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意秾詫異的抬了抬眼,“他們說什么?” 沈意秐嘆了口氣,“五meimei歇著罷,這些話也不是咱們姑娘家能聽的,五meimei就別問了?!?/br> 意秾見她這副神情,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話了,不過她既然不想說,又何必在自己面前刻意提起,想來是故意給自己堵心的。意秾已經(jīng)不是上輩子那個幾乎盲目般信任沈意秐的她了,她雖然想知道,但此時實在是不想順了沈意秐的意去,便果真就不問了。 沈意秐暗自皺了皺眉,她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個全沒心計的五meimei竟也這般讓人摸不透了,若是照著以往,她定然要問個究竟的,如今卻不慌不忙,面上竟還帶著笑意。 沈意秐也是極爭強好勝之人,平日里的淡泊都是裝出來的,原本她只手就能拿捏住的五meimei,如今竟讓她覺得噎了口氣在喉嚨里,她如何能甘心,便又緩緩嘆了口氣,為難道:“想必季夫人也并不是有意的,只是被人聽去了,就像有什么事兒似的,如今連我姨母也知道了,說你一個人在林子里待了那么些時候,在名聲上就不那么好聽了。我也去求了姨母,姨母說要發(fā)道懿旨,讓大家不準再談論此事了?!?/br> 這便是明晃晃的欲蓋彌彰了,如果這道懿旨真的下發(fā),就是明白告訴眾人,沈五姑娘真的出事兒了。 意秾抬頭看了看沈意秐,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沈意秐這般沉不住氣,沈意秐很少會當著人的面表現(xiàn)出攻擊性來。不過意秾心里確然是驚訝的,當時在梅崗她并未想這么多,原本以為只是小姑娘間的算計,沒想到竟還扯上了清白名聲,她也有些后悔,是她大意了。她這時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來,倒是十分感激容錚,若她真的是被容錚救出去的,只怕還真的就說不清了。 容錚又是虞國的二皇子,因著是朝會才會出現(xiàn)的,誰又能拿他怎么樣,最后被毀的人還不是她自己一個么!也或許容錚出現(xiàn)在梅崗并不是偶然,只怕是別人有意而為也說不定,梅崗是安置女眷的處所,一般的外男是去不到那里的,而容錚這樣的身份顯然是最佳的選擇。 照如今看來,只怕這件事情并不僅僅是要算計她那么簡單。 沈意秐見意秾滿臉的震驚,以為她是害怕了,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五meimei別怕,有我姨母在呢?!?/br> 意秾緩緩嗯了一聲,才道:“多謝三jiejie,只是我心中愧疚,覺得愧對三jiejie了,如果會影響了三jiejie閨譽,我心中實在是不安?!?/br> 沈意秐一時沒明白過來,皺了皺眉道:“影響我的閨譽?” 意秾看著她道:“咱們是一家子的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的名聲如何,反正我還小再等上一兩年定親也可,可是三jiejie……” 沈意秐這才臉色一變,低頭想了一想,又安慰了她幾句,便匆匆回去了。 宮里是連夜查審的,那兩個嬤嬤進出許多人都見著了,審起來也容易,一干相關之人第三日就被拎個清楚。 ☆、第18章 元宵節(jié) 凌氏早早就在等著消息了,沈珩之也命他的一個長隨在宮門口候著,宮里一有結果他就想法子派人遞出來。故而當宮中有安撫意味的賞賜下來時,凌氏已經(jīng)早就知道是誰動的手,并且如何處置的了,她強自壓制住怒火,淡淡的笑著道了謝。 