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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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鹿城暫無戰(zhàn)事,日常練兵之后,枇杷便帶兵前去東西兩座山崗獰獵,不但能于軍中有所益補,更能增強戰(zhàn)斗力。玉家軍在玉將軍手中時原本就強悍,現(xiàn)在到枇杷手中,更覺嚴(yán)整。 枇杷練兵以來,就常宿軍營,只是畢竟還是惦記母親,免不了要抽些時間回來探望。沒想到楊夫人自她入了軍中,并沒有再傷心啼哭,反而硬撐著起來帶著鹿城的百姓及軍中的家眷們做軍鞋、軍衣。因為有了事做,精神倒好多了,就連身子看起來也比先前好一些。 “娘,你又做了這么多雙鞋?”枇杷拿起一雙細(xì)看,只見鞋底非常厚實,針線又密,“也總要注意身子,多歇歇?!?/br> 楊夫人笑道:“軍中最費的就是鞋,一雙鞋穿不了多久就壞了,眼下天氣暖和還不要緊,到了冬天腳要是凍了可了不得?!?/br> 周jiejie這時也痊愈了,正在一旁納鞋底,就連周夫人,雖然還有些懵懵懂懂的,但也跟著大家坐在一起,拈了一根麻在慢慢捻,也順著娘的話說:“現(xiàn)在就要開始把冬靴備上了,要不然到時候可來不及。” 枇杷驚喜不已,“周伯母可是大好了!” “可不是,這些天總幫著我們做活計,并不肯休息?!敝躩iejie放下鞋子給枇杷倒了茶,又趕著枇杷笑道:“既然回來了,先把衣服換了,回頭我?guī)湍阆春孟麓卧贀Q回來。” 枇杷自己低頭嗅了嗅,“真是有味道了?!庇植缓靡馑嫉卣f:“一天出幾身汗,在軍營里也不能總換?!彼吘故桥?,可她的親兵竟然沒有一個女子。娘原來也讓她帶兩個侍女過去照顧生活,可她對于入盧龍軍的每一個人的要求是一樣的,那就是必須通過騎射要求,那些侍女自然不行。于是她身邊一直沒有能幫她洗洗衣服、收拾內(nèi)務(wù)的人。 結(jié)果就是,枇杷每次到家里,周jiejie都要催著她洗澡換衣,她也習(xí)慣了,趕緊隨著周jiejie下去洗頭擦身子,從里到外都換了一身干干爽爽的,自己舒服得嘆了一聲,“周jiejie你真好,我三哥太有福氣了!”。 “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呢,自然要將你們照顧好。”周jiejie說:“伯母最近正在打聽來自營州的健婦,看有沒有能通過盧龍軍考試的,給你做親兵,想來過些時候就會有些眉目了。” 枇杷見家里一團和氣,其樂融融的,原本提著的心就放下了,又見大家陪著自己手也不停,再看家里堆著成堆的軍鞋,不禁贊道:“表面看我很辛苦,其實你們并不比我輕松呢?!?/br> 楊夫人便與周jiejie笑了起來,“枇杷從軍后嘴可是越來越甜了,回了家還要哄我們,想是要我們給盧龍軍做更多更好的鞋子?!?/br> 枇杷不笑,“我才不是哄你們呢,我是真覺得娘、周jiejie,還有你們大家都很辛苦,而且堅強勇敢能干!” 大家更是笑,都以為枇杷是為了她們開心才這樣說,“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懂兵書戰(zhàn)策,還能算是堅強勇敢?” 其實枇杷果真如此認(rèn)為。就比如娘吧,她身子柔弱,生性溫和,可是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喪子之痛,依舊堅強地熬了過來;再比如周jiejie,她本來是最文靜老實的,可是現(xiàn)在完全將家中里里外外的事都擔(dān)了起來;還有劉嬤嬤和幾個侍女,她們也都特別吃苦耐勞…… 自己其實在很多方面還比不了她們呢。 從此之后,枇杷便不再像先前那樣擔(dān)心家里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盧龍軍上,就是為了楊夫人和周jiejie她們的默默奉獻,她也要早些將盧龍軍練好,重新將大家的家園收復(fù),讓她們過上安靜幸福的生活。 