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家與玉家的關(guān)系實(shí)在是夠親密，想找個借口到玉家簡直太容易了，而且楊夫人立即就讓枇杷陪他上街，王淳興奮之余就忘記了他根本不知道那家賣弓角的店在哪里，只是恍惚聽說在西市上。

    自己怎么能犯下這樣的錯誤！約人出門買東西，結(jié)果連店都找不到，何況現(xiàn)在玉枇杷就在身邊，王淳更加緊張了，他還要擔(dān)心自己再出什么狀況！

    一向理智聰慧的王淳現(xiàn)在滿腦子漿糊，根本不知道怎么辦了，可是越是急心越慌，他們一直走到西市的盡頭也沒有找到他說的店。

    枇杷瞧了瞧他，見他急得出了汗，但好心提議，“我知道一家賣武器的店，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我們?nèi)タ纯窗??！?/br>
    王淳趕緊點(diǎn)頭：“好，只要是有角弓就行。”

    進(jìn)了店，枇杷第一眼不由自主地先瞄向上次看過的鞭子，只見那鞭子還在原處靜靜地掛著，烏亮亮發(fā)著暗光，心里吁了一口氣，她一直記著這條鞭子，只待阿魯那從營州回來有了錢就要買下的。

    但今天是來陪王淳買弓，所以枇杷只悄悄地掃了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看角弓，認(rèn)真幫王淳挑了一張，而王淳讓她再選一張留用時，她卻怎么也不肯，“我家里的角弓多得很，都是我們自己做的，用起來也合手，不必買了?！?/br>
    這家店的東西固然不錯，可是卻貴得緊，尋常一張弓也要幾百緡，只比家里的弓多雕了些花，看起來漂亮些而已，于是就催著王淳趕緊回家。不料店家卻摘下鞭子捧過來笑道：“這位小哥兒，鞭子也拿著吧?！?/br>
    ☆、第94章 面若桃花

    枇杷接了鞭子，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笑問店家，“你還記得我？”

    那店家笑著贊道：“當(dāng)然，我在西市做生意也有二十幾年了，能將鞭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也只見過小哥兒一個！這只鞭子雖然又有幾個人看中了，但我都沒有舍得賣他們，正所謂紅米分贈佳人，寶刀配英雄，我就想小哥兒一定會回來買！”

    雖然是奉承之語，但是枇杷聽了心里還是極開心的，便點(diǎn)頭道：“你只管給我留著，過年前我一定回來拿。”

    不料一旁的王淳卻說：“那就現(xiàn)在拿著吧?！?/br>
    兩個少年回答的不同，店家當(dāng)然知道應(yīng)該聽誰的，馬上將鞭子裝入一個雕漆匣子送了過來。王淳接了，又遞給枇杷。

    枇杷本不想收，但她實(shí)在太喜歡這鞭子了，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不過出了店門就向王淳道：“等我有錢了就還你?！?/br>
    “不必還了，我送你的?！蓖醮究闯鲨凌说募m結(jié)，就又道：“我的零花錢很多，總有剩的。”

    求仁堂似乎并不富裕，爹和娘都說過王大人對于身外之物一向很淡然。枇杷也早就發(fā)現(xiàn)求仁堂這對姐弟衣飾非常簡單樸素，現(xiàn)在王淳拿出幾百緡給自己買鞭子，肯定也是不容易。

    枇杷與王淳并不熟，并不多問，只堅持道：“你的零花錢多也是你的，我現(xiàn)在是沒錢，不過很快就會有了，那時再還你?！?/br>
    “真不必還了，”王淳道：“就算提前送你的過年禮物吧?！?/br>
    枇杷是不肯白白占人便宜的，便問：“那你想要什么，過些天我也送你過年禮物?！?/br>
    想要什么，王淳其實(shí)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從他還不懂事時起，就跟著祖父宦游四方了，見識要比很多同齡人都廣得多。又有祖父的教導(dǎo)，他的眼界很寬很大，頗有兼濟(jì)天下之胸懷，從不拘泥于一事一物。

