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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dāng)自強(qiáng)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或許是想壞了瑤兒跟寧王的婚事,編出這樣的謠言來,不對,何人如此大膽?敢這么明目張膽的跟自己作對,這里可是江南,自己的地盤。

    想著不免底細(xì)打量女兒,這一看,頓時怒火攻心,自己是過來人,怎會瞧不出這處子跟婦人的差別,如今的瑤兒,眉梢眼角都透出幾分難言的嫵媚韻味,這個樣子明明白白就已破了身子,卻還想用話來哄自己。

    心里更氣上來,抬手又是一巴掌,上官義是武將,力氣本來就大,又是怒到極致甩出的巴掌,直接把上官瑤打飛了出去,直接撞到后頭格扇門上,就見上官瑤捂著肚子叫了起來,裙下竟流出一灘血來。

    上官義腦袋嗡一下,便他再不明白,這會兒也知道,是小產(chǎn)之兆,既然小產(chǎn),就說明她跟劉易財私,通,并非一日兩日,自己女兒竟然做出這等丑事,傳出去,叫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如今這張老臉也都丟盡了。

    站起來,再不瞧上官瑤,轉(zhuǎn)身走了,瞥見院子里的婆子丫頭,頓時怒從中來,恨聲道:“都給我打死,另外找?guī)讉€妥帖的婆子過來,給我看著小姐,除一日三餐,不許人進(jìn)來,府里若有人提起此事,直接打死?!?/br>
    總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說,總督府的差事從今兒起可不好當(dāng)了。

    即便上官義不讓府里的人提,可他當(dāng)街殺了劉易財,可是好些人瞅著呢,加上劉易財肚子上的字,寧王退婚,這一連串的八卦,哪里能捂得住,不過一天就在蘇州城傳了個沸沸揚(yáng)揚(yáng)。

    堂堂的總督府千金,卻跟個廚子,勾搭成jian,上官瑤的名聲也徹底臭了,上官義無法,忙著尋了個手底下的小官兒,把上官瑤收拾收拾嫁了出去,別說三媒六聘了,連酒都沒擺,就一頂轎子抬過去完事。

    且,剛成了親,便拖了門路,遠(yuǎn)遠(yuǎn)調(diào)到別處上任去了,是死是活也不再理會。

    一想起這些,岳錦堂就不由嘆氣,雖上官瑤做錯了事,認(rèn)真說起來,卻是上官義教女無方,只顧著自己的仕途,親生女兒都不管,以至于成了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蠻性子。

    便刁蠻些,有上官義的名頭護(hù)著,也不至于落得這般下場,卻偏去招惹安然,安然好惹,她男人安嘉慕豈是好惹的角色,那就是個睚眥必報從不吃虧的主兒,這世上能讓安嘉慕忍讓,吃虧的就那丫頭一個,上官瑤非去碰這個雷,能好的了嗎。

    安嘉慕這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了上官瑤身上,怪不得,他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上官瑤送信戳破他的身份,以至夫妻失和,安嘉慕便直接捉了劉易財,把兩人的jian,情捅出來,弄得人盡皆知。

    如此一來,不用他出手,上官瑤這輩子都完了,這一切都為了安然,可這丫頭卻什么都不知道,躲在這崇元寺里,鼓搗她的素齋,殊不知整個蘇州城都因她翻了天。

    而始作俑者安嘉慕,還一臉討好的時不時湊上去幫忙,一會兒幫著摘豆子,一會兒幫著磨豆?jié){,實(shí)在沒事兒了,就劈柴,一臉忠厚老實(shí),費(fèi)盡心機(jī)的討他媳婦兒的歡喜。

    安然如今越來越拿安嘉慕?jīng)]轍了,這家伙臉皮厚的叫人無語,不搭理他根本沒用,他會主動湊過來跟你沒話找話,你不理,他也說他的,逮著機(jī)會還會賠個不是,表表衷心什么的。

    安然覺得,如今的他更像是梅大跟安嘉慕的結(jié)合體,在崇元寺住的一個多月,徹底把梅大跟安嘉慕合在了一起,就連她都分不清了,有時覺得像梅大,可有時卻又是安嘉慕。

    不過,有他幫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安然正在做豆腐,暑天過去,眼瞅就立秋了,正是腌制豆腐乳的好時機(jī)。

