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今萍嵋在線閱讀 - 第126節(jié)

第126節(jié)

    懷恩站起身來,整了整葛布棉袍,對著北方皇宮的方向跪下,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拜了三拜,才復(fù)又坐下,說道:“我寫幾個名字,你要牢記,這幾個人你可以信任他們,將來或許能夠幫到你。”

    懷恩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寫名字,第四個名字赫然就是剛上位的懷義!沈今竹驚訝的微微張開嘴巴,懷義不就是踢走懷恩,而坐上了秉筆太監(jiān)和東廠廠公的寶座么?一陣春風(fēng)吹干了字跡,懷恩低聲說道:“你看的背叛未必是背叛,你看到的忠誠未必是忠,權(quán)力場水深,你要小心。我其實是懷義納的投名狀,我不倒臺,他如何得到信任呢?我追隨泰王太久了,無論如何表忠心,皇上都不會真正相信我的,反正都是要被貶斥,不如將懷義扶上馬,送一程,懷義以前在海澄縣和皇上暗地里有來往,他是我埋的最深的棋子。”

    沈今竹覺得自己被深深愚弄了,或者智商明顯不夠用,權(quán)力場果然比生意圈更難混啊!懷義居然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那么他將懷恩趕下臺、漠視徐家長房被二房欺負□□、抄沒宿敵曹國公府等等一連串動作,其實都是在掩蓋他真正的立場!懷義心計深不可測啊,這個老狐貍太能裝了。沈今竹暗想自己別摻和這些政事了,憑自己那點本事,根本斗不過這一群老狐貍,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還是趕緊收手,繼續(xù)她的航海事業(yè)吧。

    沈今竹趕緊說道:“公公,你說的太森奧了,到底如何區(qū)分是敵是友呢?朝廷太復(fù)雜了?!?/br>
    懷恩嘆道:“依你目前的本事和心智,基本只能靠運氣了。遇事莫要慌張,多思多想,一旦做了決定,就義無反顧的去做,莫要猶豫不決。如今泰王已經(jīng)冊封,大明不再是兩個皇帝的狀態(tài),即使奇跡出現(xiàn)回到京城,也已經(jīng)晚了,回天乏術(shù),南宮的嬪妃你不要管了——連太后都沒法子,你就更不行了。最重要的是保住太子,太子是太后和內(nèi)閣一起擁立的儲君,沒有那么容易被廢,再不濟,保住太子的性命也是好的?!?/br>
    沈今竹苦笑道:“公公,您太高看我了,我這個侯爵只是虛封,沒有實權(quán),也無一兵一卒,主要身份還是生意人,我連東宮無法進出,如何護得住太子?”

    懷恩說道:“泰王相信你,我相信你,最重要的是太子相信你,你救過太子好幾次了?!?/br>
    沈今竹笑道:“別把我當孩子哄了,相信有什么用?問題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他?!?/br>
    懷恩臉色一肅,說道:“你莫要妄自菲薄了,東海之變時,誰也不會想到你能力挽狂瀾,說動荷蘭人和英國人攔截西班牙的補給船,解了杭州等港口之圍,誰也不曾想到,你一個女子能得封侯爵之位。你現(xiàn)在確實無力保護太子,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只要你有心,這就足夠了,我不惜將懷義這張底牌亮給你看,就是預(yù)備著萬一有一天能排上用場。”

    “說來說去,是把我當做一步險棋來下啰?”沈今竹冷笑道:“公公就不怕我出賣了您和懷義當投名狀,就將懷義出賣你一樣得到東廠廠公寶座一樣?”

    懷恩定定的看著沈今竹,“我說過了,我相信你,你不是背信負義之人。”

    沈今竹哈哈笑道:“您以前是別人聞風(fēng)喪膽的廠公啊,您只相信死人,不會相信任何一個活人吧?!?/br>
    懷恩說道:“身居高位,總要學(xué)會相信一些人。”

    沈今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越在高位,就越覺得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些事情發(fā)生。而且看不清是非黑白了,也分不清界限在那里。我和您說句實話吧,我現(xiàn)在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我是安泰帝,我可能會做出和他一樣的事情,封親哥哥為親王,確定自己是唯一九五至尊的位置,放棄營救他,任他在敵營自生自滅,死于絕望;圈禁他的后妃、剪斷他的黨羽、黨同伐異、扶持自己的心腹,將內(nèi)閣慢慢換掉,讓內(nèi)閣同意廢掉太子,立自己的親兒子為皇儲。”

