,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兩個倒在血泊里的仆婦,還有山洞口約十來個壯漢的尸首。再次醒來時,沈今竹又饑又渴,四周都是石墻,靜謐的可怕,應(yīng)該是在某個地下的密室里,過了一會,一個穿著飛魚服的武官從暗門處走進來,雙手捧著一個茶盤,茶盤上頭擺著一卷書軸,一壺熱茶,一個杯子,一小碟點心。

    此人正是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林勤,淑妃的親哥哥。林同知將茶水點心擺上,客客氣氣說道:“招呼不周,委屈安遠侯了,先吃點東西墊墊饑,待會問你幾個問題后,就放你回去,你的婚期將至,不好耽誤上花轎的?!?/br>
    沈今竹拿起核桃酥吃起來,杯子里是甜絲絲、摻了牛乳的杏仁茶,很對她的脾胃,風卷殘云般消滅了干凈,林同知笑道:“安遠侯不擔心有毒么?”

    沈今竹擦了擦嘴唇上的點心渣,笑道:“若真相弄死我,山中就動手了,還容易毀尸滅跡,何必費周章把我迷暈抬走呢。”

    林同知問道:“卿本佳人,前途似錦,又有極好的婚約在身。皇上看重安遠侯,下旨冊封你為主使,去和紅毛番和談,奈何你非要做逆賊,和紅毛番勾結(jié),裝神弄鬼,幫助順王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