    況且王家雖然沒有治下多少家業(yè)，但也沒有困頓之憂，他從小就不缺什么。進(jìn)了學(xué)又年年拿到頭名，獎勵的錢就不少，他又不比jiejie她們要買些花米分首飾，所以從小到現(xiàn)在攢的各種錢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花用。

    而且還是給玉枇杷和自己一同買東西，真是正得其用。

    可是王淳也知道如果這樣說了，枇杷恐怕不會收下那條鞭子，遂道：“等我想好了告訴你?！?/br>
    “那好，想到了告訴我就行?！辫凌撕苷J(rèn)真地說著，“我很快就有錢了?！?/br>
    玉枇杷做生意的事祖母曾經(jīng)在jiejie和自己面前提過，王淳也沒少聽祖母贊她。但人就是這樣奇怪，當(dāng)時他特別愛聽別人表揚(yáng)玉枇杷，可現(xiàn)在卻又完全不同，只覺得玉枇杷無一處不好，又特別想與她多在一處，遂點(diǎn)頭道：“今天我再請你吃飯吧，伯母也答應(yīng)我們晚些回去了?！?/br>
    枇杷才不想和王淳一起吃飯呢，一起出來買弓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讓步了，抱著裝著鞭子的盒子搶先走了一步道：“不行，我還有事呢，要先家去了?！闭f著上了馬就走了。

    枇杷回了家，立即就將與王淳在一起的拘束都拋到了一旁，趕緊先將鞭子從漆盒中拿出來，一寸寸地看著，實(shí)在是愛不釋手，到院子里試著揮了幾下，如臂指使，又兼長度重量無一不合手，而且不用時正好卷在腰間，再系上汗巾，外面一點(diǎn)也看不出來。

    左右擺弄高興不已，三哥轉(zhuǎn)著輪椅來了，“不是陪著淳弟去買角弓了嗎？怎么帶了鞭子回來？”

    “角弓買好了，這是王淳提前送給我的春節(jié)禮物，”枇杷的心思還都在鞭子上，“三哥，你看！”說著一鞭用力揮出，聲勢驚人。

    “果然好鞭子！”三哥也不由得接過來看，“這上面的烏絲是什么？這鞭子有有如此聲威全是靠著這烏絲又韌又強(qiáng)?！?/br>
    “店家說是烏金絲，從域外而來，非常稀少?！辫凌吮銓⒌昙腋嬖V她的話又一一轉(zhuǎn)述，興奮地說著，“我一看到就喜歡上了，本來想等阿魯那回來再買，沒想到今天店家認(rèn)出我便拿出來，王淳大約看出我沒錢，就買下來送我了。”

    玉守義拿著鞭子嘖嘖贊了一會兒，突然又笑道：“已經(jīng)收了人家的東西，看來你們不鬧別扭了？”

    “這條鞭子算是他送我的春節(jié)禮物，過幾天我會回禮的！”其實(shí)枇杷與王淳見面還是很別扭的，因?yàn)槟翘煸谲嚴(yán)锏慕?jīng)歷也很特別，但她才不會說，卻大聲反問道：“除了第一次見面有點(diǎn)誤會，我們早就客客氣氣的了！至于別扭，我們哪里別扭過？”

    他，他是誰？三哥本想再笑問一下meimei，但他聽枇杷的聲音就知道要惱怒了，趕緊息事寧人，“你懂了就好，這一次遇刺要不是淳弟，你三哥就回不來了?！?/br>
    上一次三哥與王大人同行，路上猛然間遇到刺客，三哥救了王大人，王淳救了三哥，兩家人從父親和王大人起就是過命的交情，而將來還會相互幫助。但這些與她和王淳間的問題是完全兩回事，枇杷便向三哥道：“三哥放心吧，我心里明白著呢?！?/br>
    就比如今天吧，枇杷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客客氣氣地幫著王淳挑了一張好弓，而且沒有出一點(diǎn)的意外，又順利地回了家，以后她也會保持這樣的風(fēng)度。