不久,娘果真送來了幾個會騎射的女子,枇杷沒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先前少年營的一個小伙伴! “枇杷!” “木朵!” 兩人一見面先緊緊地抱在一起,半晌才相互問起了對方的情況,原來木朵的父兄都在軍中,經(jīng)營州一役,死難的,不知所終的,一大家子只剩下母親帶著她和幼弟幼妹。他們在突厥入城時出了營州,先在深山中過了一年,后來實在無法支撐,又輾轉(zhuǎn)出了營州,聽到玉家軍在德州便來投奔。再后來正好被楊夫人招來。 枇杷也將自己經(jīng)歷的簡單說了,又問起當(dāng)初少年營的小伙伴們,特別是那些女孩們,要知道那時少年營不止有阿魯那這樣的野小子,還有十幾個功夫出眾女孩們,她們的騎射一點也不遜于男孩子們,與枇杷格外要好,“他們都怎么樣了?” 木朵黯然道:“有在守城中沒了的,也有后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br> 枇杷早聽營州來人講過當(dāng)時營州淪陷的經(jīng)過,先是被圍了一個冬天,城里箭全射光了,連石頭都扔沒了,糧食也不夠了,最后陳博決定向左賢王獻城,獻城的同時開了其余幾個城門,給大家出城的機會。是以營州人逃出來的并不少。枇杷不欲再問木朵,更不欲再聽一遍當(dāng)時的慘狀,便趕緊道:“我正缺親兵呢,你來了卻是正好,就留在我身邊吧!” 木朵自然愿意,“我就是來投你的!我要跟著你重新打回營州!” 枇杷點頭,嚴(yán)肅地說:“我們會回去的,我還會將當(dāng)年的少年營重新招集起來,一同從突厥人手中奪回營州!” “營州很多人都在盼著玉家軍回去反突厥人趕走呢!” 自從木朵到了軍營,枇杷在親兵中又單設(shè)了一支小隊,只收女子,眼下人數(shù)較少,先放在自己身邊做為親兵,將來漸漸壯大后也可以與男子一般編入盧龍軍中。她自小在營州長大,知道營州有很多健婦騎射并不遜于須眉的。 因糧草已經(jīng)送到,鹿城內(nèi)最近一直在商議出兵北上之事。枇杷如今也夠資格參加,便第一次走入了正式的議事廳。 所謂的議事廳就是原來鹿城縣衙的正堂,大約突厥人在鹿城時也一直在用,所以并沒有損毀,現(xiàn)在老大人和爹都時常在這里商議大事。 枇杷一進門就見老大人坐在上首正中,爹在他一側(cè)的下手,下面兩溜坐榻,坐著許多德州官員并軍中將領(lǐng)。枇杷上前先給老大人和爹行了禮,然后度其位次,在爹這一邊最下面的一張榻上坐了,抬眼見到王淳正在對面向自己笑著。 枇杷覺得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大家從京城出來那段時間每天都在一起,真是同吃同行,就連住,因為那時的特殊情況大家也不能離得太遠(yuǎn),時常不過是隔著老夫人和楊夫人等躺在一起,實在是須臾不分開的?,F(xiàn)在王淳在王大人那里幫忙,自己在練兵,基本看不到彼此,還真很想念呢。 只是眼下的情形,枇杷自不好上前與他交談,便也只是笑著向他點了點頭,然后襟衣危坐,認(rèn)真地聽老大人和爹說話。 一時人齊了,大家便先商量出兵北上的事情。 說起如今的局勢,突厥人鐵騎悍勇,得營州后更是勢如破竹般地南下,劉宏印見朝廷無道,成立了偽梁,這兩股勢力臭味相投地湊到了一起。劉宏印借著突厥之勢狐假虎威,反之,突厥人也借著劉宏印的手掌控著范陽和德州等地。 這兩伙人狼狽為jian,卻也極難對付,且不說早已經(jīng)落入突厥人手中的營州,劉宏印經(jīng)營多年的范陽,只他們已經(jīng)占據(jù)了些時日的德州北部,他們目前就陳兵十幾萬,兵力遠(yuǎn)在德州之上。 不過,爹是北上最堅定的支持者,“先前糧草不足,無法出兵,如今老大人從江州借來數(shù)萬石糧草,解了先前的難處。又兼此時天氣酷熱,突厥人最不耐如此暑天,正是進兵的最好時機!” 三哥也道:“前些日子,突厥人竟然到西邊的山崗上察看地勢,想來他們對于鹿城依舊心有不甘,我們與其等他們進攻,困守鹿城,還不如主動向北呢。” 