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聽著多倫薩先生的話,戚暮也是為難地皺起眉峰。 只聽多倫薩先生繼續(xù)說道:“要是能在音樂類型和風格上都做出一些改變,又不在本質(zhì)上脫離維愛正統(tǒng)的浪漫主義風格,那就好了啊?!?/br> 聽著這話,戚暮倏地靈光一閃,他驚訝地睜大雙眼,問道:“多倫薩先生,您真的是希望得到一些改變,卻又不在本質(zhì)上改變維愛的傳統(tǒng)風格嗎?” 多倫薩先生輕輕頷首:“是的小七,這就是我想要的東西?!?/br> 明亮燦爛的日光下,青年黑色的發(fā)絲仿佛閃爍著金光,他微微一笑,道:“多倫薩先生,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小七要開始巡演辣xd 閔神在柏愛也很忙啊,你們什么時候可以聚聚呢~(≧▽≦)/~啦啦啦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碧如洗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云,在二月的起始,柏林冬日的冷冽已經(jīng)漸漸消散,只屬于春日的濕潤與溫暖正在緩慢回歸這片大地。 美麗的萊茵河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不遠處的柏愛總部大樓矗立在河水的波紋倒映中,仿佛更柔和了幾分。 和維愛一樣,對于柏愛來說,今年上半年度的各種小型演出以及大型的環(huán)歐洲巡演,也是他們本年度開年的重要工作。一月初他們便定下了今年演出的具體城市以及相關(guān)的演出曲目,如今早已投入到了艱苦的排練中。 寬敞簡潔的排練廳依舊是柏愛最顯著的包豪斯風格,洪亮雄偉的音樂轟然作響,在整個排練廳里久久地回蕩。 舞臺上的指揮家右手猛然一頓,長號組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他的左手輕輕抬起、溫柔地向上攀沿,小提琴優(yōu)美的琴聲倏地跟上。 當戚暮來到柏愛的排練廳時,聽到的便是這樣一首氣勢與感情兼得的貝多芬《命運交響曲》。 男人挺拔清俊的背影如同白楊樹,屹立在舞臺的中央,他仿佛是宮殿里的皇帝,氣勢逼人地引導起這支名為“柏愛”的雄武之師,即使是《命運》,也被他牢牢扼住了脖子。 音樂在攀升,情緒在燃燒,等到它達到了最巔峰的時候,終于緩緩落幕,宛如在命運的最后再奮力一擊的勇士,乘著勝利的高歌,獲得希望的曙光,并用激烈而又漸漸溫緩下來的音樂,表達出自己的喜悅。 這樣一首《命運交響曲》,柏愛其實已經(jīng)排練過無數(shù)遍,所有成員配合融洽,連情緒也在指揮的帶領(lǐng)下走入了最巔峰的狀態(tài)。 面對這樣一首磅礴浩大的《命運》,戚暮不得不伸手鼓起掌來。 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音樂廳里響起,到這個時候,才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硕嗬镌尞惖乜粗莻€突然出現(xiàn)在排練廳門口的青年,而在他的身旁,閔琛則是最后一個看到戚暮的。 背對著觀眾席的姿勢讓閔琛轉(zhuǎn)過身,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個突然到訪的青年。 深邃狹長的眸子倏地睜大,閔琛飛快地說了一句“克多里,你來指導接下來的排練”,接下來就直接邁步走下舞臺,向那個多日不見的青年走去。 戚暮看到閔琛向自己走來的時候,還笑著打算說一句“剛才那首《命運》真不錯”,但是他“剛才”兩個字才剛剛出口,便被這個男人用力地攬住了腰身,然后綁架似的帶他直接出了排練廳。 戚暮被這“一路挾持”地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忽然被拉著手臂進入閔琛的指揮休息室之后,他剛想開口詢問,便聽到“砰——”的一道關(guān)門的巨響,接著,是炙熱發(fā)緊的擁抱。 男人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擁住戚暮的腰身,他將自己的臉龐埋在戚暮的肩窩里,微微喘著氣。戚暮也只是怔了一會兒,接著便伸手同樣擁住了對方,他無奈地苦笑道:“你還真把我嚇著了,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嚴重的事情?!?/br> 不過一會兒,男人沉悶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出了很嚴重的事情,我們……有43天沒有見過面了?!?/br> 聞言,戚暮渾身一怔,閔琛慢慢地松開了他的腰身,垂眸看向了這個心愛的青年。 目光廝磨似的交纏著,下一秒戚暮主動地抬首吻了上去,閔琛毫不客氣地加深了這個吻。對方的味道對于兩人來說已然感到一絲陌生,但是當那柔軟的感覺再次觸碰起來的時候,深埋于心底的熟悉與思念再也無法抵擋地泛濫起來。 