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被抓走的孩子從沉默無言變成哇哇大哭,或掙扎,或嘶喊。 原本安靜如死水的地牢像是被人突然投下了一塊石頭,水面下的魚全部被驚醒了,噼里啪啦發(fā)出了巨響。 樓上兩層地牢靜悄悄的,對下層的動靜無動于衷,畢竟這段時間每天都要來一次這種事情呢。 那些沒被抓走的孩子全部松了口氣,面上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與預(yù)見同齡人死亡的悲哀,有些則是看淡生死的麻木冷淡。 只有兩個孩子與其他孩子神情完全不一樣。 一個笑嘻嘻的抓著地上的稻草往嘴里塞,另一個緩緩閉上眼,靠在墻壁上小憩。 等那兩個魔人走出地牢,這里又陷入了死寂的安靜。 好像,這里沒有生存著生物。 懸掛著的柳若煙頭歪歪垂著,蒼白的小臉上沾了一些暗紅的血跡。 她眉心緊縮,秀眉在昏迷的時候也纏在了一塊兒,密密麻麻的細(xì)汗從她的額頭滲出來。 她張了張唇,無聲喊著一個名字,下一刻,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呼吸著。 醒得那一瞬間,掛在眼角的清淚就滴落了,她咽了咽口水,喉嚨中宛若刀割一般難受。 “所以,我的任務(wù)失敗了嗎?他……死了嗎?”柳若煙蒼白無力地問道。 系統(tǒng)調(diào)出了男主生命健康值,她看到竹玉憐的那一欄的健康值已經(jīng)掉到了10%以下,處于全紅的警報狀態(tài)。 “這是什么意思?”她迷茫問。 系統(tǒng)回:【宿主,木妖還沒死,但是也不能算活,他的族民將他接回妖族去救命了,至于是死是活,全看天意?!?/br> 柳若煙長久地沉默了,昏暗的光線打在她灰白的臉頰上,打在她蓄滿了水光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種慌亂無措又破釜沉舟的堅定。 “如果他死了,就把我的那個任務(wù)獎勵給他用吧,系統(tǒng),你隨時監(jiān)控一下他的生命狀態(tài)?!彼龁÷暤馈?/br> 【那條命嗎?可那是宿主您面對謝無遙擁有的最后的手段——】 “如果他死了,我還有去救贖謝無遙的必要嗎?你別忘了,他到底是為了救誰才變成那個樣子!我是自私自利,可是,我辦不到看著他那樣……那樣……”柳若煙幾乎要說不下去了,她張了張嘴,痛苦又絕望地回憶起森林里發(fā)生的事情。 * 竹玉憐站在左護(hù)法的面前,一襲紅衣獵獵,抬手琴音漸起。 一道道火球朝著他攻擊過去,他紋絲不動地站立在原地。 無數(shù)藤蔓自他身上蔓延出來,形成了嚴(yán)密的擋火墻,幫他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也被迫承受了所有的爆炸。 柳若煙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身上的藤蔓盡斷,看他寧可拋棄防護(hù),寧可用rou身去面對火球,也要繼續(xù)彈著,持續(xù)不斷地彈著。 凌厲的琴音刺入周圍的環(huán)境中,她知道他要用哪一招。 可是,不行啊……這個敵人是堪比大乘期修士實力的魔人,竹玉憐這一招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他怎會不知?他即使知道了,還這樣做,到底是什么樣的笨蛋??! 察覺到左護(hù)法的手松了松,她悲聲大喊:“你個傻瓜,我叫你滾!你是不是聽不見!” 火球突破了防線,砸到他瘦削的肩膀上,他的紅衣被砸出了血淋淋的大洞,無數(shù)靈氣從他身上逸散出來。 血濺到他病懨懨的臉上,他抿唇蹙眉,似乎忍不住肩膀上傷口的痛意,悶哼一聲,咬牙低聲:“我不走!就不走!” 終于,他一曲彈完,手微微一揮,無數(shù)音刃拉成了透明的線,只有他一人能在這些線中穿梭。 左護(hù)法察覺到自己行動有些困難,他挑眉,靜靜看著走到他面前要奪走柳若煙的木妖,“這就是你弄了那么久弄出來的招數(shù)?呵,不堪一擊!” 他狠狠一跺腳,這些音刃全部消散于空中。 四面八方火球再度撞向竹玉憐,他無言地,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迎著爆炸,往主人的方向走。 火球砸到他的肩膀上,將他的手臂炸得血流成河,一片焦黑之色中濃郁的靈氣冒了出來。 左護(hù)法見了,眼底閃過一抹貪婪。 竹玉憐還是走著,一步一個血坑,一步一聲悶哼,來到距離柳若煙十米遠(yuǎn)的地方。 他神色決絕地猛地跪地,朝著地下打入獨屬木妖一族的本源靈氣。 凡是植物,皆聽他號令。 所有燃燒的樹木重新煥發(fā)出生機,所有已經(jīng)成了灰燼的灌木重新生根發(fā)芽,長出了濃密的枝葉。 就在那么幾息之間,一片頹靡灰敗的森林再現(xiàn)生機榮榮。 大樹隨著竹玉憐的指引移動,將左護(hù)法包圍住,藤蔓枝條將稀疏的地上全部補上,布下了一片天羅地網(wǎng)。 竹玉憐揚起慘白的漂亮臉蛋,微微一笑,“這是我的主場,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離開這里?!?/br> 柳若煙震驚了,識海中大喊:“你瘋了!這樣下去你的修為全沒了,快住手。” 等他本源修為散盡,他也許都無法幻化成人形了。 竹玉憐沒有回她,只是咬著牙繼續(xù)朝著地里打入自己體內(nèi)的本源靈氣。 很快,以他為原點的無數(shù)藤蔓破地而出,朝著左護(hù)法攻擊過去。 東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