    另一邊王淳只得怏怏地回了家，先將角弓拿去給祖母看，“這就是枇杷幫我挑的，還說這張弓最適合我。不過因事留在王家就忘記了，今天正好過去就帶了回來?！?/br>
    王老夫人一笑，“原來你們果真買了一張弓，我只道是哄著我的呢?！?/br>
    “我怎么會哄祖母呢？”王淳心虛地說。

    “別騙我了，”老夫人一笑，“你祖父一定有什么事，和你一起想了法子哄我，我只裝做不知道，想來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

    王淳摸了摸鼻子，笑著道：“果然什么也瞞不過祖母的法眼，不過是些小事情，早就過去了。這弓也果真是枇杷陪著我買的，不信你可以問她?！?/br>
    感覺出孫子的語氣有所不同，老夫人馬上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你們和好了？”

    王淳趕緊解釋，“我們本來也沒有怎么樣啊，自從見面時鬧了點(diǎn)誤會，之后就很好了。”倒不知玉枇杷也拿這樣的話搪塞家人。

    其實(shí)沒有很好，王淳完全能感覺到玉枇杷對自己的疏離，就像剛剛陪自己買弓，她雖然答應(yīng)的爽快，但其實(shí)更像是應(yīng)付差使，事情一完就急忙離開?？此T馬離開時，只匆匆地行了一禮就走了，可以想見她有多急著與自己分開。

    玉枇杷恨不得馬上與自己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讓王淳一直在心里疑惑，自己真有那么不堪嗎？又或者玉枇杷看出自己其實(shí)是個齷齪的人，所以才不屑于理自己？

    老夫人看著孫子臉上的糾結(jié)，不由得笑了，“果然很好了？”

    王淳想到玉枇杷頭也不回的背影，臉上訕訕的，趕緊找了個借口，“祖母，我今天的字還沒練呢?！闭f著就拿著弓回去了。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兩想法在交戰(zhàn)，他既瘋狂地希望能夠整日與玉枇杷在一起，替她梳梳頭發(fā)，或者抱抱她。可是熟讀經(jīng)書的他又懂得那樣是極不合禮數(shù)的，暗地里羞愧，甚至覺得無地自容，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夢中那見不得人的事，最怕的當(dāng)然是夢中之人。

    那樣綺麗的夢，王淳決定將夢只埋在心里，就連一向最親近而無話不說的祖母，他也不會說。

    到了睡前，王淳還在細(xì)看那張弓，然后他又開始猶豫是不是要帶著弓上床一起睡覺，那樣也許還會夢到她，夢中的情景那樣吸引著他。

    可是，想到玉枇杷離開時的絕決之狀，他不應(yīng)該再盼著做那樣的夢！

    王淳果斷地起身將弓掛到了外間。不過回來躺下后卻怎么也睡不著，又去將弓拿了回來，然后又掛回去，折騰了好幾回，最后他重新穿了衣服在半夜時分去了外書房，徹夜苦讀。

    很快，就連玉枇杷在家中都聽母親說，王淳這陣子特別用功，時常挑燈夜讀。她便隨口說：“怪不得這些日子沒見他來呢？”枇杷一直想著遇到王淳問一問他喜歡什么，要買禮物送他呢。

    楊夫人看女兒拿著鞭子在一旁擺弄，一點(diǎn)也沒有領(lǐng)會自己的意思，又說：“你和淳哥同歲，他這樣努力，而你的時間都用來玩，實(shí)在差得太多了。現(xiàn)在夜這么長，你也該向淳哥兒學(xué)學(xué)做點(diǎn)正事，要不也打點(diǎn)些針線來做吧?！?/br>
    “我哪里玩了？我是在練鞭子。”枇杷根本就不提針線的事，卻反駁道：“王淳若真是學(xué)問好，哪里還要半夜里起來讀書呢，一定是文章寫得不好被夫子打手板了?！?/br>
    楊夫人放下針線怒道：“胡說，淳哥的學(xué)識在他的年齡已經(jīng)是頂尖的了，就是很多比他大的人也比不了他，國子監(jiān)的夫子們都特別喜歡他?！?/br>
    “娘，你怎么這樣維護(hù)王淳，他又不是你兒子，而我才是你的女兒！”

