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在深夜里,這個地方顯得比白天更加玄幻離奇,說句實話,這簡直詭異美麗的不像是人間—— 許多像是螢火蟲一樣的蟲子在空中飛舞著,點點熒光和天空中、湖面上的星星對應,讓這里一下子變得神秘而幽美。在湖的旁邊,粉紅色的植物隨著微風搖來搖去,空中飄著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而四周四個方向,一方是黑色的沙漠,一方在下雪,一方晴朗舒適,一方y(tǒng)in雨霏霏。 九生都被這樣的景象給震住了,就更別提詹姆斯、大衛(wèi)他們這些完全沒見過這種情況的外國冒險者了,當下詹姆斯就驚嘆了一聲:“哦!上帝!我不后悔來這一趟,這里簡直是太美了??!太神奇了!神奇的東方!那個湖旁邊的粉紅色熒光草就是任務目標之一吧?采集十個?這簡直太簡單了!” 詹姆斯這樣說著就速度極快的向那粉紅色的熒光草奔去,他的同伴大衛(wèi)想要阻止他,卻仍舊是晚了一步。 眾人只看到在詹姆斯跑到湖邊、伸手觸碰到那粉紅色的熒光草的瞬間,從湖中冒出一個奇怪的長條的東西,一下子就把詹姆斯給拖進了湖里。幾乎沒有驚起半點的浪花。 大衛(wèi)一下子叫了起來:“哦!天吶!!那是什么?!” 第49章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瞬間打破了此地恍若仙境的氣氛。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只能聽到詹姆斯同伴大衛(wèi)那一聲比一聲高的驚呼。 就在九生覺得耳朵被吵得想要用一把草堵住大衛(wèi)的嘴巴的時候,在他的旁邊,有一個金黃色短發(fā)、碧綠的眼瞳、身材頎長而有力的男子開口了。 “夠了,大衛(wèi)。我們來這里之前就知道這肯定不會是一個能夠輕易取得寶藏的地方。我已經(jīng)告誡過你們兩個人應該對這地方充滿了戒備和畏懼之心,結果你們卻并沒有這樣做。所以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大喊大叫了。說不定會招來一些什么,要知道,這里可是世界冒險者心中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路易斯的話成功的讓大衛(wèi)閉住了嘴巴,然后讓他戒備的看向了周圍的那十幾個人。在這第一批來到這個地方的將近20個人當中,大衛(wèi)直覺地感到搞不好他自己的實力是最弱的。所以他不自覺的感到不安,在路易斯說話之后,他就立馬地閉嘴走到了路易斯的旁邊。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三個膚色黝黑、明顯是印度非洲那邊的身體壯碩的黑人,其中那個人戴著白色的帽子,光著頭,倒像是一個僧侶了。 “既然我們已經(jīng)到了這里,那就應該開始收集任務物品。來到這里,想必大家都有所求,寶物是給有緣者準備的,咱們聚集到一起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優(yōu)待,還是分開來吧。這樣至少不會起很大的沖突,也給一些人留有了私人空間?!?/br> 這個僧侶的話倒是說中了大部分在場人的心思,他們多少都是這樣想的。誰也不想讓自己看中的寶貝被搶,對于他們這些有本事的人來說,來自這個地方的危險不算什么,最危險的、要戒備的反而是站在他們周圍的人。 所以,這話之后,在場的十九個人都在第一時間默認了他的話,并且非常迅速的分成了六個小隊。九生和閻冥自然是站在一起的,太白的兩個人站在一起,九華和昆侖的三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像是散修的四個人站在一起,剩下的就是的路易斯那一小隊四個人,和僧侶那邊四個人了。 這六個小隊,不管是誰看,都會認為他們是精英。幾隊人馬互相打了個招呼,就直接散開了。 九生看到那兩個太白的人興致勃勃的去采摘湖邊的粉紅色熒光草,不出所料,他們采摘的時候完全沒有發(fā)生剛剛詹姆斯被突然襲擊的事情,直到那一片熒光草都被采的差不多的時候,湖水就跟靜止的一樣,一絲波紋都沒有出現(xiàn)。 這樣的畫面自然刺激到了剛剛失去了隊友的大衛(wèi),他心中非常的不爽,常年沒有對手的生活讓他養(yǎng)成了一副自以為是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大衛(wèi)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兩個人肯定掌握著避免帶采摘出事的方法,但卻極度自私的沒有告訴他的隊友,這是相當不對的。好東西就應該分享不是么?明知道有危險還看著他的隊友去冒險,這簡直就是挑釁了。 “喂!我喊你們倆呢!剛剛我的隊友來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們?yōu)槭裁床惶嵝阉??你們怎么能這樣的沒有良心?” 白奇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剛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氣笑了。