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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自強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柳大娘得了準信兒,心里踏實了,又底細囑咐了安然幾句,方回了外廚房。

    安然倒是不著急,因昨兒安福就跟她說了,大老爺若不宴客,尋常用不著大廚上灶,便大老爺在府里的時候,早上飯也極簡單,二火三火加上大廚房的面案,足能應付過去,便交代安然不用天天這么早,話說的格外客氣,仿佛還有些討好的意思。

    安然記得,就在自己第一天去的時候,安福還特意交代自己早些過去呢,如今卻又說不用,若師傅沒收自己當徒弟,恐怕安福的態(tài)度也不會如此。這就是大廚房,即便安福是大廚房的管事,又怎敢得罪曾為御廚的師傅呢。

    忽想起昨兒二師兄說的那些話,師傅曾是天下第一廚,還有那個叫韓子章的廚師,雖被師傅喝止,卻從那些只字片語中,安然也能大約猜到,估計當年有場頂級的廚藝之爭,師傅因某種原因落敗,而且斷了腕骨,這才隱身在這安府之中。

    其中恩怨恐不是一兩句能說明白的,師傅既然不愿意提及,自然也有師傅的道理,雖只跟師傅待了一天,安然也差不多了解了師傅的性子,看似隨和淡然,卻極有性格,想想也是,能成為一位真正的頂級大廚,怎會沒有性格。

    不去大廚房,安然也沒在自己屋里待著,而是去了師傅的小院,昨兒大約知道了師傅的作息,不會起的太早,便也不著急。

    剛到院門外就見地上放著幾個竹簍,有蔬菜,rou蛋,雞鴨魚,都是極新鮮的,便知是特意給師傅送來的,怪不得自己昨兒見灶房里的蔬菜都格外新鮮,原來是早上才送過來的。

    安然把東西提了進去,果然,師傅跟兩位師兄都未起來,安然也不去攪擾,直接進了小廚房,左右看了看,見地上有小半桶泡好的黃豆,又看了看那邊兒的石磨,便明白是磨豆?jié){做豆腐使的。

    師傅的口味安然還不大知道,但也絕不會像自己昨兒想的,早飯就吃豬大腸,昨兒估計是師傅特意來試自己,才讓自己做了那道秘制七寸,那道菜不難,卻因豬大腸不好清洗,頗為費時,最考驗一個廚子的耐心,而耐心對于一個廚師來講,卻是必須具備的素質,當然,安然說的是一個真正的廚師。

    師傅年紀大了,口味上應喜清淡,而且,清淡對于師傅的身體也大有裨益,養(yǎng)生之道最重食療,安然記得,自己穿過來之前還跟林杏兒研究養(yǎng)生藥膳呢,有自己的廚藝,林杏兒的醫(yī)術,強強聯合,打算開一個專賣藥膳的館子,名兒就想好了,叫安林齋,自己這一穿過來,這件事也就黃了。

    安然把泡好的黃豆去皮,這樣磨出的豆?jié){味道更醇厚,入石磨,估摸著用量,磨了一桶,用沙漏過濾了幾遍,這樣出來的豆?jié){更細致,避免有豆渣,倒入鍋里煮開,分出一半來,地上的壇子里有現成熬好的鹵水,想來是兩位師兄熬出來點豆腐用的。

    安然把鹵水緩緩注入煮好的豆?jié){中,直到看見絮狀結晶方停下,蓋上蓋子放到一邊兒,不用管,一會兒就會是一桶雪白香甜嫩豆花。

    豆花營養(yǎng)好吃,當早飯最為合適,一般南方喜食甜豆花,可以用蜂蜜調汁,但安然更喜歡傳統的熬糖,雖比較復雜,但這樣做出的甜豆花才地道。

    北方喜食的咸豆花,稍微麻煩些,需打素鹵,這素鹵可講究,可家常,講究的可以放十幾種,甚至幾十種菌菇,家常的只放木耳,花菜,香菇,再切些青瓜丁就成。

    安然覺得,有時候太過復雜的做法,反而失去了料理真正的意義,做菜的目的,一開始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后開始重口味,再往后,便有些矯情了,所謂的山珍海味說穿了,吃的不過是自己的虛榮,越是這樣的東西,其實越沒味道,還需要最低等的雞鴨豬骨等物來入味,費時費力不說,圖什么?不如直接就吃雞鴨,豈不更得真味。所以,在現代的時候,安然最不喜歡吃這些,與其吃燕窩魚翅,還不如簡單的燉一只雞來吃。