    當(dāng)初在桃李村從瘋和尚哪兒學(xué)了法子,一直沒實(shí)驗(yàn)過,正好在這里試試,如果做成了,既可做素餡兒,又可單著吃,也算一道難得的美味了。

    只不過,做起來卻不簡單,需做出豆腐擠成豆干,飛鹽涂勻,放置一夜,劃成小塊,在日頭下略曬之后,入鍋煮開,放在篩子里再曬,浸好醬內(nèi)鹵一夜,洗凈曬干,最后以醬油,酒釀,花椒面,紅曲粉,拌和入甕,以花若扎好,用泥封住,數(shù)日可食,若腌制一個月,味道更佳。

    安然如今正用鹽涂抹豆干,涂抹好了,梅大就用紗布蓋住,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岳錦堂在旁邊瞧了半天,好奇的不行:“這是做什么呢?”

    安然應(yīng)了:“豆腐乳?!?/br>
    岳錦堂更迷糊了,卻知道從安然手里出來的,必然都是好東西,忙道:“回頭給本王留些?!敝腊踩蛔龀允橙珣{喜好,每次做的都不多,若不提前預(yù)定,等做成了,肯定沒自己什么事兒。

    梅大嫌棄的瞪了他一眼:“王爺?shù)拐骈e在,天天往廟里頭跑?!?/br>
    岳錦堂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他把上官瑤跟寧王的婚事攪合黃了,上官義也不會三天兩頭的來找自己。

    也不知上官義到底抽什么風(fēng),大概是覺得寧王靠不住,想從自己這兒尋個自保的出路,早干什么去了?當(dāng)初上官義剛調(diào)到江南的時候,自己可是幾次三番的提醒他,雖說兩廣任上貪了銀子,只要在江南好好當(dāng)這個總督,皇上瞧在端敬太后的面兒上,說不準(zhǔn)就會放他一碼。

    可上官義都干了什么,貪了兩淮治河的銀子不說,連朝廷賑災(zāi)的銀子都貪了,還跟寧王暗里來往,要不是安嘉慕一通攪合,上官義如今可就成了寧王的老丈人。

    安然把豆腐干腌上,見岳錦堂的臉色,就知道有事兒找安嘉慕,便洗了手,去尋崇元寺的僧廚請教素齋去了。

    等她走了,岳錦堂才道:“你也真夠狠的,上官瑤一輩子都?xì)Я?說起來,不就這么點(diǎn)兒事嗎,至于趕盡殺絕嗎?!?/br>
    安嘉慕挑眉看他:“真要是趕盡殺絕,十個上官瑤的命都不夠,還能好端端的嫁人,你比我清楚你表妹的秉性,以她對安然的恨意,必然會想方設(shè)法的謀害安然,千日害人沒有千日防人的,便這么著,我也覺得留下了后患。”

    岳錦堂:“算了吧,什么后患,經(jīng)了這件事,她的性子也該收斂了,況且,遠(yuǎn)遠(yuǎn)的嫁了,這一輩子也就這么著了,哪還有機(jī)會謀害你媳婦兒,不過,有件事,得先知會你一聲,你媳婦兒如今聲名遠(yuǎn)播,已經(jīng)傳到了皇上耳朵里,前些日子皇上信里可是問起了安然?!?/br>
    安嘉慕眉頭皺了皺。

    岳錦堂:“安然如今的名聲,藏是藏不住的,更何況,韓子章的事兒早晚需有個了結(jié)?!?/br>
    安嘉慕:“只怕皇上不是想收拾韓子章,是想把太后跟寧王的勢力徹底拔除吧,韓子章連個嘍啰都算不上,只不過,韓子章到底是太后的人,皇上便再使什么手段,也不會對太后如何,若因安然,折了這個棋子,怕會遷怒?!?/br>
    岳錦堂倒笑了起來:“你安嘉慕雖不在朝為官,你安家的買賣卻遍布大燕,安然如今已經(jīng)不是毫無背景的小丫頭了,她是你安嘉慕明媒正娶的夫人,便太后心里再不滿,能拿你安家的夫人如何。