    “一步一步的將整個朝廷掌握在自己手心里,誰不敢質(zhì)疑自己的權(quán)威,說不定我的手段比安泰帝更狠辣、更干脆。比如公公您,您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了,宮廷有多少徒子徒孫、官場里有多少心腹、掌握了多少豪門貴胄的把柄和軟肋?甚至東廠中依然可能有死忠在暗中追隨您,我怎么可能放心讓您在皇陵掃地?如果我是安泰帝,像您這種角色的人物,我肯定不會讓您活著到皇陵的——即使暫時弄不死,也會把您貶到鳳陽的皇陵,而不是把您發(fā)配到金陵的孝陵!金陵是什么地方?是南都啊,這里就是一個小朝廷,一堆郁郁不得志的被貶官員在這里盼望著去實權(quán)部門效力,六朝金粉,十里秦淮,這里藏著太多的財富、豪門、人才,野心,勢力盤根錯節(jié),這其中有多少是暗中支持泰王的?鳳陽那個地方就不同了,有中都之名,無都城之實,消息蔽塞,窮得要命,城墻倒是修的好看,把您貶到那個地方正合適——”

    沈今竹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話音戈然而止,將杯中已經(jīng)冷下來的老君眉仰脖喝光了,說道:“所以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何為對錯?身處立場不同罷了!我為何一定要逆天而行,保護太子呢?我的侯爵是安泰帝封的啊,不是昔日的慶豐帝。如果非要說安泰帝有錯,那也是他不夠冷酷、沒有一個帝王的手腕和策略,他太心急了,居然在立足未穩(wěn)的時候提出廢太子,這一巴掌扇下去,這叫內(nèi)閣如何想,叫太后如何想?叫天下人如何想?他長子還小,有大把的時候慢慢培養(yǎng),他尚年輕,有足夠的時間把內(nèi)閣換成自己人;而太子還小,有足夠的機會把他養(yǎng)廢人、慢慢找錯處,羅織罪名——”

    懷恩笑著打斷說道:“你立場如何,其實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會在我面前直言心中所想,正說明我沒有看錯人,泰王沒有看錯人。”

    沈今竹一噎,說道:“休想把我當成棋子,我就是我自己,是個生意人,我只做出對我最有利的選擇?!?/br>
    懷恩笑道:“沒有人強迫你做事,你這種狀態(tài)最好了,不要人們覺察出你的立場,做出對你最有利的選擇就對了,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br>
    沈今竹反問道:“如果不能呢?”

    懷恩嘆道:“那就是天要選擇滅泰王,誰都無能為力,不能怪你。今竹,如今你孝期已經(jīng)過了,和曹核的婚事該定下來了,這門婚事對你有利。臨安長公主是當今圣上的親jiejie,他們姐弟感情很深,曹銓已經(jīng)選擇追隨新主了,圣上也需要他的支持,如今他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之位堅如磐石。”

    沈今竹一怔,沒有想到曹銓居然那么快就拋棄了慶豐帝,這也太意外了。懷恩冷笑道:“曹銓向來如此,一個勾搭有夫之婦,還生下兩個私生子的人,是不會有什么堅定原則的。我曾經(jīng)勸諫過泰王不要重用他,泰王就不肯聽,還怪我多事,如今大浪淘沙,終于看清了誰是忠心的人。”

    沈今竹聽的心冷的很,暗想如果曹家真的如此,那么這門婚姻是否還應(yīng)該繼續(xù)?帶著種種疑問,沈今竹踏上了進京的旅途。

    沈今竹剛離開孝陵金水橋,從石碑暗道處閃出一個人來,此人正是金陵守備太監(jiān)懷忠,懷恩請懷忠坐下,笑道:“如何?我沒看錯人吧,安泰侯是個奇才,她身上有太多的變數(shù)了。幸虧安泰帝避諱男女之別,用完了她,就把她扔到一邊,封了個侯爵虛銜當獎賞,不再重用她。倘若按照她剛才說的來一步步對付我們,我們就全完了,根本沒有還手之力?!?/br>
    懷忠看著沈今竹喝過的水杯,點點頭,說道:“這孩子心思縝密,目光高遠,能透析真相,還差一點點就看透了你的棋局——其實安泰帝并沒有如此著急廢太子,是你故意觸怒龍顏,把他心中所想嚷嚷開了,讓全天下的人都誤以為他已經(jīng)開始廢太子的動作,而你是為了阻止廢太子才遭到貶斥,一盆臟水潑在皇上頭上,皇上百口莫辯,落了下乘,反而不好動太子了。”

    ☆、第160章 得訊息徐楓有生機,進京城物非人已非

    話說東海之變后,西班牙聯(lián)軍俘獲了一批文武大臣,用來交換戰(zhàn)俘、勒索贖金物資等,其中兩位閣老贖回質(zhì)子竹千代不得,一個人標價十萬兩白銀,一萬斤面粉,一千斤白糖,并標明了日期,否則撕票,之后兩位閣老都贖回來了,不過政治生涯也宣告結(jié)束,告老還鄉(xiāng)教書育人去了,十萬兩白銀巨額財產(chǎn)來歷不明,即使當了官也會被御史們咬成篩子。何況兩個閣老的空缺已經(jīng)被安泰帝填補上了,一個是通過廷推上來的兵部左侍郎于閣老,頂頭上司兵部尚書兼閣老被俘虜后,左侍郎于大人就取而代之了;另一個安泰帝發(fā)中旨任命的,以前曾經(jīng)是他的老師,正是誠意伯的弟弟,以前和崔打婿是親家的劉二爺!