    “你呀！沒道理了就歪纏，我是幫理不幫親！”

    枇杷已經(jīng)又想出了足夠的理由，“娘，你以前不是常說熬夜不好嘛，還教導(dǎo)我要把每天的事盡早做好，晚上早點(diǎn)睡覺，第二天早早起來，還說我很乖呢！”

    “正是呢，”劉嬤嬤也幫著枇杷說情，“我們小姐覺睡得好，個子長得快，臉上的顏色也好看?！?/br>
    枇杷亦自鳴得意地拍拍臉，“今天青河還說我的臉像桃花一樣好看呢。”

    “早睡早起是很好，”楊夫人看看面若桃花的女兒，很快又被帶偏了，“改天我見到老夫人也要說一聲，淳哥是懂事，但也不能逼得太緊，畢竟還在長身子呢。”

    “就是，他再不好好睡覺一定沒有我長得高了！”枇杷說著打了個哈欠，“我困了，要去睡覺了?！?/br>
    ☆、第95章 營州近況

    阿魯那終于在臘月初三回到了京城，讓枇杷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兩人一見面，也顧不得多說話，道了一聲平安后趕緊與各府的管事們核點(diǎn)貨物，再發(fā)到各處店鋪，春節(jié)就要到了，正是人們最舍得花錢的時候，這批貨正是要借著這個時間賣掉呢。

    忙了七八天，總算料理得差不多了，枇杷與合伙做生意的伙伴們請來重聚一堂，計算這趟生意的利錢，結(jié)果每份本錢差不多能得三倍的利。

    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生意，而且大家在分成時又你謙我讓的，一點(diǎn)矛盾也沒有，最后又說好了，明年開春后大家繼續(xù)拿先前的本錢做京城到營州的生意，畢竟誰不想多賺錢呢。

    枇杷回了家將當(dāng)初家里出的本錢加倍還給了娘，又說：“我留了大約這么些，一部分明年還要繼續(xù)做生意當(dāng)本錢，再有就是要打賞、請管事伙計們的?！睂⒆约旱挠媱澟c娘細(xì)講了。

    楊夫人聽了很是贊成，又道：“我收回本錢就行了，其余的都給你留著做嫁妝?！?/br>
    枇杷一聽趕緊問：“你不是說要養(yǎng)我做老姑娘嗎？怎么又要準(zhǔn)備嫁妝？”

    說養(yǎng)你做老姑娘你就信了？楊夫人看著女兒笑道：“那就算是養(yǎng)你的錢吧?！?/br>
    枇杷方才不語了，將明年做生意的本錢收到箱子里，又自己將各處打點(diǎn)的錢寫成一張單子，楊夫人帶著梅姨娘、劉嬤嬤等人也幫著她準(zhǔn)備荷包裝賞錢不提。

    阿魯那在發(fā)貨后一覺睡了兩天，醒來就與枇杷圍在火爐旁將一路上及到營州后的事情，無論大小巨細(xì)講給她聽。

    而昔日少年?duì)I的小伙伴們都很好，收到了枇杷和禮物也都非常開心，他們自然也都給枇杷帶了禮物，什么皮子、rou干、草藥不一而足，而且還有人別出心裁地帶了一對小錦雞，而阿魯那也不知費(fèi)了多少辛苦將小錦雞活著帶到了京城。

    至于營州城內(nèi)，因?yàn)榕c突厥已經(jīng)和親，再沒有戰(zhàn)事，倒比玉家人離開時要熱鬧得多，店鋪多開了好幾家，做生意的人來自四面八方，甚至還有不少突厥人。

    這次他們的貨就有一多半賣給了突厥商人，因?yàn)樗麄兎浅Ｏ矚g京城的東西，也舍得拿好皮子、好羊rou來換……

    枇杷聽阿魯那差不多將他們認(rèn)識的人都講到了，唯獨(dú)沒提節(jié)度使府，便問：“你見到陳博了嗎？”