凌氏不敢公開表達對今上的不滿,卻也停不下絮叨,“這宮里果然就是是非之地,尋常便少去罷!你也是,怎么就偏偏是你出了事兒呢,別人都在偏殿行令,就你出去賞雪觀梅,你好好在偏殿里待著不就沒事兒了!” 意秾嘟嘴道:“梅崗里有許多小娘子在,我哪里能想到竟會出事兒呢!”關鍵是上輩子她也進宮參加大朝會了的,卻什么事兒也沒有,故而此次入宮她便也沒過多防備。 凌氏長長的嘆了口氣,“皇后娘娘倒底不是你的親姨母,若是秐姐兒出了這樣的事,想來皇后娘娘必定不肯善罷甘休的?!?/br> 意秾低下頭沒言語,這次的事只怕與沈意秐也是脫不了干系。 不出半日,這京中的世家勛貴幾乎便都知道此事的原委了。 梅崗中的那兩個嬤嬤原本一口咬定是趙皇后派她們所為,而那兩個嬤嬤也確然是在趙皇后宮中伺候的,但是問明原由她們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皇宮里生活久了,不多疑也要變得多疑,更何況是宣和帝。趙皇后立即便脫簪請罪,去太后宮里哭訴冤屈,宣和帝也是覺得疑點頗多,便又命人細查。 那兩個嬤嬤卻是嘴緊的厲害,至死也未改口。 還是在那兩個嬤嬤死后,一個小太監(jiān)才哆嗦著遞了一樣東西上去,是一枚赤金鑲寶的簪子。那個小太監(jiān)嚇壞了,他是掌理采辦的,時常能出宮去,許多嬤嬤宮女若有家人在京的,有時便會讓他幫著往外遞些東西。這枚簪子就是胡嬤嬤讓他幫忙遞出去的。此時他見胡嬤嬤出了事,生怕最后查到自己身上,便壯著膽兒將簪子交了出來。 這也并不是什么大罪,自有領頭師傅責罰,只是這簪子卻不尋常,一查檔子,竟是明貴妃之物。再一查抄,那兩個嬤嬤都收過明貴妃許多財物。 事情到此,便也算得上水落石出了。 明貴妃收買皇后宮中的人,借此陷害趙皇后。 宮中為了爭寵,腌臜事兒多了去了,只是宮里鬧騰得竟把外府姑娘也算計進來就不多見了。 宣和帝震怒,一連五天沒去明貴妃宮里,到了第六日,就沒扳住自己的腿兒,又去了。 趙皇后氣得摔了一屋子東西,胸腔里的火怎么也宣發(fā)不出來,“我使了這么大的力,兜了這么大個圈子,結果圣上只是冷了她五天!連禁足都未曾!那個賤人,也不知道她倒底使了什么手段,將圣上迷得團團轉!莫非真的是狐貍精轉世不成?” 沈意秐在一旁冷靜的吩咐人將東西都收拾下去,又將人譴走,才扶趙皇后坐下,低聲勸道:“姨母若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更如了她的意去!都怪我慮得不夠周全?!?/br> 趙皇后哼一聲道:“這豈能怪你,這個計謀一般人是萬萬想不出的,那兩個嬤嬤的家人也都是你跟你娘處理的,你是我的好外甥女,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怪只怪那個賤人把圣上的心竅都迷了去!” 沈意秐親自倒了盞茶奉給趙皇后,輕聲道:“姨母是中宮,她再有手段又能如何,得寵時風光無限,若沒了圣寵,被人踩到泥里也不過舉手之勞罷了?!?/br> 趙皇后沒好氣的呷了口茶,“我自然知道,可你看圣上的態(tài)度,讓她失寵,怎么失?” 沈意秐緩緩道:“我若是說錯了,姨母可不要笑話我,前些日子我讀史書,讀到夏商之時,見妺喜、妲己之流,有萬般容貌與寵愛,最后下場依舊慘淡,后世之人竟將夏商亡國之責歸咎于她們,她們更被人傳成是禍國的狐貍精?!?/br> 趙皇后聞言久久未曾出聲,又過了半晌,才道:“如此這般,只靠咱們婦人是不能夠的,可是若要聯(lián)絡前朝,一旦事情未成,便是大罪。” 沈意秐笑了笑道:“姨母不必擔心,只是些流言罷了,只要傳出去了,誰又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到時必有諫臣上奏,姨母并不用出手。” 