將青年緊緊地壓在休息室冰冷的實木大門上,閔琛動作溫柔卻急促地吻著青年的唇瓣。唇舌間津液律動,曖昧纏綿,在這小小的空間里溫度上升,等到分開時,戚暮已然臉頰緋紅,用力地喘息平氣。 額頭互相抵著,閔琛低聲問道:“來柏林,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 “我想和你以前一樣……給你一個驚喜?!?/br> 作繭自縛的男人無語了片刻,最后嘆了聲氣,認真道:“只要能見到你,就是我最大的驚喜。維愛的巡演排練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了,什么時候回維也納?” 戚暮此時已經(jīng)慢慢喘過氣來,他的手臂還抱著對方的腰,此時他微微后仰了靠在光滑的門板上,笑著抬眸看向閔?。骸鞍?點多的機票,明天還要繼續(xù)排練,我今天來柏林是有事的?!?/br> 閔琛微微一愣,問道:“什么事?” “我和塔克曼先生一起來的,我們來柏林邀請一位音樂家?!?/br> 接下來,戚暮將自己這次來柏林的目的全盤托出。 多倫薩先生等人都希望在這次的環(huán)歐洲巡演中,維愛能進行一些突破,卻最好不要改變樂團最本質(zhì)的音樂風格。這個問題糾纏了他們很久都沒有得到思緒,但是戚暮卻從最近幾年維愛的演出資料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常。 于是當時,戚暮便向多倫薩大師這樣建議道:“多倫薩先生,為什么我們不能請一個風格嚴謹端正,但是卻又更偏向于古典浪漫主義的鋼琴家來為我們的巡演添色呢?我發(fā)現(xiàn)最近三年,維愛很少和奧地利籍以外的鋼琴家合作,而且鋼琴協(xié)奏曲的表演更不超過兩三次。我想我們可以邀請一位鋼琴家與樂團合奏,讓這次的巡演成為一次鋼琴協(xié)奏之旅?!?/br> 多倫薩先生聽到“鋼琴”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驚訝地睜大眼,等聽戚暮說完以后,他立即點頭道:“不錯!我們很久沒有邀請鋼琴家來和樂團合作了,似乎是因為扎耶夫那個混蛋曾經(jīng)和某位鋼琴家鬧過不愉快?上帝啊,那個混蛋到底做了多少惡心的事情,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好了好了,小七,謝謝你的建議,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那么現(xiàn)在我們所需要的就是……到底請哪位鋼琴家呢?” …… 聽完了青年的敘述,閔琛淡定從容地斂了眸子,低聲問道:“你來邀請我?” 戚暮:“……” 早已經(jīng)對這個家伙的厚臉皮免疫無效了,戚暮只是無語了片刻,便搖首道:“怎么可能邀請你,你沒那個上我們邀請候選單的資格?!?/br> 閔?。骸啊?/br> 見男人一臉“我要上候選單、我要上候選單!”的表情,戚暮忍不住地低笑出聲,道:“好了好了,你的風格和我們想要的很相似,如果你能作為我們的協(xié)奏鋼琴家,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是閔琛,你可別忘了……你是柏愛的指揮和駐團鋼琴師。如果你與我們進行合作了,誰來帶領(lǐng)柏愛進行今年上半年的歐洲巡演?” 閔琛:“……” 過了半晌,他又問道:“我比那個家伙更適合?” 愣了半天,戚暮才明白“那個家伙”指的到底是誰,他哭笑不得地一拳打在了這個無恥之徒的胸膛上,然后點頭道:“是是是,你比她更適合,更適合!行了吧?” 聽到這,俊美優(yōu)雅的男人才稍稍滿意了一些,接著他說:“既然你們下午要去邀請對方的話,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柏林我比較熟悉,也可以開車帶你和塔克曼?!?/br> 閔琛和多倫薩先生算是至交好友了,因此他偶爾也會去維愛看看,和維愛的樂團經(jīng)紀人塔克曼也是比較熟悉的。 聞言,戚暮贊同道:“好啊,塔克曼先生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柏愛樓下的咖啡廳里等我呢,我原本打算和你見一面后就離開的。這樣也好,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br> 得到了與青年再相處半天的機會后,閔琛鎮(zhèn)定地勾了唇,露出一抹不易察覺地笑容。 戚暮和他一邊往樓下走去,一邊說道:“你在柏林還是比較有說話的分量的,那位大師也是一位比較出名的鋼琴大家,想必有你在,她可能會更容易答應(yīng)我們這次的巡演。你知道的,在歐洲各個國家來回巡演,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br> 聽到這,閔琛忽然想起來:“你們打算邀請誰?” 戚暮下意識地回答:“朱莉·艾德利特大師?!?/br> 閔?。骸啊?/br> 男人瞬間停住了腳步,再也不往前走一步。 戚暮詫異地轉(zhuǎn)首看向?qū)Ψ?,問道:“怎么了??