枇杷心里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她知道眼下并沒有自己說話的地方,于是只靜靜地聽著大家各自陳述各自的道理,倒是很多人將她心里的話都說了出去,畢竟一心收復(fù)故土的思路還是鹿城的主流。 當(dāng)然也有先穩(wěn)固鹿城再行北上的意見,且也不是沒有道理,德州軍實力本不如對方,借民心軍心一鼓作氣打下半個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眼下軍士疲憊、軍需不足,且朝廷一直沒有給德州以有力的支持,不論是糧草、軍衣,還是軍械等物完全由德州自籌,而德州眼下的情況又能從哪里籌得這些呢?就連三哥最新押運來的糧草也是老大人以自己的聲望從江州借到的。 有人便建議固守鹿城,待德州今年有了收獲再出兵,畢竟糧草不繼也是出兵的大忌。 ☆、第160章 節(jié)節(jié)勝利 關(guān)于北上,玉進忠父子尤為堅決,“或有人以為眼下我們留在鹿城才是最穩(wěn)妥的,但其實不然。正是因為德州物資不足,就連守城的箭只都不敷,我們才要借著現(xiàn)在有了一個月的軍糧的最好時機北上,如果能拿下范陽,劉宏印在那里輕略多年,府庫極為充實,聽說糧草布帛堆積如山,正可以為我們所用?!?/br> “況且,若是錯過了夏季,天氣慢慢變冷了,北上的難度又要增加,且也給了突厥人和劉宏印更多的機會,我們正是要借著他們新敗之機將他們徹底趕出德州?!?/br> 縱觀整個議事廳,反對的人還是占少數(shù),大家總體都同意及時北上,至少在冬天前打到范陽邊界。 老大人也贊同,“德州今年一直處于戰(zhàn)亂中,稅賦根本無從收起,從江州借糧食也只能維持一時,眼下鹿城以南雖然大半土地已經(jīng)耕種,但是估計依舊不夠大軍所需?,F(xiàn)在看,與其繼續(xù)留在鹿城,還不如先北上,就地取食亦是好辦法。既然如此,我們就定下近日出兵!” 北上既已成為定局,那么如何出兵就成了重點的問題了。 玉進忠總管德州軍事,對于出兵已經(jīng)在心里反復(fù)思考很長時間了,現(xiàn)在到了此時,一一陳述眼下戰(zhàn)局。 枇杷聽得更認(rèn)真了,她初到鹿城,先前的戰(zhàn)役并沒有參加過,對于突厥和劉宏印的情況了解不夠,現(xiàn)在能多知道一點,對將來用兵都是有著莫大的幫助。 原來,突厥與劉宏印雖然表面異常友好,可是在對敵之時,他們發(fā)現(xiàn)突厥與劉宏印從來都是分兵兩翼,且勝時猶可,敗時并不相互守望。 “突厥人,生性無情無義,最重利益財貨,又喜欺壓弱小,畏懼強者,”玉進忠道:“我們還是要將突厥人做為主要對手,只要能攻破突厥營寨,重創(chuàng)突厥人,他們必會遠(yuǎn)遁。只留下劉宏印便不足畏了?!?/br> 亦有將領(lǐng)道:“這次突厥進犯營州、德州,只聞得左賢王之名,卻無人稱及可汗,且突厥又未自西路出兵,不合常理。先前玉將軍就曾估計這一次南下恐怕是左賢王一人所為。若是如此,左賢王滯留中原,必不能長久?!?/br> “聽說他因為武功出眾,向不為兄弟們所容,就是可汗也對他時有疑慮,先前他一直得勝倒還無所謂,現(xiàn)在他一再敗退,突厥之內(nèi)必然會對他有很大的壓力,我們?nèi)裟茉儆诼钩侵贝髷≈?,恐怕他在突厥的地位就不穩(wěn)固了!” “那我們就更要趕緊出兵,給左賢王以更大的壓力,不讓他內(nèi)外交困?!?/br> 三哥卻別有想法,“我們自然要定下出兵之計,但左賢王此人素有雄才大略,前番連續(xù)落敗,定然多有不甘,此時還要防他反過來圍攻鹿城。” 其實剛剛?cè)缇吞徇^這個建議,現(xiàn)在又一次談到,就是說明他對此很確定,大家都靜了下來,老大人想了想,便問枇杷,“小玉將軍,聽說你在來鹿城之前在東山崗上遇到潛入觀察地形的突厥,為首之人正是方面赤髯?” 枇杷到了鹿城,自然也聽大家說過左賢王方面赤髯,狼顧鷹視,雖為女奴所生,卻素有大志,眼下的突厥可汗之所以能奪得可汗之位,正是他的功勞。 正聽得入神,突然聽得老大人叫她,枇杷趕緊站了起來,拱手道:“確實,當(dāng)日我見東山崗險要,便到前面探路,就見有幾十騎突厥人立于崗上,指點著鹿城方向,氣慨不凡。