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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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封屏仔細檢查一番,向轎內(nèi)說了句什么,冷寂云才伸手出來拿了那東西去。 蕭琮有意無意地看了一會兒,料想是龍?zhí)纳娇倝蓙淼男挪?,也就沒多在意,誰知沒過多久,血閣那邊卻突然混亂了,隱隱聽到拔出刀劍的聲音。 有人大喊:“保護左使,看好人質(zhì)!” 而一向還算沉穩(wěn)的阮封屏突然驚呼起來,聲音極度慌亂:“左使,你撐著點!來人,快拿我的藥箱過來!快!” ☆、第31章 酸甜 當(dāng)蕭琮聞聲趕來的時候,方才那個“血閣信差”已被眾人活捉了按跪在地上,而阮封屏正從藥箱里找出一丸可暫時護住心脈的丹藥,進到轎內(nèi)給冷寂云服下。 蕭琮來到轎前,只聽見轎中那人一聲連著一聲地咳嗽,劇烈得似乎要將整副心肺嘔了出來。 片刻,阮封屏從轎內(nèi)退出來,由人扶著重新坐回輪椅。 蕭琮心驚地看著他滿手上沾著的鮮血,聲音抖得幾乎不像是自己的:“怎么會這樣……” 阮封屏無言以對,他也沒有想到手執(zhí)血盟令的閣主心腹竟然是他人假冒,而他帶來的“七月雪解藥”對此刻的冷寂云來說不啻于一棵致命毒草。 他擦去了手上血跡,挫敗地搖搖頭,低聲道:“左使毒發(fā)的時候一直喊你的名字,等到清醒了又不肯承認……對不住,事到如今,我也已經(jīng)無法可施,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br> 無法可施? 蕭琮愕然,什么叫無法可施? 鮮血,毒發(fā),續(xù)命丹藥,男人蒼白而豪無血色的面容,一切一切蛛絲馬跡,在此時此刻開始慢慢地聯(lián)系在一起。 某件蕭琮一直以來很想知道的事,仿佛就擺在了她的眼前,可是她竟然懼怕去掀開那最后一層紗,怕看到隱藏在下面的事實太過殘忍無情。 終于,伸手觸到柔軟的轎簾,一分分挑開來。 軟轎之中,冷寂云渾身無力地半躺在角落里,仿若失去了筋骨,深青色長衫還如曾經(jīng)那般好看,只是胸前整幅衣襟上滿是殷紅鮮血,紅艷艷如臘月里滿園的怒放紅梅。 蕭琮腦際一片空白,下意識想要抱住他,可是不敢動,不確定這個看起來支離破碎的人會不會一碰就散了架。 前幾日還只是略顯憔悴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間瘦得脫了相,目光迷離,兩頰微微凹陷,原本精致好看的兩道長眉此時竟蒙上了一層白霜。 蕭琮把手輕放在那人臉側(cè),才發(fā)覺他的皮膚冷得像冰,再去碰一碰他的手和身體,也都是徹骨的寒冷,好像全然沒有了生氣。 然而那人的眼皮還能撐開,嘴唇還能動,他的目光輕飄飄落在蕭琮身上,隱去了一絲淡淡的慌亂和欣喜。 他說:“你來了……” 如同楚府混戰(zhàn)那日一般,依舊是這樣的一句話。 蕭琮看著他,猛然覺得眼睛酸痛起來,她用手掌緊緊包住那人冰涼的雙手,重復(fù)地搓弄,卻絲毫不起作用,直急得淚流滿面。 冷寂云似乎笑了一聲,按住了她的手,蕭琮抬眼,就見到男人如冬去春歸一般的笑顏。 他吃力地伸手去抹蕭琮臉上的淚,蕭琮心里一酸,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那只手冷得幾乎要把她也凍成冰,可是這樣很好,就這樣很好。 冷寂云被她鬧得心里難過,眼中水光盈盈,卻終究忍住了。 “是我錯了,我總是騙你……可是上天仍然待我不薄,能再看到你,我沒有遺憾了……” 這是第一次,聽到男人說自己錯了,也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那些一直被他藏住的感情,歉意,慶幸,無奈,不舍,以及滿滿的柔情。 蕭琮猛地捂住嘴,眼淚簌簌滾落,為什么要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肯讓我知道! 冷寂云忽地哆嗦了一下,看著她說:“蕭琮,真冷……” 蕭琮心底刺痛,連忙坐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人整個圈進懷里,側(cè)臉貼著側(cè)臉,嘴里語無倫次地:“不冷了,我抱著你,我一直抱著你,在你身邊……” “多久?”