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說著就到了山腰,葉北川仔細地看了一下環(huán)境布局,他畫了一個看上去很是古老的陣法圖,然后牽起狐小七,詭異地走了幾步,突然間整個空間都黑了,而后猛然亮白刺眼。 另一個洞天訇然出現(xiàn),最顯眼的就是那座黑色沉沉的塔,塔身斑駁錯錯,潮濕之氣撲面而來,狐小七感受到一股濃郁的濕氣,葉北川給她設(shè)了一個保護結(jié)界,給她屏蔽掉濕瘴之氣。 葉北川帶著狐小七進了塔,塔中只有簡單的舊物件,墻上是褪色模糊的彩繪圖畫,還有染滿灰塵的石刻經(jīng)文佛像。 “白蛇娘娘現(xiàn)在還存在嗎?小青呢?”狐小七空靈的聲音在幽寂的塔里回蕩著,像是漣漪一樣擴散著。 葉北川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白蛇并未成仙,而許仙又葬在此地附近,按照蛇妖一族的壽數(shù)來看,她應(yīng)該早就化為塵土了,不過殘留的意識一定還在此處?!?/br> 狐小七聽著葉北川的話,常年不靈光的小腦袋突然間靈光一閃,她疑惑問道:“我怎么感覺葉醫(yī)生你帶我來這里是有預(yù)謀的啊?” 葉北川夸獎地拍拍狐小七的帽子,“這次小七變聰明了,白蛇在妖中也是頂級的存在,我想她或許會看透你身上的玄機。” 狐小七嗯哼道:“果然被我猜中了,但是萬一白蛇娘娘脾氣不好,說我們擅闖她的地盤,再打起來了怎么辦?葉醫(yī)生你能打白蛇娘娘娘嗎?” 葉北川笑著說:“雖然說我現(xiàn)在靈力全部恢復(fù)了,但肯定不是白蛇的對手,可是呢,白蛇壽命已盡,就算她出現(xiàn)了也只是殘識,你說我能打過嗎?” 狐小七認真地琢磨了一下,堅定地說道:“葉醫(yī)生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葉北川說道:“嗯,小七真聰明,不過這一次我們不能和白蛇動手,如果白蛇殘識出現(xiàn)了,小七你就乖乖地看著她,她對單純的小妖還是很喜歡的?!?/br> 狐小七點頭說好,然后又問道:“那如果白蛇娘娘的殘識不出現(xiàn)呢?” 葉北川胸有成竹又帶著壞壞的笑意,“沒關(guān)系,她不出來我就把她引出來,幾年前我和小青有過一面之緣,我留了她的氣息,白蛇總不至于不見這個故人吧?!?/br> 狐小七聽葉北川說他見過小青,當(dāng)即有些驚訝,但她仔細想想葉北川的話,覺得她的葉醫(yī)生果然是腹黑得很。 兩個人在塔里面待了一會兒也不見任何動靜,葉北川釋放出屬于小青的氣息,雖然他給狐小七說的腹黑,但是此刻葉北川的臉上一派嚴肅真誠。 白蛇修行多年為報恩,后遭遇雷峰壓身之苦,后來逃脫卻發(fā)現(xiàn)以物是人非,葉北川對白蛇還是很尊敬的,否則小青也不會讓葉北川留她的氣息。 小青的氣息散出來之后,塔里似乎開始發(fā)光,白光金光交錯著,如夢似幻,讓人看不真切。 葉北川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用身體護住狐小七,凝重地看著虛幻的光線不停閃爍明滅。 約過了五分鐘,白光壓過金光,整個塔里面都被柔美的白色光芒籠罩著,一個縹緲的白色身影在光影之中似真似假。 “是小青來了嗎?”一個渺遠幽靜的聲音輕飄飄地蕩漾著,白色的光影漸漸散去,彼此這才看清雙方。 ☆、西湖白素貞 塔里有片刻的凝滯,白素貞淡淡地望著眼前的一人一妖,目光里是辯不明的冷寂,葉北川上前一步,給她點頭行見面禮,“吾輩葉北川久仰白娘娘大名,今冒昧打擾,實是有求于娘娘,望見諒?!?/br> 白素貞見葉北川行為端方大氣,言談有禮溫潤,又見那只小狐妖怯生生又很好奇的偷偷打量著自己,一時間心情愉悅,遂開口說道:“有本事找來這里,還和小青有接觸,想必是人類中的翹楚了?!?/br> 葉北川坦然承認,“人類世界中,北川確實是難逢敵手?!?/br> 白素貞難得見到如此出眾的人類男子,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對狐小七說道:“小狐,你進前來,我看看?!?/br> 狐小七牢記葉北川之前交代的話,她乖巧地走到白素貞面前,仰頭看著她說:“白蛇娘娘,你好美?!?