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話著，不多會兒就到了靶場。鄭熙行一眼就把越寧認(rèn)出來了。確切地說，不是認(rèn)出這是越寧，而是覺得這個小孩兒趴那兒氣場就跟旁人就不一樣。

    鄭熙行皺皺眉，捅捅周世文，一揚下巴：“哎，那個小孩兒。”

    周世文隨口就來：“那個可乖了，你可別禍害人家好孩子啊。”

    “滾蛋！你怎么調(diào)到萬歲軍里混著還退化了呢？你沒覺得，那小孩兒跟旁人不大一樣？”像只正在潛行捕食的獵豹，專注而危險，力求一擊必中。只看一眼，鄭熙行渾身的寒毛豎了起來，身體里躥起一陣興奮的電流，不自覺地弓起了背。

    周世文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也緊張了起來道：“越寧？他平常訓(xùn)練不這樣啊?！?/br>
    “是他？”

    “你知道？”

    鄭熙行若有所思：“嗯嗯，有意思。”哎，越來越有意思了。

    “呵呵，”周世文給了這貨一個冷笑，“有意思也不干你的事兒。”

    “又想哪兒去了？”

    “呵呵，”周世文繼續(xù)呵他，“別扯開話題，我可不是我們家那個傻弟弟，說吧，你跟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兒?！?/br>
    鄭熙行三言兩語，交待了始末。周世文皺眉道：“魏三那個傻冒?！?/br>
    “還行，沒出格?！?/br>
    “那叫沒出格？不是我說，你得管管他了，別惹出禍?zhǔn)聛?。?/br>
    “放心，揍著呢。我包管他以后不敢了。他就是傻點兒，其實也慫。沒那個為非作歹的膽子，一次叫他記住了就行了。丟這么大個臉，夠他記一輩子的了?！?/br>
    周世文也笑了：“你這么來，不會就是‘叫我’給你看人的吧？我看你是有別的事。”

    鄭熙行狠吸了兩口：“心里煩，過來找你說說話?！?/br>
    兩人是一起扛過qiang的，交情自然非同一般。周世文看得出來，鄭熙行大概又跟“招收高層次人才”較上勁了，他過來看自己，又不純是為了這個，大概想散散心。周世文不再開口問，陪他抽了一包白色軟包煙。

    抽了一地?zé)燁^，鄭熙行把最后一個煙頭扔地上狠狠地用鞋尖碾一碾，長出一口氣：“我日！”

    周世文默默地把煙頭一扔，也碾了碾：“行了，生夠了氣就走吧，今天不能陪你練了。誰惹你生氣了，就收拾誰去，總能瀉火?！?/br>
    鄭熙行冷笑道：“一只臭蟲?！?/br>
    這年頭“商業(yè)間諜”還不為人所熟知，有意無意做這種事情的人卻并不算少。去年招的一個大學(xué)生，鄭熙行知道他家庭困難，是為了高薪才來的，但既然高薪過來了，鄭熙行待他也不薄了，他還是收了別家的錢要偷標(biāo)書。

    真當(dāng)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大款??？

    去你m的！

    鄭熙行一肚子火，他自認(rèn)為是一個眼光長遠(yuǎn)、對手下挺厚道的老板。知道這人是缺錢，給的待遇是不低了，但是鄭熙行可不想把他一家子七大姑八大姨、村兒里的三爺爺四舅姥爺?shù)幕閱始奕⑷?。他不包，人家又要錢，那就只有再想辦法了，這辦法就不怎么合法了。鄭熙行就不明白了，為你上學(xué)，他們資助過你，你就賣給他們當(dāng)一輩子孝子賢孫啊？做人好不好有點原則的？“為了上學(xué)，我三叔把最后一頭豬都賣了，現(xiàn)在他兒子計劃生育罰款……”這話你好意思講？你爹媽要得了絕癥我能資助，你三叔二大爺超生罰款也要我交？

    鄭熙行在商界混得如魚得水，要說沒有家庭背景的因素他自己也不信，但他比較自覺，從不明晃晃打著鄭老又或者是他奶奶、他大伯、他爹、他姑媽……等等的旗號去干事兒。他創(chuàng)業(yè)就是為了獨立，凡事都靠著家里，有錢也不能算是獨立！所以，是有些不長眼的不知道他的背景的。

    比如這一次，沒搞明白就生事兒，完全沒想到他也不是完全干的守法商人的行當(dāng)。也幸虧他不是那么簡單的人，才沒讓對方得逞。這陣子就忙這個事兒，才沒有到學(xué)校里晃悠。

