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戚暮遠遠地便看見站在譚老身邊的祝文鈞了。

    這位看上去十分俊雅的中年男人是s市交響樂團如今的首席常任指揮，而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言笑晏晏的貴婦，則是s市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jiān)、也是他的妻子程婷文。

    戚暮輕輕點點頭、有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后溫和地笑道：“祝叔叔，程阿姨，好久不見，上個月你們從s市給我寄過來的特產(chǎn)我已經(jīng)收到了，謝謝你們的禮物?！?/br>
    程婷文雖然年過四十，但是保養(yǎng)得極好，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模樣。聽了戚暮的話，她笑得捂了嘴，道：“小七真是乖。對了，之前你從港城寄過來的專輯我們已經(jīng)收到了，你的技藝真是越來越出色了，我和你祝叔叔就是聽了你和紐愛合奏的那首西貝紐斯的《第一交響曲》后，才下定決心要和你說件事的。”

    戚暮聞言微怔：“是什么事？”

    作為一個標準的妻管嚴，祝文鈞最拿自己的夫人沒轍了，他無奈地望了妻子一眼，然后看向戚暮，說道：“這本來還是正在保密中的事情，我們打算先和譚老先商量好了，再向你提出邀請的。但是既然婷文先說了，那我便直接說了吧。小七，你知道我們s市交響樂團成立多少年了嗎？”

    這一問，還真是考倒了戚暮。他就是再過于刻苦學(xué)習(xí)也不可能將世界上所有樂團的成立時間都記得一清二楚，即使s市交響樂團是華夏最富盛名的交響樂團之一。

    至于原主的記憶？

    那更是充滿了各種飆車斗毆、游戲玩樂，沒有樂團成立時間這回事了。

    凝眉思索了許久，戚暮大概給出了一個答案：“我記得沒錯的話，s市交響樂團是上世紀二十年代左右成立的吧？”

    祝文鈞和程婷文相視一笑，前者點點頭，道：“時間也沒差多少，準確來說，s市交響樂團是在1916年1月8日正式成立的，那一年在《宇林西報》發(fā)表了成立聲明。而今年，就是樂團成立的一百周年?！?/br>
    戚暮倏地一怔，便聽程婷文接著說道：“之前出了些意外、準備得有些匆忙，所以今年的1月8日我們是趕不上了，但是在二月份，s市交響樂團會展開一次盛大的百年慶活動。十年前你的父親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很遺憾，90周年慶我們請了歐美的指揮大師和著名小提琴家來進行演出，而今年我們希望能夠完全使用華夏的人才，向世界展示一場徹徹底底屬于華夏的音樂盛會?！?/br>
    祝文鈞夫婦的這一番話說下來，戚暮的心里隱隱的有了個猜測，但是他卻覺得那有些不大可能，因此沒有敢出聲。

    而譚老見著他一臉困惑的模樣，倒是笑著開口說：“這一次s市交響樂團的百年慶我們?nèi)A夏其他的樂團也會出人幫忙的，鋼琴方面已經(jīng)邀請了去年才獲得肖賽第二名的王錚與樂團一起，表演普羅科菲耶夫的《第二鋼琴協(xié)奏曲》。”

    杜勝也笑著點頭：“這次百年慶會邀請很多華夏的年輕人才，除了閔琛以外，30歲以內(nèi)的華夏著名音樂家都收到了邀請，目前也有很多位同意進行特邀演出了?！?/br>
    聽到杜勝提到了閔琛的名字，祝文鈞無奈地看他一眼說：“柏愛年初似乎有一些活動，要不然我也愿意把這個指揮棒讓給閔琛。”

    祝文鈞這句類似自嘲的話讓大家都笑了笑，接著他又看向一頭霧水的戚暮，認真地說道：“小七，其實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就籌備了很多計劃了，也發(fā)出了一些邀請。在特邀小提琴家方面，我們有考慮過包括盛彥輝、李章在內(nèi)的幾個年輕小提琴家，但是現(xiàn)在……我卻覺得有了更好的人選?！?/br>
    這話已經(jīng)說得再明白不過，戚暮就是再不懂，也理解了祝文鈞話里的意思。