/br> 白素貞眉目稍微彎了一些,“當(dāng)初小青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不過她太鬧人,還總是和我耍嘴皮子?!?/br> 在青城山的日子悠悠浮現(xiàn)在白素貞的腦海里,她現(xiàn)在本就是一縷殘識,很容易陷入往事之中,想了好一會兒,白素貞才緩緩回神,眼見著狐小七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葉北川不動聲色地凝視著白素貞的表情。 只見白素貞在觸碰到狐小七的那一瞬間,臉色極其細微地驚了一下,這讓眼睛毒辣的葉北川捕捉到,他無意識地松了口氣,果然是賭對了。 白素貞的手指從狐小七的臉上穿過去,她所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指尖,又看看葉北川,葉北川誠懇地欠身,表明來意,“白娘娘想必是知道了。” 白素貞笑道:“你這樣的人生在千年前的亂世之中,不是為禍天下就是造福蒼生?!焙∑卟遄煨χ鴮Π姿刎懻f道:“我家葉醫(yī)生最厲害了,白蛇娘娘也這樣認為吧?!?/br> 葉北川寵愛地對狐小七笑笑,她這個小笨蛋,真是到哪兒都不忘說這茬,白素貞見兩個人眉目愉悅地交流著,惚恍隔著時空看見了許宣,那把油紙傘,早就隨風(fēng)消逝了啊。 言歸正傳,葉北川問白素貞道:“關(guān)于小七體內(nèi)的封印,不知白娘娘所知幾何?” 白素貞忽而變得嚴肅起來,她沉聲問葉北川道:“你可知沉獄巫妖?”葉北川震驚地看向白素貞,白素貞輕輕點頭。 說起來沉獄巫妖和青丘狐族頗有淵源,當(dāng)初青丘九尾狐一統(tǒng)妖界的時候,遇到最大的對手就是來歷不明的沉獄巫妖,此妖手段殘忍茹毛飲血,妖界因為他的存在而被恐懼陰森籠罩著,九尾狐王傾盡全力也未能除去此妖,只是將其鎮(zhèn)壓在地下深處。 之后妖界才迎來真正的繁盛時代,當(dāng)九尾狐王修煉成仙羽化飛升之后,沉獄巫妖的鎮(zhèn)壓之所也一并成為了秘密。 葉北川眉頭緊皺,他艱難地開口道:“封印和沉獄巫妖有何聯(lián)系?” 白素貞凝重說道:“這封印是妖族靈力和魔族巫術(shù)相結(jié)合而成,只有沉獄巫妖才能做到,如果沉獄巫妖依舊被鎮(zhèn)壓著,那就只有兩個解釋,一:沉獄巫妖被發(fā)現(xiàn)了,雙方或許達成了某種交易,相互利用,二:另一個巫妖誕生了?!?/br> 狐小七終于聽明白了一些,她覺得自己一下子接觸到了最高機密的事情一樣,認真地說道:“巫妖是我們狐族的傳說呢,祖奶奶說過,不管世事怎么變,永遠不可能出現(xiàn)第二個巫妖。” 葉北川眼神驟然變利,那就是第一種可能了,有人找到了沉獄巫妖,并且與之達成了協(xié)議,使雙方都達成目的。但是狐小七身上能有什么利益呢? 葉北川突然想到狐小七可能會修煉出九條尾巴的事來,他心里生出一種緊張感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棘手呢。 狐小七見葉北川臉色沉重,她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軟軟地叫了他一聲:“葉醫(yī)生?!比~北川收回思緒,他反握住狐小七的小手,說道:“我在想待會兒要帶小七吃什么好呢。” 狐小七有些樂,她咂咂嘴,尖尖的牙齒有種小獸的野性和小貓的討喜感,葉北川又看向白素貞,問她有沒有破解之法。 白素貞搖頭笑道:“我也是從先輩那里淺淺了解一些關(guān)于沉獄巫妖事情,并未有破解之法?!?/br> 葉北川難掩失望,他本來以為事情在白素貞這兒會有些轉(zhuǎn)機,卻只是知道了來由,也由此多出了許多難解決的事情來。 白素貞很喜歡乖巧討喜的狐小七,她說道:“你這小狐貍頭腦簡單干凈,擁有那么強的靈力未必是好事,不過事出有因,我還是給你指明一條路吧。” 說著白素貞突然轉(zhuǎn)看向葉北川,“不過我想確認一下你是否有能力走這條路?!比~北川臉上露出帷幄天地的自信來,“白娘娘盡可以試!” 作為殘識,白素貞一出手就是全力絕招,葉北川絲毫不后退,硬是接下了白素貞靈力充沛的一擊,白色刺眼的光芒和深藍色的光芒交纏在一起,又乍然分開,在塔里形成對峙之勢。 