只是畢竟相隔甚遠(yuǎn),只依稀見到為首那人身體魁梧,方面赤髯,騎術(shù)精湛,臂力過人,所射箭只力能透甲?!?/br> 玉進忠亦道:“我到時那幾十騎已經(jīng)遁去,只遙遙見到他們所乘馬匹皆稀世良駒,奔走如風(fēng),卻沒有見到正面,也不知是不是左賢王親自來探查地勢,偷窺鹿城?!?/br> 枇杷想起先前王淳曾與自己說笑,說自己曾射殺過突厥的上一個左賢王,哪里能再遇到現(xiàn)在的左賢王?便看了一眼王淳道:“只看氣度武功,便知那人定是個大首領(lǐng),但未必就是左賢王本人?!?/br> 王淳卻道:“當(dāng)時我亦于山崗之上,急切之間并未細(xì)想,只以為哪里會巧遇到左賢王來偷窺軍情。但到鹿城后聽大家所言左賢王之情景,反覺得當(dāng)時那人極可能就是左賢王本人?!?/br> 王大人亦道:“我也覺得那人是左賢王。你們想想,左賢王從去年秋南下,鐵騎到處攻無克。這幾個月他節(jié)節(jié)敗退,心里一定萬分不服,且又無法對突厥可汗交待。情急之下,帶著幾十人的輕騎出來窺探鹿城防備,以期重新奪回,不也正符合他自以為豪杰又剛愎自用的性子嗎?” 大家聽了老大人如此一講,也都覺得有理,枇杷心里尤其遺憾,如果上一次自己能射殺掉左賢王該有多好?可是她也知道,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左賢王,只憑他的騎術(shù)和武功,自己并沒有那樣容易射殺他。 抬頭見對面的王淳似乎也在回想當(dāng)時的險狀,便向他悄悄地使了個眼色,然后兩人心有靈犀地都笑了,若是當(dāng)時他們遇到的是左賢王,那可真是太巧合太有趣了。 老大人沉思許久道:“我以為守義之所思頗有道理,賢王恐怕有再攻鹿城的打算,我們必須早做打算?!?/br> 軍中斥侯很快就帶來了突厥與劉宏印大軍有異動的消息,沒幾天,他們果然在一個下午到了鹿城之下。 好在這時鹿城也做好了準(zhǔn)備。 枇杷被分派防守鹿城東南角一處不甚重要的城墻,她心里頗有不服,可是一入帥帳就不同于在家中,她既不能與爹撒嬌也不能耍賴,只得拱手行禮接下了軍令,帶著盧龍軍去了分給自己的城墻,又嚴(yán)密布置一番,開始了守城。 鹿城的防守頗為中規(guī)中矩,大軍分散在各段城墻,以弓箭滾石等常用防守方法擋住劉宏印的范陽軍。原來突厥人在攻城時陳兵于后,而令劉宏印的范陽軍在前面。 幾日的攻守之后,雙方戰(zhàn)意正酣,一天夜里,鹿城上突然放下繩索,數(shù)千軍士從城墻而下,顯然是要去襲營,一時間北城墻上到處是人。一直嚴(yán)密監(jiān)視鹿城的劉宏印軍豈能放過,一排排的箭馬上有如急雨般的射了過來。 排箭射過后,刀盾手和槍手排好陣,只等朝廷的軍隊過來??傻攘税肷?,朝廷的軍隊竟連一個人也沒有沖過來,范陽兵以為這一次偷襲被他們射退了,不禁歡呼起來。 鹿城里的人也在笑,從城下提上來的稻草人上滿是箭只,大家將箭撥下來,簡單分撿一下各軍發(fā)了下去,正好明天守城繼續(xù)用。 一連三天,每天晚上大家都用這個辦法從敵軍那里騙些箭用,不過,對方并不是傻子,得的箭一天竟然比一天少了??墒窃诘谒奶斓耐砩?,這一次從城上下來的就不止是稻草人了,而是真刀真槍的鹿城兵。 枇杷也帶著自己手下精選出的二百人一同出城了,就在對方不以為然一箭未發(fā)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對方弓箭手的位置上,橫刀揮出,砍向毫無防備的對手,就在劉宏印大軍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德州軍便已經(jīng)撤了回來。兩千人出城,斬獲甚多,卻幾無損傷 經(jīng)歷了這一次后,再放下稻草人時,城下的人便不敢不防備了,不過鹿城這面并無規(guī)律,不知何時就會出真兵,又不知何時會是假兵,攪得城下之軍膽戰(zhàn)心驚,又拿神出鬼沒的他們毫無辦法,只能不斷加強防守。 可是,白天攻城,晚上還要防著玉家軍,劉宏印的范陽軍不可避免地被折騰得疲憊萬分,忽一日,鹿城突然打開城門,鹿城兵馬盡出,范陽兵被一舉打潰,潰兵又被鹿城軍攔住東西兩方面只能向北逃去,沖亂了突厥人的陣營,就在這個時候,鹿城兵借勢掩殺過去,大敗突厥。 