    但是他還是有些怔愣，良久，才微微蹙了眉頭，試探性地問道：“祝叔叔，您是想要……邀請我？”

    祝文鈞溫和地笑道：“是的小七，明天s市交響樂團就會給你發(fā)出官方邀請，希望你能參加這次的百年慶。原本樂團里的一些人還對你有些偏見和懷疑，但是你之前與紐愛的那次合作表現(xiàn)得非常好，已經(jīng)完全打消了他們的顧慮?！?/br>
    頓了頓，祝文鈞漸漸正了臉色，語氣認真道：“戚暮，我非常真誠地希望你能夠接受這次邀請。過去的這八年……我們雙方都有一些過錯，我們也沒替戚駿和如月照顧好你，讓你走了些彎路?！?/br>
    當年戚父戚母去世得太過突然，讓很多老朋友都是傷心至極。戚父戚母只留下了戚暮這一根獨苗，于是很多前輩都花了心思想要培育他成長，卻沒想到這樣的行為正好起了反作用，讓本就頑劣的戚暮越來越叛逆。

    其實這八年，他們這些老朋友聚在一起的時候也有后悔過，假設(shè)戚暮真的不想要從事這條道路，那么他們當年的行為確實有些自私了。因此在私底下，他們也有通過鄭未喬的關(guān)系，給戚暮送上一些零花錢、幫他找找工作。

    鄭未喬就算在圈內(nèi)人脈再廣，也不可能每幾周就給戚暮找一份工作，也不可能在還要養(yǎng)家糊口的情況下經(jīng)常給戚暮援助。那些臉皮薄的老前輩不好意思當面給小輩道歉，而且原主看到他們就要破口大罵，于是他們只得用了這樣迂回的方式。

    而祝文鈞這次的提起，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第一回。

    祝文鈞嘆了聲氣，又說道：“這也有幾個月下來了，我認為……你是真心想要再回到古典音樂的道路上來了，既然這樣，小七，這是你的父母沒有完成的愿望，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接受邀請，讓這次的百年慶圓滿成功?！?/br>
    蕭瑟呼嘯的寒風(fēng)從廣場上吹過，年底的長安街上仍舊是川流不息，屬于城市的霓虹燈光照耀在青年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顯得有絲朦朧。

    良久，戚暮輕輕頷首，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好的祝叔叔，謝謝您的邀請，我一定努力……不讓您失望?！?/br>
    第四十五章

    久負盛譽的s市交響樂團是亞洲最早成立的音樂團體，對于這個成立上百年的老牌樂團來說，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它無疑是華夏的古典音樂水平在全球范圍內(nèi)的一個最佳表現(xiàn)者。

    s市交響樂團曾經(jīng)在美國紐約卡內(nèi)基音樂廳、荷蘭阿姆斯特丹音樂廳、奧地利維也納金色大廳等世界最負盛名的音樂廳進行過演出，甚至在2004年的時候，他們還登上了柏林愛樂大廳，成為第一個登上該舞臺的華夏樂團。

    自從收到了s市交響樂團特邀小提琴手的邀請函后，戚暮便立即收拾了行李，乘坐當天的飛機趕到了s市。上一次來s市的時候還是b市交響樂團的全國巡演，而這一次，戚暮踩著腳下這片繁華的大地，心中卻有了更多的感觸。

    戚暮上輩子跟著樂團去過很多地方進行演出，而華夏自然是目的地之一。每次來到華夏的時候他都有一種落葉歸根的莫名情感，好像自己本身就該屬于這片土地，就該在這片大地上成長生活。

    很多人都以為美國的綠卡十分難得，但事實上，近些年來華夏的綠卡才是很多歐美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華夏是個擁有五千年歷史沉淀的大國，她擁有廣闊而能容人的胸襟，卻也有一種戚暮稱之為“護短”的情懷。想要得到華夏的國籍？可以，華夏永遠不承認雙國籍！

