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曼娘:“我只是覺得,再如何也是親生骨rou?!?/br> 嘉言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硬攔,卻也不放心她跟著孩子們?nèi)?,便道:“且過幾日,我得了空跟你們一起過去。” 曼娘點點頭。 曼娘之所以如此,是因聽見婆子說,皓思皓玉晚上睡著的時候,常說夢話,一聲一聲的喊娘,夢里喊得娘,應(yīng)該是謝氏,可見即便孩子表面上接受了自己這個后娘,從心里還是惦記他們的親娘。自己沒有怪他們的意思,只是覺得兩個孩子可憐。 轉(zhuǎn)過天兒曼娘跟安然提起此事,安然微微皺了皺眉,她理解曼娘這么做的原因,但以曼娘的善良,根本不了解謝氏這樣的人,一個可以對無辜孩子下手的女人,心里早就沒了良知。 更何況,如今想必早聽說了,曼娘嫁過來的事兒,以謝氏的心思不定多恨曼娘呢,這時候讓兩個孩子去,怕要生出事端。 可這些事兒又不好跟曼娘明講,安然不想背后議論謝氏的所作所為,對于謝氏,安然恨不能永遠(yuǎn)都不要提起這個人才好,略斟酌,開口道:“曼娘,謝氏并不像你想的那樣兒,她做了這么多惡毒之事,卻沒有絲毫悔改之意,在最后一刻還在用心機(jī),甚至,仍然覺得自己沒做錯?!?/br> 曼娘愣了愣:“上次皓思皓玉去莊子上看她的時候,聽說她抱著皓思皓玉哭了好久,想來在莊子上這些日子,知道錯了?!?/br> 安然搖搖頭:“我倒不覺得,世上有一種人是死不悔改的,因為,不覺得自己錯了,更談不上悔過,即便落到悲慘的境地,也不會自省,想的最多的,反而是別人的不是,或者是自己還不夠狠毒等等,以我對謝氏的了解,在皓思皓玉跟前哭,也該是她的算計?!?/br> 曼娘:“嘉言說也跟著一起過去?!?/br> 安然點點頭:“嘉言跟著就好?!?/br> 等曼娘走了,安然才跟嘉慕提起此事,本以為嘉慕會立刻去找嘉言攔阻此事,不想,他卻點點頭,說了句頗有些詭異的話:“早了結(jié)了也好,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兒?!?/br> 安然愣了愣:“什么意思?” 嘉慕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有時候人總是容易作繭自縛?!?/br> 兩口子正說著,安遠(yuǎn)家的進(jìn)來回說:“高大廚來了?!?/br> 安然不禁一樂:“大師兄終是想開了?!?/br> 安嘉慕撇撇嘴:“林杏兒出那樣的陰招,你大師兄能想不開嗎?!?/br> 安然知道他跟林杏兒,自來不對眼兒,咳嗽了一聲:“不管過程如何,總之結(jié)果是好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安嘉慕不滿的哼了一聲,知道有自己高德明多半會不自在,便避了出去,讓他們師兄妹倆說話兒。 高德明進(jìn)來的時候,頗有些扭捏,安然不禁暗暗好笑,卻怕大師兄臉上掛不住,沒敢笑出來,只裝著不知他的來意,讓著大師兄坐下:“今兒怎么大師兄這般閑在,平時安然請大師兄來府里,大師兄可總是推拒?!?/br> 高德明黑臉有些紅,吱吱嗚嗚半天方道:“師妹就別打趣師兄了 ?!?/br>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好再逗他:“大師兄今兒來,莫不是想讓師妹代大師兄求親?!?/br> 高德明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想請師妹別收小桃當(dāng)徒弟了?!?/br> 安然暗笑:“這是自然,說起來,當(dāng)日嘉慕跟郡王殿下都勸我收了小桃,我心里總覺著不妥當(dāng),仿佛有什么事兒似的,如今想來,可是應(yīng)在了大師兄這兒,小桃嫁了大師兄,往后就成了安然的大師嫂,哪能還當(dāng)安然的徒弟啊,說起來,教小桃最多的還是大師兄,這件親事,你別管了,小桃她娘跟我極熟,這樁親事我親自出馬一準(zhǔn)成?!?