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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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兒一怔,這模樣的也就只有李氏做得出來??墒晴R兒又扭了眉頭,反正她就看不慣。宋氏不得寵就算了,這個鈕鈷祿氏進(jìn)門不足一年,四爺冷清的人也讓她鼓著勁兒,隱約還有壓過耿氏一頭的趨勢。 貝勒府多年來,都是雨露均沾。當(dāng)然,妙鶴堂的恩寵不算入內(nèi)。但都是大家多少年持有下來的默契,就算鬧那都頂多是私下里的,還真沒有這樣正大光明,一頭跟人好,一頭又搶著得寵出頭的。若說這是個愚笨無心的,鏡兒還真不信,“奴才也想的,那到底是主子輩的人,奴才自然不能胡沁嘴碎的。可如今耿庶福晉都連著半個月不曾見過四爺,這是要和,李氏爭呢!” 鏡兒一頓,覺得鈕鈷祿氏總不能爭過禾青,落了一層說上了李氏。 四貝勒在京城的日子,還能半個月不見人,那不是被禁足就是失寵了。禾青見兩位庶福晉的時候,分明看得上耿氏,鈕鈷祿氏分明是有大心之人。只知道往上面出頭就是好的,說來,還是太年輕了。 這一事也算是提醒了自己,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禾青當(dāng)下有了計(jì)量,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記下了。鏡兒見自己著急的事讓禾青記下,頓覺自己不算白走一趟,當(dāng)下欣慰回身又開始倒胭脂。 第149章 為南巡情理推辭 禾青到正院的時候,人已經(jīng)齊全了。 “你來了正好,就差你了?!彼母x坐在石墩上,宋氏等隨之坐下,只剩了身側(cè)一個座位。禾青順勢坐下,“怎么了?這么多年能干的陪著,還值當(dāng)?shù)戎???/br> 四福晉莞爾,“看你說話,張嘴就沖得很。正是說起了皇上南巡的事呢,可不就是等著你了。” 禾青一怔,“南巡?” 真是想到什么,就來什么。禾青心頭想著,四福晉卻點(diǎn)了頭,“這次南巡閱河,行程之間又是幾個月。你向來得意,年輕也有這些精力,這回索性就讓你去,免得挑揀著我都頭疼。” 四福晉笑盈盈的說著,那副心胸開闊,絲毫沒有吃醋的模樣,當(dāng)真引得世間女子為之榜樣。好一個賢良淑德的嫡妻,真是讓人心生佩服。 禾青有些為難,遲疑的看著四福晉,“這回是福晉說的?” 往年南巡若是她跟著走,四福晉總會在面上,作一副她選了禾青去的樣子。但其實(shí)私底下,四貝勒得了空總會提前和禾青知會一聲,跟四福晉還真沒什么干系。這本來也該是四福晉來說的,因而那些小心思,禾青一貫是當(dāng)做不見,隨她去的心態(tài)。 只是這回,禾青可沒打算去。 四福晉面色不變,眸子微瞇,“我這才宮里回來,德妃也是這樣說的。” 四福晉不緊不慢的說起了德妃,不過一句卻容易讓人斟酌。好歹李氏的臉,是變了。她在眾人之中,自詡是德妃娘娘的擁躉,中堅(jiān)之人。禾青只當(dāng)沒瞧見,反而笑著搖了頭,“承蒙娘娘和福晉的美意,只是我也想過了。這幾年都是我出去,算起來連福晉都少有出門,這實(shí)在是不該的。原來娘娘也說過我太年輕,不懂得照顧姐妹?,F(xiàn)府里進(jìn)了新人,總這樣也不成體統(tǒng)。我年紀(jì)也不是最小的,不值當(dāng)福晉還這樣讓著?!?/br> 禾青初時還好,提到德妃說她霸寵,四福晉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再說起來的新人,又打量著鈕鈷祿氏和耿氏,眼底滿是晦澀。禾青也只當(dāng)不知,反正她說的有情有理,難得她這樣大方一回,四福晉還真能稀罕著就讓她獨(dú)寵不成? “看鈕鈷祿庶福晉和耿庶福晉,兩個都是水蔥一樣的人,就是四福晉不舍得離京,也還有她兩個呢?!焙糖嘀钢椭^一副嬌羞的兩人。 自打她推辭開始,又提到了新人,鈕鈷祿氏的眼睛都快紅了。她要是不提,只怕回頭還要跟她走動說好話。 四福晉一怔,這幾年她都習(xí)慣了壓著心頭的劇毒,總一副賢惠的樣子。只要是四貝勒喜歡的,她都能大方的把那些東西,那些人往前面推,往懷里送。因?yàn)檫@個,她得了不少賢名,連皇上等提及她都要夸贊幾句。只是到了八福晉那處,又是讓她毫無臉面的奚落一頓。夜里的時候,也只是她一個人縮在被窩里,自己安慰。 讓她頂了禾青去,她還真是沒想過。心里有了這個念頭,就好似干渴多年的白楊,即便能活但遇到了水卻也是為之瘋狂。可是禾青不去,也不代表著四貝勒就不寵愛,反而還有美名。四福晉的臉色有些古怪,“難得你這樣想,倒是我一時想差了?!?/br> 禾青含唇一笑,顯得格外的內(nèi)秀。 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意外。