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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有理?!苯泄鈬@,又安慰她,“只是這樣一來,她若有些刺人的話,你不必往心里去的?!?/br> 越荷笑道:“是,昭儀最是口硬心軟的人?!币幻嬗职蛋祽n慮,霍嫵滑胎之后究竟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呢?假如她當真對玉河出手,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 回宮后不久,金仙兒的寵愛重新恢復了。 霍嫵前頭著涼,又病了一場不能侍寢。占過些寵愛的丁氏自盡,鐘德媛又傷了手臂。盡管口子不大,她卻極守禮,愈合前不敢侍寢的。因此算下來,每月倒是多了不少日子。 因此,金修容的盛寵就更加地打眼起來,甚至招來了不少高位嬪妃的忌憚。金仙兒不同于越荷,她到底是鎮(zhèn)國公的嫡女,是有著家世尊貴做后盾的。 如今宮中后位虛懸,雖說看上去李貴妃最有希望,可皇帝若真有心,迎她入宮時何不直接封后,而要她做了貴妃?后宮里但凡有些家世的,誰心里沒點兒思量呢。 和歡殿永遠是富麗的。即便霍昭儀滑胎,也依舊是后宮中最引人矚目的地方之一。 馮韞玉一身櫻桃色齊胸襦裙,溫順地坐在小幾上,手執(zhí)美人拳為霍嫵捶腿。她力道適中,一下一下不快也不慢??苫魦硡s無心夸贊。 她聽著紅綃的回稟,面上仍是冰寒一片,只冷冷道:“圣上這些日子,都是在那金氏那兒?” 紅綃訥訥道:“金修容替圣上擋了災(zāi),圣上難免偏疼些……”說到后來卻也編不下去了。 霍嫵冷笑連連:“替圣上擋災(zāi)?也不看看那馬是給誰騎的?”說著又是一陣煩躁,“說來賀芳儀素日里也不見得多么得寵,又是那樣的出身,有誰閑著沒事去害她?”目光又落在馮韞玉身上,霍嫵嗤笑一聲:“好是沒用,本宮親自引見的,卻也沒見圣上多么垂青?!?/br> 韞玉曉得霍昭儀不過想借自己的腹而已,圣上不寵愛她其實是合對方心意的,只溫順道:“嬪妾無能,不能為娘娘分憂?!?/br> 霍嫵哼了一聲,也不再說她。問道:“圣上今日要來看理修儀?那就叫她過來陪本宮說說話罷。馮嬪,你回金華閣去。那是本宮先頭的好地方,以后有的是你的福氣。” 她這話說的理所當然,而她也的確有這個底氣。 韞玉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來。她俯下身子,喏喏地應(yīng)了聲是。 —————— 江承光到底還是有幾分喜愛霍嫵的,雖則看出霍嫵的心思,但也在日子上寵幸了幾次馮韞玉?;魦潮阋矔簳r未與玉河爭鋒,一副安心養(yǎng)病的樣子。 這一日江承光去看章婕妤。洛微言正翻看著各宮的賬冊,見他來了,行禮后也輕嗔道:“圣上不曉得微言這里正算得頭疼?莫非是來幫忙的?” 江承光哈哈一笑,隨口問道:“微言可有看出什么名堂來?” 微言回身捧起那賬冊,含笑道:“圣上切莫小看了,也是門大學問呢?!闭f著神色便有些為難,“臣妾正看到金修容的。按例,從四品當每月享有白面二斤、白糖二兩、甜醬六兩、白蠟二枝、黃蠟二枝、羊油蠟二枝,只是金修容處,數(shù)目似乎有些不對?!?/br> 江承光漸漸便淡了神色:“哦?” 微言恍若未覺:“修容的用例,白面領(lǐng)了三斤,白糖則有五兩。另外蠟也是領(lǐng)了六枝白蠟,黃蠟與羊油蠟未領(lǐng)……”她所言白蠟之類都是每枝一斤五兩的分量,并不是尋常蠟燭。 微言歉意道:“臣妾原不該拿這些小事勞煩圣上的,只是修容的宮人說多領(lǐng)便多領(lǐng)了,自然會用分例補上。宮中物件皆有定量,看在修容的面子上也沒人說什么??墒侨缃褚呀?jīng)月末,尚食等局并未收到額外的貼補,臣妾心下甚是不安……”她說著,俯身行了大禮。 “原本不是多少分例的問題,為著jiejiemeimei的情分,臣妾也愿意為金修容貼補上這些??墒怯幸槐阌卸?,誰又能知旁人會否紛紛效仿。此源一開,來日必有禍患,因此臣妾請求圣上嚴厲處罰以正宮紀。” 江承光的面上看不出半分感情:“只是宮女仗著修容的名號作祟也是有的,修容未必知情。”心中卻想起之前霍嫵抱怨金仙兒假模假式的話,心中不由一陣煩悶。 微言含笑道:“圣上怕是錯解了臣妾的意思?!彼?,“修容meimei年輕不懂事,那些個宮人一下子輕浮起來她也放不下面皮去呵斥。臣妾想著幫她清一清那些魑魅魍魎呢,就怕meimei多心,以為臣妾要清洗什么人,所以才要請圣上幫忙呢?!?/br> 江承光動情道:“微言,你總是這樣細心周到?!庇窒肫鹎按翁筇徇^的事來: “你現(xiàn)下執(zhí)掌鳳印,還住著怡春閣的確太委屈。金修容之事,你很可以作為主位來教誨她——過兩天就搬到宣明殿去罷?!?/br> 微言一愣,旋即露出喜色來。她屈膝下拜道:“謝圣上恩德?!?/br> 江承光打趣道:“可惜了,章貴嬪!你的冊封禮還得自己打理,現(xiàn)下朕的后宮可離不開你?!闭f的洛微言微微紅了臉,江承光溫和道:“你的好處,朕都記在心里的。” 微言婉聲道:“為圣上,自當是如此的?!?/br> —————— 在二月的同一日,洛微言與傅卿玉受封為貴嬪,是為章貴嬪與慧貴嬪。其中傅卿玉因為身子緣故,沒能到場行冊封禮,不過有皇帝的默許在,如今她貴嬪的身份也算徹底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