/br> 高德明卻擔(dān)心的道:“只是小桃年紀(jì)小,我畢竟比她大上許多,她家里會不會嫌棄?” 安然笑了:“只要你們兩個樂意,小桃爹娘是明事理之人,斷不會為難你們,不過,那個魏氏……” 安然話未說完,高德明搖搖頭:“聽人說魏氏上吊了?!?/br> 安然倒不意外,那天的事兒鬧的不小,魏氏干的丑事,估計早傳遍了,她哪還有臉活著,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高德明走了之后,安然就跟安嘉慕商量回冀州的事,安嘉慕?jīng)]說什么,只說再等幾日,他手邊兒上還有些事兒沒料理清楚,安然只當(dāng)是買賣上的事兒,也未多問。 沒過幾日,嘉言兩口子要帶著皓思皓玉去了莊子上看謝氏,安然心里雖不放心,卻也不好跟去,倒是嘉慕說,有大半年沒去莊子上了,也該去打理打理,便順理成章的跟了過去。 這也是這么久,安然第一次見謝氏,說實話,差點兒就沒認(rèn)出來,不過才一年的時間,謝氏便老的不成樣子了,說起來,她跟曼娘年紀(jì)相仿,可站在一處說是母女都毫不夸張,卻臉上的滄桑也掩不住她眼里的算計。 只一眼,安然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絲毫悔過,她眼里的怨毒即便極力隱藏,仍然露了出來,只不過一閃而過,立刻就換上一副可憐的神情,撲過來抱著皓思皓玉痛哭流涕。 曼娘跟嘉言并未靠前,只是看著他們母子,曼娘是顧及自己的身份,真上前,說不得會讓謝氏多想。 而嘉言是真正的心灰意冷,哪怕這個女人再凄慘,再滄桑,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兒,嘉言心里剩下的就只有自責(zé)與愧疚,他不會可憐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早就不是自己的妻了,她身上背負(fù)著自己兩個侄兒的命。 到底是親娘,謝氏一哭,兩個小的也跟著哭了起來,謝氏一邊兒哭,一邊兒用余光瞧著自己的丈夫,見他亦步亦趨的護(hù)著旁邊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心里恨得不行。 即便從未見過,謝氏也知道,這個賤人就是搶了自己丈夫自己兒子的郭曼娘,還有后頭的賤丫頭,不是她,自己算計了這么多年怎會事敗,落到這么個凄慘的境地,關(guān)在這個僻靜的莊子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 猛然發(fā)現(xiàn)一向冷淡的丈夫仿佛變得不一樣了,他望著郭曼娘的目光那般溫柔,自己跟他做了這么多年夫妻,哪怕是新婚之夜的時候,他也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 郭曼娘心里的嫉恨陡然狂飆,仿佛一萬條毒蛇再不??惺芍男?,卻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男人有了新人,哪還會管舊人的死活。只不過自己活不好,他們這一個個誰也甭想好好活著。 想到此,去屋里端了一盤子點心出來,遞給兩個兒子:“這是娘特意給你們做的馬蹄糕。你們最喜歡,吃吧。”兩個小家伙頗感動,拿著吃了起來。 見他們吃了,謝氏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嘉言見她過來,下意識攬著曼娘往后退了兩步,謝氏:“老爺就如此恨一娘不成,一娘并無別的意思,只是這么長日子不見,心里掛念,想給老爺見個禮罷了?!?/br> 嘉言不吭聲,謝一娘嘆了口氣轉(zhuǎn)向郭曼娘,上下打量一遭,低聲道:“想必這就是郭家妹子吧?!?