這一戰(zhàn),德州軍乘勢一直向北收復(fù)二百余里,沿途有十余座小城直接投降,直到范陽邊界才將大軍駐扎下來。 枇杷親身參加了這一場戰(zhàn)役的決策、布置,以及從守城到出擊的所有環(huán)節(ji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她覺得整個德州軍有如被上天護佑一般,勝利、前進,再勝利,再前進,其勢如破竹。 直到停在范陽最南的柳城外,與爹和三哥坐在大帳里,不由笑道:“第一次知道打仗能如此痛快!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我們一直壓著突厥人和范陽軍在打,讓他們毫無回手之力!老大人的策略果真高明!” 三哥笑道:“你跟著老大人才多久?只知道老大人高明,并不懂老大人心中的溝壑,老大人正是古時所謂出將入相的人物,只是生不逢時,命運多舛?,F(xiàn)在到了德州,正將他的才華一一展示?!?/br> 玉將軍也爽朗地大笑起來,“守義你又跟著老大人多久?我才是跟著老大人時間最久的!” 正在這時,軍士通報王公子來了,枇杷趕緊起身去迎。就見王淳一襲嶄新的衣袍,頭戴玉冠,滿面春風(fēng),有如玉樹芝蘭般地大步走了進來,先給父親行了禮,又與三哥拱手,再和枇杷打了招呼,笑道:“恭喜伯父、三哥和枇杷大獲全勝!祖父命我前來勞軍。” 玉家父子笑答:“謝老大人勞軍!我們正說戰(zhàn)事如此順利全賴?yán)洗笕肆蠑橙缟衲?!”遂將三人的話轉(zhuǎn)述給王淳聽。 王淳卻笑道:“我從鹿城出來前,祖父也正也我說起,今番大獲全勝,全仗著玉伯父、三哥和枇杷的勇武,竟將突厥人和偽梁軍打得如喪家之犬一般!與我朝初時的開國名將不相上下!” 枇杷笑道:“原來我們都在互相吹捧呀!” 滿屋子人遂都大笑起來。 ☆、第161章 節(jié)度兩鎮(zhèn) 玉家父子三人帶著幾路大軍在一個月間向北推進二百余里,收復(fù)了德州北邊,將突厥人和偽梁軍逼入范陽的柳城中,方收攏兵馬,將柳城圍得水泄不通。 王淳勞軍送來了美酒金帛,玉都督設(shè)下宴席,將美酒分給將士們,又按軍功大小發(fā)下了金帛,軍中歡聲雷動。 盡歡一日后,玉將軍命小玉將軍帶著王淳到柳城一觀戰(zhàn)局,回去報告老大人。枇杷便帶著王淳到了城下,見德州軍在柳城城外一射之地布下密密的拒馬、柵欄等,然后才是營寨,營寨中派人輪流守衛(wèi),又于城外四面立樓車,察看城內(nèi)情況,及時示警。原來德州軍到了柳城外,只將柳城圍了起來,并不攻城,但也不許柳城出來一人。 枇杷先帶他巡視了四面的軍營,各營官兵皆披戴盔甲,手持兵器,戒備森嚴(yán)。營外人馬唯持軍中之節(jié)方能進入,“你看我們治軍可嚴(yán)?” 又親上樓車,與王淳指點,“突厥人善野戰(zhàn),卻不善守城,今番被逼進柳城中,不思防布,恐日夜準(zhǔn)備突出城去;而劉宏印的范陽軍自然愿意守住柳城,我們這時候偏不攻城,只牢牢守住四邊,令他們困守柳城,自生矛盾?!?/br> 王淳自有一番感慨嘆服?;貋砗?,因天氣炎熱,二人并不進帳,下了馬便坐在一株大柳樹下乘涼。自從到了鹿城,他們見面的時候就屈指可數(shù),每一次又只是匆匆,現(xiàn)在倒是難得的機會,正可敘談。 枇杷講了自己一路北上征戰(zhàn),王淳則說起安頓德州北部諸縣的故事,這也是兩個事先約好的,各自做出功績,彼此勉力。原來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們竟都有了不少的變化。 聽得王淳已經(jīng)獨擋一面,枇杷不由得心急,嘟起嘴道:“我爹不肯把對突厥人打仗的機會給我,每次讓我對付的敵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強的一支不過是為梁太子所率的親衛(wèi),我真想找他鬧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