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神變成未婚夫、無敵暴富人生、好久不見,莊主大人、就是不去死、附骨、極道神皇、綻放、天價妻約:總裁老公太撩人、隱婚密愛:唐少強娶小逃妻、美人燙手
呂妍近幾日傷了風寒,鼻塞嚴重,自己開了方子,吃了幾付藥后有些好轉(zhuǎn),今日又有些犯頭痛,她躺在大樹下的軟塌中,懶懶的犯困。 碧玉高興的從廚房里端來冰鎮(zhèn)綠豆糖水,來到呂妍身側,甜甜的喚道:“女郎,看看我?guī)砹耸裁矗俊?/br> 呂妍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她手中冒著冷氣的糖水,可就是沒有味口,若是往日定會吃上幾大碗來著,今日不知怎么,就是沒有味口,她懶懶的支了一下下巴,碧玉會心的一笑,把糖水放在一側的茶幾上,“女郎,要不我去采些蓮蓬來,怎么樣?” 呂妍想了想,點了點頭。 碧玉帶著人去湖里采蓮蓬,呂妍終于清靜了,剛要合上眼,一陣旋風刮來,呂媛風塵仆仆的跑了過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呂妍,一嘟嘴,“原來廚房里做的冰鎮(zhèn)糖水是往jiejie這兒來的,這會子天干物燥,我渴得不行,jiejie,你又不渴,要不我喝了唄。” 呂妍寵溺的一笑,你喝吧。 呂媛在一旁坐下,開心的端起糖水,品了一口,“嗯,好甜,我最愛甜食了?!苯又秃攘藥卓?。 “你注意一下形象,在呂家,父親最是夸你端莊得體,怎么到了我這兒,就像個孩子?!?/br> 呂媛喝著糖水,才不理她呢。 呂妍又有些犯困了,她閉著眼睛吩咐,“你別喝得太多,呆會肚子不舒服,我先躺一會,你若覺得無聊,就去陪碧玉她們摘蓮蓬?!眳五麑嵲诶?,等了半晌也沒有呂媛的反駁聲,慢慢地進入夢鄉(xiāng),忽然砰的一聲,瓷碗砸在地上的碎破聲把呂妍驚醒。 她忙睜開眼睛,就看到呂媛痛苦的縮轉(zhuǎn)在地上打滾,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 呂妍忙起身,喚了丫環(huán)婆子,把呂媛抬進房中,放到床上,又是不停的翻滾,呂妍忙讓人把她按住,伸手探脈。 呂媛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雙眸翻著白眼,極其痛苦。 呂妍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她遣走眾人,留下碧玉,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往呂媛嘴里送了一顆藥丸,呂媛慢慢的安靜下來,然后昏睡了過去。 呂妍獨自坐在書房中,手中奮筆疾書,寫下幾張方子后,又伸手扭成一團,氣惱的往前一丟,地上已有好幾個紙團,最后無力的放下筆,癱在椅中苦笑,想不到啊,想不到,鬼婆這個時候來了梁州城,這個方子,以她呂妍目前的財力與權力,配不出解藥,若能像上一世做了魏王側妃,得了無尚權力,若許還能尋到那味藥來,可如今該怎么辦? 呂妍的眼角一顆一顆的眼淚直往下流,可她沒有哭,她睜著眼睛,看著房梁之上,這一世,她是重生,她知道前因后果,可鬼婆與此時的她并無交集,為何要下此毒手?上一世鬼婆只收了她唯一的一個徒弟,所以除非她本人下毒,絕對沒有人能配出這個藥來,她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呢? 在呂妍精心的治療下,呂媛的病好了,不再痛疼,卻不能說話,她曾經(jīng)那如黃靈鳥般清脆的聲音再也沒有了。 呂媛聽到這個消息,她很平靜,平靜的讓呂妍心痛,呂妍暗暗發(fā)誓,這一生無論如何都要冶好她的啞病,至于鬼婆,上一世結下的梁子,這一世又這么的處心積慮,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當呂煦與孟氏聽到這個消息后,傷心不已。呂妍提議讓三妹去別院休養(yǎng),如今這呂府不安全了,少一個人少一份擔憂。 