    而慶豐帝最初是用來當做秘密武器勸降轟開城門的,結(jié)果連海澄縣的城門都搞不開,聯(lián)軍在大明各個港口城市屢屢失敗碰壁,占了海南島修整,隨著新帝下旨,將慶豐帝封了順王,這個順王便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能用來交換土地,那就訛一點錢財吧,總是打著順王的名義伸手要錢要糧,可憐京城南宮的昔日后妃們將首飾都拿出來了,交給鴻臚寺去贖回,每次都是rou包子打紅毛洋狗,有去無回。除了后宮舊人和鴻臚寺出錢贖買,就連民間也時常有人籌集銀子去贖順王回來。

    臨去京城之前,沈今竹親手料理了一批日用雜貨裝了一整船,預(yù)備送給正在海南島垂釣的順王——昔日的一國之君淪為紅毛番的階下囚,實在太難聽了,所以大明都說順王在南邊垂釣。這船里他平日愛喝的茶葉、腌制的火腿臘rou等等,都是沈今竹從隆恩店里挑選的最上等的好東西,到了如此這個地步,沈今竹不相信聯(lián)軍會輕易放人,那是個無底洞,再多銀子也贖不回來,尤其是安泰帝不會主動要人,所以這船雜貨不奢望都能到順王手里,起碼有些東西能用到昔日舊主身上就行了。

    沈今竹如今空有侯爵的虛銜,手無一兵一卒,解開大明海岸線危機之后,她就被安泰帝忘到腦后了,幸好有幾分顏面、幾兩銀子,能照顧到順王,這次是突然得了安泰帝的詔書進京。乘坐官船沿運河北上,沈今竹打開一封書信,是葡萄牙東印度總督卡洛斯寫來密信,里頭說東海之變后,徐楓受了傷,但沒有死,在登記俘虜名單時,徐楓耍詐,報上假名??逅拐J識徐楓,并沒有當場戳破,他本想買沈今竹一個人情,將她的昔日小情人送回去,可是徐楓和一隊俘虜在海上奪了一條救生船跑了,再也沒有音信。這是沈今竹得到徐楓的最新線索了,沈今竹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些,起碼他還活著,有力氣奪船逃走,說明受傷并不嚴重,既然沒有死,那在合適的時候,徐楓肯定會現(xiàn)身的,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東海之變的主使者是凱瑟琳女王和國千代,一個是瘋子,流著哈布斯堡家族瘋狂而充滿野心的血脈;一個是孤注一擲奪大將軍之位,兩人一拍即合,不顧后果的制造了這場震驚世界的變故,以西班牙無敵艦隊為主力,日本人負責(zé)補給和攻城,而無敵艦隊的總司令是阿隆索——卡洛斯的岳父大人!正如沈今竹以前預(yù)測的那樣,葡萄牙人對西班牙人的統(tǒng)治是口服心不服,否則卡洛斯不會暗戳戳的幫助徐楓隱瞞真實身份,暗中想把徐楓偷出來獻給沈今竹當禮物。

    這場戰(zhàn)爭沒有贏家,全是輸家。大明丟了皇帝、丟了面子、丟了海南島;西班牙人沒有達到從大明領(lǐng)土占據(jù)殖民地的目的,沒有資源,占了海南島也不管大用;葡萄牙東印度公司在大明的生意全部被切斷,損失慘重,他們不想打仗,完全是被西班牙拖入了這場戰(zhàn)爭,澳門成了孤島,大明宣布一切將貨物賣到澳門的都是通番的大罪;日本國千代遠在海南,在繼位之爭從距離上輸給了竹千代,如果竹千代順利成了大將軍,那么流亡海外的就成了國千代。

    局勢陷入了僵持階段,大明幾乎每個月都有師團去海南島談判,但都沒有任何成果,大明水師幾乎

    全軍覆沒,無力無力收復(fù)海南,哪怕西班牙無敵艦隊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回歐洲預(yù)備和英國人打仗,爭奪海上霸權(quán)了,大明水師依舊不是西班牙艦隊的對手。弱國無外交,任憑鴻臚寺派出的使節(jié)叫破了喉嚨,說海南島是自古以來就是我們大明的,你們趕緊走,否則龍顏震怒,你們有去無回什么的,人家就是不理會,每次使節(jié)送來的禮物全都留下,一點都不提送回順王,撤退海南島的事情,而且還說下次多帶點東西,否則你們在此垂釣的順王受了委屈就不關(guān)我們的事了。

    使節(jié)團的人都是帶著rou包子打狗,人家不疼不癢,全都吞下吃了,而且半點沒有退讓的意思,使團都是帶著一肚子氣回京,說紅毛番冥頑不靈,難以溝通,氣得新君安泰帝大罵使團無能,人家安遠侯女子之身,照樣說動了荷蘭人和英國人等紅毛番,出兵斷了聯(lián)軍的糧草,怎么到了你們就難以溝通,次次都空手而歸?一群廢物!