趙皇后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你這孩子簡直有玲瓏心肝兒,便是十個八個男兒也比你不上?!?/br> 整個坤寧宮這才陰云散去。 而寶慈殿里,黃尚宮正躬著身對太后道:“貴妃娘娘并不訴冤,奴婢也是覺得奇怪,貴妃娘娘實在是太過平靜了?!?/br> 太后淡淡道:“她是聰明的,倒比皇后強上許多。”只有圣上,被個婦人耍得團團轉,這么簡單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黃尚宮小心的試探道:“皇后娘娘也確然是個有心計的……” 太后冷笑一聲,“她若真是個有心計的,就要做的滴水不露,這般明顯,還不是讓咱們看出來了么。不過那個貴妃也不是個好的,如今圣上離不得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這話黃尚宮可不敢跟著附和,便不言聲了。 太后閉上眼睛,現(xiàn)下正是午晌,黃尚宮以為太后這是要歇晌了,便欲替她掩了帷幔,卻見太后突然道:“沈家二夫人……” 便又沒話了,黃尚宮不敢插言,又不敢退下去,只得等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又聽太后道:“去查查。” 黃尚宮忙應了是,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她迅速回想了一下沈二夫人,并未有什么異樣,長得倒是極好的,只是穿著素淡,在人群里顯不出來。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關竅來,直到她出了殿門,命人去查時,才悚然一驚,細細想過一遭舊年往事,然后在心里暗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到了十五元宵節(jié)這日,原本是人月兩團圓的時刻,因凌氏擔心沈洵回來再惹出什么事兒來,便就讓他在任上過了,只等到三月一過,再想辦法調(diào)他回來直接成親。 故而今年元宵節(jié)當晚觀花燈便是沈潛帶著意秾、沈意秐和孫亦瑩出去的。 本朝每年慶祝元宵節(jié)都是從年前就開始準備,禁中更是早在九月賞菊之后便開始試燈,到了元宵節(jié)當日,宣德樓前早已筑好了山棚。 這山棚是用高大的木架搭建的,如山林形狀,方才入夜,山棚之上便已經(jīng)掛滿了彩燈,金碧相射,錦繡交輝。各色各式燈籠都有,風景鳥獸、燈謎趣聞、神仙故事無所不有。 前來觀燈之人如織如潮,意秾幾人原本還十分規(guī)矩的坐在馬車里,只掀簾子往外看,但是在離宣德樓還有幾百米遠的地方,馬車就無法行進了。游人太多,哪里有馬車放置的地兒?他們被堵在原地約有一柱香的時間,沈潛就受不了了,他是武將出身,最是個坐不住的,最后干脆讓沈府的馬車在這里等著,他們一行人帶著一眾仆婦家丁步行過去觀燈。 一路燈火迤邐,宣德樓正門處為山樓影燈,彩山左側是文殊菩薩騎獅像,右側則是普賢菩薩騎白象,除了造型精致,更令人叫絕的是菩薩的手臂能夠活動,并各于手指出水五道,其做法是用轤軸把水絞到燈山高處一個水柜里,定時將水放出,宛如瀑布,又將水引到菩薩手上,其巧妙實在令人嘆為觀止。在左右門上還有雙龍燈,龍身用青幕遮籠,其上置燈燭數(shù)萬盞,望之蜿蜒如雙龍飛走。 沈潛對這些并不怎么感興趣,倒是這三個小娘子看得眼睛都花了。 旁邊的露臺上還表演雜劇,許多美妓更是當街擲賭。 孫亦瑩看中了一個用五色珠為網(wǎng)、下垂流蘇的珠子燈,不過那老板不肯賣,只說猜中上面的燈謎便白送。