得到呂煦的同意后,呂妍從阿奴手中調(diào)來了一幫兄弟,護送呂媛去往濟州別院,那是呂府這兩年在濟州購買的田產(chǎn),按著呂妍當時的想法,待她老去時,就去濟州種田為生,做一個地主婆,過著平靜的日子。所以濟州的這處別院,呂妍花了不少心思,山野田園,早有一群農(nóng)仆打理,著實是一個休養(yǎng)的好去處。 臨別時,呂媛?lián)淙雲(yún)五膽阎?,說不出話來,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呂妍心中愧疚,抱著她許久不愿松手。孟氏上前勸慰,兩姐妹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送走了呂媛,呂府忽然安靜下來,呂妍一直保持著謹慎的態(tài)度,幾番追查之下,卻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她只好忍下,處處堤防。 轉(zhuǎn)眼到了秋季,孟氏覺得呂媛出了這樣的事,整個家里也不順,便決定帶著呂家女眷去往祈福寺上香。 這是蘭竹院兩年以來第一次出門,劉氏心中歡喜,拉著呂薇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今日出門,我們蘭竹院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以后還會有更多的機會,薇兒可要抓緊機會了,多與貴女們結交,兩年前你的一支舞風靡梁州城,如今再來,也必不比其他閨秀們遜色多少?!?/br> 呂薇淺笑,反握住劉氏的手,目光微閃。 呂妍換了裝束,一解幾日的頹廢,白紗下一身紫衣,腰間系了一條金色的腰帶,白皙的面容上帶著淺笑,眉眼雖柔和,卻頗有一股威嚴,如今她只得十四歲,上一世的處事作風,不怒自威,慢慢地顯露出來。 呂家一眾坐上馬車,呂薇與碧玉坐在車內(nèi),一晃一晃的往前駛去,半日的路程,著實讓人無聊,呂妍微挑起車窗,碧玉在一旁制止,很是兇狠,呂妍忍不住笑了笑,放下簾子。 初秋的季節(jié),還有點熱,一路走來,還真讓人煩躁。前面不遠處有一間茶亭,眾人停了下來,呂妍下了馬車,深吸了兩口氣,看著山巒中似條白綾的小官道,兩邊綠水青山,真是好風好景,心情暢快。 碧玉在一旁笑道:“這樣的景色,這樣的天氣,正是出去游玩的好時節(jié)?!?/br> “也是埋伏的好地方?!眳五鋈坏?。 碧玉一聽,臉色一變,驚恐的看向兩旁樹林。 “嚇唬你的?!眳五α似饋?。 碧玉拍了拍胸口。 仆人們休息喝了茶,喂足了馬料,接著又出發(fā)了,沒行多遠,前面出面一條岔路口,一條寬的是去往另一個城市,一條窄的是去往祈福寺,呂妍挑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上了細長的泥土路,有些顛簸,坐在車中,讓人很是不舒服,還好再忍忍就要到了。 就在呂妍有些犯困的時候,馬車猛的一停,馬匹受驚,嘩過長空的撕鳴聲,幾聲奇怪的口哨聲,就聽到車外家丁四處逃竄,嘴中驚恐的大叫:“賊人來了?!?/br> 在這綿長的山巒間,有占山為王的賊寇實屬正常,可車隊前掛著梁州司馬的標志,還敢下手的人卻有些奇怪,在這個太平盛世,賊寇最怕與官結仇,今日又是哪一路的?敢冒如此大忌。 呂妍拉著碧玉跳下馬車,躲在車身后,往前瞧去,就看到前面的待衛(wèi)正與賊人刀劍相博,殺得甚是慘烈。呂妍舉目四處一望,這條道上除了她呂家的隊伍,再也看不到任何行人,選擇在此處伏擊還真是煞費苦心。 呂妍尋到自己的母親,又看到不遠處的呂薇帶著丫環(huán)顫顫巍巍的躲在車后,兩人目光一對上,呂薇忙跑了過來。 “敵眾我寡,我們只能棄車徒步往山里跑,若許還有一線生機。”呂妍冷靜的道。 孟氏驚慌的看向那密密茫茫的山林,“或許他們只要財物。” “娘,即便財物全給了他們,我與眾姐妹的親白也受損,何況這些人未必只為財,只有往山里跑還有一線生機。” 呂薇看向賊寇的方向,與其中某人目光一對,雙眸一閃,挨近呂妍,拉著她的手,慌張的說:“不如meimei往祈福寺的方向跑,反正這兒離祈福寺很近,我便往梁州城里跑,若中途遇上官兵,定會派人來支援?!?