四福晉一時沒忖度好,該讓誰去。畢竟這回,四貝勒還沒來得及回府和她商量。禾青見此,又陪了一會兒,只說有些受寒,又回去了。 次日鏡兒通傳鈕鈷祿氏來拜訪,禾青笑了笑,推說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鈕鈷祿氏又殷切的送了一些補(bǔ)品過來,讓禾青好好歇息。三兒雄赳赳的接過所謂的補(bǔ)品,在那里認(rèn)真的瞧著,春夏見此睨了一眼,“瞧了半日,可是多了朵花出來?” “你懂什么?她這樣的人,誰曉得這東西干不干凈?”三兒不客氣的反而白了春夏一眼。若是用不著的東西,禾青都是讓三兒把東西收起來。可要是不干凈的,放在一起,豈不會壞了禾青收起來的藥? 禾青聽著兩人嘀咕,搖了搖頭。三兒要忙活,就忙活吧。鈕鈷祿氏之心,路人皆知。要是里頭不干凈,可不是自找麻煩。自然,這東西也是難說的。聽聞宋氏昨日還罰了院子里的一個奴才,禾青聽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勾著唇笑了笑,不做她想。 四貝勒回府的時候,直到禾青不去,特意過來問了一聲,“這回連出去玩都懶了?” 禾青挪著身子,讓四貝勒坐在跟前來,“這年初娘娘又說了我一頓女訓(xùn),我臉皮厚就算了,也不能讓自家孩子讓人說閑話。反正南巡我也去過了,聽聞還是走曹大人那一遭,我再走也沒個意思。你瞧福晉辛苦這么些年,也難得有閑下來的時候,我這也是應(yīng)該的啊!” 四貝勒冷笑一聲,這么一回不去,才一副挺為人著想的乖巧模樣了。想此,伸手捏著禾青的鼻尖,狠狠地,“你這些話,一聽就是肚子里相好的,少糊弄人?!?/br> “真的!”禾青扭緊眉頭,四貝勒的手腹?jié)M是繭子,粗粗的,捏的鼻子生疼。勾得眼睛一酸,鼻水都要流出來,禾青狠狠地一手打過去,“疼!” “活該!”四貝勒沒好氣的瞪著眼,起身拍拍衣裳,“福晉這回不去?!?/br> 禾青也不意外,無所謂的一聳肩,“反正我不去?!?/br> 四貝勒見禾青這態(tài)度,怒極反笑,負(fù)手走了兩步,“那你說誰去?” “這個我又管不著。左右誰去,也是一兩日都不定見四爺一面的,只要蘇諳達(dá)能照顧號四爺,那就好了?!焙糖嘈ξ恼f著,她跟著走了兩趟,算是看清楚了?;噬铣鲩T是偷懶的,回回?fù)熘呢惱粘鲩T,就是要這個聽話又務(wù)實(shí)的兒子,好好地幫他跑腿。 這正經(jīng)事情一忙活,那就是昏天暗地,比皇上還要來去無蹤。常常半夜里回來一趟,偶爾那幾回空閑了一天陪她,也真是萬幸之事。但禾青也知道,閑下來的時候,四貝勒反而喜歡靜靜的歇著,若不然就是逮著人說,惡趣味讓禾青討厭得很。 這回誰想去,誰去。 禾青傲嬌的想著,下巴微揚(yáng),很是嬌氣。四貝勒瞧禾青那模樣,也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哭笑不得,終是點(diǎn)了頭,“這回也就三個月左右,你留下來正好看著孩子,幫福晉打理府中庶務(wù)。” 禾青聽話的點(diǎn)頭。 對四貝勒而言,出行也是辦差事。只是禾青不去,論起來又只有幾日的功夫,心頭無端有些氣不順?biāo)频?。雖然答應(yīng)了,卻密密麻麻的揪著難受。四貝勒想著,便冷下臉,讓人把棋拿來,要和禾青大殺一方。 禾青見那樣子,也不介意,隨便四貝勒把她殺個片甲不留。禾青輸了還笑瞇瞇的,四貝勒贏的越發(fā)窩火。看得下學(xué)回來的朝曦心頭一顫,一晚上低著頭很是聽話。 弘昫絲毫不受影響,恭敬的上前請安,又問了學(xué)業(yè)上的問題。這樣好學(xué)的兒子,看得四貝勒連連點(diǎn)頭,側(cè)頭瞧著朝曦窩在禾青懷里,兩人捧著話本,嘴巴咂咂的模樣,再多的惱火竟也是一瞬消散。 四貝勒當(dāng)夜留在了妙鶴堂,直到臨行前的三天,四福晉才讓紫草去了西院。讓鈕鈷祿庶福晉準(zhǔn)備,跟著四貝勒下南巡。 這一消息,當(dāng)下就讓李氏氣急。偏生禾青那會之后,便窩在院子里不出門。除了四貝勒來過幾次,禾青誰都不見。眼睜睜的看著鈕鈷祿庶福晉得意,李氏恨得咬牙。反而聽說耿氏上門恭賀,幫著收拾行裝。 這所謂的姐妹情深,怕也不過如此了。 府里的主心骨一走,禾青這回感受到了當(dāng)初她離去的景象。說不上蕭條,但是女人的心,就恍似被勾走了一樣。哪怕是宋氏,也魂不守舍的來妙鶴堂,幽幽的說了一句鈕鈷祿氏。讓禾青留了心,又好一頓唏噓。 朝曦倒是高興,沒有阿瑪巴巴的瞧著,她在府里更是鬧騰。今兒去哪個郡主的莊子,明兒去誰家格格的閨房,撒丫子跑的功夫,誰都比不上。禾青常常收了風(fēng)聲,又聽聞弘昫又忙不迭的上前照顧自家jiejie。小大人的上門,給那些郡主的兄長,格格的雙親行禮又道歉。嘴里說著朝曦不懂事,愈發(fā)襯得弘昫聽話又懂事。 這兩個孩子一動一靜,里應(yīng)外合的,看得禾青笑了笑,只讓人私下里跟著。 反正這些不是她指使的,好壞都是孩子,算不得她頭上。禾青這廂輕快了,西院卻是鬧騰起來了。