孫亦瑩猜了半晌也未猜出,可又實在喜歡,便拿眼睛去看沈潛。 沈潛哪里耐煩想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腳下都未停,直接就往前走了。 孫亦瑩眼圈兒立時就紅了。 意秾并未注意他們二人之間的這個小別扭,過了一會兒她才發(fā)現(xiàn)孫亦瑩情緒有些低落,便道:“二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罷,正好我也渴了,想喝點兒東西?!?/br> 孫亦瑩勉強笑了笑,道:“咱們都在八仙樓定好位子了,再逛一會兒就到了,就別折騰了?!?/br> 意秾還想再問,卻聽有人高高興興的喚了聲:“秐jiejie!你們也來觀燈啦!” 意秾抬頭一看,竟是季恒季悅兄妹二人,季恒對沈潛含笑道:“仲行兄,好巧!” 也確實太巧了些,元宵節(jié)觀燈的不下萬人,他們也能遇上,可不是巧得過份了么。 沈潛笑道:“正好咱們一道罷,一會兒我們要去八仙樓,咱們一起去觀煙火。” 意秾眼皮都未抬,沈意秐卻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季恒,直到聽季恒道“好!”后,她在欣喜的同時,心也跳得更加厲害了。 季恒卻用余光打諒了一遍意秾,因著舊俗,元宵這一日女子頭上都要戴鬧蛾、玉梅、雪柳等物,意秾今日穿了件大紅的貂蟬袖,手里提著盞菩提葉形的燈籠,在周遭燈光的掩映下,如染上一層薄薄的光暈,越發(fā)襯得她明艷不可方物。 只可惜這一番欣賞都做給了瞎子看,意秾跟孫亦瑩走在前面,連看也未看他。 一行人到了八仙樓,八仙樓別的倒還在其次,最主要的便是它高,在今日這個時辰,只要高便是它最大的優(yōu)勢了,因為再過上半個時辰,沅水畔便要燃放煙火,當然便是所處越高看得就越清晰。 意秾本是極喜歡看煙火的,但是今日因為有季恒在側,她心里便有些煩躁,只想著煙火快快放完,便可以回家了。 她一句話都不與季恒說,連目光都少有往他那里飄,季恒跟她說話,她就只敷衍的應付,季恒看她一副抵觸的模樣,便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他并不知道前世的那些事,但此時見意秾這般表現(xiàn),便以為是因為他母親季夫人在宮中傳的那些言語的緣故,這本也是他母親的不對,雖說為人子的沒有說父母不是的,但他還是想替他母親表達一下歉意。 于是他便在眾人觀完煙火要下樓時,暗示意秾借一步說話,意秾是不相理他的,但見他微微一笑,竟想當眾開口,她畢竟與季恒有過“私相授受”的行為,難免心虛,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妥的話來,便落了眾人一步。 季恒低下頭輕聲道:“我母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睍r間有限,且場合也并不合適,他不能多說,只道明歉意,然后從荷包里掏出一枚竹篾兒來,遞給意秾。 意秾還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就不想接,季恒見她有不收之意,神色便冷了冷,道:“你最好收下,如果寫著我們兩人名字的竹篾兒不小心掉了或者被人拾到了,后果你自己想一想。”說完將竹篾兒塞到意秾手里,就走了。 意秾氣得一跺腳,也只得先收起來,跟著眾人下樓去了。 轉眼便進了三月,沈洵的大婚事宜二房早就開始籌備了,沈洵也即將回京。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沈洵有個紅顏知己,早已□□添香在側了。