要知道他作為太白的四師兄雖然不能說在哪都橫著走吧,而且之前在那個木屋里他特別的夾著尾巴不惹事兒吧,但那絕對是因為木屋里的兩個家伙太兇殘了而已,對于無比兇殘的奇葩也就算了,對于一個充其量也就是煉體一層的普通人,白奇要是能憋的住那才叫見鬼了。 “你腦子被門擠了吧!剛剛那個人是自己大喊大叫跑過去的,生怕別人搶了他的好東西似的。還讓我們提醒他?提醒了他估計死的更快?!?/br> “你再說一遍?!”大衛(wèi)開始惱怒,然后沒等路易斯皺眉要說什么,就直接一個拳頭往白奇腦袋上砸去,被白奇隔空一甩袖子就抽飛了過去,然后好巧不巧的被抽到了九生的前面,九生默默地準備伸腳踹,卻見閻冥只是嗤笑了一聲,那大衛(wèi)就懸在了半空中幾秒,又倒回去了! 白奇被這一個神轉折給弄的一驚,然后趕緊往旁邊一躲,大衛(wèi)就砸到了地上。 被震的并不僅僅是白奇和大衛(wèi),此時看著這一幕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閻冥,卻又集體在短短幾秒之后移開了目光。那個人看起來實在是不像什么善類,光是用眼睛看著他就會覺得壓迫感撲面而來,讓人心生寒意。 白奇和九華、王家的幾個人在第一時間就決定離這個人遠遠的,閻冥的實力可能比那個最難搞的奇葩夫夫還要高很多。但和他們截然相反的是,那個黑皮膚的僧侶和路易斯,都對閻冥生出了異常感興趣的心理。他們直覺,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一定知道重寶的所在地。 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當把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給震回去之后,閻冥就覺得這些人實在是有些煩了。直接轉身就走,方向選的挺隨意,剛好是那邊飄著雪、有黑色的山壁的方向。九生在閻冥轉身的瞬間就被早就已經(jīng)熟悉得不得了的力量給憑空推著往前走了,于是九生就知道了,這時候的閻王大人絕對是不耐煩了,所以才推著自己走。 這樣想著,九生還覺得挺同情的,確實,一個在地府說什么就是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一大堆小弟的人竟然會委屈自己在陽間和一群凡人爭寶貝,這可真是糟了心了,說實話閻冥能挺到現(xiàn)在,九生都覺得佩服。雖然他的臉上一直都是沒什么表情的。 閻冥和九生行動了之后,本土的一群修道的人都直接散開去尋寶了,他們知道這里肯定有一個重寶在,而且是陰性的重寶,所以才會在周圍滋生了這么多的陰屬性的靈物。根據(jù)某個神棍大祭司僵尸的推算,那個重寶極有可能是隸屬陰間的,地煞命盤。 據(jù)說,如果擁有了地煞命盤,就可以隨意的走舍、奪取他人的壽命為己用,以求自己永遠不死。而在地府當中,地煞命盤卻只是用來震煞定命而用的。 為此,這10年之間,有太多的人來這里想要碰一碰運氣了,不過從來隕落的受傷的、無功而返的人多,得到消息占到便宜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所以,修真者們來這里,最多也就是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好東西而已。真正的重寶那個可能的“地煞命盤”倒是沒有一個人想要弄到手過。 至于西方的那些存在,來到這里的結局比普通人還不如,幾乎是十死無生,所以也就只有雇傭一些冒險者來這里探探情況了。 對比修真者的各走各路各找各的寶貝,路易斯和僧侶他們則是在默默的思考了一會兒之后,打了一個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手勢,然后幾個人就不吭聲的跟在了九生和閻冥的后面。 這些人的直覺是沒有錯的,但問題是如果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夠跟得上閻冥的速度,那他就可以直接換一個歸類了,他們甚至連九生一半的速度都達不到,于是在很有自信的跟了一個小時之后,一個個都凍的臉色發(fā)白的時候,才無奈又郁悶的發(fā)現(xiàn),他們跟丟了。 路易斯的臉色不好看,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毫不猶豫的下令往回走,他是愿來這里探險,但并不是以生命為代價。這地方實在是太過離奇,而除了他們之外本土的那些黑發(fā)黑眼的人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和雇主差不多的甚至是更強大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謹慎的路易斯決定直接回去。只要小心地采集夠任務要求的物品,也是可以接受的另一種結果。 路易斯小隊的四個人對他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大衛(wèi)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他也是認同路易斯的直覺的。而和他們相反的是,僧侶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后,選擇的卻是繼續(xù)走下去!