    而且,那些被某些大廚吹噓的神乎其神的繁復手法,也不過是花架子罷了,爺爺說過,真正做一道好菜,只要用心即可,想著吃到這道菜人的心情,從一開始選料到最后的烹制,用心去做就能做好,何必吹噓什么手法,。

    故此,安然打算給打一個簡單的素鹵,木耳,花菜,幾朵發(fā)好的小香菇剁碎,再切些青瓜丁,就可以了。

    鍋里入少許油,爆香蔥花,把碎丁放進去翻炒,加醬油,倒入現成的雞湯,加鹽,少許糖,豆粉分三次勾芡,裝入小砂鍋放到小灶上微火溫著,一道色香味齊全的素鹵便成了。

    再取凈鍋熬糖,熬糖相對簡單,不用加油,不斷翻炒,直至糖融化,入冷水不斷攪拌至遇冷變硬的糖全部融化,甜豆花的糖水就做成了。

    吃法也有很多,可加紅糖紅豆,也可加入水果,安然卻喜歡花生碎,炒的香脆的花生碾碎,放入甜豆花中,花生的脆香伴著豆花糖水的清甜,吃上一碗,讓人一天都能有個好心情。

    至于主食,安然蒸了兩籠小花卷,還怕兩位師兄不喜吃豆花,熬了一鍋米粥,拌了幾個清爽的小菜,一頓簡單的早飯就成了。

    安然這兒收拾好了,瞧見師父屋里的窗子開了,便把備好的熱水提了過去,邁進屋,果見兩位師兄在師傅跟前,安然先給師傅師兄見了禮,拿了角落盆架上的洗臉盆出去兌好水,進來伺候師父洗臉。

    之前這些活而都是兩位師兄干的,如今見安然抄起來,兩人便自覺的讓到一邊兒。師徒如父子,床前伺候跟盡孝是一樣的,即便安然是女子也一樣,更何況,小師妹心細,肯定比他們倆粗漢子要伺候的好,就看師傅那個笑瞇瞇愜意的表情就知道,

    安然伺候師傅洗臉漱口,又給師傅梳好了發(fā)髻,仔細裹上頭巾,雖是頭一天伺候,卻絲毫不覺生疏,也就頭發(fā)費了些力氣,其余都頗為順手。

    老爺子舒坦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剛我還沒起呢,就聞見香味了,說說給師傅做的什么好吃的?”

    安然把床上的被褥整理好,略收拾了一下屋子,聽見師傅說,笑了起來:“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豆花,不知道師傅喜歡吃咸的還是甜的,安然做了兩種,再有,就蒸了兩籠卷子,都是家常的吃食。”

    老爺子笑道:“家常的才好,說起來啊,你師傅這輩子也算吃盡了天下美味,如今想來,到是小時候家里那些最平常的飯菜,讓師傅惦記著?!?/br>
    安然笑道:“這還不容易,等得空師傅回家鄉(xiāng)一趟就是了?!?/br>
    老爺子目光一暗:“物是人非,這么多年過去,莫說家里人都沒了,便是那些舊年的老鄉(xiāng)親們,也不知還有幾個在世的,便活著,也不一定還記得師傅了?!?/br>
    安然知道勾起了師傅的傷心事,心里暗悔,忙岔開話題:“今兒安然頭一回給師傅做飯,若不好,師傅也擔待些,以后得了師傅指撥,安然定能做好?!?/br>
    一句話說的老爺子笑了起來:“你這丫頭一張嘴抹了蜜不成,行了,別謙虛了,不用瞧就光聞這股子味兒,師傅就知道,這豆花做的地道?!?/br>
    爺倆說著走了出去,師傅的院子里有顆大槐樹,樹帽寬大,甚為茂密,正是初春,翠綠的樹葉間,簪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徐徐微風搖落一院子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大師兄把桌子放到了槐樹下,二師兄已經把飯擺了出來,師徒四個人坐在小板凳上吃早飯,豆花,兩籠花卷,幾樣小菜,最家常的吃食,卻也最為香甜。