狐小七受到靈氣碰撞的波及,葉北川之前給她設(shè)的只是保護她不受濕瘴之氣侵擾的結(jié)界,根本沒有抵御靈力攻擊的作用,他不舍得狐小七受一絲一毫的損傷,于是毫不猶豫地抽手,身形迅捷地擋在狐小七面前。 兩人的靈力在塔里轟然炸開,葉北川一把將狐小七拉進懷里,腳底下迅速地升起一個深藍色的光球,將兩人包圍住,靈力碰撞爆炸,外界的人只看見遠處山腰閃出一抹藍白相間的強光,只當(dāng)是出現(xiàn)異相。 爆炸雖然強勢兇猛,但是黑塔卻是穩(wěn)固牢靠的,白素貞的身體突然變得虛幻,葉北川收起結(jié)界球,靜靜地看著白素貞。 白素貞悠悠嘆道:“我本為等許宣而生,卻沒想未等到他,先遇了一段機緣,而今我已沒有存續(xù)的能力,消散之前還勞煩二位告知小青一聲,至于許宣官人,長生已無緣?!?/br> 狐小七咬著嘴唇看著白素貞,她的聲音有些哭腔,“是不是因為我,才讓白蛇娘娘消失的?” 葉北川安慰性地握握狐小七的手,他對白素貞說:“北川不才,但是靈力也是深厚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保白娘娘意識不散。” 白素貞目光渺遠空曠,“我看得出,小狐之所以能維持人形,皆是你之靈力所為,小狐生而不凡,你也是不尋常之人,但若我用了你的靈力,你又如何護她?” 葉北川看著淚眼婆娑的狐小七,溫聲說道:“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她哭了,我要讓她笑起來。” 白素貞腦海里驀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她手掌微抬,似乎是撫摸著誰的臉龐,她的身體愈發(fā)透明,葉北川有些著急,“不知白娘娘是否愿意用北川的靈力存續(xù)?” 白素貞收回手,淡然搖頭道:“潮生潮滅,緣聚緣散,得遇之,且盡心,不遇之,且隨念,何必強求。” 狐小七把臉埋進葉北川的懷里,低低哭了起來,白素貞被壓在塔里,生不能和許仙相見,死后留下的殘識又因自己而即將消散,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壞很壞的事情。 葉北川輕輕地拍著狐小七的背,“是我要來的,不關(guān)小七的事,小七要怪就怪我,好嗎?” 白素貞走到狐小七面前,瑩潤的手掌撫過狐小七的頭,葉北川把狐小七轉(zhuǎn)過身,讓她面對著白素貞,白素貞手指指尖畫出一道白色的光線,狐小七臉上的一滴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被白線墜了起來。 白素貞將白線合成一個圓,從塔里的墻壁上引出一道淡金色的經(jīng)文,融進了淚珠中,淚珠項鏈實質(zhì)化后,白素貞就不能握住了,葉北川適時地接過來,戴在了狐小七的脖子上。 白素貞說道:“我很喜歡你,你以后要快快樂樂的生活,有什么想告訴我的話,就對著它說,我能聽到呢?!?/br> 狐小七握住那顆眼淚制成的珠子,問白素貞:“你不見許仙了嗎?” 白素貞的表情柔軟又繾綣,她笑著對狐小七說:“他尸骨透寒千年,應(yīng)是不愿再入輪回,我早就知道我是不會等到他了,何況孤身寂寥,我已厭倦,但我自身不能散去,索性一直耗著,等待有緣人,現(xiàn)在我把寄托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要是不高興我這么做,那我真的是很遺憾?!?/br> 狐小七擦擦眼淚,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白素貞放輕松了語氣:“你覺得白蛇娘娘像是會騙人的嗎?” 狐小七搖搖頭,白素貞夸獎道:“這才是乖孩子,我要走了,你出去后好好游覽西湖景,這個地方,連丹青畫卷都不能描繪其神韻,還有啊,他叫許宣,小狐要記住啊。” 言畢,白素貞已經(jīng)幾近透明,她直起身看著葉北川,從眉間引了一道意識,點進了葉北川的眉心中,葉北川周身悄然閃出純白色的柔光,而后眉心處多了一個梵文白字,隨即隱于皮膚之下,他現(xiàn)在已是半神! 狐小七深切地感受到,她的葉醫(yī)生更和煦深遠了,似乎不經(jīng)意就流露出春風(fēng)拂面的美妙感受。 