    一聽這話,使團的大臣們不愿意了,寒窗苦讀那么多年,金榜題名,從知縣和觀政等基層慢慢往上爬,怎么還不如一個黃毛丫頭了?不以成敗論英雄,那丫頭是運氣好而已,再罵俺們就不去了。幾次三番后,在廷議上再也無人主動提出參加使團去丟臉受氣了,反正回來還要被罵,何必呢。

    無人自薦,安泰帝出于面子和風(fēng)評上考慮,也不能把親哥哥丟在海南島不管,每個月都要派出使團去海南談判,無人自薦,就從吏部拿來名單點將,點到誰就是誰,如此一來,使團里良莠不齊,無法齊心協(xié)力,就更無談判能力,甚至有一輩子沒見過西洋人,沒見識過大船利炮的,乍然瞧見這些,嚇得雙腿哆嗦,差點尿褲子了。

    說句心里話,安泰帝巴不得順王一輩子都不回來,可是海南島不能丟啊,每次送的禮物不能打水漂啊,如今打不贏別人,那就靠嘴皮子了,但是大明的官員對西班牙人不了解,就如同面對一個裹成一團的刺猬一樣,無從下口,怎么辦呢?還是內(nèi)閣的工部尚書王閣老還有戶部尚書錢閣老一起舉薦沈今竹,說安遠侯對西洋列國都很了解,不如詔她回京,給使團使節(jié)們仔細講一講,商量出一套說辭來破冰,或許能有轉(zhuǎn)機。

    這兩位閣老都深得沈今竹的好處,工部是因沈今竹獻的火藥配方和槍炮圖紙,大明的防守重點主要是西北的韃靼人和瓦剌人,所以第一批革新的武器就運到西北去了,也幸虧有這一批新式武器在手,當東海之變震驚大明,韃靼人和瓦剌人想要乘著大明恐慌情緒猛漲,大舉進攻,想要攻城略地,西北戍邊的將士用這批革新的槍炮還擊,才保住了大明疆土。

    而戶部尚書錢閣老是得益于國庫,開海禁之后,稅收猛漲,而沈今竹挫敗懷安謀反,抄沒家產(chǎn),使得三線作戰(zhàn)的大明國庫不至于立刻崩潰。所以無論別人如何質(zhì)疑沈今竹,這兩位閣老是覺得沈今竹得侯爵之位實至名歸。

    沈今竹到達京城時,已經(jīng)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初夏時節(jié)了,遠遠看見曹核站在碼頭上迎接,曹核已經(jīng)升了錦衣衛(wèi)千戶,江山易主,當今圣上是他的親舅舅,少年英才,正當青春年華,頓時成了京城新寵,多少家族理想的女婿人選。若有人旁側(cè)敲擊親事,他就直言說已經(jīng)訂了親,就是不肯說對方是誰,京城人紛紛猜測是那位幸運的女孩子。

    尚未寫婚書、請媒人下禮聘、寫庚帖合八字,只是交換了信物,這就不算是正式定親,兩人都算是大齡未婚青年了,曹核心里貓爪似的,算著沈今竹已經(jīng)過了孝期,想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可惜沈今竹實在太忙了,人影都找不到。她不在京城,曹核也不敢貿(mào)然和沈二爺先定婚事,否則肯定會觸怒她的。

    臨行前沈今竹從懷恩那里得知曹銓已經(jīng)被安泰帝收為己用,她心情很是復(fù)雜。曹銓這種行為不算是

    不忠,也無錯處——他忠于江山社稷,不管皇位坐的人是誰,那都是名正言順的皇上,誰能說他不忠?何況安泰帝是他妻子臨安長公主的親弟弟呢。對曹銓而言,似乎也無其他選擇了,沈今竹暗想,如果我是曹銓,我也會選擇忠于社稷,而非確定的某個人,難道一定要鬧得開罪發(fā)配、妻離子散的凄涼結(jié)局嘛。懷恩是個太監(jiān),無牽無掛,而曹銓是有家室的,老婆的身份又那么特殊。