    戚暮上輩子從養(yǎng)父母了解了不少華夏的傳統(tǒng)文化，中文說得也還算不錯，有句話他也經(jīng)常聽養(yǎng)父母提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在上輩子屢次想要獲得華夏國籍的道路上，戚暮可是完完全全地體會了這句話到底是什么含義。

    可惜的是他上輩子花了大半年的時間籌備材料、想要改國籍，但是卻在最后那審核材料的一個月，莫名地死去，再一重生便直接重生為了華夏人。

    祝文鈞之前提到過這場百年慶想要全部邀請華夏人進行演出，樂團自然是s市交響樂團，而在每一部分的特邀音樂家中，也幾乎都是30歲以內(nèi)的華夏音樂天才。

    這種心情，戚暮完全能夠明白。誠然，華夏的古典音樂發(fā)展得比西方要晚了很多，但是它的崛起速度卻絲毫不慢，甚至有很多華夏人在西方的世界級樂團中都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戚暮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些老一輩的音樂家、甚至是藝術(shù)家們，想要將華夏的古典音樂傳揚出去的愿望，而這種想法在他剛來到s市不過五個小時，就得到了更為充分的印證。

    “戚暮之前和紐愛合奏的那首西貝柳斯的《d小調(diào)》我覺得非常不錯，為什么我們不能選擇一首類似的、技巧難度更高的曲目，而且是一首華夏自己人寫的曲子，而一定要選用帕格尼尼的曲子？”程婷文此時戴著一副眼鏡，將一頭的卷發(fā)全部扎了起來，顯得十分干練，她面色嚴肅地說：“我們整場想要表現(xiàn)出來的音樂風(fēng)格和帕格尼尼的詭譎不一樣！”

    作為樂團的音樂總監(jiān)之一，程婷文同樣也是華夏知名的大提琴家，或許在外她只是一個漂亮柔美的華夏女人，但是在古典音樂的地盤上，她卻有著敏銳的嗅覺。

    程婷文話音剛落，s市交響樂團的另一個音樂總監(jiān)便拍了桌子，大聲駁斥道：“戚暮年前在b市的那場小提琴比賽你看到了嗎？他非常擅長帕格尼尼的曲子，而且也有這個能夠完美表演樂曲的技巧和能力。就這方面來說，我認為我們要將華夏古典音樂的水平展現(xiàn)給那些外國佬看，你難道有比帕格尼尼的曲子更好的選擇？”

    程婷文卻不置可否：“你要技巧和難度，王錚不是要表演普羅科菲耶夫的《第二》嗎？那個還不夠？！”

    “那天到場的大多數(shù)都是專業(yè)音樂人士，程婷文，他們不是我們以前對外演出時候的業(yè)余愛好者！百年慶就這一次，樂手擅長這個風(fēng)格，而且帕格尼尼的曲子又不是只有詭譎的那幾首，你還不滿意？！”

    ……

    眼見著這兩位音樂總監(jiān)討論著討論著都快捋起袖子干起來了，戚暮真是又好笑又無奈。他本以為華夏的音樂家們都比較含蓄內(nèi)斂，不大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卻沒想到每當計較起音樂方面的事情時，全世界的音樂家們都這么……脾氣暴躁，全然沒有往日的風(fēng)度。

    在s市交響樂團的會議室里，戚暮和樂團里的人勸了半天，最后還是祝文鈞直接拍板、不給他們考慮的機會，才將事情定了下來。

    “最后戚暮的兩首曲子，第一首是閔琛的《d大調(diào)小提琴奏鳴曲》，第二首是《梁?！贰：昧撕昧?，就這么定下來了。”俊雅的中年男人看向自己的妻子，好聲好氣地說道：“婷文，你看，和音樂主題還算是搭調(diào)吧？而且全是華夏人寫的曲子?！?/br>
    程婷文輕輕地哼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祝文鈞再看向另一邊的男人，無奈道：“老齊啊，閔琛的《d大調(diào)》難度不低吧，《康斯進行曲》你總夠滿意了吧？”

    被稱為老齊的中年男人勉強地點了點頭，這才算是答應(yīng)了。

    祝文鈞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看向坐在對面、哭笑不得的戚暮，又露出一抹溫雅的笑容：“小七啊，讓你看笑話了。你程阿姨、齊叔叔還有我從小一起長大，就是這樣，你別見怪。”