    這也刺激了鄭熙行：找點合心意的幫手怎么就tmd這么難呢？生著氣就想起那個拾金不昧的小孩了，正好，周世文也在，他就來了。

    類似這種丟臉的事情是不能跟家里人講的，會被嘲諷，鄭老就等著這機會嘲笑他呢。跟朋友講？也不大說得出口。創(chuàng)業(yè)之后，他的朋友圈擴大了不少，不少是跟他一樣背景的創(chuàng)業(yè)小青年，都知道他在拼命招人，現(xiàn)在招來個大坑……

    鄭熙行郁悶得要命，周世問沒有盤根問底，陪他抽了一會兒煙就趕他走了：“行了行了，快去干點正事兒吧，要幫忙的時候招呼一聲?！?/br>
    鄭熙行點點頭：“知道了。不過，你那弟弟，有點傻不愣登的。”

    周世文道：“知道，不傻也不會讓你帶一陣兒了。”

    鄭熙行冷笑道：“他不單傻，還慫。你們給他劃好的圈兒，他跳，圈里呆久了，就以為是自己想在圈子里打轉(zhuǎn)了呢。讓他往外走一步，能要了他的命。他要是唐僧rou孫猴子該省心了?？山o他斷奶了吧?！?/br>
    周世文臉歪了：“說你呢，怎么又說到他了？”

    “太慣著了?！?/br>
    “呵呵，你們家不慣著你？他就那性子，哎呀，我也頭疼了，先這么著吧?！?/br>
    兩人都不是清閑的命，最后，周世文說：“忙你的去吧，等手頭忙完了再聚?！?/br>
    “到時候該賀你高升了吧？”

    “包好紅包等著吧你?！?/br>
    “甭裝了，我不過去了，這會兒過去招人的眼？我還沒那么傻。就知道不能指望你。我不會等他們返校嗎？”鄭熙行跳回悍馬車?yán)?，擺擺手，開走了。

    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越寧悄悄回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后jiejie們也集體被帶著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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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鄭熙行這一鬧騰，周世文眼睛又轉(zhuǎn)回了越寧身上，越看越覺得這小孩兒確實有一股子猛勁兒。他的同學(xué)們也都是在認(rèn)真地練習(xí)，卻沒有他身上那股氣勢。氣場是個微妙的東西，越寧平素也掩飾得很好，終于在這個時候露了餡兒。他的同學(xué)就是在練習(xí)，他給周世文的感覺就像是馬上要把靶子給轟成渣一樣，哪怕明知道那是支老式步qiang，還是沒上子彈的。

    周世文又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打靶練習(xí)，不如說是瞄準(zhǔn)扣扳機練習(xí)。

    拿都是舊步qiang，沒子彈，空瞄準(zhǔn)，唯一放子彈的機會是最后一次實彈打靶。越寧喜歡這個，同學(xué)們就沒有不喜歡qiang的，總覺得握著這舊qiang，自己都威猛了許多。哪怕射擊的原理熟得不能再熟，大家還是瞄得津津有味。只可惜練習(xí)瞄準(zhǔn)是枯燥的，并且趴在地上的姿勢，是難看的。

    再好的身材，不是支頭側(cè)臥而是五體投地的時候，都好看不起來?？稍S多同學(xué)都喜歡這樣的游戲，恨不得現(xiàn)在就給幾顆子彈讓他們過過癮。學(xué)霸們的思維是跳躍的，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腦補中自己一扣扳機打出十環(huán)的壯舉了，另一部分人則在計算著子彈運行軌道，以及如何能高效地打中十環(huán)。

    有腦補作調(diào)味，趴在地上的時光也不難熬了。因為qiang少而人多，做不到一人一條，就是輪流趴地。蹲著站著等上場的人小聲交談著：“不知道到時候離靶子距離是多少，不然就能算出允許的偏差來了……”

    即使這樣，趴地上還能叫鄭熙行給認(rèn)出與眾不同來，周世文有點惋惜，可惜這小子身體弱。

    等爬起來，越寧又恢復(fù)了那種乖寶寶的樣子，旁邊是女生排，他們院的女生顯然是湊不夠這個數(shù)的，是和其他幾個學(xué)院混編的。jiejie們圍給他拍身上的土、整理帽子，還有拿了手帕給他擦汗的。這小子一臉的開心樣兒，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謝謝jiejie們?！?/br>
    把姑娘們逗得咯咯直笑：“哎呀，這臉上有灰都被汗沖開了，雯雯，我看你杯子里有涼水的，來給我濕一下手絹兒給他擦。”

    【臥槽！你小子也活得太滋潤了吧？】周世文才不要說自己有點淡淡的雞肚呢。

    嫉妒歸嫉妒，周世文還是順口問了一句越寧將來的打算：“人吶，以后的路，早好多年就已經(jīng)選好了，事到臨頭看似選擇，不過是多年前種下的結(jié)果?！?/br>
    越寧：……你在說什么？