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兩個人一定知道“死亡至寶”的所在。 至此,兩個小隊分道揚鑣。而在幾分鐘之后,沒等路易斯小隊走遠,他們的身后就傳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那聲音像是見到了平生最可怖的東西一樣,路易斯他們聽到了,腳步一頓,沒有一根愿意回去,反而是不自覺的加快了返回的腳步。 那些人都是心志堅定的人、甚至是亡命之徒,能夠讓他們發(fā)出如此凄厲的叫喊聲的,一定是極其可怕的東西。所以,絕對不能回頭??! 很顯然路易斯他們的選擇是對的。此時,僧侶他們四人的情況實在是不好——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雪花,看起來寧靜而祥和,但當那些雪花飄到了他們的身上的時候,卻一下子露出了那猙獰的面目,細小的雪花化成了一點點一個個的白色小蟲,它們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貼在僧侶他們露在外面的表皮上,用rou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他們身上的血rou,當路易斯他們再也聽不到那叫聲的時候,后方的雪地上,只剩下四個坑坑洼洼的骨架。 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回到湖邊的九生往那雪地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心有余悸地開口:“那嗜血雪蟲竟然在這里有……啊,我聽師父說過這種東西,但真的看到它們,密密麻麻的真是……” 好糟心。 閻冥聞言頓了頓,然后面無表情的開口:“還好吧。孟婆最喜歡炸一碗,當白芝麻吃?!?/br> 九生:“……”今天的晚上他一點都不想吃飯了。而且,等以后他死了,他絕對不喝孟婆湯??!誰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做的?。?/br> 第50章 路易斯和那些僧侶肯定不會想到,在他們打定主意要跟著九生和閻冥時候,那兩個被他們尾隨的人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他們,而且他們還一點都沒有感到緊張。 九生心里想的是這些人的速度和本事實在是不足為慮,就算最后他們跟上來了,想要從他們兩個手里搶東西,那才是真·找死。閻冥則是壓根就無視了他們,對他來說,這些人的存在感和那些蟲子真心沒多大區(qū)別。 于是,當路易斯好不容易心中帶著幾分恐懼又花了40分鐘的時間原路返回之后,他再次在湖中心那里看到了就像走在平坦的道路上的九生和閻冥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路易斯眼睜睜的看著九生對他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下一刻就和閻冥一起沉到了湖底,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大衛(wèi)在旁邊忍不住對著路易斯開口:“路易斯,我們要跟著下去嗎?他們繞了一大圈,現(xiàn)在可以肯定那寶貝就在湖底了!” 但路易斯的神色顯得異常的掙扎,在最后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氣搖頭:“不了,咱們還是采集任務物品,然后帶出去直接返回吧。獎金肯定會到手的?!?/br> 跟著路易斯的3個人,除了大衛(wèi)之外,剩下的兩個人都表現(xiàn)出贊同的神色,路易斯見到大衛(wèi)滿臉的不贊同,最后聳了聳肩:“如果你不愿意聽我的,那么我給你自由,你可以自己去跟著他們兩個人,說不定會碰到什么非常值錢的寶貝。但我們不會在你危險的時候救你?!?/br> 大衛(wèi)笑了,“路易斯,你這一次實在是太膽小了。明明這么好的機會被我們碰上了,你卻不知道珍惜。不過沒關系,我一定會去走一趟的。如果下面真的有什么好東西,我一定會上來通知你們的!我可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br> 路易斯做了一個隨意的動作:“好吧,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如果有什么好東西的話,你一個人全部收了也沒關系?!?/br> 之后,路易斯3人就看著大衛(wèi)自己興奮的往湖面上走去,他還算小心謹慎,用腳試了一下那湖面,然后大衛(wèi)興奮地喊出了聲:“哦!上帝!這湖面竟然像是鏡子一樣是硬的!” 路易斯看到這樣的畫面,眼中的憂慮反而更深了。 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提醒大衛(wèi)要小心一點的時候,大衛(wèi)已經(jīng)快速的走向了湖中心,僅僅三步而已,他就連呼喊聲都沒有來得及發(fā)出,就直接掉進了湖里了。 路易斯他們三人沒有看到一絲浪花和大衛(wèi)撲騰的動作,心里一陣發(fā)寒。大衛(wèi)的水性在他們4個人當中應該是最好的了,可他掉入湖里之后,完全沒有一點機會就銷聲匿跡了??