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第二天,林靜山才剛起來就接到周叔的電話,說西北吳新榮來電,他將直接過來拜訪林家和秋婉。 林靜山眼眸微沉,“他怎么知道的?” 周叔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不是六爺親自去電說的嗎?這話他不好問,只好說,“那這……” 其實他也知道,吳新榮是一方大帥,說要來他們還能有什么法子擋嗎? 林靜山坐在電話旁邊抽了兩根煙,給吳新榮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邀他過來之后先來公館。 這條路是他一直在考慮的,但吳新榮這個人,讓他很不放心把秋婉交出去,之前被陳言之升官的消息弄得慌了神,才讓周叔聯(lián)系,好在當(dāng)時吳新榮回東北,這面沒見成。 昨天他也慌,他不能放秋婉和陳言之走,但相比之下,吳新榮更危險,他不能一時發(fā)昏為避陳言之把秋婉推進一個火坑。 信息怎么會露出去的? 這事只有周叔一個人知道…… 林家那邊,陳言之又上門一次,明著說是看望林老爺子,可是個人都看得出,他是要見秋婉。從來沒有過這種事,聘禮下了,婚期定了,但新娘子不見蹤影。 林靜山遭了兩回催,秋婉就在旁邊,聽到林老爺子對他嘮嘮叨叨,便主動和他商量先回林家。她是極不愿意回的,但不想林靜山夾在她和老爺子之間這么為難,他不是說有辦法嗎?那么去兩天也不要緊。 她還想當(dāng)面找陳言之說清楚。 等了一天,陳言之沒有來,她記得以前那個號碼,撥過去找他,當(dāng)天下午,兩人就在林家外頭見了面。 陳言之很明白,秋婉不在林家里面和他見面,就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 今天外面沒有太陽,風(fēng)吹得厲害,他示意秋婉上車說,開出去一段,車在一條河邊停下。 秋婉說,“言之,你應(yīng)該很明白我,我不喜歡被人強迫?!?/br> 陳言之默了一會兒道:“小婉,你難不成真要和林靜山在一起?他是什么身份?你六叔!你們兩真能過到一起去?” “能不能過到一起是我的事情,言之,我不需要你替我想。” 秋婉看著他,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確很喜歡見到這張臉,“我很高興你沒有事,可我們的路已經(jīng)走到頭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應(yīng)該在這里和我耗時間?!?/br> 陳言之有些煩躁,掏出一包煙,但沒有打開,拇指在上面來來去去的劃,“我高興?!?/br> 這么說就是沒得談,秋婉咬了下唇角,對他說,“六叔不會……唔……” 陳言之傾身過來,一只手握住她的肩,一只手捧住她的臉,吻了上來。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唇,此刻終于能夠再嘗甘甜。 初時的怔愣過去,秋婉推他,動作激烈,卻被他輕巧的把兩只手腕拿住,上面那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迫使她向他靠近。 秋婉又要反抗,又被他長驅(qū)直入的吻弄得喘不過氣,不一會兒,身體就軟了。陳言之給了她一口喘氣的時間,稍稍抬頭看她被自己弄得紅潤的唇,太陽xue突突的跳。一股熱流向下腹涌去,他也狠狠喘了一口氣。 “言之!”秋婉睜大眼睛看著他,得了點力氣的手再次推拒起來。 那手撓啊撓,只把陳言之的心撓得發(fā)癢,欲望吞噬了理智,明知她會生氣,他還是低頭再次奪取她的唇舌。 她實在是扭動得太厲害,他打翻車前放著的一個禮盒,從里面抽出一條絲巾把她的手腕綁在頭頂。 “陳……”秋婉大驚失色,陳言之再次低頭,把她的話都堵在口中。 秋婉拒不配合,可他現(xiàn)在兩只手都自由,輕易就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緊閉的牙關(guān)打開,他伸舌進去糾纏。 他本只是想吻一吻她,可吻到兩人氣喘吁吁,他被點起了火。手不受控制的往下包住她的乳,秋婉吼間溢出一聲輕吟,陳言之猶如受到鼓勵,開始隔著衣服揉奶。 秋婉抬腿想踢他,被他的手壓住,接著,那手翻開她的旗袍,順著光裸的大腿一路向上,把她的內(nèi)褲撥到一邊,便插進了溫暖的花xue里。 秋婉身體僵住,緊隨著是激烈的扭動。 陳言之把手拿出來,伸到她眼前讓她看指尖纏繞的水絲,“寶貝,你濕了。” “你為我流水了,小婉,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他把手指伸進嘴里舔了一下,又去吻她的唇。 “言之!”秋婉厲聲喊他,“放開我,不要讓我恨你。” 陳言之眼中的情欲被她冷硬的表情凍僵,身下的火突然滅了。他打開車門出去吸了一根煙,再進來,一言不發(fā)的把她手解開,衣服也幫她理好。 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林家門口。 秋婉正要下車,陳言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不說話,也不看她,只是緊緊握著她,像小孩子不舍得玩伴的離開。 秋婉暗嘆一口氣,柔聲道,“言之,沒有我,你也取得了不起的成就,你一定會找到另一份幸福?!?/br> “小婉,我的幸福就在你身上?!标愌灾D(zhuǎn)過頭來,眼睛是紅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在情場縱橫時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把一個女人裝在心里,裝得這么的深,深到把她拿出來,都要帶起一片模糊的血rou。 