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淑妃瞪她,抬腳踢在小宮女的腿上:“粘不干凈扒了你的皮,還不快去!” 德妃坐在她對面慢慢喝著茶,見狀微微皺眉,含蓄地提醒:“皇上應(yīng)該快來了罷?!?/br> 淑妃嗤笑:“安盛去了后殿那么久都喊不來人,也不知皇上大白天在忙什么?鐘碧月,大熱的天你還真坐得住啊?!?/br> 德妃淡淡道:“心靜自然涼?!?/br> 說著說著,衛(wèi)昇和孟棋楠來了。衛(wèi)昇入殿就直接走去坐下,擺擺手:“不必行禮了,都坐,有什么話說吧?!眴蔚吨比耄喢鞫笠?。 孟棋楠老老實實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近了只沖兩只“母雞”點了個頭,然后走到衛(wèi)昇身旁,主動為他打扇。她以為這是種再正常不過的討好行為,淑妃看來卻覺得她是在炫耀自己的地位。 表叔公,寡人乖吧乖吧?去行宮帶上我好么! 狐貍精!成天黏著皇上算個什么事兒! 衛(wèi)昇輕飄飄看了兩位妃子一眼,眼角卻瞟著孟棋楠,仿佛透出一種未卜先知的笑意:“不是有事稟告?朕來了怎么反倒啞了?” 德妃不動聲色,端起茶又呷了一口,沒有漏看衛(wèi)昇略顯凌亂的衣衫,還有孟棋楠頸上隱約露出的紅印。她拿手絹掩掩嘴角:“回皇上的話,是這樣的。今個兒淑妃jiejie去臣妾宮里串門,在宮門口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宮女,從她身上搜到幾樣嬪妃才合用的首飾。臣妾雖沒丟東西,也不認識那宮女,但事情發(fā)生在臣妾那里,臣妾難辭其咎,所以就和淑妃jiejie一同來了?!闭f到這里她抬眼笑望淑妃,“對了jiejie,您說要審人,不知您審出什么來沒有?” 德妃三言兩語把來由說清,委婉道出自己在此的原因,同時又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找茬的可不是她,是淑妃呢,她是被人拉來的。 陰險!淑妃恨德妃一眼,站起來到衛(wèi)昇跟前福身行禮:“皇上,此事茲事體大,臣妾惶恐,不敢私自決定,只能請您定奪。來人,把那賤婢帶上來!” 不一會兒有人壓著一名臉頰有血痕的宮女進殿,孟棋楠定睛一看,自然而然把目光投向衛(wèi)昇。 這不是那個綠櫻么?上回表叔公你還叫我和她說話來著。 衛(wèi)昇見了綠櫻沒有反應(yīng),仿佛根本不認識此人:“這是誰?” 旁人道:“是三清殿打掃佛龕的奴婢,叫綠櫻?!?/br> 衛(wèi)昇還是眉眼平淡:“哦,偷了哪個宮的東西?怎么偷的?老實招了可以少受些苦?!?/br> 綠櫻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饒命!” “賤婢!你休想隱瞞!” 淑妃忽然怒極喝斥,然后對衛(wèi)昇道:“皇上,她只是區(qū)區(qū)雜使宮婢,如何能進到各宮內(nèi)殿偷取貼身首飾?而且,金簪步搖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彼钊顺噬馅E物,是幾件貴重飾物。 “這……”孟棋楠一見卻愣住了,習慣性地摸摸頭發(fā),沒有摸到那支步搖。 明白了,今天這場是沖著她來的。 衛(wèi)昇微笑抬眉,對淑妃道:“有話直說無妨。” “既然不是偷的,就是別人給的了。