芍^死的干脆利落。路易斯心想,如果是他的話,估計情況不會比大衛(wèi)好多少。果然,那兩個人就是死神的代表,和他們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好事發(fā)生,他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無比的幸運。 而在他們并不知道的湖面下面,大衛(wèi)的一張臉都暴漲了起來,他的脖子上被纏著細細的觸手,身體上被纏滿了墨綠色的水草,就這么被拖著脖子,沉入了湖底。 至死大衛(wèi)都不明白,殺死他的是什么東西。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九生和閻冥去的是湖中心,而大衛(wèi)差的多了,所以,他沒有到達九生和閻冥此時所在的、整個冒險島的底部。 在九生看來,這湖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巢xue。如果不是有閻冥領著他的話,在中途他一定因為各種岔路而迷路了很多次。就算現(xiàn)在閻冥在前面認真地領著路,九生都覺得這漆黑的、幾乎沒有一絲光亮的海底十分糟心。 啊。 九生已經(jīng)分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撞到前面閻冥的背了。原本第一次撞到的時候,他的心跳還驟然加快了很多,生怕閻王大人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抽飛出去。但讓人意外的是,他上這次已經(jīng)撞了四次了,閻王大人還沒抽飛他,反而微妙的一次一次的放慢腳步,讓他不再焦急。 九生特別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面癱著自己的臉想,閻冥竟然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好脾氣。而且似乎還有些體貼?九生抹了一把臉,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如果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非常贊同九生覺得自己瘋了這種想法。閻王是個好脾氣?!還體貼?!臥槽別開玩笑了好嗎!他們一起共事了快1000年了!從來都沒有覺得閻王是個好!脾!氣??! 一完不成任務就要被拖去上刀山下油鍋什么的,一言不合直接抽飛什么的,工資1000年都不變什么的??!說出來簡直就是一部地府鬼差的血淚史!!好脾氣?夢里才有吧! 而這個時候,被九生撞了4次的閻冥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了,他已經(jīng)把腳步放得這么慢了,這人竟然還會撞上來,閻冥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家伙難不成是個路癡? 然后在九生第五次撞上來的時候,他成功的把這個疑問給問出口了。 九生聽了挺尷尬的:“這里的地形本來就很崎嶇,而且很黑。”最重要的是他在這里面完全沒有方向感,感覺就像走迷宮一樣。這種情況在他的人生當中還是第一次,總覺得完全無法適應。 閻冥聽后挑眉,不說話直接繼續(xù)往前,而在這個時候,九生忽然覺得自己的右手被拉了起來,當意識到那是什么的時候,九生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閻冥果真是個脾氣好還很體貼的人,就是面冷心溫嘛,他也是這種人。 閻冥這個時候卻在想,如果九生這么沒法適應黑暗,那地府的路,他豈不是要直接抓瞎?怪不得不想去地府,搞不好就直接誤入十八層地獄去了。 大約這樣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九生覺得他們已經(jīng)向海底深入了有1000多米的深度的時候,道路的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的九生幾乎睜不開眼,而這個時候,閻冥卻直接頓住了腳步。 “就是這里了?!?/br> 九生看著前面那一團什么都看不清的白光,臉色有些抽?!澳抢锩媸鞘裁礀|西?為什么我看不清它的樣子?” 閻冥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能看清,那才是奇怪。” 地煞命盤是只有已死之人,換句話說就是只有鬼魂才能看清楚真實面貌的仙寶。九生的面相雖然是即死的短命之相,但他確確實實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九生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頓時不再說什么了,又問了一句:“我直接去???然后交給你嗎?” 閻冥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是想讓我陪你再在這里尋些寶物?” 九生想也不想的搖頭:“我這就去取,最后你把我?guī)С鋈ゾ托辛恕!?/br> 閻冥也不說話,輕輕頷首。 