/br> 只見在和煦燦爛的陽光下,閔琛冷峻鎮(zhèn)定的面容上難得地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薄唇微抿,語氣鄭重地說:“……我將你們送到路口,然后……你們自己去找朱莉·艾德利特?!?/br> 戚暮:“……你和她認識?!笔强隙ň洹?/br> 閔?。骸安徽J識!” 戚暮:“……你和她認識!” 有些心虛:“……不認識?!?/br> 青年當然不擔心這個男人還會和一位五十多歲的女鋼琴家產(chǎn)生什么……咳咳,不正常的關(guān)系,但是他卻很好奇,是什么讓這個一貫冷靜的家伙突然如此驚·慌·失·措? 嘴角一撇,學起了前幾天維愛某位女成員和自家丈夫打電話發(fā)脾氣時候的模樣,戚暮故作傷心狀,壞心眼地說:“原來你還有事情不可以告訴我、瞞著我,閔琛,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從沒想到……” “朱莉·艾德利特是我的樂迷?!?/br> 完全沒想到這個答案的戚暮:“……” 閔琛一臉不堪回首:“是一個……很·瘋·狂的樂迷。” 戚暮:“……”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晚冬的森森寒風從萊茵河畔刮來,帶著潮濕的氣息,讓本就凄冷的溫度更加降了幾度。太陽已經(jīng)沒有了中午時的活力,此刻日光溫吞懶惰地照射著,勉強維持著地面的溫度。 當戚暮從艾德利特大師家中離開的時候,他總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瘋·狂”的樂迷。 對外優(yōu)雅大方、淡定冷靜的朱莉·蘭德利特大師在見到戚暮和塔克曼的時候,還算是保持了自己的大師風范,是一個非常有風度的貴婦淑女。但是當她見到站在戚暮身后、死活不愿意現(xiàn)身的閔琛時,這位鋼琴家眼睛一亮,猛地就沖上去,抱住了閔琛。 戚暮:“……” 塔克曼先生:“……?” “哦,我可愛的小奧斯頓!你是多久沒來看我了?你真是太壞了,朱莉阿姨非常想你??!”一把將身體僵硬的男人拉進屋子,朱莉大師摸摸頭,又說道:“來來來,正好昨天老約翰來我的琴房里,給我的鋼琴保修了一下。來彈一首曲子吧,慶祝我們的久別重逢!” 閔?。骸啊鋵嵃貝鄣男履暌魳窌臅r候,我們才剛見過,朱莉?!?/br> 這位端莊淑靜的鋼琴家聞言,立即瞪大了雙眼:“上帝啊,我們原來已經(jīng)有三十多天沒見過了?小奧斯頓,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前天還和你的母親聊到,你好久沒開鋼琴會了呢!” 代表閔琛無語的戚暮:“……” 明明這個懶惰的家伙去年才剛開過一場鋼琴會啊,蘭德利特大師! 戚暮在朱莉·蘭德利特大師的家中一共呆了三個多小時,其中只有半個小時是用來邀請這位大師參加維愛這個季度的巡演。朱莉自然是一下子就答應(yīng)了的,能維愛合作本來就是一種榮幸,更何況…… “我超級可愛的小奧斯頓都親自來找我了,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垂著眸子一聲不吭的閔?。骸啊?/br> 雖然戚暮完全不明白這個別扭傲慢、小氣又愛記仇的男人到底哪兒適合“超級可愛”這個詞了,但是他還是深刻地同情了閔琛一秒。因為在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里,朱莉大師讓閔琛彈奏了十幾首曲子!甚至連喝口水的時間都少的可憐! 按照朱莉大師的話,是這個樣子的:“我可愛的小奧斯頓,接下來我就要去維也納了,恐怕要過很久才能再見面了。我最喜歡你演奏的肖邦了,不如讓我來替你的母親審查審查,你有沒有偷懶?!” 總而言之,當戚暮和閔琛從朱莉大師的家中先離開時,他明顯地感覺到這個俊美高大的男人腳步加快,幾乎是以火箭般的速度竄出了大門,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的模樣。 對此,戚暮卻再也沒有了調(diào)侃對方的心思,反而嘆息道:“朱莉大師,果然……夠瘋狂啊?!?/br> 閔?。骸啊臀业哪赣H是好友?!?/br> 戚暮倏地一愣:“什么?” “朱莉看著我長大?!鳖D了頓,閔琛又道:“也是因為她,我才會去學鋼琴?!?/br> 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的淵源,戚暮總算明白為什么在看到朱莉大師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像矮了一頭似的,連目光都不敢直視對方。 嗯,果然……說不定這個家伙小時候的模樣很可愛呢! 一下子起了好奇心,戚暮笑著問道:“對了,我之前到你家的時候,怎么一直都沒看到你放照片。你從來都不照相的嗎?” 狹長姣好的眸子倏地睜大,又在極短的時間里恢復正常,閔琛一字一頓道:“我、從、來、不、拍、任、何、照、片?!闭Z氣淡定從容,聲音肯定冷靜。 但是太過于鎮(zhèn)定,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