    能夠看到兩位在外風(fēng)姿正派的音樂家吵得這般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戚暮早已是忍住了笑聲，他正了神色，認真點頭：“好的，祝叔叔。”

    祝文鈞自然也知道戚暮不過是憋著笑，但他也十分無奈，只得說道：“你剛才也聽到了，百年慶上你是在王錚之后一個上場的，也是全場最后一個。你小時候?qū)Α读鹤！肪秃苁煜ち?，這個我不擔(dān)心，倒是閔琛的《d大調(diào)》你練得怎么樣？”

    閔琛的《d大調(diào)》就是之前鄭未喬曾經(jīng)說過的那首……噩夢，其第一樂章也叫做《康斯進行曲》，擁有繁多復(fù)雜的顫音、跳弓，音樂跨度反復(fù)地從g弦轉(zhuǎn)到e弦，非常考驗演奏者的技巧和耐力。

    戚暮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觸碰過這首曲子，此刻他也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很久沒有練過這首曲子了，祝叔叔。但是距離百年慶還有一個多月，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可以將這首曲子再次熟練掌握?！?/br>
    祝文鈞問道：“三天？能保證嗎？”

    戚暮微笑著抬首看向他，鄭重地頷首：“能?！?/br>
    得到戚暮肯定的回答后，祝文鈞溫和地笑了笑，又鼓勵了戚暮幾句后，便繼續(xù)和程婷文幾人再次商討百年慶上其他曲目的選擇情況，而戚暮則先在助理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s市交響樂團專門給自己預(yù)訂的酒店。

    幾年前原主離開s市的時候走得很絕，將戚家的老房子也給賣了出去，所以等到戚暮現(xiàn)在回s市的時候，也只能先暫時住在酒店里。

    酒店是臨近黃浦江的江景房，今天的天氣難得的好，可以一眼看見遠處江上行駛著的油輪。戚暮將自己的行李放好以后便拿著琴盒，走到了不遠處的s市交響樂團總部。

    s市交響樂團的總部是一片矮小的三層小樓，這棟樓已經(jīng)擁有近百年的歷史，是s市的老建筑之一。戚暮進去后很快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找到了標注著自己名字的琴房，他向那領(lǐng)路的小姑娘道了聲謝后，門一關(guān)，安靜的琴房內(nèi)倏地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將琴盒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戚暮拿出琴弓擦了擦松香，還沒等他調(diào)音校準，忽然便聽到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那鈴聲是b市交響樂團之前演奏的《e小調(diào)》，戚暮看到手機屏幕的時候微微一愣，接著很快接起電話：“喂，閔??？”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嗯，是我，你不在家嗎？”

    聞言，戚暮倏地一怔，接著才下意識地問道：“你在我家門口嗎？”

    聽到電話那邊肯定的回答，戚暮無奈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琴弓，說道：“我今天剛乘飛機來到s市，s市交響樂團的百年慶你知道的吧？下個月就要開始了。除了樂團的正式成員外，這次的百年慶s市交響樂團打算讓華夏的年輕音樂家展現(xiàn)在世界面前，所以我收到了邀請……”說到這，戚暮才突然想起來：“對了，你應(yīng)該也收到邀請了吧？我都給忘了?！?/br>
    一手拿著電話，戚暮一受將琴譜放在了三腳琴家上，他垂眸望著琴譜上那熟悉的名字，一邊笑道：“你不能參演真的是很可惜了，難得的百年慶。對了，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看什么曲子嗎？”

    聽著電話里的回答，戚暮勾起唇角，低笑道：“我在看你的《d大調(diào)》，這是我下個月要演奏的第一首曲子。這首曲子還是頗有難度的，所以我要……”

    寧靜的琴房內(nèi)，青年低悅好聽的聲音不停地響起，等到戚暮說了幾分鐘后他才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情嗎？我以為你回柏林了，短時間不會回來的呢。”