然后九生就帶著幾分戒備的往那白光走去,隨著距離白光越來越近,他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如果不是這兩天和閻冥在一起呆慣了,這白光傳過來的死氣和肅殺之氣還真會讓他受不了的。當九生再往前跨一步的時候,他猛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躁動起來,仿佛前面的東西是什么特別想要的寶貝似的,有一股陌生的興奮感,讓他想要給把這寶貝給據(jù)為己有,從此他就具有了一個巨大的助力了! 慢慢地,九生的雙眼變得通紅,他的雙手止不住的往前伸,就算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對白光的壓力感到不適,但精神上卻異常的亢奮,滿腦子都是想要!想要!想要那寶貝! 九生這如此明顯的變化自然逃不過閻冥的雙眼,此時他的表情再沒有了之前那種平穩(wěn)淡漠的樣子,閻冥周身的空氣都變得鋒利如刀,那種可怖的威壓讓整個海底為之微微震動,仿佛在下一刻,只要閻冥一怒,便能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 閻冥死死地盯著九生,就在剛剛他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十分像蚩尤血魔的氣息。天知道閻冥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沒有直接出手把九生抓過來,或者直接出手滅殺了他。閻冥的思想已經(jīng)回到了九生受重傷死抓著他不放的那一天,那天他確實是捕捉到了蚩尤血魔的蹤跡,但等他趕到的時候滅殺的只是一個半身而已。 現(xiàn)在想起來,另外那一半的血魔,最容易附身的,就是重傷之人。但那人的心底需要滿是負面和陰暗。所以閻冥看著九生的眼神有著一絲懷疑,更多的卻是動搖。那是一種他說不清的、不悅的情緒,讓他只能死死地盯著前面的那個人,等待。 等待什么,他卻并不知道。 直到九生帶著滿臉的糾結和痛苦、捧著手里的那白的死寂的地煞命盤趕緊仍給他的時候,閻冥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突然就放松了一下。他好像知道他在等什么了。 九生此時卻是感到非常的難受,他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全部都要燒起來了,尤其是當碰到那白光的瞬間,他恨不得直接把那東西給揣到懷里去??伤芮宄@并不對勁,他對于地府的、尤其是屬于閻冥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覬覦之心的,那么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燃燒的血液就只有一種解釋——那是之前周易和那個疑似修仙者強行管我到他體內的魔血有了問題。所以九生強忍著不適,用最快的速度回來,并且把手里的燙手山芋扔給了閻冥。 “你快點把這東西拿走。我覺得看到這東西我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本派欀奸_口:“我相當不喜歡這種感覺?!?/br> 閻冥聽到這話之后頓了一下,他把地煞命盤收到了袖子中,然后用冰涼的聲音詢問:“你受傷那日,有無意外發(fā)生?” 九生聞言一愣,抬頭同閻冥的雙眼對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有一男一女聯(lián)合起來算計了我,當日我受了重傷,若不是你救我,或許我會大病一場。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受到了影響,師父說我易生心魔,讓我來尋明水玉?!?/br> 到底,九生還是沒有把自己體內被強行灌輸了魔血的事情告訴閻冥。當日周易在他耳邊所說的話讓他非常的在意,聽那意思,他似乎和周易是有一定的關系的,再沒有弄清楚他和周易之間有什么牽扯之前,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光是憑本能,九生就能夠斷定,那魔血一定是相當危險和不得了的東西,以他現(xiàn)在和閻冥的關系,并不足以讓他說出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 閻冥聽了九生的話冷著臉不言不語,他明顯感覺到這人并沒有告訴他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實情。這讓閻冥的臉色變得更冷。那份剛剛褪去了一絲的懷疑,又顯現(xiàn)了出來。不過,到了最后,閻冥還是確認:“也就是說,有意外發(fā)生?!?/br> 九生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一下子變得冰冷了起來,心里覺得有些悶,還是點頭:“是?!?/br> 閻冥靜靜地看了九生一眼,最后點頭:“好?!?/br> 九生有些不明所以,下一刻他就看到閻冥恢復成了那廣袖長衫長發(fā)及地的樣子,這樣的閻冥一下子讓人看到了巨大的距離感,仿若神明,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