    吃完了,大師兄把師傅的紫砂手壺捧出來,遞在師傅手里,二師兄掃院子,安然收拾了碗筷,便進屋去收拾師傅跟兩位師兄的屋子。

    這個小院不算大,屋子也不多,一名兩暗的格局,東屋師傅住著,兩位師兄住在西屋,莫說師傅,就是兩位師兄如今都已是有名的大廚,待遇自然不差,卻仍保留著簡單的生活習慣, 被褥帳子都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也如此。

    安然這一天都沒出小院,把師傅跟兩位師兄的被褥都拆洗了,就著太陽好,曬干重新縫起來,屋子里的桌子地面,都過了兩遍水,該曬的都挪出去曬,做好了被褥就開始洗臟衣服,從早上一直忙活到了下半晌兒才干完了。

    院子里二師兄栓了好幾根繩子,安福進來的時候,還曬著一院子衣裳呢,愣了一下,差點兒以為走錯地兒了,穿過層層晾曬的衣裳才看見師徒四個正坐在樹下頭喝茶聊天呢,那個親近勁兒,不知道的,還真當是一家子了。

    安福的目光不自禁落在安然身上,這丫頭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怎么著,自打來了大廚房,一天一個樣兒,如今自己見了她,也得客氣討好,即便還是府里的丫頭,這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瞧見安福,大師兄笑瞇瞇的打招呼:“安管事怎么有空過來,趕是有什么吩咐?”

    安福先給老爺子請了安,才道:“沒有,沒有,今兒過來是尋安然的。”

    安然一愣,還沒等說話,二師兄已經先一步開口:“莫非大姨娘又想讓小師妹做什么吃食?回頭你跟蘭院里說,我小師妹還沒出師呢,大姨娘想吃什么,只管尋我跟大師兄,便她想吃龍肝鳳腦,我們哥倆也能做得出來?!?/br>
    老爺子也哼了一聲:“這話是,便他們倆不中用,還有我這個師傅呢?!?/br>
    安福暗暗抹了把冷汗,心說,大姨娘這也是沒做好夢啊,本來是想為難安然,不想卻捅了老爺子這個馬蜂窩,還當安然是過去那個糊涂丫頭呢,人家如今可是御廚的關門弟子,若出去只報出老爺子的名號,那吃香喝辣一輩子都不用愁。

    不過,說起來安福也想不明白,之前倒是也聽說蘭院有個丫頭爬上大老爺床被大姨娘發(fā)落的事兒,卻沒跟安然聯系在一塊兒,以前這丫頭雖在蘭院伺候,自己卻在大廚房,沒怎么見過,便見過,也是一晃眼就過去了,府里這么多丫頭,都記著,還不把他累死啊。

    而且,安然那天一來大廚房,就露了那么一手,加上這丫頭雖生了個好模樣兒,卻沒有絲毫狐媚氣,目光清亮,性子安穩(wěn),說話做事都極妥當,哪能想到就是之前的爬床丫頭呢,便這會兒,安福也覺著不像一個人。

    卻見老爺子瞪著自己,嚇的一激靈,忙一迭聲道:“可不敢勞動您老,回頭小的就傳話過去,想來,往后蘭院里不會再讓安然做吃食了?!?/br>
    二師兄沒好氣的道:“既然不是蘭院,你來找小師妹做什么?”