    而且,五年前鄭老爺子輸給了韓子章,并且斷了手腕,安然既承了老爺子的衣缽,給師傅討回公道,也是一個徒弟的本份。

    況且,除了她,這廚行里還有誰能贏得過韓子章,韓子章的廚藝可不是王品榮之流,那是真有本事的?!?/br>
    安嘉慕瞪著他:“我怎么覺得你倒像是格外期待似的?!?/br>
    岳錦堂呵呵笑了兩聲:“不是只我期待,只怕整個廚行都在等著你媳婦兒跟韓子章這一場廚藝比試呢,想想韓子章的廚藝,再想想你媳婦兒的本事,這場比試絕對精彩過齊州跟松月樓,不瞞你,我也想看看這丫頭還有什么沒露出來的本事。”

    安嘉慕跟岳錦堂不一樣,岳錦堂跟自己的交情再好,也終是個外人,不會設(shè)身處地的為安然著想,或許就像他說的,太后不會對安家夫人如何?

    可太后這個人能在先帝深愛端敬太后的前提下,從眾多嬪妃中脫穎而出,封后生子,手段絕非尋常,真要是恨上安然,也是大麻煩,自己得想個應(yīng)對之策才成。

    安然發(fā)現(xiàn),自打岳錦堂走了之后,安嘉慕這幾天都是緊鎖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兒,安然不禁暗暗猜測,莫非出了什么事兒,讓他這般憂心的肯定不是小事兒,又想到若是連安嘉慕都解決不了的事兒,自己更幫不上忙了,索性就丟開了,忙活自己的事。

    臨近入秋,山里的蘑菇野菜便沒那么多了,安然想趁著天還算暖和, 多采些曬干了備著,等到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做菜,熬湯最好。

    這天一早便上山了,每次安然上山,安嘉慕必會跟著,一開始是遠(yuǎn)遠(yuǎn)的,后來是不近不遠(yuǎn),如今就跟在安然身后。

    這男人深諳循序漸進(jìn)的道理,鯨吞蠶食,讓安然想氣都?xì)獠黄饋怼?/br>
    安然如今都快忘了,她到底氣什么?當(dāng)時被欺騙的怒意,消散之后,竟覺得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像這男人說的,梅大就是安嘉慕,安嘉慕也是梅大,而自己是梅大的妻子,也等于是安嘉慕的妻子。

    繞老繞去,自己跟他終究成了夫妻,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總之,這男人總有本事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實(shí)安然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氣他了,之所以仍沒搭理他,是心里的不甘作祟,她不甘心就這么原諒他。看他這么做小伏低,看著自己的眼色行事,讓安然有種古怪的滿足感,。

    正想著,忽覺腳上仿佛被什么纏住, 安然一開始以為是灌木的藤蔓,卻聽安嘉慕低聲道:“別動?!?/br>
    安然低頭看去,見一條黃花的蛇纏在自己的腳腕子上,不免大驚失色,那還顧得上安嘉慕的話,下意識一抬腳,那吐著信子的蛇頭一口咬住安然的小腿上,與此同時,安嘉慕已經(jīng)把那條蛇扯成了數(shù)段。

    安嘉慕半跪在地上,迅速褪了她的鞋襪,露出被蛇咬的傷口,安然臉色發(fā)白,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傷口已經(jīng)變黑,可見毒性劇烈。

    安然不免有些怕,要知道,這里可不是現(xiàn)代,沒有蛇毒血清,自己很可能一命嗚呼,自己要是死了,安嘉慕或許就解脫了,不用在跟自己糾纏,繼續(xù)回去過他風(fēng)流倜儻的大老爺。

    可是她不想死,不想讓他做回原來的安嘉慕,他是梅大,她的愛人,丈夫,以后還會是她孩子的父親,憑什么讓給別人。

    想到此,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我死了,你也不許娶別人?!?/br>
    安嘉慕一愣,眸光陡然晶亮起來,傾身在她嘴上親了一口:“我媳婦兒死不了?!闭f著,把她的腿抬起來,一口一口的吸毒血,一直到把黑血完全吸出來,方才停下。

    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盒來打開,挑了些藥膏涂在傷口上,撕了自己的中衣給她包上,蹲在安然跟前,讓他上來。

    安然聽話的趴在他背上,安嘉慕背著她往山下走,感覺小媳婦兒乖巧順從,安嘉慕嘴角微翹,看了旁邊那條給他扯成幾段的毒蛇,或許自己該謝它,不是它,這丫頭不知還要跟自己鬧多久呢。

    回了崇元寺,把安然放到榻上,安然就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有些白,臉色也有了一層黑氣,不禁嚇了一跳:“你不是中毒了吧?”