/br> 郭曼娘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往前一步,蹲身行禮:“曼娘見過jiejie?!?/br> 謝氏眼里恨意一閃:“jiejie是犯了大錯的人,可當(dāng)不起妹子的禮,今兒妹子既然來看jiejie,jiejie心里著實感激,也沒什么招待的,就請妹子喝口水吧?!闭f著倒了一盞茶過來,遞給曼娘。 嘉言皺皺眉,接了過去。 謝一娘不禁苦笑:“如今一娘連這個門都出不去,老爺還怕一娘在茶里頭下毒不成,難道這么多年的夫妻,一娘在老爺心里就是如此歹毒之人嗎?!?/br> 嘉言不為所動的看著她,謝一娘把那盞茶搶過來,一仰脖吃了,凄然道:“多年的夫妻,老爺當(dāng)真要如此防一娘不成,也罷。” 招仆婦過來:“去井里新打了水來,就在這院子里烹茶,如此,老爺該放心了吧?!?/br> 曼娘忙道:“謝jiejie,老爺并無此意,jiejie別忙了,我們不吃茶?!?/br> 謝一娘看了她一眼:“郭家妹子,jiejie有句話得勸勸你,這天下的男人莫不是喜新厭舊,今兒瞧著你好,就是夫妻,明兒瞧著你不好了,關(guān)起來自生自滅,哪還會有本份憐惜?!?/br> 嘉言臉色難看之極,看著謝一娘,良久方道:“這么多日子了,本以為你至少也該有悔過之心才是,聽聽你如今嘴里說的什么,你怨,你恨,你怎么就不想想,被你害死的兩個侄兒,他們?nèi)羰腔钪缃穸奸L大了?!?/br> 謝一娘卻呵呵笑了起來:“我悔過什么,我根本就沒錯,女人若不狠點兒,一輩子只有受欺負(fù)的份兒,女人若不算計,怎能有好日子,這是我娘自小就教給我的,怎么會錯?!?/br> 說著,情緒有些失控,憤恨的一指安然:“若不是這個賤丫頭,我如今還是好好的侍郎夫人,若不是這個賤丫頭壞了我的事兒,我如何會落到這個境地,安嘉言你是個糊涂鬼,就不想想,我做了這么多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咱們的孩子,為了這個家,親兄弟又算什么,只有把銀子攥在自己手里,才能有好日子?!?/br> “娘,您胡說什么?!别┧疾涞恼玖似饋恚骸澳α藘晌惶酶?,那是皓思的哥哥,您怎么下得去手,而且,到了今天您還不認(rèn)錯,還這般振振有詞,皓玉才五歲,都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道理,爹只把您關(guān)在莊子上,是希望您能誠心悔過?!?/br> “悔過?皓思,你當(dāng)娘傻啊,就算娘再悔過,這輩子也沒指望了,你們爹給你們?nèi)⒘撕竽?,你們也不理會娘了,不過,娘不怕,就算所有人都管娘了,娘也有你們兩個?!?/br> 嘉言一愣,心覺不好:“謝一娘你說什么?” 話音剛落,就見皓思皓玉兩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在場人頓時亂了起來。 曼娘回過神來幾,步過去想從孩子嘴里扣出點心來,不想?yún)s讓謝一娘一下子推開:“你滾, 別靠近我兒子?!?/br> 說著笑了一聲:“你想當(dāng)好人,撿便宜,讓我的兒子認(rèn)你做娘,做夢,就算死,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曼娘心痛的道:“你瘋了,那是親生的兒子,你怎么忍心毒害他們?!?/br> 謝一娘冷笑了起來,恨恨的看著她:“你別以為安嘉言現(xiàn)在對你好,以后,你的下場比我好不了多少,這男人就是個心軟的廢物,眼里除了他大哥,他兄弟,誰都沒有,沒有我謝一娘,也不會有你郭曼娘,哈哈哈,我謝一娘的兒子,永遠(yuǎn)是我的,就算死也一樣?!?/br> 卻聽安嘉慕冷冷聲音傳來:“謝一娘你怎么不用腦子想想,我安嘉慕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把我兩個侄兒毒死嗎,你以為到了現(xiàn)在,我還會把你當(dāng)成嘉言媳婦兒對待嗎,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兒銀子,就能買通你身邊的人嗎? 