雖然沒有證據(jù),但這種傳言也最容易讓人心生芥蒂,王家果然就隱晦的問了此事,畢竟成親在即,若真的有這種事,豈不是生生的打了王家的臉么。 凌氏急得幾晚都沒睡好,她并不是個心機深沉的,她又知道沈洵與尹之燕那碼子事兒,如今讓她義正詞嚴的否認她也做不到,于是怎么跟王家交待,就成了她的死結了。 意秾是覺得這種事兒與其瞞下去,最后再不小心捅出來,倒不如現(xiàn)在就直說的好,只是凌氏心里有顧慮,生怕王家在此時悔婚,這可就太難聽了。 不過在意秾的勸解下,凌氏還是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跟王家說了,本來沈洵與尹之燕也只是相互傾慕罷了,也還沒惹出什么事兒來。 王夫人知道后,當天就來拜訪凌氏了。 ☆、第19章 三月三 凌氏聽下人報王夫人來了時,心里忐忑得很,忙將王夫人迎進來,還未等王夫人開口,她便覺得有些訕訕,一時又氣沈洵行為不檢,害她丟人了。 不過王夫人倒也不是帶著怒氣來的,她并不兜圈子,直言道:“不瞞沈夫人,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她能與夫君琴瑟和鳴的,不過我也不想被人利用了,沈夫人可知道是誰有意將這消息傳給我的?我私下里命人探查過,竟是沈大夫人。” 王夫人與凌氏不同,她自嫁入王家以來,對上斗年輕的繼婆婆,對下照顧三個小叔,有孕之后還要日日提防繼婆婆的手段,她的剛強與堅韌完全不是凌氏可比的。 沈洵早有佳人相伴這件事甫一傳入她耳中,她便覺得蹊蹺,著人細細探查之后,果然是有人背后有意透露,不過,這個人竟是沈大夫人趙氏,這就讓她極為驚訝了。她沒有妯娌,雖也有耳聞,但并未親身體會過妯娌之間的相處之道,她是聰明人,思慮過后,便知道自己是被人拿來當作宅斗的靶子了。 “我雖不太清楚沈大夫人是出于什么緣由,但畢竟是一家子人,這又是何必呢?”王夫人微微垂了下眼睛,她不習慣在背后議論人,今日當著凌氏的面如此說沈大夫人,便是對沈大夫人極為不滿了。 凌氏一張臉漲得通紅,自家的丑丟到了親家去,就覺得格外的丟人,且又氣憤非常,沖口道:“我一會兒就去問問大嫂,倒要讓大嫂說一說這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道:“只怕問也問不出什么來,我今日來也只是想從沈夫人這得句話,日后……沈大郎與外頭那女子可是斷然不會再有往來了?” 凌氏方才只是一時激憤,話剛說出口就已經(jīng)察覺不妥了,這會兒見王夫人主動轉了話頭兒,便忙拍著胸脯保證,“這個是自然,咱們家也不是那起子沒規(guī)矩的,斷不會委屈了沅姐兒?!?/br> 王夫人點了點頭,她還是很滿意這樁親事的,雖說沈洵為人木訥了些,但是女子嫁人嫁的可不單是夫郎這一個人,而是一大家子,沈家大房雖然復雜了些,但好在二房沈珩之本人有出息,在家里也擔得起來,憑著自己的本事前途也是好的,并不用依仗著大房。況且凌氏這個人她還是能看得清的,并不是一個愛生事、苛待兒媳婦的,她家的家世也算不上高,她女兒能嫁給沈家二房嫡長子,已經(jīng)是十分不錯了。 凌氏見王夫人沒再說什么,心里也頗為高興,又陪王夫人用了兩盞茶,王夫人臨走時狀不經(jīng)意般的緩緩道:“前日我去譴人打聽時,竟在外頭秀才胡同遇到了沈大老爺,貴府上在秀才胡同也有產(chǎn)業(yè)么?我開始還覺得那個位置有些偏了,不過景致卻是極好的。” 等送走了王夫人,凌氏便立即命人悄悄去秀才胡同探查,等了兩天都沒有任何動靜,只說那處宅子平日里并沒有什么人出入,也未見到沈大老爺。雖說如此,凌氏幾乎也已經(jīng)可以確認那是沈大老爺養(yǎng)的外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