    說句良心話,安泰帝比慶豐帝靠譜多了,有明君之相,沈今竹最佩服的是在江山風(fēng)雨搖擺之時,那么多朝臣嚷嚷著東海之變是開海禁招來的災(zāi)禍,呼喚朝廷重新海禁,撤銷海澄縣開放口岸的奏折如雪片般的堆在安泰帝面前,同時西北韃靼人和瓦剌人舉兵南下,邊關(guān)危機,大明陷入三線作戰(zhàn)的困境,在如此重壓面前,安泰帝居然穩(wěn)住了陣腳,指揮作戰(zhàn),堅持開海禁,海澄縣口岸依舊開放,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歷史沒有再次倒退,僅憑這一點,就令沈今竹佩服不已,安泰帝有明君潛質(zhì),而慶豐帝總是一副不務(wù)正業(yè)的昏君模樣,這江山交在誰手里能重現(xiàn)盛世?恐怕安泰帝更有優(yōu)勢。

    ——但是太子他,想起朱思炫清澈信任的眼神、慶豐帝對她的知遇之恩,沈今竹心中大亂,立場搖擺不定起來。曹核見她目光虛浮、情緒不振的模樣,以為她是旅途勞累呢,說道:“你累了,今天就不騎馬了,在馬車里打個盹吧?!?/br>
    沈今竹輕輕嗯了一聲,“送我回侯府,另派人去宮里送帖子,等候宣召進宮吧?!彼堅隈R車里,心思蕪雜,那里睡的著呢。沈今竹的新家不再是以前游擊將軍府了,今年封侯時,安泰帝另賜了宅邸,正是東海之變被俘虜走的閣老宅邸,回鄉(xiāng)后宅邸回收,轉(zhuǎn)手就是安遠侯府了,匾額都是御筆親題,此宅在西四牌樓附近,和臨安長公主府有些距離。

    曹核送了沈今竹回到安遠侯府,沈今竹囁嚅片刻,問道:“南宮那邊徐側(cè)妃她們怎么樣了?”

    曹核似乎早有所料,說道:“南宮只有東廠宦官才能進出,不歸我們錦衣衛(wèi)管,只是聽說順王妃身子不好,沒有徐側(cè)妃的消息,應(yīng)該還好吧,畢竟兩個小郡主在太后膝下養(yǎng)著。太后已經(jīng)命宗人府給大郡主挑選郡馬了?!?/br>
    “哦?”東廠歸懷義管,而懷義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不能明面上有多照顧,起碼南宮那些重要的人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大郡主招郡馬這倒是個新消息,沈今竹問道:“郡馬在何人之中挑選?”

    曹核說道:“太后說舍不得郡主嫁遠了,也不好讓郡馬離家太遠,骨rou分離,要宗人府就在京郊軍戶中擇良家子?!?/br>
    有太后做主,應(yīng)該不會委屈了大郡主,從氣氛壓抑的宮中走出來,或許是件好事,沈今竹覺得心情好了些。曹核偷偷觀察著她的臉色,好像心情尚可的樣子,便有些怨氣的說道:“問了那么多,為何不問問我還好不好?”

    沈今竹一怔,而后笑道:“我覺得你應(yīng)該還好啊,怎么了?你最近過的不好?”

    曹核一楞,他也不曉得好不好,當他和沈今竹交換定親信物時,他真是高興的做夢都笑醒了,計劃九個月孝期之后訂婚,半年后成親,再過一年就有孩子了,再——可是東海之變,一切似乎也跟著變了,沈今竹忙的腳不沾地,終日奔赴周旋在荷蘭人和英國人的談判桌上,根本無心婚姻,而他看著沈今竹越飛越高,她的眼神那么專注的看著書信、地圖、賬冊,目光根本沒有落在他身上過。

    他幾次想提出將婚事敲定,可是開不了口,他也是有自尊的,國難當頭,如此兒女情長,似乎不合情理,當她得以封侯之后,曹核心中的那股自卑又開始抬頭了,內(nèi)心很是煎熬。

    曹核愣愣的不說話,沈今竹問道:“怎么了?有什么煩心事嗎?”皇上是親舅舅、爹爹指揮使之位堅如磐石、母親更是百依百順,最近還升了千戶,能有啥煩惱啊,真搞不懂。

    與此同時,紫禁城奉先殿,安泰帝正在看奏折,這位新君很是勤勉,夜夜挑燈夜戰(zhàn),手不釋卷,缺乏休息,眼底一片青黑之色,一個內(nèi)侍跑進來說道:“稟皇上,臨安長公主求見?!?/br>
    安泰帝紋絲不動,說道:“朕很忙,今日晚飯時再和長公主說話?!?/br>
    內(nèi)侍說道:“可是臨安長公主很著急的樣子,已經(jīng)往里闖了,說一定要見您?!痹捯魟偮?,外頭就響起了長公主的尖叫聲:“弟弟!阿姐有話和你說!讓我進去!”