他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眼睛被風(fēng)一吹,紅得更加厲害。 “小婉,林靜山阻止不了我?!?/br> 為什么喜歡她,在戰(zhàn)壕前打得只剩下一發(fā)子彈時,他想過。 她在床上大膽熱情,在床下卻又冷靜理智,最致命的一點,她始終在用真心待他。 他沒有力氣再去找一個交付真心的人,她剛剛好,不,她是最好,非她不可。騙她是他錯,可重來一次,他還是要騙。 這是他的真心,他交付了真心,就不收回。 婚禮前兩天,小惠把做好的吉服拿過來給秋婉過目,在她嘰哩哇啦稱贊這禮服有多好看時,林靜山正好從外面走進來,他的目光在那大紅色的嫁衣上掠過,落在秋婉身上。 小惠已經(jīng)自覺的退了下去,林靜山上前摟住她,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他說:“跟我回一趟家?!?/br> 兩人在半小時之后到達公館,推開門,秋婉看到客廳里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留著一個寸頭,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jì),一張臉輪廓分明,即使坐著也身姿筆挺,有股迫人的氣場。旁邊的女人燙著一頭卷發(fā),發(fā)絲尖尖里都是風(fēng)情,皮膚白皙,是朵富貴花。 長得有些熟悉。 聽到門口的響聲,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過來。 他們打量的視線太過直接,秋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那富貴花在沙發(fā)上兩起兩落,終于克制不住,沖過來抱住了她。 她極力的克制,可哭泣的聲音還是溢了出來,她摸秋婉的臉,又從肩頭順著臂膀滑下來,像是一個mama看孩子長得怎么樣。 mama?! 秋婉懵了,不由得看林靜山,他伸手在她后背輕輕的拍了一下。 “好了,珊蓉,坐下說?!眳切聵s沉聲說。 秋婉聽他們講事由,仿佛在聽評說故事一樣。林秋婉是吳新榮和唐珊蓉的親生女兒,當(dāng)時有人想對付吳新榮,便把主意打在孩子身上,偷了林秋婉。可路上不知出了什么叉子,這人一路逃回去,到了卻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了,連著找了一年,也沒有找到。 至于怎么確認(rèn)秋婉就是他們的女兒,一則,容貌實在是像;二則,親生女兒耳后有五顆連成一線的痣,唐珊蓉剛剛看了,秋婉有。 秋婉在心里吐槽,她耳后有痣自己都不知道,這巧合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剛死了爹媽,又來一對爹媽,看來她在這里是注定了不缺父母啊…… 吳新榮是個很沉默寡言的父親,對秋婉的表示是多看她幾眼,也沒有其他什么話,但他很急,當(dāng)天就要過去林家拜見,然后把秋婉帶走。 秋婉懸著一顆心,他們在西北,若是跟著走,那這邊怎么辦?然而一路上都沒有找到時機和林靜山說話,他既然安排了這次見面,就應(yīng)該是知道這個結(jié)果的。 雖然也說不上在此處打了根基,可說到走,秋婉又覺得空落落的。 林靜山呢?他要她走嗎? 林老爺子聽說西北的吳新榮過來拜訪,差點驚得摔在地上,剛泡好的茶也來不及喝,整了衣服馬上出去。 到了廳堂,看到立在那一對夫妻旁邊的秋婉,他又覺得奇怪,視線瞟到幾人身后的一排軍裝,心里咯噔一下。 吳新榮行了個大禮,道多謝林家?guī)退齼?,沒讓老爺子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又一擺手,讓后頭的人捧著托盤挨個把禮送上來。 林秋婉改姓吳,林家和陳家的這場婚事自然就做不成,更何況,李昌輝和吳新榮還是死對頭,這婚更是沒有結(jié)的可能。 林老爺子傍上了吳軍這條大船,心里幾多欣喜幾多憂,他給陳言之去了電,講明事情原因。 陳言之立刻趕到,吳新榮夫婦兩個還在,雙方算打了個照面,也是消解他心里的懷疑??吹秸嫒?,陳言之就知道林老爺子沒有誆人。 他知道事情是真,也不多糾纏,只是要和秋婉說兩句話。 “你要和他們一起走?”他的眉頭蹙得很深,一開始他就沒有把結(jié)婚這事想得很簡單,只是沒有想到林靜山搬出來的手段會是如此直接的切斷他的路。 秋婉沒有作聲,只點了一下頭,她自己都還是一團亂。 陳言之說,“吳家是一個大家,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內(nèi)部還有爭端,你過去要小心點。” 秋婉又點頭。 陳言之短促的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抱住她,但很快就放開,“在你爸面前多給我美言兩句,讓他在戰(zhàn)場上放我一馬?!边@當(dāng)然是玩笑話,秋婉卻不知怎么眼睛開始發(fā)酸。 陳言之嬉笑的表情淡去,抬手認(rèn)真的把她臉上的淚水抹去,聲音很低,“寶貝,這淚是為我流的嗎?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做是?!彼滩蛔∮衷俦Я怂幌?,這次很久都沒有放開,甚至偏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小婉,我會來找你的,你逃不掉?!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