冷寂云深深地埋首在她懷里,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塊冰。 蕭琮輕輕慢慢地吻他脖頸:“永遠?!?/br> 冷寂云一愣,眼淚滑落下來,忽而側(cè)過臉,嘴唇與蕭琮的碰在一起。 蕭琮從沒見他這般主動,只覺他的樣子美得動人,舌尖刷過男人的唇齒間,他便啟唇迎她進去,像是化作了兩根紅線,終于被月老牽在一起,抵死交纏。 冷寂云的臉色似乎不再像方才那么蒼白,有了一點紅潤,雙手被蕭琮輕按住,緊緊相扣。 “我后悔了,原本想讓你回到你該有的生活中去,可是被你怨恨的感覺太難受……蕭琮,我就要死了,有些話不能不說……其實在我的心里,早已經(jīng)為你留了位……一直……等你來……” 男人完全地靠進身后溫暖的胸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可以這樣地被另一個人填滿。 蕭琮憐惜地擁住他,抽出一只手一下下順著男人絲緞一樣的長發(fā),細碎的吻落在他的發(fā)頂。 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自己,她的信任和包容給了很多人,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卻唯獨不曾真正給予這個倔強到令人心疼的男人。 “如果我知道是這樣,我不會離開你,不會對你說那些傷人的話,我陪著你,陪你去龍?zhí)纳秸医馑帯笔掔没谌f分,卻不知該怎樣彌補他。 冷寂云感到頸間一片濕熱,心中也跟著酸痛,只覺一股熱流從喉嚨直涌而上,一下子噴在地上。 “寂云!” 蕭琮又驚又急,用帕子擦他嘴邊的血,卻怎么也擦不凈,又舉著袖子去拭,直染得半邊衣袖盡濕。眼見他血流不止,體溫愈加冰涼,情急之下,蕭琮只得拔出腰間短刀來,狠狠在腕上割出條口子,遞到男人嘴邊讓他去吸。 “你這瘋子……”冷寂云看她腕間汩汩流血,不禁眉頭緊皺,虛弱道,“沒用的,還不快去包扎……你……你是要急死我……” 雖然他們血閣之中也有需割破手腕的儀式,卻也不是像她一樣割得這般深,說著也顧不得胸中撕裂般疼痛,伸手扯下一幅衣襟去給她裹傷。 蕭琮怕他著急更于傷勢不利,趕忙接過布條來包扎好,自己心里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對了,阮封屏!他一定有止血的藥物。 蕭琮罵自己怎么就慌了陣腳,早沒想起來,正掀了轎簾要喊人,卻聽四周忽然傳來連片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四面八方已黑壓壓圍上來一群人。 一個粗眉大眼的女人策馬出來,道:“血閣的聽著,快交出鳳總管與林掌門來!” 阮封屏朝她身后望去,見對方約莫來了五六百人,個個兵強馬壯,登時眼一黑,幾乎也要急得吐血,待再看到冷寂云的情形,更覺火上澆油,急上加急。 “蕭大俠,這藥給左使服了還可有些好轉(zhuǎn),撐上一些時候。”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只藥瓶來,交給蕭琮,又看了看將他們重重圍困的眾人,低聲道,“敵眾我寡,今日怕是不能善了,阮封屏死不足惜,左使的身體卻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蕭大俠,你可否按照我說的去做?” “你說。” “稍后我率領(lǐng)這三百人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你就找機會帶著左使沖出去,無論如何不要回頭,一直往東去!” “東面?那不是去龍?zhí)纳降穆??!?/br> “閣主不肯為左使解毒,回去了也是無用。你們往東邊跑,繞過一處村莊,再往東有一山谷,燕谷藥師門便在那山谷之中。” 蕭琮了然:“燕谷藥師門可解七月雪?” 阮封屏點點頭,卻不再多話,手一揮,命令血閣眾人一齊攻向包圍圈朝東的一側(cè)。 一時間飛土揚塵,血rou相搏。 對方不防血閣人以全部人馬攻擊一面,竟真的給突開了一個缺口。 阮封屏見時機已到,最后叮囑蕭琮:“請蕭大俠務(wù)必保證左使的安全?!?