葉北川眼睛里也多了深邃清明之色,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朝著白素貞行了一個尊敬感激的大禮,“多謝白娘娘。” 白素貞這個時候已經(jīng)開始消失了,塔里飄蕩著她的話:“這是你命中注定,小狐貍心性醇厚,你自當(dāng)盡心呵護。” 語音落,白光逝,一切歸于寂靜,塔里一如兩人剛來一般,狐小七重復(fù)了一遍:“白蛇娘娘的夫君叫許宣?!?/br> 葉北川牽住狐小七的手,軟語說道:“小七,我們走吧,去替白娘娘再看一眼西湖美景。” 狐小七握著脖子里的透明珠子,腦子里忽然想起一首歌,那是她無意間聽到的:常說前塵如煙,千年后或許重演,夢里西湖水干,頌千經(jīng)仍看不穿·····白色姻緣,已過千年。 狐小七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她覺得歌詞寫的很好,卻又很不好,情堪與否,又是幾個千年? 兩人走出去以后,黑色的千年古塔驟然倒塌,而外界卻是什么都不曾知曉。 真正的千年情緣,就此永遠成為傳說,而世人還在對著謠傳的雷峰塔懷念那個美麗的故事。 ☆、三對兒 見過白素貞的殘識之后,再一看西湖的景色,狐小七的一切感覺都變了,細雨霏霏,卻再也沒有人為了一個恩情輾轉(zhuǎn)千年去報答,斷橋依舊,西湖水滿,世事滄??偸遣焕@過任何人。 突破人類之體晉升半神的葉北川,五感六識都有了質(zhì)的飛躍,千里之外或者是細微之物,他都能夠看的細致入微,他甚至能看到狐小七眉尾覆蓋著的極淺極淺的斑。 有了這種能力,連煙雨迷蒙的景色都失去了意趣,葉北川心神稍轉(zhuǎn),對這種逆天的感官有選擇性地進行了屏蔽。 白素貞在塔里面關(guān)了數(shù)百年,她對塔里墻壁上的經(jīng)文早已參悟,沒有選擇成仙,是因為她心有牽念,白素貞贈與葉北川的那道意識,是她千年來所有的修行心法,以及參透的佛法經(jīng)文。 人類成神,妖族升仙,白素貞心存憫善,便成全了擁有神之資質(zhì)的葉北川,而對于狐小七,那個用狐小七一滴眼淚凝成的珠子,以思念做絲線,以佛經(jīng)為護佑,這足以保狐小七不受任何邪惡之物的傷害。 吃飯的時候,狐小七也沒有心思,她一直想吃的西湖醋魚幾乎沒怎么動,她用勺子攪動著莼菜湯,有些食不知味。 葉北川知道她還在想白蛇的事情,將挑好魚刺的魚rou遞到狐小七嘴邊:“小七,張嘴。”狐小七咬住葉北川的筷子不松。 葉北川伸出另一只手攬住狐小七的肩膀,頭微微低下,看著狐小七眼睛里映著的自己,他的手移到狐小七的脖子處,壞心地撓她癢癢,狐小七脖子怕癢,她一下子就笑開了,松了筷子,邊嚼魚rou邊閃躲。 葉北川怕狐小七噎著,就立即不撓她了,他輕柔地說道:“白娘娘讓你替她再游西湖,你要是垂頭喪氣的,怎么告訴她現(xiàn)在的西湖有多美?!?/br> 狐小七認真地說:“我知道的,我就是覺得白蛇娘娘和許宣好可惜,他們后來都沒有見一面?!?/br> 葉北川把狐小七摟在懷里,說道:“白娘娘早已逝去,她殘留的意識是為在現(xiàn)世等待許宣,生死兩途,他們活著的時候沒能見面,但是輪回界下,他們應(yīng)該早已重逢?!?/br> 狐小七聽到這話,竟然有些歡喜,“真的嗎?那太好啦,我就說嘛,上天不可能那么壞,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br> 狐小七想通了這一點之后,頓覺心情舒爽,她回味地咂咂嘴吧,“剛才的魚rou好像很香,不吃好浪費啊。” 葉北川早就心會神知地夾了一塊魚rou,利索地挑好魚刺,送到了狐小七的嘴邊,狐小七眉眼彎彎地傻笑著,張開嘴巴,軟綿綿地說道:“我還要~” 其他的食客見葉北川和狐小七清風(fēng)明月地坐在一起用餐,兩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清楚的溫柔和煦之感,眼里口里都有些艷羨,甚至還有人忍不住拍了照片。 狐小七現(xiàn)在的模樣皆是因為葉北川而成,她的氣息和給人的感覺都和葉北川很相似,有人將他們的照片放在了網(wǎng)絡(luò)上,迅速引起了大批的轉(zhuǎn)發(fā)和好評,都是滿滿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