就在你讓他們弄毒藥給你的時候,我就一清二楚 ,以至于,你這些小把戲,沒有一樣瞞得過我的眼,這些摻了毒藥的點心是你得了信,知道皓思皓玉會來看你,就開始準(zhǔn)備的吧,這個茶壺里的茶沒有下毒,但那口水井,卻給你倒了整整三大包毒藥進(jìn)去。 你不止想毒死皓思皓玉,你想毒死我們所有的人,甚至,被你買通的人,你不想活了,就想拉著所有人墊背,謝一娘,你還真是夠狠,夠毒,即便關(guān)到了莊子上,還能想出這樣的毒計來,若不是我早對你有所提防,今天即便我們沒有喝你下毒的井水,皓思皓玉也必死無疑,不過,如今你這諸般算計都得落空?!?/br> 謝一娘不禁道:“我不信,不信……”回頭去看皓思皓玉,被郭曼娘用力推開:“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謝一娘你怎么忍心對皓思皓玉下這樣的毒手,你不是他們的娘,不許碰他們?!?/br> 跟嘉言一個人一個抱起孩子,安嘉慕叫安平安順接過來:“我叫人換成了迷藥,不要緊,睡一覺醒了就好?!?/br> 兩口子這才放心,把孩子交給身邊的婆子,抱到外頭馬車上安置。 安然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剛才安嘉慕一直拽著自己,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看了坐在地上,眼神慌亂,嘴里不知嘟囔什么的謝氏,安然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雖狠毒可恨,也極為可憐。 怪不得她能跟大姨娘坑瀣一氣,兩人從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人,自私,貪心,她們的世界里除了她們自己,沒有別人,哪怕是自己的骨rou也一樣,孩子只是她們實現(xiàn)自己私欲的東西,一旦無法實現(xiàn),就會變得狠心非常,她們根本不知道作為人該有的東西,更不能體會到夫妻之間即便清貧相守也會有的快樂,她們想的始終是自己,這樣的人太惡心。 安然拉了拉安嘉慕的手:“走吧,我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安嘉慕點點頭,牽著她出了小院。 嘉言扶著曼娘往外走,剛走到院門口忽的謝氏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嘉言的腿:“老爺,老爺啊,一娘錯了,一娘只是嫉妒 ,嫉妒老爺娶了新人,一娘只是怕,怕老爺永遠(yuǎn)忘了一娘,忘了一娘還在等著老爺接我回去,一娘是一時糊涂,才做下這樣的事兒,皓思皓玉是一娘身上掉下來的rou,一娘怎忍心毒殺他們,一娘是糊涂了,糊涂了,老爺您就原諒一娘這一回吧?!?/br> 嘉言低頭看著她,這個猶如瘋婆子一般的女人,只覺這個女人比毒蛇還要毒一萬倍不止:“一回?謝一娘,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毒殺了我兩個侄兒,而毫無悔過之意,你根本不能算個人,你聽了你娘的話,覺著女人就得狠,對別人越狠,才能有好日子,你娘這么做了,也教給了你,你可知你娘如今下場?” 謝一娘一愣,她一直被關(guān)在莊子上,許多事都是自己變著法兒才掃聽出來的,但是謝家她一直沒問,也不知她娘上吊的事兒。 見她怔愣的臉色,嘉言就知道她不知:“你娘死了,你們謝家對外說是暴病而亡,可京城沒有不知的,你娘是上吊了,你爹恨毒了你娘,你娘連個全尸都未落下,被你爹一把火燒了,骨灰灑到了茅廁里,你說,你爹跟你娘做了這么多年夫妻,何至于如此恨她,我不是你爹,做不到你爹這樣,但嘉言今兒跟你說一句,從今往后,我安嘉言與你生死不見,皓思皓玉也再沒你這個娘。” 