    “不妨事……”話剛說完,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安然嚇壞了,忙叫人。

    崇元寺可沒郎中,只得叫人把安嘉慕抬上車,趕著回了翠園,狗子沒去請郎中,倒是把安嘉樹叫了來。

    安然這才知道安嘉樹還懂醫(yī)術(shù),號了脈,拿出個藥丸子用水化了給安嘉慕灌下去,自己也吃了一丸。

    然后安然就不錯眼的盯著,直到看見安嘉慕臉上的黑氣淡了,臉色也好了起來,仍不肯挪開目光,生怕一閃神,他就醒不過來了。

    安然如今心里既后悔又后怕,為什么人總是經(jīng)了生死之后,才能意識到身邊人的重要,跟生死比起來,他騙自己的事又算什么?

    而且,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救自己了,危急時刻,這男人總會毫不猶豫便沖過來,自己卻還對他哄騙自己的事兒斤斤計(jì)較,豈不可笑。

    安嘉樹本來滿肚子的氣,大哥扮成梅大,說到底不就是為了這丫頭嗎,如果她一開始不是那么厭憎大哥,大哥何必受這樣的罪,為了這丫頭大哥什么都不管了,不顧了。

    府里的女人遣了,生意也不理會,天天陪著她護(hù)著她,她去齊州,大哥跟去齊州,她來江南,大哥跟到江南,瞞著她卻又要護(hù)著她,大哥有多難,她知不知道,可她還要怪大哥騙她。

    本想責(zé)問她幾句,卻看到她這幅樣子,又不忍心說什么,更何況,他跟二哥自小敬重大哥,大哥撐起了安家,沒有大哥就沒有他們,只要大哥娶回來的,就是他們的大嫂,長嫂如母,絕不能失了禮數(shù)。

    想到此微,微后退一步,恭敬的道:“大哥不妨事了,大嫂放心吧?!?/br>
    安然愣了一下,不得不看向安嘉樹,即便是這種時刻,這聲大嫂,也讓她覺得分外別扭,感覺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尤其安嘉樹恭敬的神態(tài),跟冀州的他判若兩人,安然如今才想起來,在齊州喜宴的時候,他對自己就是如此了。

    只不過,自己當(dāng)時并不知其中隱秘,還覺他有些怪異,想來那時候。他就把自己當(dāng)成他嫂子了。

    安然從沒想過會跟安嘉樹成為叔嫂,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正無措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抓住,急忙看向床榻,頓時大喜:“你醒了,可還覺得哪兒不舒服,三老,呃,嘉,嘉樹在這兒呢,讓嘉樹再給你瞧瞧?!闭f著就要站起來,卻被安嘉慕拽?。骸安环潦?你別走?!?/br>
    到底安嘉樹在這兒,安然臉一紅,安嘉慕的目光在她羞紅的臉上劃過,不禁笑了一聲,心里知道,她是真的不計(jì)較,自己騙她的事兒了,著實(shí)松了一口,也不再為難她,松了手。

    安然瞧了眼窗外,見已到了正午,站起來道:“我去做飯?!?/br>
    安嘉慕:“傷了腿,好生歇著,叫下人做也一樣。”

    安然搖搖頭:“你把毒都吸了出來,加上嘉樹的藥頗有用,早就不礙事了?!闭f著看了嘉樹一眼:“三弟喜歡吃什么?”