    安福也不敢再賣關子笑道:“卻是件好事兒,主子開了恩,說念著府里下人辛苦,從今往后,不管是雜役丫頭還是小廝管事,都一樣,每月可有四天休息,有家的能回家瞧瞧老子娘,沒家的就出去逛逛,瞧瞧咱們冀州府的熱鬧,買些自己使喚的小玩意,也省的天天在府里當差,怪沒意思的。”

    安然一愣,想起昨兒的安子和的話,不禁疑心上來,:“怎忽然有了這個恩典?”

    安福笑道:“說起來啊,還得念著咱們安記酒樓大管事的好處,聽說今兒一早,他來尋大老爺說的此事,說讓當差事的下人有個盼頭,才能更好當差,大老爺覺著有理,便應了,這個月如今已到月中,不如安然明兒就歇一天,料理料理自己的事兒也好,出去逛逛也成?!?/br>
    安然仍不大信:“原來安記酒樓的管事說話如此頂用啊,一句話大老爺就降下這么大個恩典?!?/br>
    安福:“你是不知道底細,安子和雖是酒樓的管事,卻跟咱們大老爺沾著親,小時候還在咱們府里跟三老爺一塊兒念過書呢,說是管事,也相當于咱們府里的半個主子了,不是他非要自食其力,大老爺又怎會讓他當什么酒樓的管事呢,不過是找借口留住他便了?!?/br>
    安然暗暗點頭,怪不得那家伙這么閑呢,成天沒事兒就跑大廚房偷嘴吃,還沒人管,估摸即便看見他,也只當沒瞧見,睜只眼閉只眼的讓他過去,人后頭戳著大老爺呢,誰得罪的起啊。

    不過,他這般做,難道是因自己昨兒那幾句話,算了,不想了,安福說的是,不管如何,這的確是一件大好事,至少自己能有機會出去看看了,這大燕,這冀州到底是什么樣兒,自己還真是異常好奇,一想到不用再跟個籠中鳥一樣,在安府關著了,恨不能這會兒立刻就跑出去才好。

    安福走了,安然的心也跟著飛了,老爺子好笑的揮揮手:“這么瞧著才像個小丫頭樣兒,得了,去吧,師傅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的孝心師傅明白,也不用天天在師傅跟前支應著,出去逛逛也能散散心,只你一個人卻不妥,要不讓你二師兄跟著吧?!?/br>
    安然忙擺手:“不用麻煩二師兄了,安然認了個干娘,兩個干哥哥都在外頭當差呢,若要出去,讓他們跟著就成了?!?/br>
    老爺子點點頭:“如此也好?!?/br>
    安然把衣服收進去折好,才去了,沒回自己的小院直接去了外廚房,這時候正是領晚飯的時辰,這一路撞見不少人,不管認不認識,見了她都上趕著來說話打招呼,用一種格外羨慕的目光看著她,估計自己已經成了勵志的典型,丫頭們努力的目標。安然倒覺這樣挺好,當廚子總比爬老爺床要有追求的多。

    進了外廚房,見正忙活著,本想幫忙,卻被焦大娘拉倒一邊兒坐著,死活不讓她插手,安然覺著,不管焦大娘還是馬大腳看自己的目光都跟過去不一樣了,羨慕之外是下對上的敬重,還有些隱隱的懼怕,再沒有當初的自在。

    安然不禁嘆息,地位的變化得到了好處,卻也失去了很多,唯有德福跟劉喜兒兩人還跟之前一樣,尤其德福,憨憨的笑著給她端了碗開水過來:“師傅喝水?!比缓笥猩敌α艘粫旱溃骸皫煾的闪肃嵈髲N的徒弟,那俺是不是幾成了御廚的徒孫了?”