    電話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就在戚暮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聽到閔琛輕輕地嘆了一聲氣，說道：“沒什么事情，只是……發(fā)現(xiàn)你不在家而已。我明天就會回柏林，是有事情要回來辦一下?！?/br>
    戚暮明白地點點頭，正巧他看見一只小小的飛蛾在琴譜前揮著翅膀，他下意識地就擺擺手將其驅(qū)趕開，再轉(zhuǎn)身關(guān)閉了琴房一角的窗戶。這間琴房的背后就是一片花草繁茂的小花園，不關(guān)窗戶的時候有些蚊蟲是很常見的事情。

    戚暮將窗戶關(guān)上后，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反射性地問道：“你找我……該不會是因為又看到蟲子了吧？”

    閔?。骸啊?/br>
    戚暮也自覺這個笑話實在不好笑，便道：“我開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br>
    閔琛：“……”

    又說了幾句話后，戚暮便掛了電話，他先是認認真真地將整首《d大調(diào)小提琴協(xié)奏曲》的譜子看了一遍，接著無奈地笑了笑，低聲說了句“還真是不簡單”后，才開始正式練習(xí)起這首難度頗高的《d大調(diào)》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b市設(shè)施良好的某高級公寓內(nèi)，某個男人沉默地盯著自家玄關(guān)里一只只有小拇指甲大小的黑蟲子看了很久。

    這大眼瞪小眼的場景大概持續(xù)了五分鐘，最終，男人選擇毫不猶豫地關(guān)上大門，轉(zhuǎn)身便走。

    你問住哪兒？

    當然是酒店了！

    沒看見門口橫著一只蟲大爺嗎！?。?/br>
    第四十六章

    s市交響樂團的百年慶對于整個華夏的古典音樂界來說，都是一件盛大隆重的事。其實早在年前，就有一些業(yè)內(nèi)媒體報道了關(guān)于這次百年慶的新聞，而到了最后一個月的緊張籌備階段時，更是有很多國家級的媒體專門報道了此次盛會，為其帶去了巨大的曝光度。

    剛來到s市的時候，戚暮就向祝文鈞保證了三天的練習(xí)時間，他既然有信心說出這個日期，自然也不會讓祝文鈞失望。

    不過是在第三天的中午，戚暮便提著琴盒笑著敲響了這位首席指揮先生的大門，接著在祝文鈞驚訝的目光中，他直接用一首流暢華麗、技巧嫻熟的《d大調(diào)》，徹底地得到了祝文鈞的認可。

    既然已經(jīng)將兩首曲目都熟練掌握了，接下來便是與樂團之間的合作了。

    s市交響樂團作為華夏頂尖的交響樂團之一，即使是放在強者如林的世界舞臺，也照樣擁有不容置疑的一流水準。這支樂團紀律嚴明，每一個成員都擁有極高的演奏水平，在團隊合作方面尤其擁有豐富的經(jīng)驗。

    自從八年前祝文鈞擔(dān)任s市交響樂團的首席常任指揮以來，樂團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多次演出和磨練，甚至與這樣優(yōu)秀的樂團進行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它們就能讓每一個演奏者感受到高超一流的音樂水平。

    大概是因為樂團很少訓(xùn)練閔琛的《d大調(diào)小提琴奏鳴曲》，在第一次排練的時候祝文鈞幾乎每個樂章都會停下來，指出不少細節(jié)性的糾正點。而當一天的排練結(jié)束時，幾乎是一整首樂曲結(jié)束時，他才會放下手中的指揮棒，開始協(xié)調(diào)樂隊。

    不得不承認，閔琛的《d大調(diào)》確實是有些難度，而當?shù)诙炱菽号c樂團合作《梁祝》的時候，那種晦澀感倒是少了很多。悠揚動聽的樂聲在s市交響樂團的排練廳里奏響，讓不少前來采光、準備報道的媒體們，也得到了寫作的靈感。

    就在百年慶即將開始的一個月內(nèi)，業(yè)內(nèi)的、非業(yè)內(nèi)的媒體雜志都將這次的盛會進行鄭重地報道，甚至連華夏國家臺都決定在當晚直播音樂會的盛況，讓全華夏的人民都可以在家中享受這場音樂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