    除了周世文打過一回啞謎，其他的時間越寧過得還是很不錯的。有jiejie們關(guān)心著，有小教官們放水。越寧就這么輕輕松松地混到了軍訓(xùn)結(jié)束，挨到了實彈打靶。安排是這樣的，拉練，到實彈靶場，開打。打完了，公布成績，再拉回來。最后開個大會，軍訓(xùn)就算結(jié)束了。

    到了拉練這一天，同學(xué)們不舍時帶著興奮——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來了，可激動完了，軍訓(xùn)也就結(jié)束了。

    輔導(dǎo)員尤其緊張，特別找到了呂清風(fēng)幾人，告訴他們：“看著點越寧，他要支持不下去，就喊人，有車跟著的，讓他上車?！毙『喊装啄勰鄣模瑳]大曬著，比同學(xué)們普遍白三個色號，誰看了舍不得叫他受這個累。

    十幾二十里地，對越寧來說就是個毛毛雨，不可能掉隊，體力還有剩余。輔導(dǎo)員卻不敢大意，一個站軍姿十五分鐘就倒（這是誤會）的寶寶，敢讓他走這么遠(yuǎn)嗎？走不到一半，看他自己完全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輔導(dǎo)員先坐不住了，要求讓他坐車走。

    越寧再三強調(diào)：“我打小山路走慣了的，這平地走起來不吃力的?！?/br>
    還是被當(dāng)成“身殘志堅”，由路過的周連長給押上了車。

    越寧：……

    到了地頭，先喝水休息再打靶。

    他那班的小教官姓郭，今年十九，是個黑瘦的小個子，全班同學(xué)一半比他大，一半跟他年紀(jì)在一、兩歲之間，就越寧最小，讓他隱隱有了真兄長的感覺，打完靶就是分別了。小郭教官還知道，復(fù)習(xí)題大綱都是越寧給整理的，悄悄說一句，比他們連長整理的要好用。加上越寧態(tài)度一直很好，拉練前他特意跑去找越寧。

    “打不準(zhǔn)沒什么，你們一發(fā)子彈還沒練過呢，就是新兵，頭一回脫靶也很正常。記著口訣‘有知有覺地扣，不知不覺地響’。聽說去年還有個14的，也打上靶了?！?/br>
    整個打靶的過程，小郭教官都比較關(guān)心越寧。根據(jù)前輩們的經(jīng)驗，通常這些大學(xué)生，都屬于心思很細(xì)膩的，如果成績不理想……

    “呯呯呯呯呯呯”六聲響，六發(fā)子彈，計成績最好的五發(fā)，越寧同學(xué)49.3環(huán)。下來還說：“qiang有點舊，有兩qiang自己連發(fā)了，沒來得及調(diào)整?！?/br>
    小郭教官：……我日！

    小郭教官并不知道，越寧是個狠人，他上輩子拖著殘疾的胳膊打過真人cs，為的是談生意。富貴人的玩法一時一變，求的無非就是刺激，尤其是年輕人為甚。能只用一條胳膊還不被壓著打，時常有反攻的人，準(zhǔn)頭是有的。他的左手比右手，更厲害一些，對qiang械是有手感的——這些大家都不知道。

    最讓人心理不平衡的是，別人打完了放下qiang，換人。越寧還沒趴下，就有姑娘們組團(tuán)給他加油。打完了，甭管成績出沒出來，qiang一放下，姑娘們就開始?xì)g呼。等到報靶，姑娘們已經(jīng)沸騰了，比她們自己打中了的還高興：“寧寧，好樣的！”“寧寧真棒。”寧寧寧寧的叫個不停。

    小郭教官對越寧比了個大拇指：“你牛！”

    打完了，嘻嘻哈哈嘲笑同學(xué)脫靶的，想央著教官放行，好去撿子彈殼留念的，坐下來喝水啃配發(fā)面包的……熱鬧極了。樓欣特別郁悶地咬著面包，含糊地道：“我跟你們說，我打得一定不差！要不是不知道誰把她那六發(fā)子彈全打我靶子上了，我一定也是神射手啊……”

    “噗哧?！痹綄幮α?。

    休整完了，周世文帶著個挎籃子的小兵過來，籃子里是一籃子的子彈殼，一人抓幾顆留作紀(jì)念。

    一番歡鬧，收工，回營。軍訓(xùn)，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就剩一個最后的“閱兵”了。隊列行進(jìn)跟小教官們是沒法比的，同學(xué)們還是練得很認(rèn)識，已經(jīng)有多愁善感的同學(xué)眼眶通紅地看著小教官們了，大家是同齡人，卻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軍訓(xùn)，或許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交集。偏偏就有這樣的緣份一起生活了一個月，這種情感，很難描繪?；蛟S，不久之后，這份感情越變越淡，像落進(jìn)河里的一滴墨水，現(xiàn)在，無疑是真摯的。

    nongnong的傷感縈繞之中，完成了拉練，打包了行李。最后的檢閱是在學(xué)校cao場，教官們、首長們與校、院領(lǐng)導(dǎo)都到場，小教官們的眼里，這群學(xué)生走得像一群鴨子，學(xué)生們自覺得走得特別威武雄壯。大家都沒有笑，教官們上車回營的那一瞬間，女生們特別干脆地哭了出來，男生們還要別扭一下歪歪頭，悄悄抹抹眼睛什么的。