/br> 呂妍看向柔弱的孟氏,又看了看祈福寺的方向,點了點頭。 就在呂家一眾心慌意亂的時候,忽然從后面涌來一隊騎兵,騎著高頭大馬,似箭一般的沖了過來,塵土飛揚,轉(zhuǎn)瞬扭轉(zhuǎn)了局面,賊人邊打邊退。 呂妍帶著眾人躲在馬車后,緊緊的盯著前面的戰(zhàn)場,只見前面眾騎士大殺四方,殺得賊寇節(jié)節(jié)后退,這場戰(zhàn)事已分勝負。 呂家女眷擠在一堆,呂薇抱著劉氏,呂妍抱著孟氏,個個松了口氣。 一輛普通的馬車慢慢駛近,眾人循聲看去,車上挑簾,只露出半個下巴,光潔的下巴一動,車內(nèi)傳出清冷的聲音:“窮寇莫追。” 呂妍聽到這個聲音,心猛的一痛,一種奇怪的感覺涌出。這個聲音好熟悉,雖然稚嫩了一點,卻與那記憶里的人是如此的相似。 大家正要收隊,忽然山崖邊上滾下幾塊大石,迅速的往人群中滾來,塵土翻飛,呂家一眾,四處逃散,呂妍慌亂之間,往孟氏一抓,抓了個空,她只好胡亂的往前跑去,空氣中塵土飛揚,不能視物。呂妍用勁過猛,一頭撞在了馬車上,撞得頭昏腦脹,剛要伸手捂住額頭,一雙剛勁的手從車內(nèi)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使力,呂妍騰的飛起,還來不及驚叫,人已落入馬車中,接著一個翻滾,撞在車壁上,左手手臂又是一股撕心的痛疼。 馬車往前一路狂奔,呂妍穩(wěn)住身形,右手抱著左臂,靠住車壁,腦子有些昏昏沉沉。 行了沒多久,來到一片空闊處,馬車停了下來。呂妍正不知所措,那男子冷冷的說道:“到了,下車?!?/br> 呂妍猛的抬頭看向他,如此熟悉的聲音,至死都記得。 他背著光,光潔的額頭下,兩道劍眉,一雙寒星目微挑,此時正淡淡的看著她,無怒亦無喜,看她如看一只螻蟻。 三皇子劉賢,十八歲得功勛,封魏王,他是第一個未及冠就封王的皇子,封地鵬城,卻久住玄陽城,承歡今上膝下,府邸臨近東宮。 上一世三皇子奪位成功,下旨誅呂氏九族,呂妍被灌毒酒。 上一世呂妍深愛的人,舍命追隨的人,也是斷她性命的人。 呂妍僵在那兒,她的思緒異常的活洛,可她的四肢卻有千斤重,她已感覺不到她的心,似乎被人狠狠地剜下,就放在盤中,端放在她的眼前。 “下車?!蹦凶硬粣偟陌櫫税櫍凵裼泄上訍?。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呂妍動了,她沒有下車,她甚至都沒有站起,她所有的思想只想從頭上拿下尖銳的簪子,刺向這個端著她的心的人,她的確也這樣做了,像在做夢一樣,動作卻很迅速,她是撲過去的,撲得很狼狽,對于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只要稍稍避開一分,就躲過這一劫,劉賢卻被她的舉動給震住了,就是這樣深惡痛疾的眼神,這種同歸于歸的拼命勁了,他沒有躲,只是側了側,肩膀中了招。 呂妍棄了簪子,撲向他,張口就往他肩膀咬去,劉賢醒悟過來,大掌一揮,呂妍被推了開去。 鮮血從精雕玉琢的小嘴中流出,流的是仇人的血,一雙充滿恨意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劉賢那張冷郁的面容,終于動容了,他好奇的看著眼前陰狠又艷麗的小姑子,他這是跟她有什么仇?事實上他也開口問了:“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這么的不顧一切!” ☆、成了苦命的丫鬟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這么的不顧一切!”劉賢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姑娘,她的眉眼凌厲,眼神兇狠,嘴角流著鮮血,那幅模樣,與戰(zhàn)場上廝殺的勇士不相上下,是什么樣的事情可以讓她恨得如此刻骨。 時間停滯了,呂妍顫抖的雙手抓住衣角扭了幾團,慢慢地平靜下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側過身去,粗魯?shù)哪艘话涯槪坪熎鹕頊蕚潆x去。 