    安泰帝無奈的放下折子,說道:“請長公主去偏殿說話,給朕倒一杯參茶來,怪累人的。”

    臨安長公主是先帝獨女,萬千嬌寵,是個爽利性子,向來快人快語,和慶豐帝這個異母哥哥相處很融洽,如今江山易主,親弟弟當了皇帝,臨安長公主的性子就更加火爆了,都懶得寒暄幾句,直接說道:“皇弟啊,我曉得你公務(wù)繁忙,晚上時常就宿在這里,連后宮都不進,可是皇家的家事,也是國事啊,得空去理一理家事,或者另選淑女冊封后位,幫你打理后宮,一群人沒規(guī)沒矩的瞎鬧,惹人笑話。”

    安泰帝問道:“是何人沒規(guī)矩得罪了皇姐?”

    臨安長公主憤憤道:“還不是你那個生了兒子的林淑妃!我這些日子忙著給你外甥女挑郡馬,她當了媒人,推薦了她堂叔家一個侄兒,說是相貌好,德才兼?zhèn)?。我心想這樣也成啊,親上做親也好,知根知底的,林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孩子不會差了,又是淑妃親口說的,就定下他吧,差點就耽誤了你外甥女的終身。曹核是個愛惜meimei的,心眼也多,要錦衣衛(wèi)暗中查訪此人,居然得知他年紀輕輕就在外頭養(yǎng)了兩個外室,一對青樓姐妹花,真是胡鬧,我的寶貝女兒,豈能和青樓女子共夫?這等賤人,還德才兼?zhèn)淠亍!?/br>
    安泰帝很和氣的說道:“她少時和親哥哥相依為命,甚少和堂叔家來往,聽說是隔了母的,所以不太了解吧,jiejie莫要和她一般見識了,我回去說說她,莫要瞎給人做媒保媒?!?/br>
    臨安長公主冷哼一聲,說道:“我今日進宮就是把話挑明了,說那個人不合適。你猜她如何說的?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正經(jīng)說,就自顧自地說起另一個侄兒如何如何好,哼,我的寶貝女兒是嫁不出去還是怎么滴,非要盯著林家了?皇弟啊,你聽jiejie一句勸,這個女人見識短了,以前不過是個官奴,當側(cè)妃或許還過得去,如今是身居高位了,就露出了怯來,這種人如何母儀天下?還是另選淑女吧?!?/br>
    ☆、第161章 封淑妃翊坤宮易主,步青云到底意難平

    臨安長公主的話確實有道理,林淑妃畢竟出身太低了,見識有限,現(xiàn)在后宮她的位份最高,言行肯定有不當之處,確實應(yīng)該另選淑女母儀天下,不過安泰帝有自己的考慮——那就是廢太子,立自己的親兒子為儲君。如果要立自己的兒子,就必須要先提高他母親的地位,封林淑妃為皇后,大哥兒的身份就更貴重了,到時候換太子更容易些。

    原本他是等過幾年地位穩(wěn)固之后再動手,豈料被以前的掌印太監(jiān)懷恩嚷嚷出來了,遭來朝中一片反對之聲,連他下中旨一手扶進內(nèi)閣的老師劉大人都明言反對,說他cao之過急了,還不到換太子的時機。沒想到被一個閹人鬧的他騎虎難下,陷入了被動,安泰帝很是煩心。當初被擁立登基,他是真的不想當皇上的,可是短短一個月后,他就離不開那個寶座了,權(quán)力的滋味一旦嘗過,就再也舍棄不了,那種受天下人膜拜、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隨便一個句話就能決定好多人生死的感覺太美妙了。

    當皇帝雖然很辛苦,每晚看奏折都要到三更,天沒亮就起床早朝,連妃子都沒時間寵幸,可縱使如此,安泰帝也不愿意當以前清閑自在、幾乎萬事都不用cao心的王爺。今日臨安長公主來訴苦,說林淑妃不堪母儀天下,再次戳動了安泰帝的心思,當晚去了淑妃的翊坤宮用飯說話,看看三歲的兒子朱存耀。

    以前翊坤宮的主人是出身高貴的魏國公府嫡女,也是宮里唯一生育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得以封了淑妃,在宮里地位僅在皇后之下,如今江山易主,昔日的淑妃搬到了偏僻凄涼的南宮,成了徐側(cè)妃;而昔日的官奴出身林側(cè)妃,卻妻憑夫貴成了淑妃,成了翊坤宮的主人。

    “什么?要給耀兒開蒙讀書了?這也太早了罷?”林淑妃雖然很震驚,但是給安泰帝舀的一碗火腿云筍湯并有沒有搖晃,面上也是和顏悅色的,笑道,“耀兒筆都拿不穩(wěn)呢,再過一年,身子骨長硬實了可好?”