    越寧就坦率得多了，這種奇怪的離情……他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他不曾屬于過一個群體，自然無從感知這樣的離別。怪新鮮的。眼眶有點紅，卻又并不特別難過。真要想他們了，去找就是了。他還惦記著小教官們提干考試的事兒，真要放心不下，去看他們就行了。有名有姓有組織有地址，還怕以后見不著面兒？不會比他親生父母更難找了。

    仰面望天，帝都的秋日，咳咳，不太明媚，反而有點白蒙蒙的。

    離愁別緒里，郁不凡大概是個例外，軍訓(xùn)期間，他挨了好多白眼，卻不敢有什么動作。只有他知道，越寧這小王八蛋下腿有多狠，挨著的那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打死了。郁不凡果斷地慫了，只盼著軍訓(xùn)趕緊結(jié)束，他怕越寧給他杯子里下瀉藥，或者干脆再揍他一頓。

    上了課，好歹不用在越寧視線下呆著了，每天上完課就走……應(yīng)該……遇不到吧？

    越寧哪知道郁不凡已經(jīng)被他暴起攻擊打怕了，他本來就沒把郁不凡放在心上，這會兒正捧著電話跟小胡老師說：“嗯，軍訓(xùn)結(jié)束了，都挺好的，我還是訓(xùn)練標(biāo)兵呢，我打了49環(huán)……”

    那邊林強揚聲喊道：“明天休息，我奶奶讓我請你們到我家吃個飯！”

    第39章 人緣（一）

    接到同學(xué)的邀請到同學(xué)家里吃飯？

    越寧咧咧嘴，哎，這又是一件以前沒干過的事情哎～越寧開開心心地答應(yīng)了：“好啊好啊。”

    歡快的樣子把宿舍里其他兩人都逗樂了，呂小明納悶地看著他：“這個小朋友是吃了跳跳糖了嗎？”趙夫子笑道：“為什么我看他自己就像顆跳跳糖？”

    林強把電話掛回墻上，送他們一人一個白眼：“好啦，叔叔們，你們和寧寧一起吧?！?/br>
    “叔叔”們不樂意了：“你小子，說誰呢？”

    林強一點也不怕他們，一揚下巴：“來，對著青春美少年，敢說你們不是叔叔？三年一大溝，五年一小溝啊，同志們！你們比寧寧大幾歲了？”

    呂清風(fēng)和趙修文撲了上去，林強父母都是警察，自己卻是個戰(zhàn)五渣，哪怕呂清風(fēng)和趙修文也只有0.5鵝的戰(zhàn)力，還是被二比一擠到了墻角，一邊掙扎一邊喊：“寧寧，快來救我！”

    聲音大得那邊小胡老師都聽到了，笑聲透著聽筒傳了過來：“你們宿舍可真熱鬧，快掛了吧，到同學(xué)家里要有禮貌，記得帶點水果?？鞉炝税?，看看他們玩什么呢?！?/br>
    “哎?！痹綄幋饝?yīng)一聲，按掉電話，往床上一扔，一手一個把呂清風(fēng)和趙修文給拎了起來，林強抽搐著臉爬了起來。呂清風(fēng)和趙修文還不知道怎么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直了，林強已經(jīng)從兩人蹭“嗖”地鉆了過去。兩人正摸不著頭腦，就聽越寧問：“中飯還是晚飯？”

    呂清風(fēng)跟了一句：“還是中飯加晚飯？”

    越寧郁悶地道：“小明，我們倆不是搭檔說相聲的?！?/br>
    趙修文笑道：“你們也可以搭檔說相聲，咱們報完道就軍訓(xùn)，迎新晚會還沒開呢，你倆不要出個節(jié)目嗎？”不止迎新晚會，還有各種會都沒開。校大會、院大會、系里還有會……熱鬧得緊。呂清風(fēng)想了想：“還是算了，我跟他，演紅樓夢嗎？”

    林強跑去洗了個臉，插話道：“別貧吶，收拾收拾，今晚還有一會要開呢。明早咱們就走，哎，吃個中飯就得了，明天領(lǐng)你們辦卡?！?/br>
    呂清風(fēng)道：“飯卡、學(xué)生證什么的都有了，借書證……寧寧，你jiejie們跟你講要辦證了嗎？”

    越寧又郁悶地道：“下周一交照片，一寸免冠，四張，要辦好幾個證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