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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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駐防姓王,排行老九人稱王九九。這個名字一面來源于他的排行,一面也是隱射他打“小九九”的精算能力。 王九九長了一臉絡(luò)腮胡子,滿身兵氣,偏偏卻是商人做派,算盤打的噼里啪啦,比街上的行商還會刮油。 過了換防日的第一天,沒見到換防的部隊來,他喜滋滋的多收了一天“辛苦費”。 第二天,換防的還是沒來,他笑瞇瞇的挨個收了錢,掂了掂,四六分好,將那四份藏到了自己的私囊里,六分大大方方的放在都軍府的明心臺上。 第三天,王九九就開始嘀咕了,他叫了個心腹什長去收錢,然后放了兩只信鴿出去。 可是第四天還是什么消息都沒有,商賈依舊川流不息,王九九開始覺得心里不安,他叫人準(zhǔn)備了一籃冰住的蜜瓜,帶著兩個親兵親自去了趟仙玉樓。 仙玉樓算是安北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建筑,現(xiàn)在整棟樓都被福王這個豪客包了下來。 王九九在大門口看了一會兒,聽說這里一晚上一個上好的姑娘要五十兩,他搖搖頭,真是軍中三年,母豬賽貂蟬。 利落跳下馬來,他順了順胡子,應(yīng)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臉上涂著胭脂,滿身滄桑,隱隱可以看到頭發(fā)遮擋下的刺青。長得算不上好看。 王九九就沒什么耐心了,一手撥開婦人,直接走了進去,嘩嘩的盔甲聲在仙玉樓里面回響。 過了好一會,只見王九九泄氣的走出來,他手上拎著一個空籃子,臨上馬,忽的將果籃一扔,果籃在地上滾了輛滾,摔得幾個轱轆,王九九猛地一甩馬鞭,縱馬在長街狂奔而去。 眼看王九九已經(jīng)雞飛狗跳消失在路盡頭,吳越攸這才從仙玉樓側(cè)門出來,夾著一本賬本站在原地。 安北城的購糧并不順利,一聽見有大規(guī)模的搜糧,幾個店主都面露為難之色,只推說庫存不夠,轉(zhuǎn)日就漲了價格。八文錢一斗米變成了十三文。 氣的吳參軍連連跺腳,可是沒有慕容昕的命令,仙玉樓里面那位福王早已不知春夏秋冬,醉生夢死忘了今朝。 所以,他哪里也不敢去。 就在王九九和吳越攸心緒不寧的這日中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傳出的消息,說是北狄的蠻人騎兵攻進了胭脂山,整個北境失守,不日就要打到安北城來。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幾個婦人閑著說說,三人成虎,說的越來越有鼻子有眼,慢慢,變成街知巷聞,再接著,就是整個城里變得人心惶惶。 作為邊城的安北不是沒有被洗劫過,但是那時候住的人少,大家東西更少,只要人躲好了不被抓住做奴隸,一切就安全。 但這些年特別是最近這一年的發(fā)展,很多人特別是商賈都已經(jīng)小有家底,即使這是謠傳,也有人緊張不安起來,終于開始有人關(guān)了鋪面,打包細軟,準(zhǔn)備出城南下躲到大烮去。 作為一個開放的邊城,按照安北城城防的慣例,王九九一開始并沒有阻止。 守城的兵士站在城墻上,寒風(fēng)呼嘯,他們沉默的看著拖家?guī)Э诘纳藤Z們帶著雇傭的保鏢和一部分細軟稀稀拉拉穿過了安北城的蘆葦蕩。 寧卿就是在這時候入城的,她牽著馬,馬兒身上搭著粗布衣裳,背上馱著幾捆還算新鮮的蘆葦芯子,馬頭糊著灰塵,倒是和原先的俊逸大不相同,一副笨重的馱馬模樣。 寧卿粗衣破布,在忙碌喧嘩的人群里面,低著頭,像是一尾逆流而上的魚。 守城的兵士只管進不管出,一個兵士慣例盤問著寧卿。 “從哪里來?” “不歸山。”寧卿低著頭,一副沒怎么見過世面的樣子。 “來此做什么?” “家母生辰,買點布匹做身新衣裳。” “可有路引?” “路引——忘了帶了?!睂幥鋵⑽ㄒ灰粔K銀手鐲放到兵士手里,“大哥,幫忙通融一下吧,我這么遠過來,實在不容易。” 兵士掂了掂手上的銀手鐲,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是挺不容易的,進去吧。” 寧卿經(jīng)過了兵士,她低著頭,悄悄瞥了兵士一眼,沒有人注意到她,剛剛吁了一口氣,一頭便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她抬起頭,只見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瞇著眼睛看著滿臉灰塵的女子,眼里露出兇光。 “把她給我綁了!”他忽地冷哼一聲,一把扯掉馬背上的粗布衣裳,彪悍健壯的馬背露出來,戰(zhàn)馬受驚踏蹄,左右俱是一驚。 “帶回都軍府,和剛剛西城捉到的兩個女人一起審?!蓖蹙啪琶嫔撩C,果斷翻身上馬,然后大聲道:“關(guān)閉城門,加強巡防,如有異動,格殺勿論?!?/br> 正在信步由韁準(zhǔn)備離開的城民聞此頓時大驚,爭先恐后的向外沖去,生怕自己晚了一秒錯失了離開的機會。 幾匹雜毛馬向著緩緩關(guān)閉的城門狂奔而來。 王九九長刀翻轉(zhuǎn),手起刀落,一個刀背拍昏了彈在自己身前的馬頭,騎馬的男人直接摔了下來,在堅硬的地上摔了一臉鼻血,他氣咻咻的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問,就被王九九一腳踢開狠狠撞上城墻。 “關(guān)閉城門,誰再上前,軍法處置!”王九九長刀立馬,大聲下令。身上立刻出現(xiàn)鐵血軍人的威嚴(yán)來。 城里的人群越聚越多,卻暫時不敢貿(mào)然上前。 寧卿憂慮的看了眼那些先頭出了城門的人,他們一臉的喜色。是福是禍?也許可以逃離生天,也許外面也是條不歸路呢。 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這時候,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引起嘩變和驚慌。 她看向一臉兇橫的王九九,還算好,這是一個果斷敏銳的都頭。 寧卿被蒙住眼睛帶到都軍府的偏堂。 摘下面罩的瞬間,她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秋生和王珂,秋生嘴角烏了,王珂一只眼睛腫了,衣服也扯破了。 她們倆看見寧卿慢慢走進來,先是一喜,然后同時一悲。 寧卿順從的跟著押解的兵士往前走,然后跪在了王珂旁邊。 王九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兩個親信,大咧咧坐在太師椅子上,不怒而威的目光掃過三人。 “你們的馬哪里來的?”他說的是她們騎著的軍馬,蹄上有北營特制的標(biāo)記。 秋生不自覺的看了寧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