可綠櫻賤婢這么偷偷摸摸又是為何?那是因為要掩蓋一些見不得人的丑事。”淑妃鋪墊了半天,終于直奔主題,跪下道:“皇上明察,有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穢亂宮闈!” 衛(wèi)昇收斂了笑容,很重視地問:“是誰?” 淑妃一下指向孟棋楠:“她!” 24第二四章 失寵 24、失寵 天地良心! 寡人天天住在蓬萊殿,除了很純潔地跟表叔公睡覺而外,連個正經(jīng)男人的毛也沒瞧見!唯一一個帶把的扶?;ㄟ€是龍陽! 孟棋楠沒好氣道:“我跟誰?安盛啊?” 安盛嚇得雙腿打顫:“娘娘別拿小的開玩笑,小人擔當不起啊……” 淑妃哼道:“哼,你倒是會找人替罪??上О彩⒅凰惆雮€男人,不能如你的愿?!?/br> 孟棋楠瞧見安盛把頭低下去,很快地撇了撇嘴,馬上又恢復成不敢吭氣的奴才樣。她暗嘆:打狗也得看主人,兇母雞你啄了表叔公的狗,小心人家哪天咬回來! 孟棋楠眨眨眼:“蓬萊殿里除了皇上,就只有你所謂的半個男人安盛,其他都是宮女,難道你想說我私通的對象是她們?” 淑妃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跟孟棋楠說話都要被氣著,她再三默念不要暴躁,轉(zhuǎn)頭對衛(wèi)昇說:“臣妾有物證?!?/br> 言畢又有人呈上一張紙給衛(wèi)昇過目。衛(wèi)昇拿起打開,款款念出紙上情詩:“春來頻到宋家東,垂袖開懷待好風。鶯藏柳暗無人語,惟有墻花滿樹紅。深院無人草樹光,嬌鶯不語趁陰藏。等閑弄水浮花片,流出門前賺溫郎。這詩……” 他徐徐挑眉,意在問此詩出自誰手。 “真是好詩哇好詩!” 孟棋楠啪啪鼓掌,由衷贊嘆。她能不喜歡這首詩么?想當年,此詩是她和蘭君的定情之作啊!她前兩日還寫了一遍緬懷只能在夢中寵幸的才子呢。 淑妃時刻不忘冷嘲熱諷:“賢妃的喜好真是特別,獨愛yin詩艷詞?!彼家晦D(zhuǎn),對著衛(wèi)昇的臉瞬間嬌柔起來,“這千真萬確是賢妃的字跡,您不信的話可以叫她當場寫字比對。賢妃讓綠櫻把紙條偷傳給相好,還把您賞她的首飾作為酬勞,今日湊巧讓臣妾逮住了。綠櫻賤婢已經(jīng)招了,賢妃在入宮前就與人有染,jian夫正是吏部的溫澄海!” 兇母雞你睜著眼說瞎話啊,寡人哪里認識什么文成海武成洋的! 孟棋楠氣不打一處來:“我不認識你說的人。單憑一張紙你就說我與人有染,憑什么?紙上一無稱呼二無署名!” 淑妃得意洋洋:“就憑溫郎二字,還有你的字跡。況且本宮可是聽說,溫澄海原先是禮部官員,曾負責賢妃你入宮事宜,想必就是那時你倆搭上的吧?” 這也能聯(lián)系上?兇母雞你還可以再強詞奪理一點! 孟棋楠迷惘:“有這么個人么?我怎么不記得?” 淑妃冷笑:“裝糊涂也沒用,人證物證俱在,你休得抵賴!”她堅定地在衛(wèi)昇跟前跪了下來,“后宮不治不足以振綱紀,皇上讓臣妾管束妃嬪,臣妾決不能罔顧法紀,今日之事必要嚴懲,方能給眾位姐妹一個交待。德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德妃被趕鴨子上架,硬披著頭皮也跪了下來:“淑妃jiejie言之有理,這種事斷斷不可姑息,一定要查個清楚?!?/br> 前兩句都是廢話,最后一句才表明了她的立場。查清楚以后,遭殃的是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