    安泰帝喝著湯水,說道:“拿不穩(wěn)筆頭,多練練也就會了,前些日子他還不會用筷子吃飯呢,今日瞧著用的熟練了,勤能補拙,今時不同往日了,對他的要求不能等同尋常孩子,要好好磨練他的意志和心智。”

    林淑妃跟隨安泰帝好幾年了,深知他是個溫和的人,但是只要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何況她也曉得皇上做出這個決定的用意,也是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她頓了頓,笑道:“也好,皇上給他從翰林院挑幾個講經(jīng)師傅吧,再尋幾個年齡相仿的伴讀一起讀書,免得他太寂寞了。只是他畢竟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白天讀書識字,晚上就好好歇息,莫要挑燈夜讀可好?這孩子天黑就犯困了,眼睛都睜不開,更別說讀書了?!?/br>
    安泰帝點頭說道:“好,就依你吧。五歲之前不必夜讀?!?/br>
    商量完了兒子教育的事情,沒等安泰帝開口,林淑妃就主動說起給臨安長公主的小郡主做媒的事情來,很是愧疚委屈的說道:“……唉,都是他是個好的,我不放心,也宣他進宮相看了,言談舉止很是規(guī)矩,模樣也生的好,小郡主瞧過幾眼,都點頭了??墒呛髞砼R安長公主說他在外頭養(yǎng)了兩個青樓女子做外室,其實是誤會了。那青樓女子以前是犯官之女,和林家是故交,被罰沒成官奴后落入了青樓,是他幫著贖身養(yǎng)在外頭,一直以禮相待,并沒做出越禮之事??墒情L公主在氣頭上,并不聽臣妾解釋,臣妾沒法子,可惜了這門姻親,就說起了另一個侄兒來,可是長公主似乎并不感興趣,草草聽了幾句就走了,臣妾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寧,就怕得罪了長公主,以后待長公主進宮,臣妾要向她賠罪呢?!?/br>
    “原來是這樣啊?!卑蔡┑壅f道:“既然是官奴贖身的良民女子,一場誤會,就好好向皇姐解釋一番便是了,否則結(jié)親不成反成仇,傷了和睦之氣?;式愦蛐【褪莻€爆炭性子,脾氣來的快,去了也快,其實心底是極好的,你和她要好好相處。”

    林淑妃忙笑道:“長公主是個爽利性子,臣妾很是喜歡,都是臣妾疏忽了,沒有事先把話說明白,橫生枝節(jié),如今一鍋飯做夾生了,臣妾很惶恐,該繼續(xù)添柴生火燒下去呢,還是棄了夾生飯重新起鍋灶,還請皇上示下。”

    安泰帝想了想,說道:“jiejie還在氣頭上,此事便作罷了,找機會澄清誤會,以后小郡主出嫁,朕多賜些嫁妝田莊給她當做賠罪吧?!?/br>
    林淑妃點頭說道:“臣妾聽皇上的。唉,皇上日理萬機很辛苦了,還要cao心這些家事,都是臣妾才疏學(xué)淺,沒有做好分內(nèi)之事,惹人笑話了。最近有些很不好聽的流言蜚語,說耀兒身份低微,是官奴之子,臣妾心里很愧疚,沒能給耀兒一個好出身——”

    “豈有此理!以后誰敢傳這等謠言,都當場打死!”安泰帝溫潤的嗓音立刻高亢起來,“你也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只因被父親的冤案連累了。再說兒女因父族而尊,朕的生母以前也是官婢,朕不照樣成了九五之尊……”

    次日,安泰帝下了中旨,追封了自己的生母為圣母皇太后,林淑妃聽到這個旨意,心中的希望又燃起來了,母子之間一榮俱榮,皇上為了帝位更加名正言順,追封生母為皇太后,那么自己呢,如今她離皇后的寶座只有一步之遙了,若說不想母儀天下,那是假的。耀兒是唯一的皇子,聽聞皇上有廢太子立耀兒為太子的意思,要他三歲就開蒙讀書,可不就是充滿期待嗎?可是皇上還很年輕,朝廷紛紛上表請奏選淑女定后位,將來皇后若生下皇子——

    皇位只有一個,一個比嫡出皇子年長、而且曾經(jīng)被當做儲君教養(yǎng)的大皇子能有什么結(jié)果?林淑妃不寒而栗,為了耀兒,她要堅強起來,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來保護兒子,沒有退路可選。