    安然一大方,安嘉樹反倒有些扭捏起來:“嫂子隨便做些吃食就好。”

    安然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了廚房倒是想起在安府的時候,安嘉樹貌似喜歡香脆口感的菜肴,為此,自己還給他做過燒餅。

    如今想起這些事,安然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卻也想到了一道菜,鍋巴里脊,想來安嘉樹會喜歡,側(cè)頭見旁邊有早上的竹簍,里頭踩的蘑菇還在,想來是狗子拿回來的。

    自己上回做八珍羅漢面的時候,因?yàn)檎龤獍布文剑蜎]給他留,如今想來,實(shí)在有些小肚雞腸。

    略斟酌了片刻,太多了浪費(fèi),少了又怕過于寒酸,只自己兩口子倒無所謂,小叔子在,又是頭一回正兒八經(jīng)的在翠園吃飯,自己這個當(dāng)嫂子的總得好好招待。、

    便依著安嘉樹的口味做了四菜一湯,兩道主食,四道菜分別是,金毛獅子魚,鍋巴里脊,蛋包菇,最后是一道油燜野筍,一道山珍蘑菇湯,主食是八珍羅漢面跟翡翠蝦餃。

    狗子興奮的不行,自從師傅去了崇元寺,就難得見師傅做大菜了,不是磨豆腐,做腐乳,就是做些面食,素齋,像如今這般做菜的時候少了許多,尤其這幾道菜,除了油燜野筍,剩下的三道,自己從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肯定又是師傅的創(chuàng)新菜。

    故此,一邊兒打下手一邊用心聽著師傅講解做法,其實(shí)金毛獅子魚是一道正經(jīng)的魯菜,只不過這時候還沒。

    安然猜測這道金毛獅子魚或許是從松鼠鱖里演變而來,只是選了鯉魚,無論是刀工還是裹著雞蛋糊過油,都跟古法松鼠魚頗為相像,乃至最后的澆在甜酸汁兒,也差不多,因成菜形似金毛獅子,便得名金毛獅子魚。

    而鍋巴里脊做法就更簡單了,只是沒有現(xiàn)成的鍋巴費(fèi)了些功夫,至于蛋包菇,本來應(yīng)該是rou的,安然做成了素的,用豆芽菜,芫荽,豆腐乳做成素餡兒,裹在蛋皮里,上鍋蒸一刻鐘就成了。

    四道菜端上桌,不算鋪張浪費(fèi),卻也不寒酸,正適合招待家里人,安然讓狗子把園子花樹下的酒掘出一壇子來。

    之前還納悶?zāi)?剛買的園子,怎么樹下就有埋著的酒,還當(dāng)是舊主留下的,如今想想,這園子的舊主本就是安嘉慕。

    細(xì)想起來,許多顯而易見的破綻,自己竟沒瞧出來,應(yīng)該說,是根本沒往這方面想,才讓他騙了大半年。

    飯菜擺在東園的小軒里,旁邊有一株四季桂,雖過了花期,卻打了滿樹的桂華果,頗有幾分春華秋實(shí)的妙處,落在安嘉慕眼里,心里更是歡喜,這心里高興便覺看什么都是好兆頭。

    安然只是露了一面,怕安嘉樹拘束,便避開了,留著他們兄弟在小軒對飲。

    安嘉慕略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笑意更深:“你嫂子倒是知道你的口味?!?/br>
    安嘉樹挨個看過去,心里倒真服氣了,雖安然在外頭的名聲大,可在他的印象里,還是冀州安記酒樓外見過的那個小丫頭,雖都說她的廚藝好,自己卻未親眼見過,更未吃過,說起來,這還是頭一回正式吃安然做的菜。

    夾了一筷子鍋巴,香脆的口感竟如此和自己的口味,再吃一個蛋包菇,鮮美至極,齒頰留香,至于這道獅子魚,松脆酸甜,比松月樓的松鼠鱖魚還要可口,還有油燜野筍,山珍菌菇湯,翡翠蝦餃,甚至這碗素面,都極為美味。

    安嘉樹忽然理解為什么雅舍的菜那般貴,卻依然令人趨之如騖,只為能偶爾吃到這樣的美味,多少銀子都值,不禁道:“怪不得外頭人都贊大嫂廚藝精湛,在冀州的時候,卻未理會?!?/br>
    安嘉慕笑著搖搖頭:“你怎理會這些,那時她還是府里的丫頭呢,不是后來進(jìn)了大廚房,拜了鄭老爺子,怕連我都讓她糊弄了過去,只不過,那時她畢竟有所忌諱,也藏了許多本事,后來,到了齊州,我才真正見識了她的廚藝,也知道了她的性子,方不敢露出行跡來,怕她厭憎與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