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表叔公你又給寡人拉仇恨! 衛(wèi)昇不搭理二女,“含情脈脈”的眼中只有孟棋楠一人。孟棋楠使勁沖他擠眉弄眼,意思是讓他喊倆人起來,哪知道衛(wèi)昇就是有本事視而不見,咬著她手指的嘴緊緊閉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吃掉一樣。 淑妃德妃半蹲著腿肚子都打顫了,搖搖欲墜。孟棋楠眼角余光瞥見淑妃緊咬雙唇都快破皮了,心想再下去眾母雞群起而攻之,自己很有生命危險,于是豁出去嬌羞萬千地綿綿喚道:“皇上——” 表叔公啊,寡人被啄死了你也沒好處不是?咱們見好就收? 衛(wèi)昇“依依不舍”地松開口,也柔情似水地深情呼喚:“愛妃——” 朕覺得你不會那么沒用,不如再玩一會兒? 表叔公你既不仁,就休怪寡人不義! 孟棋楠恨他三番兩次把自己當箭靶子使,想出一招以牙還牙,羞答答把頭低下,撒嬌道:“您放開臣妾嘛,我……”她欲言又止。 衛(wèi)昇得寸進尺,手掌悄悄下滑捏了她屁股一把:“有話但說無妨,愛妃與朕之間難道還有秘密?” 昨晚都已經(jīng)坦誠相見了啊,愛妃。 “其實臣妾是想提醒皇上,”孟棋楠故意動動手指,指尖在他唇邊來回撫摸,“方才臣妾在興慶宮如廁之后,好像忘記凈手了。” …… 衛(wèi)昇頓覺好像吞進一只蒼蠅,哽在喉頭吞咽不下。他“咳”了一下,快要繃不住的臉努力維持僅剩的一絲淡定:“沒……關系,朕有些渴了,安盛快取杯茶來?!?/br> 狗腿安盛趕緊讓后面捧茶壺的小太監(jiān)過來,斟上一盞熱騰騰的茶水想遞與衛(wèi)昇。哪知淑妃卻搶先一步,從他手里接過茶去,半蹲在地雙手奉上:“皇上請用茶?!?/br> 衛(wèi)昇本不想接的,但孟棋楠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太后娘娘宮里養(yǎng)了只好看的獅子狗,我抱著它玩了好久呢,誰知那小東西尿了我一手,青碧你聞還臭不臭?” 衛(wèi)昇突然小腹一陣抽筋,肚子里絞痛起來。他急忙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包在嘴里,涮干凈以后“噗”一下全吐了出來,噴了淑妃滿頭。 孟棋楠很聰明的提早退后一步,舉袖遮住了臉,軟紗掩蓋之下一張嬌臉眉飛色舞,嘴角都快掛上耳朵了。德妃也很聰明,不著痕跡微微轉過了身,只是被水滴濺到一點衣角。 淑妃冷不丁都被潑傻了,反應過來立馬抽抽兩下,眼淚嘩啦啦就涌出來。衛(wèi)昇淡淡瞥她一眼,松手把茶盞放了,哐當一聲落地碎成瓷片兒。淑妃登時嚇呆了。 安盛急忙喊小太監(jiān)們來撿渣子,他見幾位主子都僵著不是個事兒,轉身便給了斟茶的小太監(jiān)一腳,責罵道:“不長記性的東西!皇上喝不得燙口的茶水,說了百十來遍也記不住!留著你有什么用,自個兒滾去領賞!” 背黑鍋的小太監(jiān)哭啼啼下去領板子了,衛(wèi)昇牽起還在獨自樂呵的孟棋楠,看也沒看淑妃德妃一眼,扔下一句話就與新歡攜手而去了。 “兩位愛妃回去休息吧,有空就傳家里人來宮中說說話?!?/br> 衛(wèi)昇一走,淑妃才撐著酸痛的腿勉強站起來,她并不覺得很傷心,哭鼻子也只是為了奪取憐愛,既然憐愛沒奪到,何必再費神傷眼?淑妃一邊擦著頭上的水一邊朝孟棋楠背影憤憤罵道:“狐貍精,看你能得意多久!” 德妃也緩緩起身,理理衣袖淡淡道:“本宮回去了,淑妃jiejie告辭?!?/br> 淑妃喊住她:“走這么急作甚!鐘碧月我問你,皇上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讓我們見見家里人?” 德妃微微一笑:“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宮里來了新meimei,自是用不著我們伺候皇上了,皇上心疼您整日閑著無聊,所以叫您把父母接來閑話家常,排解思家之余,還能打發(fā)漫漫光陰?!