劉賢不悅的皺眉,冷聲道:“傷了我便這般走了么?” 呂妍聽后,停住動作,身子卻未轉(zhuǎn)過來,語氣很淡:“驚嚇過度,認錯了人,誤傷了您,還請見諒?!?/br> 劉賢冷笑,“你既然傷了我,我怎么許你如此輕巧的離去?” 呂妍全身一震。 馬車繼續(xù)往前駛去,呂妍端坐在角落,微垂著頭,思緒翻飛。 劉賢未動,側頭看向角落里的人,未語,任由肩上的鮮血直往下流??諝夂鋈荒?,明明還只是秋天,可車內(nèi)卻似冷如冰霜的冬天。 劉賢開口:“還不快過來給我包扎?!睕]有命令,卻擲地有聲,不容拒絕。 呂妍猶豫了一會,還是挪了過去,看到劉賢從暗格里拿出包扎用品,便也順勢接了過來。包扎的時候,呂妍的手有些發(fā)抖,劉賢側著頭,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輕輕的呼吸吹在她的手上,令她毫毛直豎。 終于包扎妥當,劉賢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你是呂司馬的女兒?” 呂妍心一緊,依舊沒有抬頭看他,纖手攥成拳頭,垂落一側,暗自猜測他的用意。 “我受傷這段時間,正需要一個換傷的丫鬟,就罰你做我的使喚丫鬟吧,回頭我給司馬大人去個信。” 呂妍攥緊的心更加難過,明明仇人便在眼前,明明可以……慢著,他要她當使喚丫鬟,那不是更好下手了么!不待呂妍細細思量,劉賢的話打破了她的幻景。 “呂氏家族在南國也是有名氣的,大大小小算起來也有好幾百口人,你若知趣,定會照顧好我的傷勢,直到我痊愈為止,至于你的期限,到時再看你的表現(xiàn)?!?/br> 呂妍咬緊牙根,他用呂氏一族的性命威脅她,他使的手段與上一世如出一轍,原本她還想著報仇,可如今又被他拿捏在手,十四歲這一年,為什么歷史還是沒有改變,兩世的她都會入魏王府做他的丫鬟,上一世被呂薇逼迫,這一世卻是他本人逼迫。 呂妍是坐著劉賢的馬車返回梁州城的,沒有城門護衛(wèi)搜查,順風順水就到了一座府邸。 劉賢先行下了車,呂妍探出頭來,劉賢已不在,一位管事的站在不遠處行了一禮,“請姑娘隨我來?!?/br> 當呂妍看到這扇大門時,她就明白了,還是這兒,她當初自愿賣身為奴的地方。這一次早了一個多月,還真是滑稽。 跟著管事的進了府門,徑直往東院行去,又是書房,上一世第一次與劉賢見面的地方也是書房。 直接去書房成了丫鬟,只差沒賣身。 呂妍安坐在一角,拿著一卷書籍,看了整整一個下午,到了黃昏,劉賢才進來。 呂妍放下手中的書本,上前給他倒上熱茶。書案上已收拾整齊,分門別類,上一世不知做過多少,早就對劉賢的習性了如指掌。 又到換藥的時辰,呂妍傾身跪坐在劉賢的腳邊,熟練的為他處理傷口,沒有上午的激動,只是一臉冷然。 劉賢研究的看著她,見她雙眸分明,不怒亦無喜,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散開,一雙澄澈而烏黑的眼睛,專注的看著他肩上的傷口,這個時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上完藥,呂妍起身把污水端給使喚丫鬟,回來便安靜的站在劉賢身后的不遠處,隱在陰影中。 劉賢僵直的身子動了動,呂妍上前倒上溫熱的茶水又退了下去,劉賢順手拿起,喝了兩口,眼睛還未離開卷宗,他忽然看向杯子,又喝了兩口,接著處理公務。 一直處理到夜深人靜,中途不知換了幾次茶水,卻每次喝著的時候都是溫熱的,也不知幾時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劉賢放下筆,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人。 呂妍從陰隱里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盆干凈的水,為他清洗傷口,呂妍在水里放了她自己研制的藥水,是療傷好藥,她只想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