    安然點點頭:“自然?!钡赂Q劬σ涣?刺溜一下跑了。

    安然愣了愣,劉喜兒笑道:“jiejie是不知道,自打知道鄭大廚收了jiejie當徒弟,這小子今兒一天把我的活都干了,高興傻了呢?!?/br>
    安然不禁笑了起來,卻見劉喜兒眨眨眼張張嘴,半天才道:“jiejie您沒忘當初跟俺說的話兒吧。”

    安然好笑的看著他,倒是喜歡這樣的劉喜兒,有什么說什么,不藏著掖著,也不會因為自己成了御廚的徒弟,就敬怕,笑著點點頭:“放心吧,記著呢。”

    劉喜高興的蹦了個高兒:“那俺就放心了,jiejie坐著,俺干活了去了。”撂下話一溜煙跑了……

    ☆、第 23 章 大骨面

    等著干娘忙活完,天也差不多黑了,安然跟著干娘在外廚房簡單吃了晚上飯,娘倆回了安然的屋子。

    安然把明兒自己休息,想出去逛逛的事兒說了,柳大娘聽了,不禁歡喜的道:“可真是沒有過的大恩典,娘在這府里干了大半輩子,到底趕上了一回,你是不知道,剛興兒特意跑來跟娘說的這件事,見了娘那個客氣勁兒,要不是眉眼鼻子還是興兒,娘都以為換了個人呢,還把上次娘給他的那個銀鐲子,還了回來,說了不少客氣話,這可是都拖了我閨女的福,娘才揚眉吐氣了一回,過去那些娘上趕著過去,都不搭理娘的老姐妹兒,如今變著法兒的來尋娘套交情呢?!闭f著嘆了口氣:“這可真是世情冷暖,想想過去,娘這心里都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兒?!?/br>
    安然靠近她懷里:“這是好事兒,娘嘆什么氣啊,您放心,有安然呢,往后都是好日子了?!?/br>
    柳大娘笑了起來:“可是,有我閨女呢,我就等著享清福了,還是說說明兒事兒吧,你跟娘說說想去哪兒逛,可有個章程沒有?”

    柳大娘這么一問,安然才想起,除了安府的外廚房跟大廚房,自己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就知道是什么大燕,是冀州,具體什么樣兒,她哪知道呢,又怎會知道去哪兒逛。

    忽想起無論什么朝代,在哪兒,都是市集最為熱鬧,也最直接能了解到民俗民風飲食特點,便道:“安然想去逛逛市集?!?/br>
    柳大娘點點頭:“有個章程就好辦多了,一會兒家去我就叫人給你大哥哥送信兒,讓他明兒一早在角門外等著你,陪你好好逛逛去?!闭f著,從自己懷里掏出一串錢來塞給她,安然待要推辭,柳大娘不依:”你大哥哥身上雖也有幾個錢,到底不知道女孩兒家的心思,好容易出去一趟,別省著,買些胭脂水粉,再買些頭上戴的絹花,花骨朵一般的年紀,正該好好打扮呢,太素凈了可不吉利?!?/br>
    安然這才拿著,想著明兒就能出去逛,這一晚上都沒睡踏實,一大早就起來了,收拾利落,天也亮了。

    安然是府里買進來的丫頭,不是自由身,要出去并不容易,便主子有了恩典,也得去管事哪兒登記,領出入的木牌才成,管著安然的自然是大廚房的管事安福。

    安然去的時候,安福早等著她了,見她來了,便在一個冊子上登了名兒,遞給她一個木牌牌,正面刻著一個安字,反面寫了她的名字安然,交代她回府的時辰,不可太晚,就放她去了。

    安然一路到了角門,看門的仆婦只瞧了她的木牌一眼,便讓她出去了,安然的兩只腳踏出門的那一刻,真有種出獄的感覺,不,應該說是放風,沒贖身之前,安府這個監(jiān)獄自己還得回來,說到贖身,也不知自己這樣的丫頭需要多少贖身銀子,回頭得找個明白人掃聽掃聽。

    安然沒見過她干哥,可一出來就看見外頭站著個憨頭憨腦的漢子,年紀看上去二十上下,皮膚黝黑,五大三粗,眉眼兒間隱約有些干娘的影兒,便知是大哥周泰,走過去蹲身行禮:“小妹安然,可是大哥嗎?”