    “見到了?！卑Ⅳ斈且恢辈幌矚g陳博，先前因?yàn)樗莻€熊包，后來陳博雖然變得勇敢了，可他還是討厭，因?yàn)樗恢庇浐揸惒┯彩且谚凌说慕疴O要回去。那是他拼死守城從玉將軍手中得到的獎勵，怎么會換給他呢？

    但是枇杷既然問了，阿魯那還是認(rèn)真說了，“他也還好，收到你的禮物很高興，還讓我給你帶了東西，而且還特別找我過去問你的事呢。”

    因?yàn)檫@些天太忙了，大家送的東西還有很多沒拆呢，陳博的就在其間，枇杷點(diǎn)頭，又聽阿魯那說：“陳節(jié)度使現(xiàn)在身子不行了，營州的事都是陳博在管，大家也都很服他。對了，他的meimei嫁了平盧將軍的兒子，我回去時正趕上了送親，嫁妝豐厚得很，老人們也說沒見過有這么多嫁妝的。”

    枇杷并不意外，點(diǎn)頭笑道：“陳博一向?qū)eimei很好?！?/br>
    兩人說了大半個晚上，總之，這一次經(jīng)商非常順利，就是往來千里的路上，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因有臨川王、永平公主及魏國公府的旗號，就是在范陽劉宏印的節(jié)度使境內(nèi)也都安全度過，而到了營州自然是萬事方便。

    至于生意更是順?biāo)欤瑥木┏菐サ呢浳锉揪褪前礌I州人的喜愛準(zhǔn)備的，阿魯那和少年?duì)I的小伙伴們又帶著商隊(duì)到了幾個折沖府和城傍羈糜州，很快就銷售一空，又在他們幫助下順利采購到營州的特產(chǎn)。

    “阿魯那，我在京城其實(shí)一直非常擔(dān)心你，”枇杷現(xiàn)在才將這些憂心說出，“總算你平安回來了，生意也做得這么好?！?/br>
    “其實(shí)我哪里會做生意，臨川王他們派的管事們都非常懂得，我只是給他們幫幫小忙了而已?！卑Ⅳ斈遣灰馑嫉匦α?，又說：“其實(shí)我也很擔(dān)心你，畢竟我不在京城，就不能給你趕馬車、陪你出門了?！?/br>
    “你不在的時候還真發(fā)生了不少的事呢?！辫凌艘矊⒕┏亲罱氖虑橐灰桓嬖V他，又說：“我還學(xué)會了打馬球，你要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

    魏國公府內(nèi)，王澤坐在書房中也正聽著管事報告營州之行，“按國公爺?shù)姆愿?，小人一路特別注意了營州的情況，畢竟是地處邊陲，沒有突厥的威脅后就很平靜……”

    “又見了老節(jié)度使，國公爺?shù)脑捯矀鹘o他了，他都稱好，只請國公爺幫他請封陳將軍為新的營州節(jié)度使，又說過了年后就會遣人來京城迎親。不過他現(xiàn)在臥病在床，節(jié)度使的事務(wù)已經(jīng)由陳將軍管著了?！?/br>
    “真沒想到他竟然臥病在床了，”魏國公又問：“你看陳將軍怎么樣？”

    “其實(shí)營州人對老節(jié)度使也只一般，倒是對陳將軍頗為信賴……”

    王澤認(rèn)真聽了很多營州的事情，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我沒有看走眼，陳家終究能掌控住營州?！?/br>
    “還有，玉家小姐在營州威信非常高，她手下的少年們聽說我們是與玉小姐合伙做生意的，都特別熱情相助，而且還真幫了不少的忙……”管家又一一將那小事情說出來，“冒著大雪出門帶我們?nèi)フ蹧_府、軍鎮(zhèn)，幫我們挨家挨戶地收皮子，聯(lián)系外面的客商……還真都是特別淳樸特別熱心的好人?！?/br>
    這一次魏國公只靜靜地聽著，什么也沒說。

    管事說了半晌，也不知國公爺聽沒聽進(jìn)去，又想起了一件事，也報告了上去，“今天玉小姐給我們這一次去營州行商的所有人下了貼子，就是最下等趕車的車夫都沒有忘記，請大家明日去醉香樓，說要給大家道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