推開她,兩口子轉(zhuǎn)身走了,剛走出院子,就聽后頭咚一下,仆婦驚呼了一聲:“謝氏夫人一頭碰死了。” 嘉言腳步停了停,卻并未回頭,只冷冰冰的道:“收殮了,對外就說暴病身亡。” 謝氏一輩子都聽她娘的,估計當(dāng)初也沒想到自己會落的跟她娘一樣的下場。 很快謝氏暴病身亡的事情就在京里傳開了,沉寂許久了謝府,這回卻蹦了出來兩個人,正是謝一娘的兩個兄弟,謝文,謝武。 當(dāng)初起這個名兒,本是希望他們文武雙全,做個有出息的人,不想,卻是兩個紈绔,成天不務(wù)正業(yè),正經(jīng)事兒一件都干不成,吃喝嫖賭一學(xué)就會。 謝家早就成了破落世族,當(dāng)年的光彩一丁點兒都沒剩下,原先借著自己親jiejie嫁到安家,時不常的往家送銀子,這哥倆的日子過得倒也闊綽。 后來謝氏雖關(guān)到了莊子上,安嘉慕看著那個香料鋪子堵心,索性把謝氏名下那個香料鋪子還給了謝家,爺仨指望著香料鋪子又過了一年好日子,如今揮霍一空之后,可就真沒地兒弄銀子去了,外頭賭債逼著,門都不敢出。 這當(dāng)口卻傳出了謝一娘暴病身亡的消息,爺仨一商量,這可是最后一錘子買賣,怎么也得訛安家點兒銀子。 哥倆臉一抹就來安府鬧事,買了全套的孝服穿上,堵在侍郎府的大門外,口口聲聲要給自己的jiejie討說法,不一會兒功夫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 安遠(yuǎn)出來瞧了一眼,知道這倆舅爺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應(yīng)付不來,老爺如今又上朝去了,再說,二老爺便在,一個朝廷命官也不能把自己舅爺如何,忙著來尋大老爺。 安嘉慕正拿著一個嫩嫩的蓮蓬,逗弄自己兒子呢,小家伙大了些,不跟之前似的除了吃就是睡,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 雖說這小子總跟自己爭媳婦兒,到底是自己的親骨頭,安大老爺自然也稀罕,尤其這小子越長越漂亮,那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跟兩顆黑葡萄珠子似的,看著就那么水靈。 吃了白白胖胖,臉蛋紅撲撲,一張小嘴雖說總往下滴哈喇子,吐奶,卻紅潤好看,安嘉慕覺著,兒子這張小嘴像極了安然。 兩只小胳膊從襁褓里伸了出來,想夠自己手里的蓮蓬,蓮蓬上的嫩刺都被細(xì)心的磨掉了,即便如何,安嘉慕也小心的不讓兒子的小手碰上,逗的小家伙啊啊啊的喊叫。 別看才三個多月,小子長得極壯實,勁兒也大,一把沒抓住蓮蓬,卻抓住了他爹是手指頭,跟他爹掰起了手腕子。 安嘉慕嘿嘿直樂:“小子,才幾個月就想跟你爹比力氣,早著呢?!?/br> 小家伙仿佛聽懂了一般,不干了,啊啊啊叫了幾聲。 安嘉慕更樂了:“兒子比嗓門可沒出息?!?/br> 小家伙沒轍了,眼巴巴瞪著他無良爹手里的蓮蓬,癟癟嘴哇一聲哭了起來。 安然從里屋正收拾東西呢,這一晃在京里都住大半年了,一說要動身回冀州,要收拾的東西還真不少,主要是小家伙的東西,兒子滿月的時候,收了好些東西,這是兒子的東西,得帶回冀州。 眼瞅著廚藝學(xué)院也蓋的差不多了,這次回去,就得開始忙活招生請先生的事兒。廚藝學(xué)院的先生,安然早就想好了,就請各地那些名廚,還有自己的師傅。 如今年紀(jì)大了,手腕子雖好了,也能太過勞累,廚藝學(xué)院既能上灶教學(xué)生,也不會太累,正適合師傅。 更何況,以師傅精湛的廚藝,對于各地菜品民俗,以及食材的了解,可著大燕也找不出第二位來,所以,安然打算請師傅過來坐鎮(zhèn)。 自己即便創(chuàng)辦了廚藝學(xué)院,也不可能像現(xiàn)代時一樣,全副身心的鋪在學(xué)校里,畢竟,如今她除了是一個廚子之外,還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