/br> 蕭琮便將已服了藥沉沉睡去的冷寂云抱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馬,坐于他身后,道:“你放心,我拼死護他?!?/br> 說罷一甩馬鞭,從包圍的缺口處直沖出去。 阮封屏見兩人成功逃脫,才算松了口氣,大聲道:“眾兄弟姐妹們,此處距白露分堂頗近,我已放出煙信,大家只需撐過半個時辰,高堂主即刻派人來救!” 血閣眾人聽得有援兵,無不精神振奮,兇悍地與敵人打在一處。 遠遠地,蕭四見這邊突然打斗起來,不由擔(dān)心蕭琮,可等她帶著其他幾人沖過來,哪里還有蕭琮的影子? 蕭二急得一拍大腿,直罵蕭七:“我說咱們還是跟過來好,這下好了,少主都丟了!” 蕭七見狀也急紅了眼,道:“我只當(dāng)她過來找那姓冷的,不想跟著見了心煩罷了,哪能料到……哎!” 這時阮封屏也已看到她們,便揚聲道:“蕭大俠已經(jīng)陪著冷左使前去求醫(yī)問藥,她讓我?guī)г捊o你們,兩個月在之后赤刃分堂相見?!?/br> 眾人聞言一驚,也不知道兩人的情形,只當(dāng)蕭琮又犯了糊涂。 蕭七酸酸道:“少主要男人不要姐妹了,咱們就聽她的去赤刃分堂等吧。” 蕭四卻聽出不對:“不是讓赤刃分堂趕出來了?怎么又要回去,難道少主和冷寂云已經(jīng)……” 蕭二懶得多想,道:“說在哪就在哪吧,人沒丟就好。”說著看了看打成一片的幾百號人,問,“咱們眼下怎么辦?” 蕭七已經(jīng)抽了兵器出來,道:“打唄。” 蕭二訝然:“打誰?” “打她?!笔捚咛种噶酥改谴置即笱鄣呐?,氣道:“不記得她了?上次還在符青面前搶咱們少主的功勞,我早看她不順眼,現(xiàn)在倒混得人模狗樣了!” 蕭二猶豫:“打她?那不是和血閣的站在一邊了?!?/br> 蕭七卻不聽她的,幾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留下蕭二她們幾個面面相覷,最后也只得紛紛亮出兵器,加入戰(zhàn)局。 再說蕭琮帶著冷寂云一路向東跑了不知多久,果然看到前方一處村莊漸漸逼近。 按照阮封屏的說法,到了這里,燕谷藥師門就也不遠了。 蕭琮怕冷寂云受不得顛簸,再看身后并無人追趕,也就放緩了速度,慢慢地朝那村子里走,想著今日天色已晚,最好能在村子里尋個人家暫住一夜才好。 等進了村,才發(fā)覺這村里的人很有些古怪。 他們雖然都是普通村民打扮,但蕭琮一眼便能看出,這些人個個下盤穩(wěn)健,武功即便不出眾,也都是自幼正經(jīng)學(xué)過武的,絕不是鄉(xiāng)野村民所能有。 她此刻帶著傷重的冷寂云,也怕稍有閃失,不由警覺起來。 難道是朗月樓的人事先扮作村民伏擊于此?不可能,蕭琮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行蹤有所泄露,時間上也來不及做出這樣大的布置。 轉(zhuǎn)念想來,或許只是曾經(jīng)的江湖門派為躲避仇殺戰(zhàn)亂之類才隱匿于此吧。 冷寂云這時已經(jīng)醒來,蕭琮便給他擦了擦額上虛汗,柔聲道:“咱們先在這里住下吧,明日再趕路。” 冷寂云點點頭,只管虛弱地靠在她懷里,道:“聽你的?!?/br> 蕭琮便策馬到一處茅屋前,敲響房門。 出來應(yīng)門的是個看起來年過七旬的老人,為人極是熱情好客,聽蕭琮說明來意,就一口答應(yīng)下來,將兩人帶到隔壁的屋里,道:“這里原先是我女兒女婿住的,他們現(xiàn)在不在,你們小夫妻就先住下吧。” 冷寂云聽到“小夫妻”,不由臉上一熱,蕭琮卻理所當(dāng)然環(huán)住他腰身,向老人道:“那就多謝老伯了,我們夫妻二人叨擾一日?!?/br> 等那老人出去,蕭琮關(guān)上房門回來就見冷寂云臉色泛紅,不由擔(dān)心道:“又不舒服了?是不是發(fā)燒了?”說著要去摸他額頭。 “我沒事。”冷寂云窘得垂下頭,半天才道,“誰和你是夫妻……” 蕭琮聽他聲音軟得如同沁了水,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時間,心里只覺又酥又麻。 冷寂云今日從鬼門關(guān)上轉(zhuǎn)了這么一圈,于兩人也是塞翁失馬,總算解開心結(jié),心意相通,這會兒正是情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