彼跉獾模钢裁炊紵o所謂的味道,可又似乎有些悲涼,“不自個兒找些事做,這日子就真難過了……” 淑妃還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喂……”話沒出口德妃已經(jīng)走了,她自覺沒趣,也悻悻回宮了。 衛(wèi)昇則挾持著孟棋楠回到紫宸殿。殿門一關,安盛和青碧被留在外頭,衛(wèi)昇猛然丟開孟棋楠的手腕,差點把她搡摔到地上。 孟棋楠大腿撞上桌角,新傷舊患痛得她齜牙咧嘴。她揉揉腫起來的腿,秀眉橫豎開口就兇:“表叔公你發(fā)什么瘋!” 衛(wèi)昇沒搭理她,而是怒騰騰地含了好幾口水,把嘴巴漱干凈了才出言還擊:“狗尿?哼!” 他愈想愈氣不過,轉眼看見書桌上的墨硯,忽然輕扯嘴角笑笑,沖孟棋楠和藹可親地招手:“過來,磨墨?!?/br> 咦?不找寡人麻煩?不像表叔公??! 孟棋楠搖頭:“我不,你肯定要報復我?!北硎骞捅卵b菩薩了,睚眥必報適合您一點。 衛(wèi)昇摸摸臉:“……”朕的意圖有這么明顯么? “朕不打你,過來磨墨,朕要批折子?!边^了一會兒,衛(wèi)昇好言說話,孟棋楠將信將疑,道:“那我叫安盛進來伺候?!?/br> 衛(wèi)昇已經(jīng)拿起了筆,似乎真的不計較剛才的事了,點頭答應:“順便叫他換茶。” 安盛沒一會兒就端來了才沏好的龍井,他見衛(wèi)昇一個人埋頭看折子,眉頭都擰起了,曉得當下圣心不悅。而初來乍到的賢妃娘娘則怯生生躲得老遠,好像屋子里坐著頭大妖怪一般。安盛很清楚衛(wèi)昇的脾性,換完茶盞以后,走到孟棋楠身邊小聲提點:“娘娘,小人該去御膳司瞧瞧午膳了,可是硯臺里沒有墨了,您看……”是不是去幫著磨一下? 黃鼠狼般的安總管滿臉乞求,看著怪可憐的。孟棋楠無奈,只得硬著頭皮過去,站到桌旁挽起袖子,乖乖磨墨。她完全不顧手下的動作,眼睛總是黏在衛(wèi)昇臉上,提防他突然撲上來揍自己一頓。 “行了,全都抹手上了還弄,喝口茶歇一下吧?!?/br> 相安無事了一刻鐘,衛(wèi)昇見孟棋楠實在心不在焉的,便放下筆如是說了一句,然后自己率先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孟棋楠正好手腕酸了,效仿他也端起了杯子送到唇邊,只是一雙眼還不肯挪到其他地方,牢牢盯著衛(wèi)昇。 “噗!” 哪曉得孟棋楠舌尖剛剛沾到茶水,頓時全噴了出來,她氣急敗壞扔掉杯子,狠狠抹嘴吼道:“苦的!你放了什么!呸呸——” 衛(wèi)昇舉起折子擋住臉,等她不吐了才把手放下來,揚眉吐氣:“朕賞了你一點御筆朱砂。”他只是趁安盛跟她說話之際,把朱筆放進茶杯里洗了洗。 孟棋楠定睛一看,盞里流出的水紅彤彤的,里面全是朱砂。她懊惱自己顧此失彼,狠勁擦著嘴唇,可手背也沾了朱砂,涂抹一陣更讓嘴唇艷紅似血,舌尖苦澀越發(fā)散不掉。 衛(wèi)昇報了一箭之仇心情不錯,專門說話惡心她:“朕的御筆不光批折子,有時候腳丫子癢了,也會用它撓一撓?!?/br> …… 表叔公寡人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孟棋楠先是定定站了一會兒,紅嘟嘟的小嘴兒翹得老高,哀怨憎惡的小眼神恨不得把衛(wèi)昇扎死。衛(wèi)昇見狀后背莫名發(fā)毛,正要提出議和:“你也讓朕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那就扯平……” 忽然之間,孟棋楠一副豁出命去不要腦袋的架勢,直溜溜跳上龍椅撲到衛(wèi)昇身上,對準他的嘴巴就一通亂啃胡咬。 “要惡心大家一起惡心,誰也別便宜誰!” 寡人說沒凈手是騙你的,表叔公你卻貨真價實的喂寡人吃朱砂,還有撓過臭腳丫的破筆!好啊,你膈應寡人,寡人也不讓你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