    京城,錦衣衛(wèi)同知林勤府上,一家人剛剛在外做客回家,冰糖撥開馬車上的夾板門簾,對丈夫低聲說道:“糖果兒睡了,你抱他回房去?!眱蓚€粗實婆子挽起袖子笑道:“這等粗活還是由奴婢來做吧,老爺喝了些酒,恐怕有些醉?!?/br>
    林勤說道:“不用了,這些酒還醉不到我,我親自抱他去臥房?!眱鹤犹枪麅阂呀?jīng)快七歲了,林勤看著兒子憨態(tài)可掬的睡顏,湊過去親了親,笑道:“如今大了,曉得害臊,不給親了,乘著他睡了,趕緊偷著親親?!?/br>
    冰糖衣飾華貴,頭戴狄髻,插著整套的金鑲寶石頭面,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倦色,她扶著丈夫的手下了馬車,林勤將一件黑色的大氅裹在兒子身上,抱著他走下馬車,夫妻倆并肩走進二門,冰糖嘆道:“如今各種請?zhí)言诎割^,能推的盡量都推了,可有些必須要去,三天兩頭的出門赴宴走親戚,怪累人的,糖果兒這些日子也沒正經(jīng)上學(xué),學(xué)業(yè)快要荒廢了?!?/br>
    林勤說道:“我們剛剛從漳州搬到京城,親朋故友,還有新認識的人家都開始走動了,應(yīng)酬自然多一些,等忙過這陣子就好了。”

    “親朋故友?”冰糖很是不忿,說道:“以前公公被羅織罪名下獄,有幾人來訴冤搭救你和淑妃娘娘的?別人也就罷了,你那個同父異母的二叔言行很令人不齒,霸占了你們的家產(chǎn),還嫌棄你們在京城當官奴礙眼,賄賂官員將你們遠遠發(fā)賣到金陵,如此卑劣之人,今日他六十大壽,我們卻要備厚禮,舉家盛裝去賀壽,強顏歡笑和人應(yīng)酬。他是堂堂的鴻臚寺左少卿,當年若他能在公婆流放的路上多加照應(yīng),公婆豈能在路上就雙雙病逝?如今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萍兒當了淑妃娘娘,你也貴為錦衣衛(wèi)同治,他就巴巴的找上門來相認,這臉皮真是夠厚的。相處了幾回,我覺得他們一家老小皆是捧高踩低、虛偽至極的人,這種親戚應(yīng)該慢慢生分,平日走走禮就行了,何必如此親熱,今日要說要糖果兒去林家族學(xué)讀書,我婉拒了,沒得帶壞我的糖果兒?!?/br>
    提起往事,林勤眼里也有怒火,嘆道:“我又何嘗不恨他們這群人呢?如今淑妃娘娘在宮中表面風(fēng)光,實則過的十分艱難,她根基淺薄,舉步維艱,需要二叔這些人幫忙,為了大局作想,暫時不能撕破臉的。”

    林家的富貴全都來自于淑妃娘娘,當然要依娘娘的意思行事,冰糖面有倦色,說道:“唉,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呢,整天假笑應(yīng)酬,這臉都快僵掉了……”

    夫妻悄悄說著體己話,到了臥房,林勤將熟睡的兒子輕輕放下,冰糖脫下鞋子,放下幔帳,去了隔間卸下一身裝束,換了半舊的家常道袍,一頭青絲松松在腦后綰了個圓髻,林勤正在浴桶里泡著,冰糖坐在矮凳上給丈夫擦背,林勤說道:“你也怪累的,去歇歇吧?!?/br>
    冰糖拿著布巾搓洗著丈夫?qū)掗煹募绨颍安环潦碌?,做什么都沒有和那些貴婦人假笑試探打機鋒累?!币郧霸谡皥@當副小姐伺候人時,她見慣了這種場面,到不至于怯場自卑,曉得如何進退,可是當旁觀者是一回事,做當事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以前漳州地方小,她還能應(yīng)付過去,如今到了京城,來往皆是高門貴族,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尤其是談到出身,冰糖表面平靜,內(nèi)心其實有些失落。淑妃娘娘和丈夫好歹是書香世家出來的,雖說遭難當過官奴,可是早就平反昭雪,續(xù)上了林家的族譜,但冰糖家世代都是家奴,如今貴為三品誥命夫人,這出身便有些說不過去了,表面上無人敢對她不敬,但是背后各種難聽的風(fēng)涼話著實不少,冰糖覺得自己腦門上就寫著暴發(fā)戶三個大字,這潑天的富貴也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啊。

    同樣很惱火的還有沈今竹,不過她不是為了家事,而是公事,安泰帝下詔叫她進宮,將這次出使的使團交給她,要她出出主意,誰知沈今竹剛一亮相,一個迂腐翰林院學(xué)士就別過臉說道:“男女授受不清,安遠侯是女子,還請內(nèi)侍搬一個屏風(fēng)遮攔一下?!?/br>
    這等拘泥、找不清主次的官員適合當使節(jié)嗎?沈今竹心中充滿了疑問。隔著屏風(fēng)聽使團議論了幾天對策,差點噴飯了。有個官員居然紅毛番憑借是火炮威力,槍炮多用火藥,火藥屬陽,需要用陰來破解,不如招募□□,*擺出一個陰【門陣來破解,陰【門陣勢發(fā)動時,會克陽氣,使得槍炮啞火,發(fā)動不出,那時我們大明軍隊就揮刀而上,奪回海南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