    漢子估計沒想到自己娘說的干妹子是這么個漂亮的小美人,愣了一下,黑臉有些紅,點點頭:“俺,俺是周泰,娘說讓俺來接妹子。”說著從那邊兒牽過一頭驢子:“妹子上來坐吧,雖說不遠,也得走一段呢?!闭f著扶著安然坐上驢子。

    安然還是有生以來頭一回騎驢,很是新鮮,而且,比自己想的要安穩(wěn),干娘總說大哥性子憨傻,不會說話做事兒,安然卻覺不然,就看著驢子上厚厚的褥子就知道,這個干哥是個細心的人,或許不會說不會道的,但心細,這樣的男人,比那些能說會道的更踏實可信。

    有這樣靠譜的哥哥在,安然放心了不少,便開始打量四周,真給安府的氣勢驚了一下,在府里只感覺一層層院落,望不到頭的廊子,到底多大卻也沒什么概念,這一出來就不一樣了。

    角門是專供下人進出的,之所以叫角門,就是因為在不起眼的側面角落里,出了角門便是安府的院墻,沿著院墻走出去老遠,方瞧見街口,回頭望望,那綿延的院墻,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遠遠瞧見那邊安府的正門,朱紅大門,大紅燈籠,燙金的牌匾,高高的臺階,以及府門前兩只威武的石獅子,對面頗有氣勢的石影壁,跟紅樓夢里的賈府差不多了。

    想想也是,安府大老爺管著買賣,二老爺是京城的大官,三老爺是江湖的俠客,這有錢有權還有江湖勢力,這安府簡直都占全了,有這么個氣派的府門也不新鮮,人家靠山硬不怕樹大招風,可這勁兒的炫唄,不然,那位大老爺也不可能成天這么胡天胡地的折騰,不過,最近幾天倒真消停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跑到外頭去了,最好永遠在外頭,那么大廚房可算清靜了。

    出了街口,仍沒什么人,兩邊的房子看上去也甚為齊整氣派,安然正暗暗納罕,就聽周泰道:“這邊住的都是冀州府的貴人,等過了前面那條街,就熱鬧多了。”

    安然點點頭,想起什么:“昨兒也沒問娘,今兒讓大哥陪我,可耽誤了大哥的差事嗎?”

    周泰搖搖頭:“俺在城外的莊子上喂牲口,活兒雖累了點兒,時候卻不長,人也多,一共有四個人,誰有事兒也能互相照應著,妹子不用擔心,耽誤不了大哥的差事。”

    安然點點頭,哥倆這一路說著話兒,到了市集便熟悉多了,安然把柳大娘當成親娘一樣看待,周泰周和自然就當成親哥哥了,便沒見過,心里也格外親近。

    周泰更是個實誠漢子,既是自己娘認的閨女,也當成了親妹子,到了市集扶著安然下來,周泰牽著驢,安然在旁邊跟著,兄妹倆慢慢悠悠的往里逛去。

    安然覺得這里有些像現代的那些古街,只不過現代是為了吸引游客故意做出來的,這里卻原汁原味,兩邊的商鋪字號,路邊的挑擔子兜售的貨郎,以及跟貨郎講價的婦女們,都是如此真實,財迷油鹽,老百姓日常必須的東西,才是最鮮活而真實的市井。

    忽瞧見前頭拐角處一個二層樓閣,遠遠看去都能看見二樓圍欄里的杯盤交錯的熱鬧,便指著問周泰:“那里什么什么地方,瞧著好熱鬧的樣兒?”

    周泰:“那是安記酒樓啊?!?/br>
    安然一愣:“二哥哥可是在這兒當差?”

    周泰搖搖頭:“他在城南的安記酒樓里跑堂,這里是城東。”

    安然疑惑的問:“大哥哥可知一共有多少家安記酒樓?”

    周泰撓撓頭:“這個俺可數不清,就知道咱們冀州府有四個,聽周和說,京城有六家,別的州府便不知道了,其實不止酒樓,小妹瞧那字號,舉凡字號上有這個安的都是安府的買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